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皆燼 第226章 明鏡照心,至誠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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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無比失望。

——泰冥宗……當(dāng)有更宏大的偉業(yè)要去做，當(dāng)有更偉大的輪回，需要去超越。

并非是夜月朧的失望，而是一種難以言喻，似是憤怒，又似是哀嘆與惋惜的感覺，從天地萬物中傳遞而來。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瞋滅真君，就連傾盡全力，與乘光和燭龍戰(zhàn)軀對峙的澤天君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這個感覺？！祂抬起頭，愕然看向自己身后的山門：難道說……和御神大廷，苦寂霜劫那時一樣？！

懷虛天劫？！

并非是劫。

而是行錯大道，導(dǎo)致的必然。

“是時候了，我當(dāng)入生死輪回，渡你我眾生，此乃我之愿，我之命，我之道！”

此時此刻，夜月朧抬起手，她沒有對自己的師祖，對自己的宗門發(fā)起攻擊。

她只是摘下了自己的頭顱，抱在懷中，跏趺而坐，瞬息入滅。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大愿光目神女所化的大業(yè)法身，也遁入生死虛空，融入了泰冥輪回！

時機(jī)到了！

與此同時，羲一天君眼前一亮，他察覺到了，原本宛如磐石般轟然落下的泰冥山門內(nèi)部，突然出現(xiàn)了裂隙。

龐大的力量流動，正在分叉，改變……

繼而，給了他們機(jī)會！

昊天神鏡老祖！

祂大喝道，呼應(yīng)所有人提振精神：就是現(xiàn)在，只有這一個機(jī)會！

昊天鏡沒有回應(yīng)，這誕生于虛無，倒影天下眾心之光而成的神鏡，不再正面對敵，而是回轉(zhuǎn)過鏡面，倒映著明鏡宗上下全體，所有魂靈的光輝！

——昊天明鏡，乃是天上鏡，心中之光，位太陽之位，倒映紅塵，故而陽中有陰。

——三生泰冥，乃是幽中鏡，魂魄之實(shí)，位太陰之位，輪回堂皇，故而陰中有陽。

兩者本就互補(bǔ)，互有對應(yīng)，若是兩者都完整，就能維持平衡，甚至因?yàn)槿耸滥岁栭g，在懷虛現(xiàn)世，昊天鏡應(yīng)該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正如在幽冥，三生鏡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那樣。

只是昊天鏡破碎，映照不出完整的昊天大道，所以才不敵三生。

三萬年來，不僅僅是明鏡宗的武者，昊天鏡自己也在求索自己破碎之后的新道……只是祂終究是一誕生便為凌霄道兵的器靈，失了本道，實(shí)在是難以為繼。

但……鏡本就是倒映的光。

此時此刻，昊天鏡回轉(zhuǎn)天地，那破碎的鏡面上滿是裂縫，可每一個破碎的碎片，都倒映出了一位位生于天地，卻獨(dú)一無二的魂靈！

乘光老祖，羲一天君，塵隱子，夜魄真君，甚至是夜月朧……眾多光影一閃而過。

這昊天之鏡的碎片，倒映著天地間無數(shù)碎片一般的人。

還差一點(diǎn)，還差一點(diǎn)……

隱約之間，昊天鏡已有所感覺，祂的積累終究不是徒勞無功，數(shù)萬年的思考與靈性將要開花結(jié)果。

并非是源自于其他人的光，而是‘昊天器靈’的心中之光宛如水波一般不斷在鏡框缺失的部分中溢出，宛如水波，將要蕩漾出新的鏡面。

但終究，還是純粹的力量不夠，隨著一陣透支的感覺傳來，心靈之光的溢出停滯，讓祂無法繼續(xù)推動！

除非……

“還有第二塊昊天鏡碎片！”

此時此刻，之前突然消失不見的安靖，再一次突然出現(xiàn)！

而他手中的，并非他物，乃是又一片昊天鏡碎片！

登時，天地一靜，而后便是不可思議的震撼！

什么？！

開什么玩笑！

這都還能有第二片的？明鏡宗什么時候把昊天鏡補(bǔ)齊了？！

講不講道理了！

一時間，不僅僅是明鏡宗的人被震驚的難以言喻，其他勢力的強(qiáng)者更是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哪怕是祂們瞎了，那震蕩著天地，散發(fā)著純粹神力的昊天碎片也不會消失。

安靖，真就拿出了第二片昊天碎片！

哪來的？究竟是哪來的？憑空變出來的不成？

難道這安靖不是‘自然師’，而是‘無中生’嗎？天命也不能這么離譜啊！

遠(yuǎn)方，上玄教，元宮之主下意識地神念一轉(zhuǎn)，看向自家大道寶庫核心：對啊，最后的昊天碎片被我們封存，天道反饋也是唯一的片——這明鏡宗能拿出一片就算是天命遮掩，祂昊天鏡自己藏的底牌，這第二片究竟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天道之外，還有其他力量！

“真正的武者，哪怕是用同樣的招式，一樣能擊敗敵人！”

安靖很清楚，自己從盡遠(yuǎn)天交換懷虛大仙人信息兌換而來一百萬功業(yè)，肯定不可能長久留在自己手中，功業(yè)就是因果，如此大的因果，就當(dāng)在天地間掀起無盡的狂潮。

二十萬功業(yè)一片碎片，自己還有四十多萬，那就要做好兌換兩片的準(zhǔn)備！

只是，哪怕是第二片昊天鏡碎片，也不是壓倒性的力量，若是在泰冥宗有準(zhǔn)備的時候，除非安靖一口氣換個四五片將昊天鏡補(bǔ)齊，不然的話，兩塊碎片也無非就是讓昊天鏡在三生面前支撐久一點(diǎn)，并不能改變敗局。

只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在這逆轉(zhuǎn)時分，這第二塊碎片的力量，才有其意義！

就像是現(xiàn)在！

我道成也！

昊天鏡得到了自己新的碎片補(bǔ)充，頓時大放光明，祂并沒有嘗試用這‘仍然殘缺的昊天之道’補(bǔ)齊自我，而是全部轉(zhuǎn)換為純粹的力量，推動自己的鏡中之光，滋養(yǎng)自己的新生大道！

——昊天神光，明鏡照心——

——照心非動，妄心亦照，妄靜則照，照動則妄，恒變無休，則物不貳，物不貳而生物不測，是以至誠無息之道也！

心海潮光蕩漾，填滿了整個鏡框！

時隔三萬載，昊天神鏡再入凌霄之境！

轟隆！

神光驟起！

奪盡天地光明的明鏡之光綻放，化作一道光柱，攜裹燭龍戰(zhàn)鎧升騰而起——不，此刻已不是燭龍，而是燭晝戰(zhàn)鎧！

兩者混而為一，化作一道螺旋光柱，直沖虛神托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