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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刀行 第505章骸骨城,九天雷
天空中有東西!
李衍渾身汗毛聳立,提起了戒備。
要知道,在這“尸陀林”中神通被壓制,只能憑自身五感觀察。
即便是他,遠(yuǎn)一點(diǎn)也什么都看不到。
但這個東西卻能讓他察覺。
這是來自生命和神魂強(qiáng)度的壓制,從而讓他武者的直覺產(chǎn)生了作用。
還有,勾牒玉配件也增強(qiáng)了他的感應(yīng)。
到底是什么東西?
李衍咬了咬牙,準(zhǔn)備隨時使用術(shù)法。
沙里飛正在外面舉行儀式,這種等級的東西,他根本應(yīng)付不來。
若是有必要,哪怕中斷儀式,也要帶其離開,免得陷落此地,成為邪靈。
但憑他的術(shù)法,多半是對付不了。
想到這兒,李衍眼中兇光一閃,取出了勾牒。
這個地方的性質(zhì),他已經(jīng)明了,和峴山窮奇族地一樣,是人間與大羅法界的裂縫。
雖然不清楚,和佛門有何關(guān)系。
但陰司兵馬肯定能召喚過來。
李衍已做好準(zhǔn)備,死死盯著空中。
奇怪的是,那東西并未落下攻擊,而是在空中緩緩移動,就像風(fēng)箏在四處飄蕩。
隨后,又是一個窺視的感覺傳來。
即便只是神魂,李衍也眼皮狂跳。
他猜出了這些是什么東西。
空行母,或者空行父。
這是藏傳佛教中,一種特殊神祇,傳聞能夠往返于天界人間,是佛國與行者之間的聯(lián)系。
李衍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無論陰司、天庭、佛國,都在大羅法界內(nèi),或許處于不同區(qū)域。
就是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何聯(lián)系。
佛國是否也遵從《天條》?
若是遵守,占據(jù)這縫隙又意欲何為?
種種疑惑涌上心頭。
但李衍清楚,這些東西應(yīng)該都是所謂的天地隱秘,若非機(jī)緣巧合,恐怕他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東西。
又等了一會兒,李衍心中稍微放松。
從目前來看,這些特殊神祇暫時沒有惡意,只是在空中靜靜觀察。
既如此,李衍也不愿惹事生非。
能讓沙里飛順利完成儀式,才更重要。
外面,沙里飛也越發(fā)艱難。
陰煞黑霧、邪靈血眼,好似化作風(fēng)暴,在他身邊呼嘯,耳邊還充斥著各種光怪陸離的聲音。
這些東西瘋狂沖擊,想要將沙里飛淹沒。
可惜,他周圍三盞命火上下翻飛,雖然搖曳不定,但始終不曾熄滅。
好似定風(fēng)珠,讓周身三尺風(fēng)平浪靜。
這三盞命火是由呂三法壇驅(qū)動,引出沙里飛生命本源,由其意志維持。
能不能撐住,還要看沙里飛。
幸運(yùn)的是,沙里飛經(jīng)過這段時間折磨,已經(jīng)提前適應(yīng),胸中一股怒氣化作殺機(jī),將恐懼盡數(shù)驅(qū)除。
口中還魂草香囊,也不斷傳來清涼氣息,讓他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也得以繼續(xù)維持。
不知過了多久,一盞命火忽生變化。
原本是幽藍(lán)色,此刻卻變成了紅色。
“好!”
李衍看到后,不由得低聲歡呼。
呂三說過,成功的標(biāo)志,便是三盞命火全都改變顏色,陰六根之一,便會化作陽根,誕生神通。
與此同時,竹林小筑外,法壇周圍一盞火盆,也轟的一聲,燃起劇烈火焰。
呂三跳動儺舞,舞步似乎也充滿了喜悅,再次撒上香料,并且取出一盞蓮花燈,從火盆上引火,小心放在沙里飛左肩附近。
儀式已經(jīng)成功了三分之一。
更讓他們驚喜的,還在后面。
又過了沒多久,一盞命火再次改變顏色。
“老沙可以啊!”
李衍眼中,也露出一絲驚詫。
沒想到沙里飛速度這么快。
他不知道的是,沙里飛那日被折磨的身心疲倦,卻又因遠(yuǎn)方消息,生出豪氣,整晚幫王道玄制作法器,壓榨出全部精力。
打鐵之時,全神貫注,能感微妙變化。
其實(shí),已經(jīng)有覺醒的跡象。
可惜其年齡不小,多年來混跡江湖,七情六欲侵染,神魂已然渾濁。
佛門有明珠蒙塵一說。
他這和水泥封心沒什么兩樣。
換做他人,當(dāng)時那種情況,說不定已經(jīng)覺醒神通,但他卻只是打開一道裂縫。
直到現(xiàn)在,才逐漸剝落。
就差一步了!
李衍凝神靜氣,仔細(xì)觀察。
但就在這時,空中再顯異象。
卻是那兩個窺視他們的空行母,或空行父,忽然上下翻飛,梵音陣陣,且有一股股先天罡氣落下。
他們想干什么!
李衍心中一驚,連忙走出宮闕。
但見空中有點(diǎn)點(diǎn)微茫落下,好似粉塵,周圍燃燒著火焰般的光暈。
這是一種佛門秘法,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猶如漫天金蓮落下,場面十分壯觀。
下方黑霧接觸到,好似遇到了克星,紛紛逃竄,只是短短時間內(nèi),就跑得一干二凈。
此刻,沙里飛盤膝而坐,三盞命火環(huán)繞,漫天金蓮落下,竟有了一絲神圣感。
糟糕!
但李衍看到,卻暗道不妙。
同時也隱約明白了怎么回事。
舉行儀式,吸引來的邪靈數(shù)量太多,似乎是觸動了某種機(jī)制,引來空行母。
等到達(dá)一個閾值,他們便會出手驅(qū)散。
說起來,也沒什么問題。
但沙里飛正在關(guān)鍵時刻,沒了這些邪靈和陰煞之氣逼迫,就會半途而廢。
想到這兒,李衍咬了咬牙,縱身一躍,返回了宮闕之中,大步流星,坐在了神臺之上。
他掐動法訣,雙手一翻。
噗噗噗!
一盞盞蓮花燈陡然出現(xiàn)在神座周圍。
他準(zhǔn)備施展《北帝陰山法》。
這個法門,說起來和沙里飛的儀式,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借助外力修行。
不過北帝陰山法更為強(qiáng)大,乃是人為模擬出類似幽冥的環(huán)境,李衍沒少用此法加速修行。
這“尸陀林”,正好合適。
隨著李衍心神沉入,念動咒法,外面再次陰風(fēng)呼嘯,煞炁翻涌。
滾滾黑霧,不僅從四面八方,甚至還從天上往下落,好似黑云壓城。
罡煞之氣,互為陰陽,本無高低正邪之分。
如此龐大的陰煞之氣,直接就將那漫天金蓮吹散,淹沒消失。
李衍也嚇了一跳。
沒想到在“尸陀林”中施展《北帝陰山法》,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如此恐怖的陰煞之氣,沙里飛可承受不住。
李衍連忙放緩速度,減弱咒法。
天空中,隱約傳來野獸般的嘶吼聲。
帶著梵音,在空中不斷回蕩。
這些聲音,換做旁人多半是聽不懂,只感覺如打雷,但李衍耳神通可聞鬼神語,立刻聽明白了上面在說什么。
“大膽!”
“放肆!”
似乎他的行為,引起了神祇不滿。
咚咚咚!
似乎是什么東西在敲骨頭。
原本凝聚的陰煞之氣,再次散去。
李衍見狀心中一沉。
說起來,他借此地幫沙里飛,并沒什么歹意,想著小小凡人,也驚動不了此地主人。
沒想到,卻弄出這麻煩。
但沙里飛的機(jī)會,恐怕只有這一次。
罷了,得罪就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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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召喚陰兵,隨后跑路。
想到這兒,李衍再次掐訣念咒,全力施展《北帝陰山法》。
這“尸陀林”乃精神空間,比拼的是神魂。
李衍全力施展,甚至存神建樓,頓現(xiàn)異象。
在他神闕后方,罡煞之氣瘋狂匯聚,同時陰陽兩分,隱約形成陰海和羅酆山虛影。
與此同時,敢司連宛屢天宮,也若隱若現(xiàn)。
終于,一道道陰煞之氣再次匯聚,其中還有很多光怪陸離的黑影,已不止是邪靈,還有些張牙舞爪,三頭六臂的奇怪存在。
它們再次匯聚在沙里飛旁邊。
不止是單純嘶嚎,甚至手腳舞動,好像天魔亂舞,還有干枯如尸骸的手爪,探出黑霧,想要熄滅沙里飛命火。
但被命火灼燒,又迅速后退。
沙里飛的壓力,陡然增加,即便心懷怒氣,化作殺機(jī),但某種天生的恐懼,也不可避免涌上心頭。
其實(shí),這才是儀式的本質(zhì)。
借助恐懼和壓力,破而后立。
沙里飛誤打誤撞,以心中怒氣殺意,克制了前期恐懼,連續(xù)改變兩盞命火。
然而,也令他最后一盞更加艱難。
足夠的壓力下,沙里飛陷入一種奇妙狀態(tài)。
恐懼、殺意、憤怒,快要將他逼瘋。
但還魂草香囊里,又不斷傳來陣陣涼意,讓他維持一絲清醒,好像行走在鋼絲繩上。
但李衍此時,卻已顧不上查看。
隨著天空中的陰煞之氣被引下,好似漆黑天幕被扯開,空中也出現(xiàn)一幅奇景:
兩只三頭六臂的虛影,正上下翻飛。
祂們下身是女子身體,皮膚黝黑,三頭六臂,手持各種古怪的骨狀法器,腦袋卻是獅子頭。
點(diǎn)點(diǎn)火焰光塵,在身邊環(huán)繞飛舞,五顏六色,光怪陸離,看上去好似天空出現(xiàn)一幅巨大唐卡。
獅面空行母!
李衍正好聽說過。
這獅面空行母,乃是藏傳佛門傳說中的神祇,面目猙獰,卻身具光明之力。
念誦其心咒,便可抵擋邪術(shù)攻擊。
祂們,應(yīng)該就是此地的守護(hù)者。
更讓李衍頭皮發(fā)麻的,是空中還隱隱約約出現(xiàn)一個更加龐大的虛影,好似一個城池,由無數(shù)骸骨構(gòu)成。
他來之前,就研究過尸陀林。
這地方由尸陀林怙主掌管。
傳說其安居在“尸骸凈地”,凈地里有四方形的人頭骨城,骨城有尸林。
天空那玩意兒,應(yīng)該就是尸骸凈地。
其傳來的恐怖壓力,讓李衍腦子一片空白,手中不自覺握住了勾牒,就要召喚陰兵。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天空一道雷霆落下。
咔嚓!
雷光閃爍,直接劈在宮闕之上。
無論是后方羅酆山、陰海、敢司連宛屢天宮,還是他建造的宮闕,都好似海市蜃樓般,瞬間消散。
李衍從空中落在地上,心神震顫。
他手中雷光滋滋作響,連忙看向手里勾牒,在其后方,已出現(xiàn)一道道樹杈狀的雷紋,縱橫交錯,隱約形成一道雷符。
李衍有些懵逼,抬頭看向天空。
他知道,這道雷霆并非尸陀林怙主手段,而是來自大羅法界,來自天庭雷部。
仔細(xì)算來,這是第三次異狀。
一是在武當(dāng)山雷火煉殿,雷部出手,讓他遭受考驗(yàn)的同時,也將勾魂索進(jìn)行了祭煉,成為一種更加高明的神通。
二是在神農(nóng)架外,疑似雷部干預(yù),借他之手,將那觸犯天條的困蛟斬殺。
這一次,又對勾牒動了手腳。
莫非是…
李衍心中已經(jīng)有所猜測。
自己恐怕又有了一份兼職。
果然,隨著雷霆劈散存神宮闕,天空中無論獅面空行母,還是骸骨城虛影,都迅速消失,又被漆黑天幕所遮掩。
在周圍陰煞之氣散去的同時,最后一盞命火變了顏色,沙里飛也猛然睜眼。
他看著周圍,滿是迷茫和震驚。
“賊慫的,原來是這樣!”
說罷,直接倒地暈厥,身形也迅速消失。
看來是成功了。
李衍也松了口氣,不敢再待在這里,連忙掐訣,心神守一,身影漸漸變淡。
很快,尸陀林就再次恢復(fù)死寂。
陰風(fēng)呼嘯,吹拂骸骨比丘塔…
竹林小筑外,沙里飛橫刀出鞘。
他面色凝重,手腕輕輕扭動,關(guān)山刀子好似更加靈動,在大光頭上繞了一圈后,猛然出手。
一時間,刀光閃爍,舞的密不透風(fēng)。
腳下步伐也更為迅捷,掀起周圍塵土。
關(guān)中快刀,玩的就是一個快人一步。
腳未落下,刀已遞出。
不像李衍后來又融合橫刀刀法,講究攻守俱佳,沙里飛還是只專注于快刀。
而如今,他的刀法明顯提升了一截。
不僅如此,在刀子收回落下的空隙,他還猛然抽出腰間短火銃,咔嚓扣動扳機(jī)。
火銃沒裝火藥,但開槍的時機(jī),卻選擇極妙,正好在關(guān)中快刀縫隙空擋之間。
同出一門,他和李衍選擇了不同道路。
能有如此進(jìn)展,自然是因?yàn)樯裢ā?p/>
沙里飛覺醒了身神通。
這個神通,正適合他。
五感敏銳,對身體掌控力提升。
不僅武道突破瓶頸,有了踏入化勁的潛力,在鍛造和射擊準(zhǔn)頭上,也有了加持。
“行了行了。”
呂三看得頭疼,“賣弄了一早晨,也不嫌累,盡快存神吧,樓還沒建呢。”
“哈哈哈…”
沙里飛得意地摸著大光頭,“那算個什么事,上山之前,肯定做好準(zhǔn)備。”
李衍待在竹林小筑內(nèi),透過窗戶,看著沙里飛那得意的模樣,啞然一笑,隨后看向手中。
此刻手里的勾牒,一側(cè)是陰司令,另一側(cè)是雷府令,還有玉配件加持。
以后,恐怕麻煩事不少。
這一刻,他終于感覺到人道變革帶來的影響。
連天庭也開始抓壯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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