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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志 第十一章 下機,緣分,瘋狂計劃
有身著暴露制服的女侍應跪著為焦恩剪掉茄帽,正要點燃被焦恩伸手阻止,并揮手讓她離開。
“我叫焦恩,原威海衛(wèi)第四鎮(zhèn)正目官,十六年前佛誕節(jié)上和殿下有過一面之緣。”
白西裝男人飛快在腦子過了了一遍海棠南北的高姓望族,確認沒有姓焦的以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一個小小的目長,憑什么在我面前這么放肆?你知不知道,海棠在金泰華已經沒有任何股份了,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客人。”
“我的一名下屬二十四個小時前意外失蹤,他是正規(guī)序列兵,銘牌編號SN085962,我第一時間向帝國兵部遞交報告并聯(lián)系了您,但您的人百般推脫。”
男人猛吸了一口雪茄,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是從哪個墳墓里刨出來的?這種事早就不歸我管了,去找治安官,要么去找花旗人的安保部,你不清楚電話號碼我可以給你。我現(xiàn)在只是個生意人,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我確認過上一個《十年海棠茉莉神機部隊地位協(xié)定》,這個協(xié)定目前依舊有效,上面有你的親筆簽字。法理上,我應該和你協(xié)商調查這起案件。”
“那都是老黃歷了……現(xiàn)在我說話可不算數(shù)。既然你讀了哪個勞什子協(xié)定,你可以自己調查,叫本地的治安官協(xié)助你不就好了。”
“我的人手不足。而且我十多年沒來過金泰華了,對這兒缺乏了解,很難查出什么。”
男人抿了抿嘴唇,他見焦恩不太上道,干脆把話挑明:“幫了你,我有什么好處?”
焦恩眉頭緊鎖:“殿下說笑了,我是按章程辦事,何況您貴為王胄,我一個丘八能給你什么好處?”
“金泰華的外環(huán)要塞盤踞著一伙海盜,把那兩臺戰(zhàn)術無畏借給我,讓我端了它。”
“這不可能。”
焦恩斷然拒絕。
“那就沒得聊了。”
兩人一時沉默,男人突然反問道:“你說你第一時間向帝國遞交了報告,兵部那些文職官僚是怎么回復你的?”
焦恩面不改色:“現(xiàn)在射電報肆虐,我還沒有收到兵部的回執(zhí)。”
對方不屑地笑了笑。
焦恩思索片刻,口風也軟了下來:“無論如何,沒有上峰的命令,我不可能私自調動軍隊參加戰(zhàn)斗,不如殿下?lián)Q個條件?”
白西裝男人吐出一口濃郁的雪茄煙霧,貌似無意地問道:“你的天兵機上有沒有心焊員?”
天兵機中控室,老舊的鍍漆桌腿不堪打擊,發(fā)出刺耳的尖鳴。
索隆高娃猛錘了一記桌子,咬牙切齒道:“我不干。”
“這次不是苦勞力,就是一個商業(yè)性質的戰(zhàn)焊比賽,除了比賽時間,你在金泰華空間站內盡可以自由活動,我絕不過問。”
“你,累死我,想?”
索隆高娃瞪著眼睛質問,她原本以為完成了六千件探針的焊接,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至少可以大睡幾天,沒想到焦恩這么跳脫,又給自己臨時指派任務。
“如果你不樂意出力,到時候隨便糊弄一下也行。對方答應每場比賽支付給你五十優(yōu)的出場費,拿到名次還有獎金,也全都給你,這筆錢你可以自己留下。”
手下這四名正兵中,焦恩最滿意的就是索隆高娃。雖然她才一登機就和其他正兵爆發(fā)沖突,儼然是個刺頭,但對分內工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六千枚探針的焊接工作,她只用了幾天時間就完成了,這份心焊效率讓常年在一線作戰(zhàn)的焦恩也為之側目。
“如果錢少卿找不回來,我挨處分是小,貽誤戰(zhàn)機事大,你讓我現(xiàn)在去哪兒找一個心電在四十以上,熟練駕駛戰(zhàn)術無畏,身世清白的正兵?”
勸到最后,焦恩的語氣終于嚴厲起來:“你不想去也行,我把機上所有心電補劑都批給你,你務必在一個月內把心電提升到四十點,然后學習駕駛戰(zhàn)術無畏。你自己選吧。”
眼見焦恩下了最后通牒,索隆高娃眼珠轉了轉,伸出一根手指,說話也流利了一點:“我要,帶人手。”
“谷劍秋是吧,那個新六校畢業(yè)的仆兵。沒問題。你可以帶他們三個一起下機,順便采購和補給。”
錢少卿失蹤,三名仆兵死亡,劉二虎幾人是串聯(lián)的盜匪團伙,焦恩不放心,他手里能用的人手已經嚴重不足了。
“那,好。”
索隆高娃勉強答應下來,轉身欲走。
“等等。”
焦恩突然叫住了索隆高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囑咐了一句:“金泰華這種地方魚龍混雜,人鬼難辨,你要多加小心,有什么突發(fā)事態(tài),隨時聯(lián)系我。”
索隆高娃應了一聲。離開了中控室后直奔機體外掛的f區(qū)找到谷劍秋三人,有些吃力地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并且給了他們三十分鐘時間整備。
谷劍秋正和金李兩人一起清點倉庫剩下的材料單據(jù),突然接到下機的命令,心里多少有點意外,但還是立即應承了下來。
直到索隆高娃離開,李東寶忍不住問了一個埋在心底好久的疑問:“索隆長官的心電肯定超過二十點了吧,按道理可以和任何生物溝通才對啊,就算她是結巴,為什么不用心電和我們交流呢?”
老金隨口敷衍道:“可能是因為費神吧。”
“不是的。”
谷劍秋接過兩人話頭:“達到二十點心電是可以溝通一切生物不假,但并不能完全代替語言,尤其是沒訓練過這方面技能的天官,只能做到簡單的溝通而已。這里面學問很深。特別是涉及到一些抽象定義和邏輯的用語,就更難溝通了。如果我沒猜錯,索隆長官并沒有接受過帝國的義務通識教育,而是直接在狻猊軍惡補了相關的軍事術語之后就被拉上天兵機了,因為和她的原生環(huán)境差別太大,導致她很難和其他人順暢溝通。即便利用心電,溝通效果也差不多。”
李東寶直搖頭:“我還是沒聽懂。什么抽象定義,術語。”
“東寶,我問你,什么叫科學?”
“啊?就是,以數(shù)學為基礎的,額……”
李東寶多少接受過一點義務教育,但還是結巴起來。
“民主呢?”
“額……”
“呵呵,那革命是什么意思?”
這次李東寶不假思索:“造反。”
谷劍秋自顧自地說:“不要說天人了,人類各個民族和文明之間的習俗和生存環(huán)境都相去甚遠,許多抽象的定義和復雜的內容也不能對照,不同文明下成長起來的大心電者,可以在毫秒單位內彼此傳遞一張誤差不超過一米的州府地圖,但卻很難傳遞各自文明下的抽象定義。如何用最少的心電損耗準確傳達復雜信息,這是一門專門的學科,古海棠的各門各派之所以誕生出五花八門的心電標記,也有這個原因。”
“還是聽不懂。”
“比如你可以在太空中釋放射電信號,威懾相對弱小的太空蛞蝓不要接近,這很容易,但如果你想對太空蛞蝓準確傳達你的部隊番號,機型,戰(zhàn)術,對方就理解不了。”
“啊,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李東寶恍然大悟。
“新六校畢業(yè)就是不一樣。”
老金對谷劍秋豎起大拇指,又低聲問:“劍秋,你能不能跟索隆長官說個情,下機以后,我想給家里打一封長途電報……”
這話聽得谷劍秋心頭一動。
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給家里寫一封信?算算日子,天宇也快去學校報道了。
二十分鐘后,簡單整備的三人跟隨索隆高娃踏上了麥當奴空間站提供的太空纜車。
數(shù)條曲折蜿蜒的玻璃管道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坐在纜車上給人一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失重感。
忽然一陣陰影襲來,籠罩了眾人,李東寶下意識抬頭,一架他認不出型號的方型神機駛入停泊口,它通體涂染了一層青紅色龍鳳彩繪,尾噴管吐出數(shù)米長的紅色火舌,聲勢駭人。直至這臺巨大的機體駛過眾人頭頂,李東寶的視野為之一清,四周是山岳般聳立的蜂巢狀建筑,每個六邊形的機庫上方有閃爍的數(shù)字標記。
綠色數(shù)字代表有空出的機庫,紅色數(shù)字代表已經有神機停靠,此刻的停泊口內部,儼然是紅通通一片,幾乎找不到綠色的數(shù)字。更有無數(shù)造型各異的神機排成數(shù)條長龍,無頭蒼蠅一樣在機庫內亂飛。
“很壯觀吧。”
老金摟著李東寶的肩膀:“我第一次來到商業(yè)太空站,和你的表情一樣,還傻乎乎地去數(shù)機庫里一共停了多少臺神機呢。”
前排的索隆高娃聞言頓時一愣,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恍若無事的停止了默數(shù)。
谷劍秋也同樣在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麥當奴只是個小型堡壘,機庫滿載也只能承擔一千架神機的停泊。但眼下因為氣象原因,擠在停泊口的神機數(shù)量已經逼近兩千架,并且麥當奴空間出于商業(yè)考量的緣故,讓許多原本要在站停泊排隊的神機占用了應急纜車道,這讓機庫內更加混亂。
纜車由上而下,越過巡邏的安保武裝和漆黑的裝甲層,直入空間站內部,眾人眼前涌現(xiàn)出起伏的樓層和各色花樣的霓虹,顯然是到了城區(qū)。
出于本能,谷劍秋腦海里沒來由地涌現(xiàn)出一個念頭。
現(xiàn)在射電暴肆虐,航行困難,太空戰(zhàn)線難以支援。這座空間站管理又如此混亂,外圍堵塞不堪,只需要一架偽裝商業(yè)運輸用途的作戰(zhàn)機型混入排隊的神機中,在射電暴即將停歇時,挾帶大量的爆破物對管道進行轟炸,制造的混亂就足以隔斷安保武裝,再趁機運輸戰(zhàn)術單兵進入市區(qū),快速奪取能源核心和中控臺的控制權,一旦成功……
這個作戰(zhàn)計劃不需要太多人手,但必須是精銳,作戰(zhàn)順利的話,幾乎可以兵不血刃攻陷整座衛(wèi)星堡壘。即便失敗,只要把守住停泊口,也能從容撤退,如果事先在神機上安裝了掠奪牽引的中槽位,還能在機庫中奪走大量名貴的神機機型;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一場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可轉念一想,谷劍秋不禁啞然失笑,企圖用一架神機奪取百萬人居住的衛(wèi)星堡壘,這個計劃實在過于瘋狂,變數(shù)太多,成功率堪憂,自己可能是這些日子過得太過枯燥了,才會生出這種無厘頭的作戰(zhàn)計劃。
可這個念頭一浮現(xiàn),就怎么也壓制不住,權當是解悶兒,眾人一路乘坐纜車,谷劍秋臉上雖然古井無波,心里卻打磨著這個假想的細節(jié):作戰(zhàn)機型如何偽裝,應該從哪兒進行爆破,奪取中控臺和能源核心的路線如何規(guī)劃,這般想著,時間飛快過去。
一連串的流光溢彩在玻璃管道內來回穿行,傅樂梅瞪大雙眼,呆愣地望著腳下各色龐大的工業(yè)巨獸來回穿梭。
“因為射電暴的緣故,航路暫時無法通行,但是請各位不要擔心,這不會耽誤本次I級天官考核原定的日期,此外,這次航行延誤期間,各位在麥當奴的吃住完全由斗母宮報銷。”
一名身穿天藍色直裾袍,衣袖繡著北斗七星紋路的女孩微笑向眼前的眾人解釋。
“我們要在這兒待多久?”
纜車座位上,一名身形干練,頭發(fā)上挑染了一寸白發(fā)的男子問。
“預計十天到三十天左右。這是幾十年不遇的極端氣象,請各位稍安勿躁。大家可以完全可以把這段時間當做是一段免費的休閑旅行。”
頓了頓,女子又說道“不過,有一件事希望大家格外注意。麥當奴空間站是賣淫和賭博業(yè)合法的衛(wèi)星堡壘,藥物管制也十分寬松,清注意甄別你消費的食物飲料中不含有考核明令禁止的負荷類、迷幻類藥物,如果后續(xù)的代謝檢查不合格,嚴重的話可能會取消各位的考核資格。”
這話聽得眾人為之一肅。
女孩展顏一笑:“各位大可不必這么緊張,麥當奴作為海棠東部地區(qū)天官出航的第一站,不僅是母星首屈一指的商貿中心,更是許多新晉天官孜孜不倦的淘寶地哦,曾經就有人在城區(qū)東部的馬哈拉特古街上掏到過一件古代拓片,從夾層中找到了他心通的修行口訣。那可是要在密宗祖庭才有機會學到的頂尖法門。”
女孩清脆的嗓音語氣極具感染力:“不僅如此,因為麥當奴的稅率低廉,管制寬松,各位還能在這兒以最低的價格買到各種大威力的動力武器,甚至名譜也不在話下。只要滿足最低心電的使用條件,這些武器是可以在天官考核中使用的。”
她伸出一根蔥指:“算是因為延誤,我個人給各位的一個小補償吧,如果沒有趁手的兵器,最好在這兒淘換一件名譜兵器,可以極大增加你們通過這次考核的成功率哦。”
傅樂梅聞言抿了抿嘴,名譜兵器動輒就要幾萬塊,出門前父親把武館這些年積攢的三萬多塊錢全都交給了自己,哪能就這么輕易花光呢。
一位身穿青色僧衣,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和尚突然開口詢問:“守鶴道長,聽說您十年前就已經通過I級天官考試了。”
女孩抬頭做沉思狀:“啊,有十年這么久了么?”
小和尚沒有感受到氣氛的變化:“那您今年有多少歲了?我?guī)熓瀹敵鹾湍峭粚每忌墒且呀浫邭q了。您看起來完全不像他的同齡人啊。”
被稱作守鶴道長的女人似乎沒有聽到小和尚的話,笑瞇瞇地繼續(xù)講解:“此外,麥當奴最近要舉辦梵氣杯戰(zhàn)焊大賽,是由我們斗母宮冠名,各位作為這次天官考核的推薦生,可以免門票觀看。有機會和賽級明星近距離接觸,也許還能拿到簽名哦。”(,XS52info,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xs52”,就能進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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