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大蒼守夜人 第917章 文界之力敗劍世界
李道年暢飲半壺酒,慢慢將壺拿開,一雙厲目牢牢鎖定林蘇的雙眼:“本座亦曾聽聞過兄臺風(fēng)花雪月的手段,是故有一言欲送于兄臺!”
“李兄但講無妨!”林蘇道。
“各人均有各人之道,身為文人,不妨高閣為官,不妨茶樓賦庸風(fēng)雅,修行道上,莫要橫加涉足,更莫要壞了規(guī)矩。”
林蘇微微一笑:“天道之下萬條道,但有慧根俱可行。天道并未規(guī)定,一人但踏文道,即不可入修行道,李兄卻言規(guī)矩,此規(guī)矩……莫非是兄臺自定?”
李道年慢慢俯身:“本座不屑于與你口舌之爭,你只需要明白一點(diǎn)足夠。”
他的聲音很慢,很舒緩,但隨著他這一俯身,宛若一座高山緩緩壓下,巨大的壓力壓得風(fēng)都難渡。
但林蘇目光抬起,依然宛若春風(fēng):“哪一點(diǎn)?”
“江湖之上,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也,不識時務(wù)的蠢貨,最終的結(jié)果,會是身死道消!”
林蘇笑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此言誠然不錯,何止是江湖之上?殿堂之上亦是如此!可是……兄臺所言的,不識時務(wù)之蠢貨,卻是貴姓?姓林還是姓李?”
李道年猛然站直!
他這身軀一起,宛若一把長劍虛空而立,劍意彌空!
狂風(fēng)大作,兩名傀儡侍女直接卷出了亭閣!
但林蘇,卻依然淡若春風(fēng),他的手一起,桌上的酒杯托到了唇邊。
“林蘇,你是賭定本座不敢在瑤池殺了你么?”李道年聲音無比的清冷。
“不!”林蘇品了口酒:“我不是賭你敢與不敢,而是賭你能與不能!”
能與不能?
李道年瞳孔慢慢收縮:“這算是挑戰(zhàn)么?”
“算!”
李道年陡然拔劍!
如果說先前他還有幾分顧慮,顧慮著瑤池的法度,不便于對他下手的話,現(xiàn)在障礙已然掃清,因?yàn)榱痔K在挑戰(zhàn)他,而且明確回答了一個字:算!
既然是挑戰(zhàn),那就沒有障礙了!
哪怕身為主家,跟客人動手禮法不支持,但修行道上的規(guī)矩支持,這也就足夠了!
李道年長劍一出,整片天地頓時蒼茫一片。
天蒼蒼,野茫茫……
草木如遇嚴(yán)冬。
人命亦如草芥。
滿天的風(fēng),化成了萬千小劍,這些小劍,就是蒼茫劍道,蒼茫劍道,劍世界之道!
遙遠(yuǎn)的琴島之上,玉逍遙臉色突然改變,猛地站起,一步踏破長空……
但是,李道年出劍在前,她起步在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到達(dá)。
眼看林蘇就要在這一劍之下,身如敗草……
突然,林蘇眉心微微一亮……
月池苑陡然發(fā)生改變……
月池苑四周,兩座高峰同時升起,一座城池牢牢封鎖四周……
城墻之上,一人白衣如雪,正是林蘇。
林蘇逍遙笛橫于唇間,一吹之下,一段玉逍遙都從未聽過的奇妙樂曲響徹瑤池!
樂曲逍遙自在。
樂曲蕭灑無倫。
樂曲宛若江湖風(fēng)云起。
樂曲又是亂世江湖之中的那一縷自由自在的魂。
樂聲一起,李道年的蒼茫劍道頓時被沖得七零八落,意境一破,蒼茫十三劍一劍都發(fā)不出來!
就在李道年全身大震之際,高峰之上,一名金甲將軍突然出現(xiàn),一聲斷喝:“弓如霹靂弦驚!”
一箭飛來,直指李道年的眉心!
李道年長劍猛起,蒼茫劍道之中彌漫的萬千小劍同一時間收入這一劍中,硬擋!
轟……
李道年高飛遠(yuǎn)走,掠過月池,撞上后面的山峰,山峰之上,泥沙俱下,李道年半邊身子陷入泥土之中,束發(fā)玉冠都碎成了碎屑,披頭散發(fā),完全不敢相信。
林蘇眉心金光一收,四周恢復(fù)原樣,他似乎完全沒離開過這座樓閣半步,他掌中的酒杯甚至都沒有放下,此刻移到唇邊,再品一口。
空中金光一閃,宛若一朵蓮花開在天際。
下一刻,玉逍遙破空而下。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
身在琴島之時,她突然看到了月池苑這邊的那道劍光,讓她后背都冒了冷汗,天啊,大師兄對他下手了。
但等她趕到時,看到了什么?
他在閣樓之中悠然自得地喝酒,而大師兄,披頭散發(fā)地將自己差點(diǎn)活埋。
這還是大師兄嗎?
李道年此刻真正是羞愧欲死。
任何人在意中人面前,總是格外在意形象,尤其是這個意中人還是宗門圣主的獨(dú)生女時,這種形象更是任何人都不能侵犯。
但今日,他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落魄落入她的眼中。
林蘇,你個混賬王八蛋,老子跟你誓不兩立!
他的身軀一震,穩(wěn)穩(wěn)站住……
“你們……在做什么?”玉逍遙目光投向李道年。
林蘇道:“我與李師兄在論道,李師兄蒼茫劍道,不愧是千年前一代劍神之傳承,委實(shí)強(qiáng)悍絕倫,竟然能夠以身化劍,所到之處,山崩地裂!”
四周無數(shù)人影浮現(xiàn),聽聞此言,臉色稍和。
原來剛才這轟然一擊,是李道年以身化劍所致,那就沒毛病了,大伙兒還嚇了一跳,生怕這個異鄉(xiāng)人輕描淡寫間擊敗了瑤池第一弟子,如果是那樣,瑤池如何在修行道上執(zhí)牛耳?
李道年臉上終于有了點(diǎn)血色,也不知道是緩和過來了,還是羞愧所至,飛身而去。
空中的瑤池弟子,也盡數(shù)離開。
月池苑清靜了……
“好了,現(xiàn)在沒有外人了,告訴我,怎么回事?”玉逍遙漫步而來,坐在林蘇對面。
“你家大師兄,真是有病啊!”林蘇長長嘆口氣:“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他了,他一來就擺出一幅欠揍的表情,威脅于我!”
“威脅你?”玉逍遙臉色一沉。
“是啊。”
玉逍遙慢慢抬頭:“然后呢?”
“然后他出了劍,我也出了招,結(jié)果很明顯,他牛氣哄哄的,轉(zhuǎn)眼間被打回了原形。”
玉逍遙目光閃動:“你的劍道,尚未入劍世界,不可能將他打回原形,所以,你用的是文道!”
“是!”
“所以,他氣得半死,而你,也不必樂。”玉逍遙輕輕嘆口氣:“需要知道,接下來的天道之行,你的文道會被完全封鎖,你也會被打回原形!”
“我樂嗎?我甚悲!”林蘇嘆得比她更夸張:“我應(yīng)你之召喚而入瑤池,接近兩個月時間躲在這間破院落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生事不惹事我一輩子都沒這么乖過,誰知道突然跳出來一個大師兄,不分青紅皂白將我一頓收拾……哦,結(jié)果雖然有點(diǎn)小偏差,但他主動收拾我的這一點(diǎn)不可改變,做客做到這份上,我大概也是天下獨(dú)一份,請問圣女,我怎么樂?我又憑什么樂?”
玉逍遙一肚皮的不知道如何言說……
他說的每個字都充滿委屈,充滿正義,充滿世俗的道理……
可是結(jié)果呢?
是他將大師兄差點(diǎn)打到土里去了……
你這打人的人還委屈,我家大師兄這時候怕不得上梁……
算了,做主人嘛,得對他表示安撫:“這件事情算是瑤池的不對,我代大師兄給你道個歉行了吧?”
“道歉就不必了,跟我說些事兒吧……”
“什么?”
“我想知道昔日燕南天入天道島,到底觸碰了什么禁忌,江湖之中傳聞甚多,莫衷一是……”
玉逍遙沉默了半響,終于還是說了……
這件事情其實(shí)也不算是秘密,至少在修行道上高層盡知,你林某人不知,是因?yàn)槟闶前肼烦黾业模悴凰闶羌兇獾男扌械馈?p/>
那還是千多年前,燕南天也上過天道島。
他發(fā)現(xiàn)了天道島的一個驚天大秘密。
天道島,于這片天地之修行人,是夢幻天堂,是修行進(jìn)步的圣地。
但是,它本身的定位并不是天道的福音。
它跟一個神秘而龐大的宗門相關(guān)。
這個宗門名:道宗!
天道島乃是道宗秘密掌控的一處秘境。
道宗依靠天道島,吸納這片天地真正的天驕,以供他用,那個時候的天道島,其實(shí)是這個宗門的收割場,但有天驕成長到可以上島的地步,就會落入他們手中,由他們掌控。他們掌控了這些天驕,也就掌控了九國十三州的修行道。
燕南天發(fā)現(xiàn)這個大秘密,拔劍而起,怒斬道宗看守三百余人,最后一劍斬了道宗與天道島聯(lián)系的傳送門。
那一戰(zhàn),天道島上白骨盈野,那就是時至今日依然讓人觸目驚心的“白骨路”。
那一戰(zhàn),道宗圈養(yǎng)這片天地修行天驕的魔爪直接斬?cái)唷?p/>
那一戰(zhàn)后,天道島這片神秘的領(lǐng)域,成為九國十三州修行人真正的修行圣地。
那一戰(zhàn),也真正成就了燕南天這位傳奇人物的劍神之名。
然而,他也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哪些人?
前期上過天道島的人!
這些人可都是天驕,而且在天道島上悟出規(guī)則之后,全都成為修行道上的頂天梁,原本一個個光鮮亮麗,主導(dǎo)修行道上的風(fēng)云。
但燕南天將“天道養(yǎng)奸”的大秘密捅破,也順手掀開了他們的遮羞布。
基本可以斷定,但凡上過天道島、而且順利回來的人,全都是已被道宗馴服之人,否則,你也根本回不來。
這個結(jié)論一出,那還得了?
整個修行道頓時亂成一鍋粥,那些宗主級別、太上長老級別的大人物,名聲直下九重天,無數(shù)人指責(zé)他們?yōu)楫愑蜃陂T賣命——明明知道天道島的陰謀,偏偏守口如瓶,任由各路天驕定期前往天道島,甚至創(chuàng)造條件送這些天驕身入絕地,那就是鐵釘卷腳的叛徒!
那些人如何能容得?
于是,他們污燕南天信口胡言,他們說燕南天是瘋子,甚至說他是魔族,有意挑起人族內(nèi)訌……
另一方面,這些人對燕南天進(jìn)行了大規(guī)模的圍追賭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燕南天跟瑤池有了關(guān)聯(lián),當(dāng)今瑤池圣母,當(dāng)日的瑤池圣女,站在了燕南天身后,任由大浪浮沉,她與他一同面對。
二人同日月、共星空,歷八萬個日夜,轉(zhuǎn)戰(zhàn)億萬里山河,終于將這些道宗走狗盡數(shù)除盡。
“天道養(yǎng)奸”這條跨越千年的陰毒大計(jì),也在二人手下正式落幕。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可以窺見風(fēng)雨之后的那一抹彩虹時,煙雨樓出手暗算,燕南天沒能逃過這一劫,中了“絕天咒”。
中了“絕天咒”之人,終生無法觸碰天道,所有天道規(guī)則,于他盡是絕命之物,他的修為、他的劍道自然也是浮云。
瑤池圣母為他建了一座南天宮。
屏蔽天道,封他之身,續(xù)他之命。
燕南天從此居于南天宮內(nèi),一步都不能踏出。
如此過了千年……
如果燕南天是個尋常人,在南天宮中,他或許還能再活千年。
可是,他不是個平常人,他的一生注定不能平庸。
這千年時間里,他內(nèi)心演繹劍道,越來越不可測,終于在二十年前,他的劍道玄機(jī)迸發(fā),南天宮的欺天大陣都無法封鎖,觸發(fā)了天道,天誅之下,他灰飛煙滅,一代劍神,就此落幕……
林蘇長長吐口氣:“因劍而生,因勇而雄,最終卻因過于卓越而死……我原本以為千年前的英雄,我只需要佩服兩個人,現(xiàn)在冒出了第三人,燕南天,無愧一代劍神也!”
玉逍遙美眸閃動:“除了他之外,你還佩服哪兩位?”
“第一位,劍門前掌教獨(dú)孤世,在黑骨魔族肆虐大蒼,億萬民眾陷入倒懸之境,他自知出兵就是死,但他依然帶領(lǐng)三千勇士出了劍門關(guān),真正是鐵血英雄沙場死,我以我血寫劍門!”
“獨(dú)孤掌教,的確令人佩服!還有哪位?”玉逍遙道。
“自然是以八萬青絲為人族鋪路的一代圣人!”
千年前兩大人杰,兵圣,以八萬青絲鋪就人族之基,獨(dú)孤世,以三千白骨鋪平一國之路,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替代的,是他懷有深深敬意的,今日她那個遙遠(yuǎn)得似乎隔了千年的爹爹,竟然跟他心中最敬重的二人并列,玉逍遙突然有了一種驕傲,有了一種感動……
雖然這個爹爹她從來沒有見過。
雖然爹爹離世,母親才解封她這顆生命之種。
雖然人前人后,她從未以燕南天之女而自許,但是,這個名字在她心中還是有著無窮的分量……
玉逍遙一口氣輕輕吐出,慢慢低頭:“剛才聽你說到佩服千年前的兩個人,我還以為會聽到另一個名字:李澤西。”
林蘇的目光也收回了,微微一笑:“我沒有將他當(dāng)成千年前的人,他于我,是本代之人!”
這就對了嘛!
已經(jīng)死了的人,蓋棺定論,該佩服就佩服毫不含糊,而目前還健在的人,就沒必要那么矯情了……
玉逍遙釋然了:“離天道之門真正開啟,還有七日,你入我琴島吧!”
“入琴島?你……你不覺得會讓某些人不快?”
“縱然有某些不快,也好過你在這里直接動手!”玉逍遙橫他一眼。
林蘇目光抬起,看看天空,看看月池,認(rèn)了:“倒也是!”
玉逍遙一步踏出,林蘇緊隨其后,兩道人影長空劃步,從月池苑中消失。
月池苑之后,十里開外,一人站在山頂,風(fēng)氣,四周的黃葉飄飛。
一股可怕的嚴(yán)冬似乎撲面而來。
他是李道年。
他的下方山峰之上,有很多瑤池弟子,這些弟子眼觀鼻、鼻觀心,決不抬頭,全都在閉目練功。
他們內(nèi)心都在打鼓,大師兄不高興了,這個時候,誰都不能觸他的霉頭。
在他們的認(rèn)知中,這位大師兄不高興是因?yàn)槭ヅ@個年輕文人入她的琴島。
但李道年心頭的火苗,又豈止是這個?
今日他遭遇了一場大敗!
僅僅一擊,他這個修行道上頂天梁中的頂天梁就被他擊敗。
雖然這是文道偉力,并非修行道上的手段,但他李道年豈是能接受失敗之人?管它哪一道都不行!
而現(xiàn)在,他隨玉逍遙上她的琴島,更是直接撩撥了他最敏感的神經(jīng)。
玉逍遙的琴島,于她是閨房一般的存在,他多少次想進(jìn)琴島,都被拒之島外,而這個人,卻上了兩次,第一次是主動求見,她見了,這是第二次,是她主動邀請的!
他遙遙站在山頂,望著林蘇進(jìn)了琴島,心頭大浪翻滾,多年修行的心境,竟然難以安寧。
林蘇,請你千萬別忘記:天道之路上,沒有文道!!!
琴島之上,百花盛開。
逍遙竹前,也有一枝,林蘇和玉逍遙同時空中而落,這朵花兒輕輕搖曳,宛若迎賓。
林蘇漫步來到花前,手一起,逍遙笛出,這花兒似乎突然活了,跟他手中的逍遙笛竟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應(yīng)。
“這朵花兒,就是連通逍遙笛的關(guān)鍵?”林蘇手指輕輕抬起,托著花瓣。
“竹生而花隱,竹去而花生,二者同根同源,所以才能萬里虛空,實(shí)現(xiàn)互通。”玉逍遙微笑站在他身邊。
“你瑤池之雅,還真是入骨入心,即便是通訊之物,也是如此獨(dú)具匠心。”林蘇輕輕一笑:“我有一個提議,似乎也頗為風(fēng)雅。”
“說說看!”
“摘下這朵花,插于你的發(fā)間,你我之聯(lián),豈非不再限于琴島?”
玉逍遙心頭微微一震,目前她與他的確可以互聯(lián),但僅限于逍遙竹下,如果她離開了琴島,就沒辦法跟他相聯(lián)了。
而他提了個建議,他持逍遙笛,我戴逍遙花,縱然天南地北,心念一動就是相伴相隨。
世間傳訊符多的是,瑤池光是傳訊符就不止千個品種,但又有哪種傳訊符如此風(fēng)雅?如此之獨(dú)特?
玉逍遙輕輕摘下面前的逍遙花,逍遙花在她指尖振翅欲飛。
突然變成了蝴蝶,蝴蝶飛起,投入她的發(fā)間,她的發(fā)間,多了一朵小花。
她的頭發(fā)輕輕一揚(yáng),小花兒又成了蝴蝶,陷入了她的發(fā)間最深處。
她的目光一回,就看到了林蘇發(fā)亮的眼神,玉逍遙輕輕一笑:“此處有詩否?”
“如果你答應(yīng)我不想多,我就給你念一首!”
玉逍遙眼睛好亮:“好!”
林蘇吟道:“逍遙葉葉為多情,一竹離枝一恨生,自是相思抽不盡,卻教風(fēng)雨怨秋聲。”
玉逍遙輕輕吟誦,臉蛋上一絲紅霞悄然綻放。
逍遙葉葉為多情,這是專門為這逍遙竹而題的。
一竹離枝一恨生,如果寫一“花”生,那是逍遙竹的天然特性,但花字改成了“恨”字,放在這里卻是別有一番纏綿。
第三句……
我的天啊,這個……我答應(yīng)了不多想。
卻教風(fēng)雨怨秋聲……
一句話,將最難解讀的那種含義,一步推到了極致。
一時之間,玉逍遙心頭亂顫,她目光抬起:“可以寫下嗎?”
“自然是可以的!”
林蘇寶筆落金紙,宛若一道流光劃過,七彩霞光彌漫整座琴島。
剛剛從岸邊過來的小青,一下子定在湖中,進(jìn)還是退,成了一個大問題,圣女在琴島會客呢,還玩出了七彩詩篇,我怎么去?
而遙遠(yuǎn)的山頂之上,李道年剛剛平息的內(nèi)心躁動,又一次變成了大火燒山……
就連瑤池深處,某座深宮之中的瑤池圣母,臉色也微有改變,她的面前,也是一朵花,花兒輕輕旋轉(zhuǎn),傳來了琴島上的信息……
“圣母!”旁邊一個老婦人輕輕吐口氣:“此貴賓留于琴島,圣女似乎有欠考慮。”
圣母目光慢慢移了過來。
“此子幾乎已是天下敵,瑤池與其相互利用可,但如果與其捆綁,圣母也需要考慮得與失。”
圣母輕輕道:“此子幾乎是天下敵,此為實(shí)情,但你可知他為何會是天下敵?”
“離經(jīng)叛道!”
圣母搖頭:“為天下敵者,未必只有離經(jīng)叛道,還有一句剛剛傳入西天仙國的文道諺語: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老婦道:“木秀于林,終歸也只是一木……”
圣母輕輕一笑:“梅姨,你可還記得,這同樣含義的話,你在千年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
老婦全身大震,猛地跪下:“屬下該死!”
千年之前,圣母還是瑤池圣女,她選擇跟燕南天同進(jìn)退,與各大頂級宗門為敵時,她也勸過她,說的話,真的跟今日所言如出一轍。
這句話被圣母當(dāng)面提起,無疑是觸她最大的霉頭。
圣母慢慢站起,走到她的面前:“梅姨,你跟了我千年之久,我知道你對我從無異心,你所思所慮,盡是站在你的角度,為我作出的最優(yōu)解,然而,世上總有些人,總有些事,讓人……”
她的聲音停頓了。
似乎一瞬間,思緒飄離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她的聲音也似乎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飄來:“此子,很象他!而逍遙,象我!”
梅姨輕輕吐出口氣,內(nèi)心一片狂亂。
林蘇很象昔日的燕南天,而圣女,很象當(dāng)年的你,圣母,你這是何意?(本章完)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