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線 第42章 請叫我達(dá)瓦里希

王忠繼續(xù)履行自己的職責(zé)：“不要輸給姑娘們啊！還有沒有？來啊小伙子們！”

這時候站起來一群人，王忠一看居然是梅拉尼婭人民軍，趕忙請他們到會場中間來。

“讓我們幻影梅拉尼婭的……”

王忠遲疑了，叫弟兄感覺太軍閥，叫戰(zhàn)友雖然可以，但是表達(dá)不出來那種“民族雖然不同但是我們同心協(xié)力”的意思。

猶豫再三，他覺得還是只有一個詞最貼切，他重新說道：“讓我們歡迎梅拉尼婭的達(dá)瓦里希！”

沒有比這個詞更合適了，這個詞原本是海軍這樣稱呼，后來引申出戰(zhàn)友、有共同志向的人的意思。

同樣的志向，指打倒普洛森，解放淪陷的故鄉(xiāng)。

梅拉尼婭人本來打算直接表演，聽到王忠喊“達(dá)瓦里希”就停下來看著王忠。

王忠：“繼續(xù)啊，達(dá)瓦西里，前進(jìn)，達(dá)瓦里希！”

有姑娘喊：“大娘，羅科索夫中將說了，要給我們每個人發(fā)新袋子！”

“因為我孩子去打仗了，好心的本堂神甫來疏散，我說我等著我孩子回來，但是他拿出一根二十斤的醫(yī)生香腸，說伊莉妮奇娜，拿著這個香腸，想想教會的好處，趕快走吧。

王忠懂了，這是一個沒有讀過什么書的老農(nóng)。

年輕的士兵又問：“那您知道他做了什么嗎？”

這時候大家氣氛很活躍，一聽到羅科索夫中將的指揮藝術(shù)被食堂大娘質(zhì)疑了，立刻起來起哄。

接下來，王忠除了時不時出去帶頭起哄，挑逗起各師各單位之間的競爭心之外，其他時候就看著大家展示才藝。

于是他問：“大娘，您怎么來煮飯了？”

拿著巨大勺子的大媽出現(xiàn)了，對著跟士兵們跳舞的姑娘大喊：“別浪了，快來分吃的！”

“你這樣說不定將來會打敗仗的！”

“然后我就走了，那香腸質(zhì)量可真好！我本來想帶走我的牛，可是神甫說不行啦，你趕快坐上拖拉機走吧，我就把牛留下了。不知道普洛森人有沒有好好給我的牛喂草料！”

大娘嘚啵嘚啵說了一堆，就是沒說她為啥啦煮飯了，好像很多老人都這樣，說著說著就話趕話直接離題萬里。

除了起哄的，還有認(rèn)識大娘的年輕人問：“伊莉妮奇娜大娘，您知道他是誰嗎？”

王忠聽見大媽在念叨：“你們這些姑娘，還把裝東西的口袋給穿身上了！以后你們拿什么來裝行李？到時候那個兇神惡煞的司務(wù)長又要兇你們了，然后一個個像小鳥來找我主持公道！”

大娘一臉懊惱的看向王忠：“中將大人啊，你怎么能這樣呢？現(xiàn)在面口袋多精貴你知道嗎？那上好的口袋哪兒都缺，您這一下，幾百個口袋就發(fā)給了小姑娘們，可這些口袋本來應(yīng)該用來裝面粉喂飽你的戰(zhàn)士！

王忠換了個話題：“今天吃什么啊？”

梅拉尼婭人在軍歌的伴奏下跳起了傳統(tǒng)的舞蹈，和安特人那種和膝關(guān)節(jié)有仇的舞蹈比起來又是另一番風(fēng)味。

伊莉妮奇娜大娘：“嗨呀，抓了一大堆普洛森將軍唄！這有啥的，我拿個趕豬的勾桿子，幾十公斤的大肥豬我一抓一個準(zhǔn)，將軍還能比豬重嗎？”

伊莉妮奇娜大娘：“怎么不知道？他天天上報紙！大娘我不識字，但是看圖還是會看的！這是羅科索夫中將嘛！”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卡車從廚房方向開來，直接把車斗的欄桿放下，變成了巨大的餐桌，露出用籃子和大盆裝的菜肴。

姑娘們這才告別的小伙子們，到奔向卡車。

梅拉尼婭人對視了一眼，立刻開始他們的表演，唱的歌是梅拉尼婭語，但是王忠聽過那個旋律，知道這是梅拉尼婭的軍歌。

“今天一年最后一天，還能吃什么呢？”伊莉妮奇娜大娘掀開蓋在籃子上的布，露出里面用盤子裝好的菜，“魚凍沙拉，我唱過一份，可好吃了，來將軍伱來一份。”

說著大娘就拿起一碟，塞給一名煮飯隊的姑娘，于是姑娘小跑著送到王忠面前，遞給他的時候還微微一笑。

王忠注意力全在菜上，這菜看起來很像王忠家鄉(xiāng)吃早茶的時候會吃的一種點心，叫千層糕。

反正這東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沙拉。

從側(cè)面看過去，它分了很多層，最上面一層是紅色的，然后依次是接近魚湯的白色，不知道什么玩意兒的奶黃色，以及最下面的純黃色。

他湊近聞了聞，有股鯡魚的味道。

雖然王忠已經(jīng)吃了不少安特特色食物了，但這種沙拉他還是頭一次見。

于是他拿叉子的邊緣切了一小塊插進(jìn)嘴里。

雖然是沒有見過的食物，但是奔著賽里斯人對吃的好奇心，王忠整了口大的。

然后他就皺起眉頭，上面這一層紅色的，其實是紅菜，對就是紅菜湯里面用來給湯染色的紅菜，中間像是魚湯的是有大量鯡魚肉的魚凍，這部分味道倒是很不錯，再下面是蛋黃醬奶酪，最后墊在最底下的是土豆泥。

魚凍和土豆泥都味道很好，紅菜的味道——習(xí)慣了還湊合，就是中間蛋黃醬和奶酪有點匪夷所思。

這道菜只能評價——充滿了異國風(fēng)情。

當(dāng)然對安特人來說這大概就是家鄉(xiāng)的味道。

但是王忠本著吃都吃了的想法，再來了一口。

好像沒那么怪了，我再吃一口試試看。

就這樣王忠試著試著吃完了這份奇怪的固體沙拉。

吃完以后他第一句話：“有查納基燉菜嗎？給我來一份。”

別林斯基最愛的查納基燉菜，也相當(dāng)對王忠的胃口，還有核桃醬餡餅也不錯。

柳德米拉直接拿走了空了的魚凍沙拉盤子，把裝了燉菜的碗塞進(jìn)王忠手里：“就知道你喜歡。”

王忠一邊吃著燉菜，一邊看著其他人享用食物。

夜晚越來越黑，預(yù)示著新年接近了。

等吃得差不多，煮飯隊的姑娘們推著裝酒的小車出現(xiàn)了，為了保持酒桶的溫度，小車上居然有個炭爐！

“沒有那么多高腳杯，”推車的姑娘喊，“將就著用你們的水壺對付一下吧，第一個木桶里是起泡酒，第二個是你們最喜歡的伏特加！”

聽到伏特加的時候士兵們躁動起來。

但是王忠看到他們?nèi)脊怨缘南扔脦П刈o套的水壺接了香檳喝下去，再來接伏特加。

看起來過年的時候得先喝起泡酒，再喝伏特加。

要不然這幫酒蒙子肯定先造伏特加。

世俗派教會一直把推廣起泡酒——也就是香檳——當(dāng)成宣傳的一部分，但是推廣了這么多年，香檳產(chǎn)量上去了，賣不過伏特加。

王忠看到車子到自己跟前了，也接了一點香檳送進(jìn)嘴里，再接了一點伏特加。

就在一行人酒飽飯足，喝著小酒的時候，庫賓卡演習(xí)場的喇叭開始播放鐘聲——這是新年到了。

王忠拿著保溫套的水壺，轉(zhuǎn)向柳德米拉：“新年快樂。”

柳達(dá)也笑了：“新年快樂，多打勝仗啊。”

王忠點頭：“那是自然。”

喇叭里的鐘聲敲響最后一下，緊接著傳來音樂，好像是沙皇頌的變奏。王忠預(yù)感到可能奧爾加要演說了。

果不其然，奧爾加的聲音出現(xiàn)了：“帝國的臣民們，今年對我們來說是艱難的一年。普洛森帝國屠殺了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朋友，甚至我們的父母。他們殘忍的虐殺俘虜，虐殺平民，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筆一筆的血債！

“同胞們，過去的一年，安特的領(lǐng)土上處處是哀傷。”

王忠這時候在想，不知道奧爾加會不會公開沙皇之死的真相。不過葉堡的人早就知道沙皇是叫囂要投降所以被斃了。

畢竟他瘋的那天，夏宮人實在太多了，還有很多來救援的人，全都聽到了。

終于，奧爾加提到了這件事：“普洛森人甚至把大炮打到了夏宮，當(dāng)時我的父親已經(jīng)因為哥哥的殉國精神瀕臨崩潰，結(jié)果普洛森人的大炮拉斷了他繃緊的最后一根弦，讓他徹底瘋掉了！”

所以最后沒有給沙皇叛國的罪名，而是瘋掉了啊。

奧爾加：“結(jié)果當(dāng)時警衛(wèi)的配槍被我父親奪走，他就這樣吞槍自盡了。”

好么，讓人不禁想起背后中八槍然后結(jié)論是自殺的某個國家。

鷹醬你別看別人了，說的就是你！

奧爾加：“巨大的悲傷攫住了我，但是我知道，此時我必須挺直腰板，戴上這千鈞重的皇冠！我，奧爾加·尼古拉耶芙娜·安東諾夫娜，承諾將會帶領(lǐng)你們走向勝利！不管用上多長時間，我們都會光復(fù)故土，然后攻入罪魁禍?zhǔn)椎膰遥瑥氐紫麥绫┬械脑搭^！”

王忠點點頭：“很好，簡短有力，沒有進(jìn)行論述，只強調(diào)結(jié)果。”

對伊莉妮奇娜大娘這樣的不識字的老農(nóng)民來說，這樣的演說最合適。

安特老一輩人畢竟還有很多老農(nóng)民，得讓他們聽懂。

沙皇的演說結(jié)束，音樂又響起來，不過這次不是沙皇頌，而是神圣的戰(zhàn)爭。

士兵們開始?xì)g呼：“烏拉！”

畢竟喝了酒，烏拉的聲音此起彼伏。

王忠扭頭對巴甫洛夫和波波夫說：“今晚注意一下，別把喝了酒的人落在操場上，凍死了就糟了。”

巴甫洛夫拍拍胸口：“放心吧！還有，新年快樂！”

王忠剛想回應(yīng)，天上就開始飄下細(xì)細(xì)的雪花。

不是一個多月前那狂暴的鵝毛大雪，而是細(xì)得和安特這個國家的風(fēng)格都有些相悖的雪。

王忠忽然想起一句老話：瑞雪兆豐年。

這時候波波夫嚴(yán)肅的對王忠說：“將軍閣下——不，達(dá)瓦里希，我強烈要求把你這一套工作流程，普及到全軍的隨軍教士中去。”

王忠：“你是說拉歌？就是那種互相競爭的斗舞環(huán)節(jié)？”

波波夫：“還有拼唱歌的環(huán)節(jié)，我思考了一下，在這種以部隊為單位的唱歌較量中，雖然大家比的只是聲音的高低，勝負(fù)幾乎只是意氣之爭，但卻起到了強化集體意識的作用。”

廢話，這都另一個時空那支鐵軍多少年摸索出來的東西。

波波夫：“您應(yīng)該來我們這里講課，達(dá)瓦里希。”

王忠：“別啊，我這要講課的地方太多了，你去跟他們講一講就好了，或者讓巴甫洛夫總結(jié)成小冊子，我看巴甫洛夫?qū)懙膽?zhàn)后經(jīng)驗總結(jié)就很好嘛！”

“我？”巴甫洛夫大驚失色，“你又使喚我！”

王忠揮揮手：“就這么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