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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之主 第四百八十二章 血洗
圣賢峰上,圣人門下資歷比較老的弟子宋德科,力壓眾人,主動爭取到了帶路的機(jī)會。
既然有人帶路,綠水丐沒再猶豫,拎起宋德科,要往宅子里走。
百花丹青穆月娟問了一句:“綠花子,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后生去哪了?”
綠水丐回頭看向了崔提克:“你說的是他?這是我的弟子,他是來長見識的。”
崔提克很謙虛的笑了笑:“我來這里,是為了見證各位的事跡,能出力的地方,諸位盡管吩咐。”
穆月娟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洋人,我說的是跟你來的那個姓何的!”
綠水丐一怔,要不是穆月娟提起,他還真就沒有留意,何家慶不知什么時(shí)候不見了蹤影。
穆月娟這一問,也把其他人也嚇一跳,半口黃湯喬無醉也很驚訝:“好本事,剛才來的時(shí)候還知道有這么個人,這一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能騙過我們的眼睛,這小子到底什么修為?”
三鍋煙袋葉尖黃道:“綠花子,這后生該不是捷足先登,吃獨(dú)食去了吧?”
綠水丐道:“我與何家慶只是同路,我來是為了取老賊的性命,何家慶打算做什么,我還真不知曉。”
他說的是實(shí)話,他確實(shí)是在半路上遇到的何家慶。
可這話,笑臉鬼王歸見愁不認(rèn):“綠老弟,這話你說的可不對,這個何家慶和你關(guān)系不簡單,我要是沒記錯,他還有個綽號叫恩公,和圣人有些舊怨。”
綠水丐點(diǎn)頭道:“你說的沒錯,何家慶就來報(bào)舊怨的,這事兒和我真不相干。”
歸見愁搖搖頭:“伱把話說反了,何家慶就是沖著這份舊怨,才和你聯(lián)手對付圣賢峰,之前在綠水城,你們一起做過不少事,這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綠水丐笑道:“鬼王消息好靈通,我和何家慶是一起做了些事情,但今天的事情,我和他沒有半點(diǎn)相干,
諸位要是不信,那我就再說的清楚一些,這宅子里的東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親眼看著那老賤人死在這,你們要是信不過我,就走到我前邊去,這話說都夠明白么?”
綠水丐把路讓開了,幾位大人物,你看我,我看你,又都不想走前邊。
崔提克急得直搖頭,在普羅州待了這么久,普羅州的一些風(fēng)俗,他還是看不明白。
這幾個人都想殺了圣人,但都不想走在別人前面,更不想因?yàn)闊o謂的消耗,讓別人坐收漁利。
不光崔提克著急,喬無醉也著急:“咱們再這么耗下去,那老東西可就要跑路了。”
歸見愁笑道:“幾位不用擔(dān)心,他跑不了,我手下的鬼仆嚴(yán)防死守,連地道都看住了,無論上天入地,那位圣人絕對出不了這個院子。”
喬無醉道:“你也別忘了,那老東西手里有玉璽。”
崔提克沒太聽懂,玉璽不就是個印章么?難道還是個跑路的法寶?
穆月娟搖頭道:“我覺得他不會舍下玉璽逃命,你想想,這世上還有人認(rèn)他這個皇帝么?要是連玉璽都沒了,他還能拿什么證明當(dāng)年的身份?”
葉尖黃道:“我覺得性命比身份重要,這老東西還真可能跑路。”
歸見愁道:“要是他跑路了,玉璽就得留在這,這東西到底歸誰,咱們還得好好商量。”
喬無醉冷笑一聲:“鬼老弟,你又惦記上玉璽了?這是想當(dāng)皇帝了?”
崔提克連聲長嘆,他感覺刀勞鬼就要上山了,在此之前,這幾位大人物貌似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他們到底來干什么了?
眾人還在爭執(zhí),遠(yuǎn)處走來一名男子,身穿石青色素面繭綢長袍,腰間別著佩劍,手里拿著折扇,折扇下邊有一個百蝶香絲綢荷包。
這一身打扮,看起來很有特點(diǎn),但又說不上來特點(diǎn)在哪。
再看長相,額頭飽滿,面頰圓潤,濃眉大眼,口鼻方正,下頜無須,上唇有一抹胡子,單從相貌來看,好像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俊美書生。
可認(rèn)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四十歲。
穆月娟表情不太好看:“周八斗,他怎么來了?”
喬無醉笑道:“他來不行么?你看了難受?誰讓你沒本事,進(jìn)不了人家的被窩!”
穆月娟白了喬無醉一眼,沒有說話。
葉尖黃在旁道:“他來的正好,起碼他會說人話,我能聽得進(jìn)去。”
喬無醉點(diǎn)頭道:“我也聽周大哥的。”
歸見愁笑道:“八斗墨客都來了,咱們也確實(shí)不該多嘴了。”
這名俊美男子,正是八斗墨客周文程。
周文程看著眾人,慨嘆一聲道:“我就知道,哪怕那老賊把大門敞開,你們也未必敢往里多走一步。”
穆月娟冷笑一聲:“周大哥話說的漂亮,可人來的卻晚,是不是想等我們進(jìn)去走一圈兒,和那老賊斗到兩敗俱傷,你再過來吃個現(xiàn)成?”
周文程皺眉道:“你覺得周某是那種人?”
穆月娟笑道:“誰是什么人,一句半句哪能說的清楚?還是先看看周大哥怎么處置眼前這事吧!”
這話說完,喬無醉、葉尖黃、歸見愁都看向了周文程。
周文程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走前邊,背后交給你們,先把那老賊的人頭摘了,至于東西該怎么分,咱們再做商議!”
喬無醉點(diǎn)頭道:“只要有周大哥這句話,好東西讓你先挑!”
周文程問道:“哪個是領(lǐng)路的?”
宋德科挺直腰桿站在了門前。
他帶著眾人剛一進(jìn)門,埋伏在門口的幾名弟子,朝著周文程撲了過來。
這幾名弟子入門時(shí)間不長,都沒超過一年,他們對圣人是真的忠心。
一名弟子長劍刺向周文程的胸口,一個“碎”字突然出現(xiàn)在劍身之上,也不知是不是周文程寫上去的,所有人都覺得周文程的手沒動過。
這名弟子的長劍當(dāng)即碎了,碎裂的劍身撲向了這幾名弟子,當(dāng)場把他們打成了篩子。
幾名弟子當(dāng)場送命,只有一名弟子體魄很好,而且沒傷到要害,他從懷里抽出一把錐子,想沖上去和周文程再拼一次。
錐子眼看刺到周文程的衣服,忽然掉在了地上。
這名弟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冒煙。
沒見到火,只有煙,這名弟子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酥脆的皮膚當(dāng)即破裂,整條手臂化成煙霧,消失不見。
弟子渾身抖戰(zhàn),不知如何是好。
葉尖黃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這名弟子的傷口繼續(xù)冒煙,風(fēng)一吹,整個人化作了一縷煙塵。
掉在地上的錐子顯然是件靈物,眾人懶得去撿,只有潘德海不嫌棄,撿起錐子收進(jìn)了懷里。
不糟蹋東西,是有德之舉。
走在前邊的宋德科嚇得尿了褲子,他不敢回頭,嘴里小聲說道:“諸位前輩,諸位英雄,他們所作所為和我無關(guān),我是真心給各位帶路。”
周文程沒說話,宋德科越走越害怕。
喬無醉笑道:“你是不是嚇破膽了?給你口好酒壯壯膽子?”
穆月娟冷笑道:“我看他不是膽量不行,他走這么慢,明顯是腿腳不濟(jì),阿鬼,你把他兩條腿砍了,讓你家鬼仆扛著他走吧。”
歸見愁還真去和宋德科商量:“我覺得這樣挺好,砍腿那一下有點(diǎn)疼,可你以后不用走路了,有人抬著你走,總得說來還是賺了。”
宋德科趕緊加快了腳步,帶著眾人到了圣人的臥房,一路上,沒看見圣人,只看見弟子們紛紛投降,從這幾位大人物進(jìn)了宅邸,這些弟子內(nèi)心的防線也被攻破了。
到了臥房門口,宋德科喊了一聲:“師尊,他們來了!”
臥房里不見回應(yīng),宋德科道:“諸位在此稍候,容在下前去通傳。”
周文程笑了,都走到這了,還通傳什么?
鬼仆在前邊探路,周文程推開大門,徑直帶人進(jìn)了臥房。
這地方叫臥房,卻堪比寢宮,里里外外好幾層,眾人前后找了一遍,沒看見圣人,也沒看見玉璽。
圣人逃了,這個他們猜到了。
可玉璽哪去了?
圣人如果想借助玉璽逃跑,必須得把玉璽留在原地。
穆月娟低語一句:“是誰捷足先登了?”
眾人把視線投向了綠水丐,綠水丐沒作聲,貌似這人只可能是何家慶。
綠水丐還想強(qiáng)調(diào)自己和何家慶沒什么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再說這些,貌似沒什么用處。
宋德科道:“師尊可能不在臥房,咱們再去別處找找。”
一群人,在宅邸之中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找到了上百件法寶和靈物,找到了堆積如山的金銀,可就是沒找到圣人,也沒找到玉璽。
綠水丐道:“那老賊既然逃了,這趟算我白來,這些好東西,諸位自己分吧,在下告辭了。”
一團(tuán)煙霧繚繞在綠水丐身邊,葉尖黃笑道:“想走?哪那么容易?”
綠水丐摸了摸臉上的膿瘡:“怎么,為難我?”
喬無醉拿著酒壺灌了一口:“何家慶是你帶來的,他把玉璽拿走了,你總得給個交代吧?”
“我和何家慶只是在路上偶遇,你們想要玉璽,找何家慶要去。”綠水丐邁步就走,兩名鬼仆攔住了去路。
歸見愁道:“等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不遲。”
跟在最后的崔提克都快睡著了,而今突然打起了精神。
圣人沒捉到,但這里還有魚!
憑實(shí)力而論,這幾位人物出手,綠水丐必死無疑,崔提克不想要別的,他只想希望能給祖師留下個全尸。
穆月娟沒給綠水丐再次開口的機(jī)會,一幅春畫憑空呈現(xiàn)在綠水丐眼前。
春畫,不是春天的畫,是記述人類繁衍生息重要過程的珍貴畫卷。
畫卷之上有一名男子和兩名女子,看過之后,綠水丐的滿身膿瘡開始不受控制的破裂,膿汁四下飛濺。
葉尖黃裝了一袋煙,抽了一口,煙霧圍繞在綠水丐身旁,所有膿汁在煙霧之中化作塵埃,墜落在了地上。
喬無醉打了個酒嗝,濃烈的酒氣襲來,綠水丐感覺一陣暈眩。
鬼仆自四面八方出手,拿著兵刃圍攻綠水丐,綠水丐招架不迭,頃刻間遍體鱗傷。
崔提克心下慨嘆,這四個人的實(shí)力都在綠水丐之上,居然還不顧及身份下手圍毆。
這可怎么辦?
崔提克為祖師爺擔(dān)心呀!
全尸估計(jì)是保不住了,實(shí)在不行從地上撿吧,能撿多少算多少。
綠水丐眼看被逼入絕境,宅邸外邊響起了一陣陣叫聲。
“吱呀!”
刀勞鬼來了。
或許是因?yàn)楹偷秳诠硐嗵幍奶昧耍尢峥苏J(rèn)為刀勞鬼沒那么可怕,哪怕是喝了他的藥水,變得極度亢奮的刀勞鬼,也沒有那么可怕,這幾位大人物肯定有對付刀勞鬼的手段。
可接下來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崔提克的預(yù)料。
八斗墨客周文程,在這幾個人之中他修為最高,聲望也是最高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上的幾十件靈物分了幾份,自己有一份,另外四位大人物各有一份,潘德海也有一份,就連跟在后邊的崔提克也得了兩件。
分完了法寶,八斗墨客信手一揮,寫了兩個“飛”字,這兩個字帶著他乘風(fēng)而去。
葉尖黃抽著煙袋,吐了一口煙霧,等煙霧散去,他整個人也不見了。
其余人愣了片刻,趁此機(jī)會,綠水丐進(jìn)了不可名之地,身形消失了。
穆月娟冷笑一聲:“那老賊跑了,綠花子也跑了,我就說過,把周八斗都算上,你們當(dāng)中沒有一個中用的。”
半空中閃現(xiàn)一幅山水畫,穆月娟也要走,潘德海笑呵呵道:“穆前輩,且?guī)Ю闲嘁怀獭!?p/>
穆月娟皺眉道:“憑什么帶你?你算什么東西?你自己沒本事下山么?”
潘德海不生氣:“下山的本事雖有,但總擔(dān)心會出意外。”
玉璽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他不想因?yàn)檫@事兒受了牽連。
穆月娟笑了笑:“行啊,你叫我一聲奶奶,我?guī)阋怀獭!?p/>
潘德海笑道:“大恩大德的奶奶,我是您孫子,您就帶上我吧。”
穆月娟一揮手,潘德海跟著她一并進(jìn)了畫卷。
歸見愁在鬼仆的護(hù)送之下也走了,喬無醉看了看崔提克,問道:“洋鬼子,你是綠花子的弟子?”
崔提克點(diǎn)了點(diǎn)頭。
“綠花子平時(shí)都把好東西藏在什么地方?你跟我說實(shí)話,我?guī)阆律健!?p/>
崔提克心里明白,他要是不說點(diǎn)什么,喬無醉會當(dāng)場殺了他。
他沉默片刻道:“前輩,我沒法下山了,我已經(jīng)成了他們當(dāng)中的一員。”
喬無醉不解:“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員……”
崔提克的臉頰迅速腫脹,五官模糊扭曲,很快變得和刀勞鬼一模一樣。
喬無醉沒再多問,喝了一口酒,徑直走下山去,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強(qiáng)烈酒氣,讓周圍的刀勞鬼不敢輕易靠近。
他們都走了,宋德科怎么辦?杜湘文怎么辦?那些投降的弟子該怎么辦?
沒人在意他們該怎么辦。
只有崔提克還有心情看看他們的最終結(jié)果。
三十多名弟子,五百多名婢仆,一百多名和圣人一同修行的女子,在此起彼伏嘶吼聲中,有的變成了肉泥,有的變成刀勞鬼。
圣賢峰被徹底血洗,不光是人,還有飛禽走獸。
殺紅眼的刀勞鬼很快走到了山下,來到了距離圣賢峰最近的懷恩村。
崔提克來過這村子,這村子不小,在他印象中有五百多人。
今天村里人少了一些,崔提克混在刀勞鬼之中,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估算下來,好像只剩下了兩三百。
這兩三百人聚集在村子中央,正在聽一名老者講學(xué)。
“天地之根,始于圣人之心,
天地之變,始于圣人之念,
天地之本,始于圣人之德,
天地之源,始于圣人之愿。”
他念一句,下邊的人重復(fù)一句,反反復(fù)復(fù)念的都是這四句。
周圍刀勞鬼越來越多,嘶吼聲震耳欲聾。
刀勞鬼的聲音越大,老者的聲音越大,跟讀者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他們并肩站在一起,面無懼色的看著周圍的刀勞鬼,試圖用圣人的教誨和自身的信念,來驅(qū)逐這群異類。
刀勞鬼圍著這群人轉(zhuǎn)了許久,崔提克正好奇他們誦念的這四句話,是不是有特殊的力量?
領(lǐng)讀的老者,沖著刀勞鬼喝道:“天地之變,始于圣人之念……”
刀勞鬼一口咬斷了老者的脖子,誦念之聲,戛然而止。
這些村民虔誠而堅(jiān)定的目光,一瞬間平和了許多。
刀勞鬼圍著他們看,并不是出于畏懼,而是出于好奇,對于刀勞鬼而言,這些人似乎具備一定的觀賞性。
現(xiàn)在他們看膩了,不想再看了,他們甚至不想把這些人轉(zhuǎn)化成刀勞鬼,他們只想填補(bǔ)一下自己的碌碌饑腸。
看著眼前的場面,聽著慘叫和撕咬的聲音,崔提克會陷入思考。
將來有一天,要鏟除世界上所有的人類,刀勞鬼或許會成為一個不錯的選項(xiàng)。
但刀勞鬼受制于刀鬼嶺,限制還是大了一些。
思緒忽然中斷,有人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襟。
崔提克一回頭,看到一只雌性刀勞鬼正在他身后擺動著腰枝。
剛吃飽就想這個……
崔提克心生慨嘆:這種不思進(jìn)取的生物,如果讓他們來統(tǒng)治這個世界,又能比人類強(qiáng)到哪去?
再看看他們到下一個村子的表現(xiàn)吧。
李伴峰帶著一萬多人來到了無憂坪。
為了把這一萬多人帶出來,李伴峰先后拼上了六十多個分身,跑遍了賤人崗的每一個角落,能帶出來的人都是有救的,沒救的人,李伴峰也沒時(shí)間在他們身上浪費(fèi)。
一萬多人,說出來平淡無奇,可等真經(jīng)歷了,才會知道這是多么驚人的數(shù)目。
走在隊(duì)伍正中,完全看不見頭尾。
隊(duì)伍后邊跟著幾十輛車子用來運(yùn)糧食,本以為這些糧食能支撐一段時(shí)間,一天一頓飯,走了整整三天,基本沒剩下什么。
接下來該怎么走?
李伴峰拿出來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是醇親王送給他的,圖上介紹了通往各地的道路。
要是李伴峰自己,想去哪都行,就連界線都攔不住他。
要是帶上幾十個有修為的,雖說走的慢點(diǎn),難度也不是太大。
可帶著一萬多沒什么修為的人,這一路走過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無憂坪能去的地方很多,但都要經(jīng)過一段新地,這些人靠什么闖新地?
咣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苦思之際,一人搖著撥浪鼓,走到了李伴峰近前:“兄弟,想去哪,我?guī)銈內(nèi)ァ!?p/>
李伴峰一笑:“郎兄,你貨車呢?”
貨郎壓低聲音道:“車就不推了,讓人認(rèn)出來不太好。”
“怕什么,你救了他們的命,還不想在他們當(dāng)中留個好名聲么?”
貨郎嗤笑一聲道:“在他們這能留下什么好名聲?他們以后不罵我就不錯了,
整個普羅州,還能可憐這群賤人的,估計(jì)也只剩下你和我了。”
綠水城,萬晉賢剛從宅邸里走了出來,看見一個要飯花子站在了門口。
老萬毫不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綠花子笑了:“這位爺,你跪我一個要飯的做什么?”
萬晉賢連連磕頭道:“弟子見過祖師爺!”
綠水丐道:“我哪擔(dān)得起呀,你不是手足盟的人么?”
萬晉賢連連擺手道:“弟子跟別人都是虛與委蛇,唯有跟祖師爺是真心實(shí)意!”
綠水丐點(diǎn)頭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你立刻叫何家慶來見我。”
萬晉賢不敢含糊,趕緊聯(lián)系何家慶,可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
“祖師爺,我真沒撒謊,我有好幾天聯(lián)絡(luò)不上何家慶了。”
綠水丐看著萬晉賢,微微笑道:“咱們這個道門,兩個弟子或許真就有點(diǎn)多了。”
藥王溝,邱志恒進(jìn)了魯家書屋,本來想買幾張報(bào)紙,卻被墻上一幅山水畫吸引了注意力。
“魯老板,這幅畫出自穆月娟之手?”
魯老板連連點(diǎn)頭:“邱老板好眼力,這是穆月娟的真跡,一位朋友轉(zhuǎn)賣給我的。”
邱志恒贊嘆道:“在穆月娟的畫中,這一幅算是上乘,魯老板,可有出手的打算?”
魯老板一笑:“邱老板,您該知道,穆月娟的畫買回家里可有講究,您就不怕嫂夫人怪罪?”
邱志恒沒有解釋,他要這幅畫自然不是為了和穆月娟幽會,他另有別的用處。
魯老板嘆道:“邱老板,不是駁您面子,這幅畫已經(jīng)被人預(yù)定了,定金我都收了,改日再有這好東西,我第一個告知邱老板。”
邱志恒沒有再問,買了報(bào)紙,離開了書屋。
天色不早,魯老板關(guān)門打烊。
燭火之下,他正在收拾書本,墻上畫卷一顫,百花丹青穆月娟,從畫中走了出來。
她站在魯老板身邊,微微笑道:“本姑娘這出戲,演得像樣么?”
魯老板依舊在整理書架,目不斜視道:“穆姑娘辛苦,第三排書架頂上,有我給穆姑娘準(zhǔn)備的謝禮。”
穆月娟去了第三排書架,在書架上房摘下來一個包裹。
包裹里裹著十一件法寶,從圣人府邸離開之前,八斗墨客周文程把法寶分成了幾份,這十一件是周文程留給自己的那一份,也是成色最好的一份。
穆月娟收下了這十一件法寶,對魯老板道:“有一件事,小妹想多問一句,你到底是拿到了玉璽,還是拿到了那老賊的首級,又或是兩樣?xùn)|西,你都拿到了?”
魯老板把書擺好,沖著穆月娟笑了笑:“這位小姐,小店打烊了,您要買書,還請明天再來。”
穆月娟眉頭微蹙,卻沒有多說,縱身一躍回了畫中,整個畫卷也消失不見。
羅正南回了綠水城,在江相幫總堂原址,請來了幾位老朋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各地江相幫的堂口,剿的差不多了,可沒想到綠水灣這出了一伙山匪,主要成員居然都是江相幫殘部。
換個招牌又想還魂?
這事兒羅正南可不能忍,他跟幾位老朋友制定了計(jì)劃,準(zhǔn)備這個月就把這伙山匪連根拔了。
說完了正事,眾人閑聊了幾句,一人尿急,對江相幫這總堂也不熟悉,一時(shí)間沒找到茅廁,跑到假山那解了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他總覺得假山下邊好像有點(diǎn)動靜。
他沒聽錯,假山下邊確實(shí)有動靜。
假山下的密室,隔音極好,當(dāng)初李伴峰用牽絲耳環(huán)都聽不出聲音。
可這座密室而今遭到了破壞,只是非常輕微的破壞。
枯瘦如柴的何家慶,此刻正在密室之中,用指甲刮削一塊墻磚。
只要把這塊墻磚抽出來,他就能從地下室逃出去。
但現(xiàn)在他只清理出一條磚縫,距離抽出一塊磚的目標(biāo)還很遙遠(yuǎn)。
何家慶的手有些抖動,他快支撐不住了。
休息片刻,他啃了啃指甲,繼續(xù)在磚縫里刮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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