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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笑傲:我要當教主 第三百五十一章 圣姑之謀
“東湖,郡城東,周回十里,湖心有島,與江通。”——《豫章記》
晨曦微光,蘇公堤上萬行翠柳,隨風搖擺。
畫舫二層,樓臺琴桌。
白裙女子素手纖長,調試新音,七弦琴旁攤開一本樂譜,只以宮商角羽徴五音為曲,兼具琴簫兩種樂器,前半篇章,琴為正,簫為奇,琴為主,簫為輔。
后半篇章,恰好反過來。
“紅塵多紛擾,天地任逍遙,我倒真羨慕曲右使,不必再過問江湖俗務,與知交之人,寄情山水,吹簫撫琴,盡享天倫,何其樂哉?”
藍鳳凰手里握著卷《豫章記》,坐在旁邊圓椅上,她笑道:“圣姑即刻跟我回云南,十萬大山,彩云國度,我們苗疆風光也不比中原差!”
“曲右使或許也希望我如此,所以才托你送這本曲譜來。”
“圣姑學得如何了?”
“笑傲江湖,我才疏學淺,暫時悟不透。”
“悟不透?我看彈得挺好。”
“有形無神罷了。”
無關技藝,笑傲江湖是心境。
從淺處來說,需得掙脫恩怨榮辱、功名利祿的束縛。從深處來講,那就是求得身體與心靈的逍遙,無論深淺,都不是此時的任大小姐可以參悟的。
藍鳳凰輕笑道:“有形無神,張玉也說過類似的話,你們兩個還真有點像。”
任盈盈問道:“你說他為此曲譜了詞?”
“對啊,我記得其中幾句……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看來他至少會比我更早領會,笑傲江湖的神韻吧。”
任盈盈微微一笑,心中倒頗有知音之感,人在江湖,有二三同行者,偶爾抬頭看看,對方也在路上,便是莫大慰藉,不至于讓最好的芳華,只剩荒草叢生。
之前被圣姑視為同行者的,只有藍教主。
而今,或許能再多一個人。
“本想送他個小禮物,可惜,只顧盯著老梟,倒讓麻雀撲騰出去了。”
“奇事,你主動送男子禮物,我知道的,倒是頭一遭。”
任盈盈松開琴弦,合上那本笑傲江湖,將曲譜收入匣里。
“他或許會覺得,我用曲洋算計了他。”
藍鳳凰笑問道:“那圣姑有算計他嗎?”
任盈盈想了一會兒,方道:“本心上并沒有。”
藍鳳凰暗道:“那就是有了。”
正當這時,蘇公堤上,柳林間忽然現身百余道黑影,似乎瞬間從樹中鉆出,黑衣死士包夾著兩人,徐徐靠近畫舫,后面那匹白馬,被刀劍逼著,焦躁不安,發(fā)出陣陣獸吼嘶鳴。
藍鳳凰道:“來了。”
任盈盈臉龐掩藏在笠帽紗巾下,瞧不清喜怒,聲音清冷。
“昨日申時到南昌府,今日方來拜會!”
藍鳳凰笑道:“看來是有怨氣的。”
“也無妨,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
藍鳳凰問道:“萬一他意氣用事呢?”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強迫別人。”
藍鳳凰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密友的手段,可謂潤物細無聲,從來都是先飽施恩惠,最后讓別人走投無路,心甘情愿歸順。
“讓張副堂主登船!”
劍婢走到船頭,揮動紅色令旗,黑衣死士瞬間退走,重新藏入蘇公堤的柳林中,兩人這才得以靠近畫坊,黑衣死士還只是明面上第一道鎖鑰。
與第一次登上畫舫不同,這次卻是明地暗中,守備嚴密。
張玉才踏上甲板,便感受到森然殺氣,連排房間內,人影綽綽,寒光閃爍,任我行當了幾十年教主,大位被奪,但留給女兒的產業(yè),依舊豐厚。
“張玉前來拜見圣姑。”
張玉抬手行禮,兩人相距不過十步,白裙女子端在琴桌后面,見了他,輕輕點頭。
“張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藍鳳凰未語先笑,熱情地迎了上來。
張玉拱手道:“藍教主。”
藍鳳凰眼神哀怨,拉起他的手,嗔怪道:“些許時日不見,張大哥倒與我變得生分起來了。”
任盈盈從琴凳旁起身,緩步走來,看向杜小釵:“這位姑娘是?”
“屬下杜小釵,隸屬血鶴北苑麾下,拜見圣姑。”
杜小釵以神教禮儀,單膝跪地,拜見任盈盈。
“氣血凝結,呼吸不律,好在有高手護持,沒有損傷根本,你有內傷在身,就不用行禮了。”
杜小釵起身道:“多謝圣姑,屬下為青城派余滄海所傷,有勞圣姑垂問。”
杜小釵故意不順著任盈盈的話頭,說出是張玉用真氣護持自己,以此削弱兩人的聯(lián)系,任大小姐就算要施恩圖報,自己接了因果便是。
“平大夫回洛陽吊喪,幾天前剛走,好在藍教主也是醫(yī)道大家,尤其擅長治愈內傷,妹妹,就辛苦你出手,替小釵疏通經脈,要用什么藥,寫條子去朱雀堂庫房調便是。”
藍鳳凰笑著點頭。
任盈盈并未提及張玉,似乎僅出于對杜小釵的關切。
只是誰都清楚,杜小釵不過掛了個香主虛銜,這般職位的教眾,又非任家嫡系,平日只能遠遠跪迎圣姑,連說話資格都沒有,更何況賜醫(yī)賜藥了。
杜小釵道:“屬下謝過圣姑、藍教主厚恩。”
藍鳳凰伸手搭在她脈搏上,笑道:“小釵妹妹,我們去房間說話。”
杜小釵看了眼張玉,見他點頭,便隨藍鳳凰進船艙。
這艘兩層畫舫,不及寧府水師的青雀黃龍,但也內有乾坤,上下兩層,十余個房間,可容納百人,書房、藥房、琴室、臥室,一應俱全。
甲板上只剩任盈盈、張玉。
“張副堂主,請坐。”
張玉在圓椅坐下,看向蘇公堤,道:“圣姑好大陣仗,方才我還以為要火并了。”
“是該準備火并了!”
任盈盈長袖善舞,說話極少落在實處,如此擲地有聲,倒讓人意外。
“圣姑準備火并誰?”
任盈盈起身,揮了下手,甲板那頭的護衛(wèi)、劍婢也紛紛退下。
“本想送你一個小東西,出了意外,現在換成一個大秘密。”
“大秘密?”
張玉看向任大小姐,不像胸藏大秘密的樣子。
任盈盈也發(fā)覺,他目光中的含義,怒道:“你在看什么!”
張玉收回目光,笑道:“圣姑的大秘密……請說吧。”
“哼!”
任盈盈知道張玉心中有氣,故意如此無禮,也不多作計較,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她能懾服群雄,獲得大批教眾、江湖散客擁戴,自然有能令須眉男子服氣的胸襟。
“我有個朋友,在楊蓮亭身邊很長時間了,從未啟用過,兩次極兇險的林中刺殺,由他具體執(zhí)行,其實我都提前得到消息,卻未作任何布置。”
張玉看向湖面,平靜無波,他暗自心驚,一個對自己都如此狠的人,還有什么做不出的。
“圣姑那個朋友,有更重要的任務吧?”
“沒錯,我讓他只用盯著東方教主。”
張玉按劍起身,冷聲道:“窺視教主,大逆不道,你不怕我上報黑木崖?”
任盈盈輕笑一聲,緩步走近張玉。
“你現在敢回黑木崖嗎?”
“勾結叛徒,對抗護法堂,你的罪名,我的罪名,哪個更大?”
“我知道,你受過東方不敗的提攜之恩,但他能給你的,我可以,他不能給的,我也可以!”
“憑你的功勞、才能,區(qū)區(qū)一個副堂主之位,何足道哉?堂主如何,左右光明使如何,乃至副教主之位,我都可以任由你挑選。”
兩人相距不過三步,圣姑要矮半個頭,氣勢卻絲毫不弱。
張玉隔著紗巾,都可以感受到女子的勃勃野心,這樣的人,怕是要當東方不敗第二的,想起她之后竟然甘心為令狐沖封劍洗手,歸隱西湖,倒是奇了。
“千般謀劃,不如力降,你對付得了東方教主?”
任盈盈見他如此問,便覺得張玉已經心動,也是,他已經沒了退路,除了和自己站在一起,面臨的都是死局,眼下只需要打消他對東方不敗的畏懼。
“這就涉及那個秘密了。”
“說來聽聽。”
“現在坐在成德殿那位,是個假貨……”
張玉輕笑道:“你這秘密,不夠大啊!”
東方教主時常閉關練功,為免重蹈任教主覆轍,不愿讓新人樹立威望,就弄了個替身,代為坐殿。這事雖然隱秘,但在神教高層中還是有所流傳。
“真教主煉功走火入魔,假貨生出異心,東方不敗此時不在黑木崖,手里的線就要斷了,風箏準備獨自起飛,他找到楊蓮亭、狄白鷹談合作,你猜誰答應了?”
這倒是張玉所不知道的,難怪任盈盈有恃無恐。
“是狄白鷹?”
任盈盈點頭道:“楊蓮亭還在猶豫,狄白鷹倒是同意了!”
“狄白鷹野心不小。”
張玉久在江湖上奔波,只知道黑木崖上,幾方人馬斗得很兇,如果不是東方教主壓著,早就自己火并起來了,如果任盈盈所說為真,那日月神教,怕是即將面臨一場大亂。
“假教主、楊蓮亭、狄白鷹,甚至包括童百熊,說到底,他們要么是東方不敗提攜上位的,要么在十二年前,站在任家對面。”
“大亂之際,他們自然有理由先圍剿前朝余孽,當年血流得太多了,任盈盈不想清算他們,那些因為追隨她,破家滅族的舊部豈會答應。”
“任盈盈選擇的破局之手,便是有教主佩劍,實權極大的護法堂。”
時至今日,神教內部的山頭,已經清晰了。看似風平浪靜,卻因十二年前的隱患,和這些年,東方不敗怠慢教務的原因,早就成為火藥桶。
張玉忽然能理解了,東方教主為何要扶持楊蓮亭,坐在成德殿上。
他又問道:“若是東方教主回來呢?”
任盈盈笑道:“假教主武功再高,能對付三萬教眾,如云高手,打上黑木崖嗎?”
“假教主?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此一來,東方教主就成替身了?”
話說至此,任盈盈的野心,徹底顯露了出來——她想當教主!
蘇公堤上,那萬株翠柳,栽種得極有章法,成橫成豎,暗藏兵甲,腹有良謀氣自雄,任盈盈胸中溝壑,張玉今日才算真正領教。
她不是閨房撫琴的淑女,而是八歲當上神教圣姑,無數刀光劍影也沒能淹得了的任大小姐。
“請圣姑吩咐,如何干!”
“你總算答應了。”
任盈盈微微一笑,她費了這么多口舌,便是在等這句話。
“潞王已至南昌府。”
她抱起那張七弦琴,翻轉過來,背面有‘潞國世藏’的印記,旁邊還有三個小字——水龍吟。
“明日午時,寧王會在杏花樓宴請他和狄白鷹,護法堂的人不會上島。”
張玉曾借用過劉正風的琴,背面只有四個字‘潞國世傳’,看上去,這張水龍吟的品質更高,所用材料,他一時還認不出,卻感覺有種獨特氣質,水蘊精華,宛如江河。
“潞王身旁有個琴師,你易容成他的樣子,隨潞王上樓獻藝。”
“狄白鷹是世家出身,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席間,潞王也會邀他獻藝。”
“潞王會命你將琴,交給狄白鷹,那時你就……”
任盈盈伸出雙指,按在‘水’字上,那處是個可以活動的消息,方塊朝里凹陷,與此同時,琴首側邊彈出一物,只在剎那之間,她將之握在手里,上前兩步,抵在張玉脖頸上。
“一劍封喉!”
那柄短劍,刃長一尺,摻雜星辰砂打造,薄如蟬翼,卻鋒銳堅固無比,鋒芒泛著藍色幽光,劍柄平平無奇,是截木頭,正好可以與這張七弦琴契合,外面看上去,幾乎天衣無縫。
“琴中藏劍,原來這就是水龍吟。”
“劍上淬有苗疆奇毒,即使先天境高手,也抵擋不了多久!”
任盈盈將短劍插回琴中,這柄七弦琴,從殺器變回樂器。
“你可以多練習幾次,免得割傷了手。”
“圣姑真是計劃周全啊,想必那位潞王也是你的人?”
“你不用管,潞王自然會配合你的,行刺之后,潞王不會保你,須得自行脫身,杏花樓外,會有朱雀堂的船接應,憑你的武功,逃出來并非難事。”
通曉音律,武功高強,還得有足夠理由,冒死刺殺一個先天境大高手,他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成功了,任盈盈獲利最大,失敗了,刺客丟命而已。
張玉接過水龍吟,看向白裙女子:“事成之后,我要當護法堂主!”
“如你所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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