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守門人 第六百二十二章 驅(qū)魔

城市并不大。

站在高樓上完全可以看見城外整整齊齊的人族軍隊。

說也奇怪。

城外擠滿了大軍。

可是。

城內(nèi)卻一片荒蕪，不見人煙。

“難道這里是敵占區(qū)？”

沈夜嘀咕道。

“王”抱著雙臂道：“這里有很多足夠強大的存在，可以與我一戰(zhàn)。”

“我怎么沒看到？”沈夜問。

“它們藏起來了——這一手倒是挺妙的，我只知道它們在，但卻不知道它們在什么地方。”“王”笑道。

它抬手在虛空中輕點。

絲絲縷縷的法則光束垂落下來，如一席幽簾籠罩在兩人身上。

他們的身影變得虛幻，進而消失。

敵人就在附近。

謹(jǐn)慎起見。

兩人更換了一個位置，藏到另一棟大樓的頂樓去了。

忽然。

沈夜想起一事。

這種情況可以用詞條啊。

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自己設(shè)定了詞條的力量最強！

微光小字頓時浮現(xiàn)：

“你激活了詞條‘存活時間最長的男人’。”

這是一個很久沒用的詞條！

1、指定一個目標(biāo)，令其說出‘沒錯，正是區(qū)區(qū)在下！’，從而能夠替代你的身份；

2、該目標(biāo)會替你承受一切且不會被發(fā)現(xiàn)，直到其毀滅為止。

詞條一動。

大樓下，廣場上，那座人形金屬雕像突然大聲道：

“沒錯，正是區(qū)區(qū)在下！”

——它替代了沈夜！

沈夜則和“王”躲在暗處，默默等待。

天漸漸暗下來。

人形金屬雕像在廣場上隨意活動。

但一時間還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王”開口道：

“這是人族的歷史，你知道它嗎？”

“不清楚，”沈夜搖頭道，“人族其實是從彼岸墜落下來的，到底人族的過去是什么樣，我根本不了解。”

“彼岸？墜落？”

“王”感興趣地問。

沈夜就把永恒世界、真理世界和以太、彼岸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聽得津津有味。

轟——

廣場上傳來一道巨響。

兩人住了話頭，朝下望去。

只見那個金屬雕像被什么東西打了一下，上半身徹底消失，在半空蒸發(fā)成一場金屬雨。

“來了。”

“王”開口道。

沈夜朝它指的方位望去，只見一個紫色的球體浮現(xiàn)在半空中。

它發(fā)出浩大的聲音：

“歡迎你們。”

“法則獸，以及人類、魔人。”

“這是被摧毀的人類王城，你們卻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證明了我們的計劃還有一些漏洞。”

“這也證明了你們的才能。”

“為了表示感謝——”

虛空裂開。

一名白皙而秀氣的少女落下來，站在廣場上。

“由我來看看你們有什么問題。”

她開口說道。

沈夜和“王”對視一眼。

——那分明是個人類，而且身上并沒有很強的力量波動，憑什么說殺我們？

事出反常。

兩人都沒有露頭，而是站在頂樓的陰影里，繼續(xù)觀察情況。

那少女繼續(xù)開口道：

“請求序列，為我標(biāo)注目標(biāo)。”

紫色球體回應(yīng)道：“已標(biāo)注，你可以開始清除問題。”

“明白。”少女回應(yīng)道。

下一秒。

沈夜和“王”發(fā)現(xiàn)自己頭頂果然浮現(xiàn)了兩個猩紅色的光影標(biāo)記。

電光火石之間。

沈夜伸手一招，引動兩團光影標(biāo)記化為虛無的能量本源，落在手中。

——在這個小時之中，詞條的力量最強！

他用“曼荼羅·烏洛波洛斯”把兩個標(biāo)記的力量徹底汲取了！

紫色圓球立刻道：

“標(biāo)記成功一位，失敗兩位。”

“先找魔人。”

“收到指令。”少女道。

她邁出一步。

瞬息間，她整個身軀膨脹起來，化為數(shù)十米高的巨人，全力蹬地，卷起呼嘯的狂風(fēng)。

女巨人沖出去，越過數(shù)十棟建筑，一拳刺入摩天大樓之中，用力抓住一物。

當(dāng)她收拳的時候，沈夜分明看見，羅睺被她緊緊攥在手中。

“混蛋！”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羅睺大聲叫嚷道。

“你的問題可真多啊。”

女巨人淡淡地說。

她用力一捏。

羅睺頓時被捏成粉碎。

血水順著女巨人的手朝下滴落。

紫色圓球卻道：

“魔人具備多重轉(zhuǎn)生之法，剛才已經(jīng)轉(zhuǎn)生逃離。”

“原來如此。”女巨人道。

“標(biāo)記已更新，立刻開始任務(wù)。”

“遵命！”

女巨人朝城市的另一邊望去，身形一閃，便不見了。

——那也許是羅睺逃走的方向。

“你怎么看？”

沈夜傳音問道。

“王”開口道：“那個圓球竟然能標(biāo)記我們的位置，證明它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

“所以呢？”沈夜問。

“我最擅長的就是摧毀這些裝腔作勢的玩意兒——由我去稱量一下它的斤兩。”“王”開口道。

“王”從大樓的陰影里走出來，俯瞰著下方廣場上的紫色圓球，身形微微一頓。

轟——

它電射般飛出去，直接朝紫色圓球發(fā)起了攻擊！

雷霆般的震響聲傳來。

“王”的攻擊被一個巨大的拳頭架住。

——是那個女巨人！

“不可能！”

沈夜心頭暗想道。

女巨人離這里已經(jīng)太遠了。

“王”的速度又快到極致，敵人根本來不及回援。

所以——

是“傳送”。

那個紫色圓球把女巨人傳送了回來？

轟隆隆隆——

遠處的城區(qū)傳來一陣陣響聲。

沈夜抬頭望去，只見一道身影在遠空中飛行，不時朝下?lián)]出一道道術(shù)法。

是羅睺。

那么他攻擊的目標(biāo)——

城區(qū)里，一道數(shù)十米高的龐大身影緩緩移動，一邊抵御羅睺的術(shù)法，一邊追了上去。

女巨人。

那邊也有女巨人！

——所以也不是傳送。

是兩個女巨人？

沈夜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所以你為什么不出來打一場呢？是因為你比較弱？這就是你的問題了。”

他回頭望去。

只見一名秀氣的小女生站在天臺上，目光盯著虛空，開口說話。

“魔人正在逃，法則獸也不過如此，憑什么你覺得自己可以幸免？”

“——因為你不敢出頭嗎？”

沈夜瞇起眼睛。

這是明白無誤的挑釁。

不必在意。

——對方?jīng)]有標(biāo)記，就看不到自己。

但“王”是從這棟樓上現(xiàn)身的，而自己又跟“王”在一起。

所以對方派出了——

沈夜看看遠處正在飛逃的羅睺，又望向樓下正在與女巨人交戰(zhàn)的“王”。

視線回到天臺上。

——這是第三個女巨人？

對方的信心這么足。

自己又不知道它的底細(xì)。

那么——

現(xiàn)在最好誰都別死，讓自己能多看看這家伙的手段！

一瞬間。

遠空中的羅睺，以及正在交戰(zhàn)的“王”，同時生出了某種感應(yīng)。

兩人渾身氣勢一陣攀升。

“哈哈哈，我早就說了，我們是一個團隊——誰也離不開誰！”

羅睺欣喜若狂，大聲笑道。

“有趣。”“王”也笑道。

在沈夜眼前浮現(xiàn)出兩行微光小字：

“你發(fā)動了‘圣詠歌姬’，為羅睺和‘王’提升了所有技能等級。”

“提升程度：1階。”

——繼續(xù)戰(zhàn)斗吧。

目前大家都要活下去！

天臺上。

那少女立刻開口道：“你是輔助型的存在？”

“這樣說來，你不敢現(xiàn)身也說得過去。”

“——但我有個笨辦法。”

少女雙手迅速結(jié)成術(shù)印。

無邊的紫色光壁從她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將整棟大樓與外界隔離。

“我會直接將這棟樓摧毀，如果你不出來的話，那就在這里化為塵土吧。”

一道術(shù)法出現(xiàn)在少女手中。

沈夜看了一眼。

是攻擊類的術(shù)法。

要不要打一場？

不要。

連敵人有幾個都不知道，隨意出手，沒有意義。

“門。”

他輕聲道。

一扇禁地之門悄然浮現(xiàn)在他面前。

——不被選中的存在，絕對無法發(fā)現(xiàn)這扇門。

沈夜一步跨過去，抵達另一棟樓上。

“毀滅！”

少女的聲音遠遠傳來。

在那紫色光壁之中，整棟大樓化為齏粉。

“死了嗎？不，沒有，他跑了。”

少女喃喃道。

沈夜收回目光，再次注視著下方廣場上的戰(zhàn)斗。

女巨人與“王”打得有來有回。

誰也不能奈何對方。

——看不出什么。

去看看羅睺那邊的情況！

沈夜開了門，一步跨過去，抵達另一片城區(qū)。

羅睺邊打邊退。

即便是各項技能都提升了一階，他放出的一道道術(shù)法也根本無法奈何女巨人。

“真麻煩……你為何不乖乖配合？”

女巨人一邊擊飛襲來的術(shù)法，一邊沉聲說道。

“見鬼，你到底是什么東西！”羅睺又驚又怒，好不容易躲過女巨人的抓技，突然轉(zhuǎn)身落下去。

他直接打飛地面的井蓋，鉆進去，消失不見了。

滴滴滴滴——

紫色圓球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沈夜陷入深思。

進入這段歷史以來，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從口袋里取出一物。

——是一個蚯蚓狀的長條血肉之蟲。

它剛一出現(xiàn)便瘋狂掙扎，想要朝地面的方向沖去。

沈夜死死攥緊它。

微光悄然浮現(xiàn)成一行行小字：

“虛空寄生魔蟲。”

“奇物。”

“描述：這是一種段位極高的魔蟲，可以寄生在魔人身上的存在，具備監(jiān)視、吸血、操縱三類能力。”

“——魔人數(shù)量稀少，但成年者無比強大，但唯一的天敵就是這種魔蟲。”

這是剛才傳送進來之后，自己揮刀斬向羅睺時，從它身上偷取的東西。

很……

惡心。

但也正是這個魔蟲，讓沈夜心頭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

該不會……

他以手按住禁地之門，將其解散。

下一瞬。

半個城區(qū)外的那名少女瞬息而至，站在他對面。

“不逃了？”

少女淡淡的問。

“是的——你剛出現(xiàn)的時候，說了‘由我來看看你們有什么問題’。”

沈夜道。

“我是說了，這有什么問題嗎？”少女問。

“紫色的圓球也說‘已標(biāo)注，你可以開始清除問題’。”

“是。”

“你說羅睺問題很多。”沈夜試探道。

“你手上的那個蟲子已經(jīng)證明了我的話。”少女道。

沈夜眉頭松開。

——原來是這么回事。

見鬼的懷表，它一定是故意誤導(dǎo)我們的。

“我的問題，并不是我的實力太弱。”

沈夜道。

“說出你的問題。”少女道。

是的！

從一開始，三位試煉者的方向就錯了！

沈夜笑了笑，開口道：

“有一個瘋狂的造物，它潛伏在我們?nèi)祟愔校瑲v經(jīng)了漫長歲月，掌控了人類的一切。”

“直到此刻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是人類，并且我絕對不愿意被如此掌控。”

“這便是我的問題。”

——這是永恒之詩的提醒！

如果在這歷史之中，能夠解決人類的這個隱患，豈不是賺大發(fā)了？

就看自己猜測的對不對了。

沈夜說完，便立刻注視著對面的少女。

一旦有什么異動。

幾大真理造物會跟自己一起出手，至少爭取一點時間，讓自己重新藏起來。

卻見少女端詳了他一陣，輕聲道：

“你的這個問題太嚴(yán)重了，并非一時半會兒能解決，但你只能在這里呆上兩天。”

“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嗎？”沈夜問。

“很難，不一定做得到，必須集中全部力量……”

“也罷，畢竟你是第一個主動提出問題的——能正確認(rèn)知戰(zhàn)場情形，也是一項極其重要的能力，你在這方面還算不錯。”

“那就為你做這件事。”

“遺憾的是，我們將消耗大部分力量。”

“你的兩位同伴只能跟隨你，而這種跟隨，也許無法解決它們的問題。”

少女說完，一步一步走來，站在沈夜面前，用手輕輕按住他的胸口。

“記住，你的問題太難，我們也只能一試，無法保證成功。”

“就用這個——”

無聲而動。

少女突然消失。

那顆紫色圓球放出熾烈的光，通天徹地，席卷而來，全然沒入沈夜的身軀。

在沈夜的眼前，數(shù)行微光小字瘋狂刷新出來：

“你臨時加載了序列：”

“上古人族歷程·驅(qū)魔人。”

“持續(xù)時間：兩天。”

這時“王”沖過來，沉聲喝道：

“你沒事吧？”

“沒事。”沈夜朝它身后望去。

只見跟“王”交手的女巨人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紫色圓球也已消失。

那個追趕羅睺的女巨人也不見了。

整個城市灰沉沉的，陷入到一種奇怪的靜謐之中。

“發(fā)生了什么？”

“王”左顧右盼，有些不解。

“我們被懷表誤導(dǎo)了，它說我們極難從歷史中活下來——但剛才出現(xiàn)的那些敵人，其實是一種能幫我們解決問題的力量。”

沈夜簡潔地說。

“王”略一思索，恍然道：“難怪它說我們有問題。”

“你覺得自己有問題嗎？”沈夜問。

“有許多問題想要知道答案，該死，早知道直接問了。”

“沒事，接下來也許還有機會。”

沈夜忽然低頭望向自己的手臂。

不知何時，手臂上多了一根黑色的套索，一端纏繞在手腕上，另一端沒入虛空。

套索漸漸用力。

“這是什么，我來斬斷它？”

“王”問道。

“不——大概我們要跟著它走，它在指引我們方——”

沈夜話音未落，忽然被那套索用力一扯，朝著城區(qū)的另一側(cè)飛去。

“王”緊緊跟上。

兩人在天空中飛，卻發(fā)現(xiàn)整個城市開始急劇變化。

節(jié)次鱗比的高樓大廈飛速沉入地下。

公路消失。

超市、醫(yī)院、學(xué)校、公園統(tǒng)統(tǒng)沉沒。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沼澤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整個世界改變了！

或者可以說——

此刻。

他們才真正進入到所謂的“歷史”之中。

套索扯著沈夜，將他拉下去，滾落在一個村莊里。

“王”跟著落下去。

只見這村莊里堆滿了尸體。

幾個孩童與婦女圍繞在尸體周圍，一邊慟哭，一邊挖著墳坑。

一位老人坐在不遠處，相貌威嚴(yán)，神情疲憊。

他靠著一顆大樹，渾身是焦黑的傷勢，目光一轉(zhuǎn)，就朝沈夜和“王”看過來。

“異鄉(xiāng)人，你們來這里有何貴干？”

老人問道。

沈夜沒有回答，反而先朝那些尸體望去。

——尸體多是壯年的男子，也有一些年紀(jì)偏大或偏小的老人和少年。

這個村子里的男人都死光了。

“我們只是路過，請問你們村子發(fā)生了什么？”

沈夜問。

“從天外墜落而來的妖魔，我們沒有辦法殺死它。”老人嘆息道。

沈夜和“王”對視一眼。

“你能不能變成人形，不要嚇壞這里的孩子。”他悄悄問。

“……好。”

“王”想了想，變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形象。

兩個人類。

沈夜先捏了個術(shù)，讓地面緩緩下陷。

他將所有尸體埋葬完畢，又拿出一些儲備食物，分發(fā)給四周的孩童與婦女，再動用術(shù)法，把那些破損的房屋一一修復(fù)完畢。

做完這一切，四周眾人的神情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王”跟著他一起分發(fā)食物，又動用法力，為村莊蓄積了足夠多的木柴，催動農(nóng)田生長，修挖溝渠，建立防御土墻。

這些事對于沈夜和“王”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對于村子來說，卻是可以救命的事。

做完這些事。

沈夜才重新回到老人面前。

“異鄉(xiāng)人，我非常感謝你們，但妖魔——”

“你殺？”沈夜望向“王”。

“好。”

“王”直接從原地消失。

不一會兒。

他就回到大樹下，將一具奇形怪狀的尸體扔在地上。

“找遍了四周的山，也就這玩意兒有些跟四周的法則格格不入，應(yīng)該是你說的那個妖魔。”

“王”開口道。

沈夜看了一眼，只見這尸體竟然是一頭帝王種。

……帝王種？

“這怪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

沈夜心頭默默想著。

“多謝你們，這個可怕的東西終于死了。”老人嘆息道。

“說吧，你們有什么事——你先說，你身邊那位少年的事恐怕很麻煩，讓他后說。”

“王”看了沈夜一眼。

沈夜聳聳肩，示意它先說。

“王”便開口道：

“我有很多問題，但我很迷茫，不知道問了它們，又能如何。”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是誰。”老人道。

“我是誰？”

“沒錯，這就是你的第一個問題了，你需要一個名字。”

“名字。”

“對，萬物與眾生都有名字，神靈也有名，一切都有名，而你沒有，所以你的人生還沒開始。”

“……多謝。”

“王”走到一邊，沉思起來。

老人望向沈夜。

“你怎么知道我有資格？”他問。

沈夜無意隱瞞，抬起手，展示手腕上的套索。

“啊，是這個。”

老人突然笑起來，仿佛遇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他足足笑了好幾分鐘才停住，用一塊破布擦著笑出來的眼淚，指著沈夜道：

“不得不說，你的麻煩來了。”

沈夜道：“我已經(jīng)夠麻煩了——我以為您能幫我解決一個問題，就是——”

“是這個驅(qū)魔序列。”老人道。

“您知道還這么笑話我？它是個惡作劇嗎？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沈夜心頭有些發(fā)虛。

“這是最古老的序列之一，它是無數(shù)法則產(chǎn)生的特異排列——作用是幫助你祛除身上的邪惡。”老人道。

“所以好笑的點在哪里？”沈夜問。

“你知道最原始的驅(qū)魔方式是什么嗎？”

“……火？”

“已經(jīng)夠古老，但是不夠原始——最原始的驅(qū)魔是隔離。”

“哈？”

“是的，如果把你關(guān)押在一個特別難以忍受的地方，你身體里的邪惡承受不住的時候，又或是被其他什么東西誘惑，它就會離開你。”

“關(guān)押……似乎也并不好笑。”沈夜聳肩道。

“這個套索帶著你來到我這里，是因為我恰好在年輕的時候，獲得了激活‘驅(qū)魔’序列的資格。”

“如果我激活它。”

“你就會——”

“被關(guān)押到深淵里，那里有無數(shù)渴望獲得‘邪惡’的存在，它們會極力的想從你身上弄走‘邪惡’。”

沈夜一下子敏感起來。

該不會……

“您的笑點，難道在于‘弄走’這兩個字上？”沈夜問。

“是啊，人類的夢魘，對于其他一些存在來說，卻是無比美妙的東西，我敢說你會在那里成為香餑餑。”老人道。

“這倒是無所謂，請激活序列送我去吧——我要祛除身上的邪惡。”

沈夜道。

“你呢？”老人望向“王”。

“我也去——正好想一想我的名字。”

“好，那你們自己小心。”

老人將手按在沈夜的手腕上，用力捏住那個索套，念出一句咒語：

“立即收押。”

整個世界一閃而去。

沈夜只覺得自己仿佛在無窮的海洋里漫游、漂浮。

下一秒。

他摔在地上。

“王”則翻了個身，從地上站起來。

兩人環(huán)顧四周。

只見這里黑黢黢的，四周墻壁都是巨大的、長滿苔蘚的石頭。

不遠處倒是有鐵欄桿。

——這里是一處監(jiān)獄！

兩人正看著，只聽牢房深處傳來一道聲音：

“新來的，你們身上都帶了什么好東西？”

果然有戲！

沈夜?jié)M臉希翼地轉(zhuǎn)過身，朝著黑暗深處道：

“我也不清楚，麻煩幫我看看。”

黑暗深處冒出來七八張猙獰兇惡的鬼物之臉，一齊盯著沈夜。

“有。”

“他有。”

“確實有。”

“多么邪惡的東西啊，但藏的很深。”

“怎么才能弄到手呢？”

“不好辦。”

“看來要用最原始的辦法。”

“試試吧。”

那些鬼物縮回去，不見了。

一陣悉悉索索。

“它們在干什么？”“王”不解地問。

“原始的辦法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在準(zhǔn)備驅(qū)魔道具吧。”沈夜也不確定地說。

幾分鐘后。

燭火點燃，照亮了古老荒敗的監(jiān)牢。

幾名濃妝艷抹的彪形大漢邁著小碎步，走到沈夜面前。

“這位小哥。”

“你今晚有空的，對吧。”

“只要你貢獻出身上的邪惡，其他都好說。”

他們沖著沈夜拋媚眼道。

沈夜呆住。

這些家伙渾身散發(fā)出滔天魔氣，但為了獲得沈夜身上的“邪惡”，也是拼了命變成人類。

也不容易。

——不容易你妹啊！

“王”挨個端詳一遍，搖頭道；

“我現(xiàn)在知道那老頭兒笑什么了。”

“——或許你想試試？”

沈夜神情平靜，抽出刀，開口道：“我忽然覺得人類跟邪惡并存也挺好的。”

“是嗎？”

“是。”

那些勉強變化的大漢一見他這姿態(tài)，再也忍不住滿身的殺氣，厲聲道：

“人類，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剛才可是打算一起伺候你的。”

沈夜忍了忍，好容易才沒吐出隔夜飯。

“王”在一邊淡淡地笑了笑，有些無聊地掏著他的人類耳朵，問道：

“戰(zhàn)嗎？”

“戰(zhàn)啊，戰(zhàn)死都行啊。”沈夜臉色蒼白地說。

突然。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大笑道：

“我身上有很多邪惡，很多問題，請幫幫我！”

——是羅睺！

它竟然也跟來了！

兩邊都是一愣。

“同伴？”

鬼物們喝問道。

沈夜和“王”一起搖頭。

怪物們紛紛望向羅睺，羅睺也才剛剛看清楚情況。

——此時他還是長發(fā)男子的形象。

他身上——

似乎有些什么吸引了鬼物們。

“它似乎被藏了許多手段，其中有一些很美妙。”

“不錯的詛咒。”

“多棒啊，雖然比不上剛才那小子。”

“我們可以幫幫他，嗯哼。”

羅睺一時未搞清楚狀況，已經(jīng)被七八名壯漢拉著，朝黑暗中去了。

“你們——”

“你有很多問題，我們要幫你舉行儀式！”

“儀式？”

“對，一定可以幫到你。”

……黑暗似乎平息了。

黑暗似乎涌動著。

但這不重要。

“戰(zhàn)嗎？”

“王”懶洋洋地問。

“我們?nèi)タ纯磋F欄桿外面有什么，你覺得呢？”沈夜開始收集情報。

“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