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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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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問長生 第七百三十三章 回稟 “敢搶我的豬?” 墨畫聲音清脆,帶著淡淡的鄙夷。 斷金門師兄跪在他面前,備覺屈辱。 他被陣法炸過,被刀斧劈過,身上還中了毒,如今身上遍體鱗傷。 但畢竟是筑基后期,根基不弱,傷勢雖重,還不算致命。 而且,他骨頭也還算硬,兀自罵道: “一群小畜生!” 程默聞言,一個大巴掌扇了上去。 斷金門師兄嘴角帶血,目光怨毒,嘴巴仍舊很硬,咬牙切齒道: “今日虎落平陽,落到你們幾個小雜碎手里,我認栽!但這筆賬,我一定會討回來,你們等著。” 墨畫挑了挑眉。 骨頭這么硬? 他疑惑道:“你就不怕,我們宰了你?” 教訓教訓他就行了。 程默搖頭。 萬一真殺了他,就惹上了大麻煩,對斷金門,太虛門,道廷司,乃至他們程家族內,都不好交代。 墨畫有些無語,“你當這是過家家呢,還‘卑鄙無恥’?這么大的人了,這么幼稚,修道修到狗身上去了……” 道廷司也不會坐視不理。 “跪一下也沒什么,可還被人扒光衣服,吊在樹上,身上也被畫上烏龜……” 墨畫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小鬼,我奉勸你一句,最好別得罪我斷金門,你根本不知我斷金門的厲害!” 斷金門師兄胸口一堵,臉皮抽搐,隨后還是一臉桀驁,陰沉冷笑。 自己還的確不能殺了他。 斷金門師兄一怔,隨即神色大變。 墨畫默默沉思著。 煉妖山妖獸雖多,環境也險惡,但也并非法外之地。 “再者說,若論卑鄙,我們也比不上你們斷金門……” “你們吃飯,只長個頭,不長腦子的么?” 斷金門師兄雙目漲紅,“是你們卑鄙無恥,暗中偷襲,否則我斷不至于……” 程默也不客氣,當即動手,剝了斷金門師兄的道袍,用縛靈類的繩索靈器,將他捆住,準備往樹上吊。 墨畫問道:“伱要殺他么?” 自己雖然莽,但又不笨。 墨畫善意道:“那你下次小心點,若是再這么沒用,落到我們手里,我也讓你跪一百遍,然后再在你身上畫一百個烏龜。” 墨畫嘆了口氣,“我承認,我有些高估你們斷金門的弟子了。” “仗著人多勢眾,恬不知恥,搶低一屆弟子的妖獸。” 墨畫挑了挑眉,決定用行動告訴他,自己到底敢不敢。 墨畫微怔,心中琢磨了過來。 若是罪修,邪修,魔修便罷了,可這人是斷金門的人,是乾學州界十二流宗門之一的子弟,沒犯什么道律明令禁止的大錯,真把他殺了,斷金門肯定會興師問罪。 “綁了,吊起來,畫烏龜。” 斷金門師兄見狀,心中更加篤定墨畫不敢殺他,神色越發無所畏懼。 墨畫點頭道:“把他扒光了,吊在樹上,再在他身上畫個烏龜王八蛋。” “好嘞!” “搶就搶了吧,還被人反搶了,被人反搶就算了,還打不過,現在更是被人打跪下了……” “虧我準備了這么多手段,結果你們連我之前殺的那頭豬都不如……” 斷金門師兄怒不可遏,但又無力反抗,只能任由高大的程默隨意施為,羞憤交加,怨毒道: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斷金門師兄當即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 跪在地上的人,神氣什么? “斷金門要真厲害,你現在就不會跪在我面前了。” 程默有些看不慣他這臭屁的模樣,便道: “小師兄,真不殺他?” 斷金門師兄冷笑,“你們不敢殺我。” 他也就問問。 如此羞辱,比殺了他還過分! “小王八蛋,你敢?!”斷金門師兄怒道。 “此份屈辱,我必讓你們百倍奉還!” 確實…… 更何況,這還是在煉妖山。 郝玄提醒道:“再別說了,小師兄,再說他要氣死了。” 別到時候,刀槍斧棒沒殺了他,你說幾句話,把他給氣死了。 道廷司查起來,我們也解釋不清楚啊。 “哦。” 墨畫看了眼被吊在樹上,臉色煞白,胸悶氣短,只見進氣,不見出氣的斷金門師兄,這才停下話茬。 但墨畫還是秉承諾言,用筆蘸著靈墨,在他胸前畫了一只烏龜。 這只烏龜畫得十分逼真。 墨畫十分滿意。 斷金門師兄一翻白眼,直接氣暈了過去。 “死了么?”司徒劍問道。 墨畫感知了一下他的鼻息,道:“還好,沒死。” “沒死就好。” “收拾收拾,可以撤了。” “好!” 而后幾人風卷殘云一般,開始搜刮儲物袋,可搜刮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儲物袋是不是不能拿?” “好像是……” 司徒劍沉吟道:“打了斷金門的弟子,斷金門小氣,雖然會生嫌隙,但也沒什么。” “但如果拿了他們的儲物袋,那就是劫掠修士了,說出去不好聽。” “而且,萬一他們儲物袋里,還藏有斷金門的傳承,比如斷金御劍訣什么的,我們拿了他們的儲物袋,肯定會被斷金門賴上……” “到時候斷金門若是臭不要臉,一口咬定,我們搶了他們的鎮派劍訣,那就不太好辦了……” 幾人商議道。 “對的對的!” 心虛的墨畫連連點頭。 因為他確實搶了斷金門的鎮派劍訣。 那枚斷金御劍訣的玉簡,現在就躺在他的納子戒中…… 可不能讓“小氣門”知道。 墨畫道:“我們都是正經人,不做打家劫舍的事,只把我們該拿的拿回來就行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那就扒衣掛樹畫烏龜!” 程默幾人紛紛點頭,“小師兄說的對!” 之后幾人將豬頭妖的材料,全部收歸囊中,但斷金門弟子的儲物袋,都物歸原主了。 收拾妥當,趁著夜色未深,墨畫幾人便離開煉妖山了。 至于此后,斷金門的弟子會不會被妖獸吃了。 這個墨畫就不管了。 反正人不是他殺的,被妖獸吃了,也是他們活該。 不過墨畫到底還是心好,臨走前給他們每人喂了一顆療傷的丹藥,以免他們真的掛了。 墨畫走后,過了一陣,藥力化開,斷金門的弟子們傷勢好轉,也都漸漸醒轉了過來。 而后他們就見到了,他們一向推崇備至,“英明威武”的師兄,被人扒光了吊在了樹上,胸前還畫了一只烏龜,活脫脫像一個小丑。 所有弟子都愣住了。 “師兄,你……” 斷金門師兄也醒了過來,憤怒道:“還不快把我放下來?!” 一眾弟子立刻手忙腳亂,將這師兄放了下來。 “師兄,到底是誰下的手?” “師兄,我頭一悶,眼一黑就暈了過去,什么都沒看到……” “我只覺得人影重重,是不是被很多人圍攻了?” 有人神色凝重道:“連金師兄都不是對手,受如此折辱,對面怕是有不只一個筑基后期的修士……” “金師兄……” “都他媽的閉嘴!” 姓金的斷金門師兄憤聲道。 這些弟子的話,一刀一刀扎在他胸口。 他只覺又屈辱,又憤恨,胸口氣悶不已,止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 夜色已深,山林蕭瑟,偶有妖獸低吼。 山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危險。 “先回去再說,這筆賬,一定要討回來!” 斷金門師兄滿眼惡毒。 其他弟子,也都不敢說話,互相扶著向山下走去。 待他們都離開之后,漆黑的山坡上,荀子悠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緩緩嘆了口氣。 輪不到他出手。 斷金門一個筑基后期師兄,帶七個筑基中期弟子,就這么被料理了一頓。 雖說手段惡劣了些,但還算有分寸,沒真下殺手。 不過這些手段,這孩子都是從哪學來的? 明明看著白白凈凈,乖乖巧巧的,怎么做起事來,蔫壞蔫壞的,了一肚子壞水…… 荀子悠搖了搖頭,而后心道: “不過這樣也好,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真受了欺負,不用宗門長老幫忙,自己也能找回場子……” 這就難能可貴了。 做事內方外圓,既有原則,又‘不擇手段’;既講規矩,又不自縛手腳…… 荀子悠忽而心中悵然,有些失神。 “軒師兄當年,天賦絕佳,性情剛正,但或許就是因為太剛正了,才會過剛易折……” “他要不是那么剛正,或許就好了……” 墨畫一行人,就這么回了宗門。 次日,墨畫就跟沒事人一樣,照常修行上課。 荀子悠暗中默默看了墨畫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沒殺過二品中期的豬妖。 沒被斷金門打劫。 更沒反過來打劫斷金門,將他們一個筑基后期的師兄,打成重傷,扒了衣服,掛在樹上,畫了烏龜…… 荀子悠有些無奈。 這孩子心也太大了。 昨晚怕是他真的把那幾個斷金門的弟子宰了,今天也能面不改色地來上課。 有如此定性,必是做大事的人。 就是不知亦正亦邪之間,所行的大事,是善事,還是惡事了。 荀子悠搖了搖頭。 他轉身離開,徑直走向了長老居,去拜訪荀老先生去了。 這些見聞,他總要匯報一下。 可到了長老居,荀子悠卻意外地發現,荀老先生愣在原地,手里拿著一枚玉簡。 似乎是發現了什么驚人的事,荀老先生神色震顫,手都在發抖。 荀子悠很少見老祖這副表情。 老祖壽命悠久,性情也嚴厲,喜怒不常行于色,很少像如今這般,整個臉上都是震驚的神色。 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荀子悠不敢進去,怕觸了老祖的霉頭,木頭樁子一般杵在門外。 而在屋內,荀老先生握著玉簡,心中驚濤駭浪一般。 派去調查墨畫經歷的弟子今日回來了,適才剛把玉簡奉上。 玉簡之中,一字一句,觸目驚心: 通仙城,墨畫。 傳聞曾于煉氣之時,主建一品五行屠妖大陣,鎮殺大妖封豨,救一城修士。 之后此大陣崩潰,與大妖封豨同歸于盡。 而據坊間傳言,大陣崩潰之時,九天驚變,天道劫雷降臨其身,在其頭頂逡巡三遍而返,不曾傷其分毫…… 有位師父,不知來歷。 曾外出云游,歸時筑基。 如今孤身前往乾州求學。 諸般功績,刻于鎮妖碑之上,方圓百里修士,皆頌其姓名…… 荀老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煉氣境,布大陣,殺大妖,避劫雷! 這些東西,宛如天方夜譚,聽起來就像說書人杜撰的仙人軼聞,修士傳說一般,根本不足為信。 他們根本不知,大陣是什么水準的陣法。 更不知煉氣期主建大陣,到底意味著什么。 還有大妖…… 那可是大道孽變而生,獨尊一州,堪稱恐怖的道孽。 劫雷降身而不傷,就更是無稽之談。 劫雷的本源,得自天道,蘊含抹殺一切的法則之力。 在法則之內,神鬼殺得,道孽亦殺得,更別說區區一個煉氣期的小修士了。 這些話,在真正有修道閱歷,懂得大道高深莫測的修士大能眼里,顯得十分荒誕不經。 但是,這些事的主角…… 是墨畫。 荀老先生心底一顫。 墨畫這孩子,神識超品,自己是知道的。 神識超品,那么理論上來說,煉氣境界是有一定可能,憑借強大神識,去學習并主建大陣的…… 能主建大陣,便能對抗大妖。 大陣崩潰,與大妖同歸于盡,也是有可能的。 而天道劫雷,抹殺規則之內的一切事物。 但神識超品,便意味著規則之外。 所以…… 劫雷降臨其身,而毫發無傷,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這么一想起來,這些荒謬絕倫的傳聞……其實是合情合理的? 荀老先生瞳孔微震。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畢生的修道認知之中,推測出了一種,明顯不符合他的修道認知,但似乎又合情合理的“事實”? 一時之間,荀老先生有些難以置信。 他又將這枚玉簡,一字一句看了一遍。 每看一字,眼皮都跳動一下。 之后,他留意到了一行字: “有位師父,來歷不明……” 能有什么“師父”,可以教出這種弟子? 荀老先生忽而有一個,令他頭皮發麻的猜測: 這個來歷不明,不知身份,神秘莫測的“師父”,不會就是…… 一道身影,驟然浮現在腦海。 一襲白衣,面容俊美絕倫,眉宇之間,帶著三分灑脫,三分傲氣,三分不羈,還有一分渾然天成,道法自然的仙人氣韻。 一個深深刻在腦海,但又幾乎從不曾對人提起的名字,又浮現了出來: 莊道陵! 荀老先生倒吸一口涼氣,心底微顫。 墨畫…… 是那人的弟子?! 荀老先只覺后背滲出了冷汗。 他之前不是沒有這么猜過。 墨畫進門沒多久,他就隱隱有些感覺。 雖然兩人外貌明顯不同,氣質也迥異,一個桀驁不凡,一個清秀可愛,明顯不一樣。 但那種通透的悟性,對陣法本質的理解,和對大道的親和力,近乎如出一轍。 一個小仙城的散修,若無人點撥,絕沒有這種天人合一的自然氣質。 可是……這怎么可能? 荀老先生皺眉。 那人的眼光,出奇地高,門人皆是天賦奇絕之輩,怎么會收這種中下品靈根的小修士為弟子?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接觸,荀老先生可以篤定,這孩子并不會仙天陣流。 這說不過去…… 對陣法的理解,對“道”的領悟,這孩子學得很好。 這些絕非普通的指點。 能花心思教這些東西,證明那人是想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對這孩子傾囊相授的。 可為什么,最重要的仙天陣流,卻一點不教? 不學仙天陣流,不入仙天陣道。 又怎么算,得了真正的仙天傳承? 是還沒來得及么…… 荀老先生蒼白的眉頭皺起,而后深深嘆息。 無論如何,若墨畫真是那人的弟子,這可就真是,天大的因果了…… 荀老先生一時心緒重重,甚至微微有些心悸。 直到回過神來,他才微微一怔,發現有個“木頭樁子”杵在門口。 “進來吧。” 荀老先生斂起神色,淡然道。 門外的荀子悠,見老祖神態平和了下來,周身也沒有那種壓抑的氣息,這才緩緩松了口氣,恭敬地邁步,走進了屋內。 道童上來奉了茶。 荀子悠有些拘謹地喝了口茶,這才開口,低聲道:“老祖,您……” 他想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竟引得老祖的心緒,發生了如此劇烈的變動…… 但話到嘴邊,他又識趣地咽了下去。 禍從口出,少說少錯。 荀老先生有些不悅,“有話就說,都是做長老的人了,還婆婆媽媽的……” 荀子悠心里發苦,便低聲道:“是墨畫的事……” 誰知這兩字一出,荀老先生神色陡然一變,周身也不經流露出洞虛境的強大氣息。 荀子悠心底一顫,連忙道: “老祖……” 荀老先生微怔,這才收斂起氣息,平靜問道: “墨畫怎么了?” 荀子悠嘆道:“沒什么,就是您讓我照看他的那事,這孩子的手段有些……不同尋常?” 荀老先生微微皺眉。 荀子悠便將煉妖山里,他見到的一切都說了。 “陣法畫得極好,在同門之間,也有威望……” “昨晚,他帶著四個同門,殺了一只二品中階的豬妖,所用的陣法,似乎是一類‘增幅靈力’的特殊陣法,我從未見過……” “后來,與斷金門的弟子有了沖突。” “斷金門,一行八人,還有一個筑基后期,也根本不是對手。” “而他布陣的手法,也有些匪夷所思,似乎是以念為筆,以地為媒……” 荀老先生一愣。 增幅靈力的陣法,畫地為陣的手法…… 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很像那人的手筆。 如此種種,荀老先生現在幾乎可以篤定,墨畫這孩子,必是莊道陵親傳的弟子! 荀老先生一時有些怔忡,心中仍舊難以置信,同時也有深深不解。 那人的親傳弟子,為何會掉到我太虛門里? 為什么不是乾道宗? 荀子悠不知荀老先生的思緒,在一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些陣法,還有布陣的手段,我從未見過,莫非是……老祖您教他的?” 荀老先生皺眉,剛想否認,忽而心思一轉。 荀老先生目光微動,看了眼荀子悠,意味深長道: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但荀子悠心領神會,自以為明白了。 這些陣法手段,果然是老祖私相傳授的。 這種事,的確不能讓別人知道,以免讓人覺得老祖偏心。 雖然大家都知道老祖偏心。 荀子悠點頭道:“老祖,您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 荀老先生微微頷首。 “只是……”荀子悠還是有些疑惑,“這些東西,老祖您自己會么?” 無論靈力增幅陣法,還是神識布陣手段,他從沒見老祖用過。 老祖不會,他怎么教? 荀老先生默默看了荀子悠一眼。 荀子悠心中一緊,立馬訕笑道:“老祖學識淵博,無所不精,是我見識短淺……” 荀老先生聞言,面無表情。 荀子悠被荀老先生看著,一時如坐針氈。 不知過了多久,荀老先生揮了揮手,“忙你自己的事去。” 荀子悠如蒙大赦,立馬道: “那我不打擾老祖了,晚輩告辭。” 說完之后,荀子悠一刻也不想停留,立馬就起身離開了。 長老居內,只有荀老先生一人枯坐。 荀老先生兀自沉思著,神色幾番變換。 若真是牽扯了那人,那這里面的天機,就深不可測了。 水太深,牽扯的因果,也太大了…… 荀老先生皺眉,而后一怔,目光漸漸深邃。 或者,也有另一種可能: 是這個“機緣”,太恐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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