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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清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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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望著漫天的雨水,看向街道上在雨中還在奔走的行人,又有戴著斗笠的路人進(jìn)入城門。
一人開口道:“聽說崇文館還在招募夫子。”
講話的這位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衣裳,眼神倒是頗有精神。
另一人拿下?lián)跤甑亩敷遥⒁獾搅艘慌缘墓俦阏驹诔情T外,稍稍能夠擋雨的一角,低聲道:“這一次支教聽說是崇文館主持。”
“聽說崇文館門下,光是編撰就有三五百人。”
“是呀,但這些人多數(shù)都在為京兆府辦事,與我等無關(guān)。”
那衣裳上帶著補丁的年輕人笑道:“也好,現(xiàn)在你我都被崇文館錄用了,可以留在關(guān)中了。”
另一人問道:“你不回去了?”
“回去之后想要再來長安就難了,等我去支教積攢一些銀錢,再回去,將親人全部帶來。”
“這里對你來說有這么好?”
他的目光看著在官道上冒雨奔走的人,眼神帶著些許亮光,道:“他們看起來更像是為了將來活著的人。”
李承乾安靜地聽著他們帶著鄉(xiāng)音的話語。
看太子殿下沉默著,李績護衛(wèi)在一旁也沒有出聲。
雨勢減弱了,等李承乾回到中書省,又見到了李恪與權(quán)萬紀(jì)。
現(xiàn)在的李恪有劉仁軌這個好朋友,還有權(quán)萬紀(jì)可以倚重。
這個時辰的中書省的人并不多,黃昏天的時候多數(shù)人都忙碌完一天的工作回去了。
李承乾看著桌上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的奏疏與文書,一邊自己動手整理著,看了眼在一旁站得筆直的李恪,言道:“恪弟,今天怎么有閑情來這里了?”
李恪躬身回道:“父皇得知陜州河北縣遭了大水,讓恪前去巡視。”
李承乾頷首道:“正好,伱路過洛陽的時候給送個信。”
說著話,李承乾從一堆奏疏的最底下,拿出一卷書信,遞給他道:“這封書信交給御史李義府,他還在洛陽監(jiān)察建設(shè)事宜。”
李恪聽到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再一想才記起來,李義府就是監(jiān)造河西走廊的那個人。
李恪接過書信道:“這書信……”
“也不是什么調(diào)令,就是崇文館的一份考卷而已,他若答得好,就讓他兼領(lǐng)洛陽崇文館的主事。”
李恪見皇兄說得這么坦率,他也多慮地笑了笑,行禮道:“恪此番是來向皇兄告別的。”
李承乾叮囑道:“孤還是那句話,在外不要害怕任何人,盡管去做正確的事,哪怕沒辦好回來之后……”
“恪,明白!”
李承乾看向站在后方的權(quán)萬紀(jì),對方躬身行禮。
“早些出發(fā)吧,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不要耽誤。”
“喏。”
李恪腳步匆匆走出中書省。
李承乾還在看著各縣來的文書,支教政令一出,關(guān)中十二縣與渭北以東的三十六縣,這些文書除了表態(tài)的意思,也希望得到朝中支持。
今時不同往日了,也不是當(dāng)初管著關(guān)中十二縣,而是身為陜東道大總管,管著整個陜東地界。
李承乾蹙眉看著這四十八縣的文書,一份份批復(fù)著,工作內(nèi)容比以往更多了。
于志寧遞上一份冊子道:“殿下,這是新制成的冊子。”
李承乾道:“褚遂良呢?”
“下官這就去將他帶來。”
“原來他平日里這么早就回去了。”
李承乾站起身接過于志寧遞來的冊子吩咐道:“把各縣的文書全部放在褚遂良的桌上,讓他連夜趕工,明天這個時辰前將各縣文書都批復(fù)好,寫一份大略的注解交給孤。”
“喏。”
李承乾打量著這份冊子,狐疑道:“做工倒是不錯。”
“回殿下,這是藍(lán)田縣的婦人用麻繩將紙張縫在一起,外層用皮革包裹著,也不容易讓紙張壞了。”
這冊子的外皮包裹著皮革,手感是粗糙了一些。
于志寧解釋道:“明日各縣還有會有送來,臣按照各縣的情況能夠提供的人力與作坊,擇優(yōu)選用。”
“有勞你了,別忘了給褚遂良帶話。”
“喏,下官這就去。”
如此太子離開皇城也早早下了班,李承乾拿著冊子回了宮。
當(dāng)天夜里,于志寧來到褚遂良府上,見到人笑道:“褚侍郎可有飲酒?”
雖說兩人都是侍郎,可彼此并不對付,常常意見相左,相處得不算太好。
褚遂良道:“這天色還未入夜,喝什么酒。”
“那就好。”于志寧將殿下的吩咐說了一遍。
聽得褚遂良頓時來了精神,他問道:“殿下當(dāng)真是怎么說的?”
“現(xiàn)在就去吧,政務(wù)繁重,要是耽誤了……”
“殿下吩咐,自不敢耽誤。”褚遂良提了提衣襟道:“下官這就去。”
于志寧跟著他走到門前,迎面又撞見了張玄素。
見到褚遂良昂首大步朝著朱雀門走去,見人也不打招呼,張玄素皺眉道:“他怎么了?”
于志寧解釋道:“太子有安排。”
人到中年的張玄素冷哼道:“是被太子殿下器重了?”
于志寧感慨一笑,“多半是吧。”
“一時得志,便得意忘形,褚遂良這廝不堪大用。”
于志寧詢問道:“準(zhǔn)備去洛陽赴任了?”
張玄素鄭重點頭,“明日就去赴任,還想找褚侍郎飲酒,罷了,罷了。”
于志寧頗為理解,神色略帶惋惜道:“下官家里還有些藏酒。”
“甚好。”張玄素拉住他的手腕,著急道:“速速去你府上,老夫此行赴任,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
于前隋大業(yè)年間入仕的張玄素年有四十,是朝中為人較為豪爽的文官,但也是一個固執(zhí)的。
當(dāng)年張玄素一直以隋臣自居,為人忠直,隋末亂世時竇建德幾次勸他投效,這人也屢不受封。
再后來竇建德兵敗,此后張玄素也就投效了當(dāng)年的秦王,也就是現(xiàn)在的陛下。
這個過程其實并不順利的,那時候的秦王善待前隋重臣,尊敬這樣的名士,并且始終如一。
于志寧訕訕一笑,領(lǐng)著他道:“明日就要赴任,今晚切莫宿醉了。”張玄素神色嚴(yán)肅地點頭。
翌日,天剛亮的時候,張玄素頂著宿醉又昏沉的腦袋匆匆坐上了車駕,前往洛陽赴任。
而在今天的早朝上,神色萎靡的還有褚遂良,他是一晚沒睡,一直在處理各縣的文書,站在朝堂上,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死魚一般的雙眼目視前方。
直到太子殿下走入大殿,褚遂良的目光有了些許亮光,目光跟隨著太子殿下移動。
今天的早朝有許多事要說,一來是陜州的水患,二來是長安城的修繕事宜,還有支教的準(zhǔn)備工作。
下了早朝之后,李承乾便徑直回到了寧靜的東宮。
近來皇帝很忙,比如說東宮太子支教之策,陛下已接連看了好幾天了。
李承乾回到東宮用午飯,李麗質(zhì)正在崇文殿前給小武與徐慧講課,這兩個弟子給她練練手正合適。
既是師徒,也是東陽與麗質(zhì)的好朋友。
東陽坐在廚房邊,拿著藥經(jīng)正在看著,那頭小鹿便臥在主人身邊,閉著眼,它的耳朵偶爾還會晃動兩下。
“有些時日沒見到孫神醫(yī)了。”
聽皇兄問話,東陽放下手中的藥經(jīng)回道:“孫神醫(yī)也去陜州了,大水之后可能會有大疫,他老人家說要去看看。”
李承乾拿著少府監(jiān)做出來的小滑輪反復(fù)打量著,點頭道:“孫神醫(yī)還是那位孫神醫(yī)吶,果然還是留不住他老人家。”
東陽道:“他老人家說會回長安的。”
本來是想將孫神醫(yī)留下的,東陽跟著他學(xué)醫(yī)有三年了,將藥經(jīng)都傳給了東陽。
現(xiàn)在爺爺與母后的病情也沒什么大礙了。
李承乾將小輪子扣在尺子間的開合處,試著推動輪子,看著刻度移動,一個簡單的游標(biāo)卡尺終于有點模樣了。
在制造生產(chǎn)中,尺子是十分重要的生產(chǎn)工具,精細(xì)的尺子是制造業(yè)走入精細(xì)化的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工具之一。
李承乾走到東宮的庫房中,打開幾個箱子,找出了幾顆明珠。
也不知道是誰送給東宮的,大概是十七歲那年的時候,宗室中人送的。
游標(biāo)卡尺的構(gòu)造很簡單,沒有儀表盤,只能測量到毫米。
試著用游標(biāo)卡尺的尖端夾住明珠,測量著直徑的尺寸。
再用直尺對照,李承乾看著兩把尺子的刻度,從卡尺間拉出一條細(xì)長的木屑,沉著臉不語。
好奇來看皇兄舉動的李治與李慎,也在觀察著,見皇兄蹙眉不語,他們兩兄弟也皺眉思量著。
李承乾揣著手坐正,道:“你們不去找狄仁杰玩?”
李治的目光從尺子上收回來,道:“狄仁杰不在京兆府,跟他爹又出去了。”
李慎道:“皇兄這是尺子嗎?”
“嗯,送你了。”
“當(dāng)真?”
“不要算了。”
李慎連忙從桌上拿起這把簡陋的游標(biāo)卡尺,他欣喜道:“皇兄造出來的東西一定有用。”
李承乾將明珠收了起來,放入庫房的箱子中,再將箱子上鎖,把庫房的門關(guān)好之后。
這個卡尺是個失敗品,再好的木料都會出現(xiàn)磨損,打消了先前只用導(dǎo)軌用鐵制,眼下來看必須要全鐵造才行。
人清閑無事可做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才會想著造尺子,好難呀。
見太子殿下走來,寧兒放下腌著蘿卜的壇子道:“小福腌了許多蘿卜,殿下要不要嘗嘗。”
“你說孤最近是不是太清閑了。”又覺得多此一問,李承乾不等她回話,揣著手走出了東宮。
大抵就是如此,那些造福后世的寶貝出世之前,都應(yīng)該是挺難的。
以往這個季節(jié)的朝中是很清閑的,近年來朝中越來越忙,昨晚褚遂良通宵達(dá)旦,到了今天晌午時分,才將四十八個縣的所有文書都整理好。
等李承乾看到褚遂良的記錄。
不得不說褚遂良的行書確實很好看,在這么疲憊的狀態(tài)下,都比尋常人寫得工整,人與人果然不能比。
看了看他的神色,李承乾道:“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來當(dāng)值,不要耽誤了。”
“臣告退。”褚遂良盡管疲憊,回話還是中氣十足的。
于志寧總算是看出了太子殿下用意,有些繁重的工作總是需要有人做,褚遂良這樣的人最合適了。
他又遞上一份卷宗道:“太子殿下,這是各縣的呈報,臣看過了不論是工坊用地,還是人力安排,藍(lán)田縣是最好的。”
“這些事你安排好之后擬好章程再遞上來就好。”
于志寧笑著道:“今天張玄素去洛陽赴任了,昨晚他與下官飲酒,幾次叮囑他莫要多喝,還是喝了個宿醉。”
李承乾吩咐道:“等崇文館今年確定了支教人選,來年就可以動身,每個夫子拿十卷冊子用于教學(xué)。”
“今年入冬后都可以辦好。”
“過兩天就休沐了,你也早點睡去吧。”
于志寧躬身施禮,這才離開中書省。
關(guān)中入冬的霜降時節(jié)剛剛結(jié)束,迎來了立冬,朝中便休沐了。
侯君集在家中禁足一個月之后,又得到了陛下的召見,留下了這位大將軍陳國公的勛爵,撤走了兵權(quán)之后,也就成了一個閑散人。
李孝恭站在承天門外,瞻仰著天空。
見了陛下后,侯君集也走到承天門外,也抬頭看了看天,問道:“今年怎還未下雪?”
李孝恭道:“李道長說明天多半會有雪。”
侯君集沉聲道:“聽說李道長瘋了?”
“沒瘋。”李孝恭跟著他的腳步走著,又道:“近來李道長時常閉關(guān),聽說欽天監(jiān)的墻壁上畫滿了星圖,這是大徹大悟的前兆,只不過在外人看來,是瘋了。”
“老夫還去看望過他,他還能教授晉陽公主觀星與數(shù)術(shù)。”
侯君集的腳步很沉,繼續(xù)走著。
李孝恭像是一只蒼蠅,在一旁喋喋不休說著閑話。
就這么一直走到朱雀大街上,李孝恭還在喋喋不休。
平康坊后門,這里有不少民壯正在修繕溝渠,每到下雨天這里的街巷就會被淹。
在此地勞作的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一起出征西域的同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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