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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大當(dāng)家 第302章 ‘艱難’的流程
到岸是啥樣?
羅剎國使團,由副相巴澤爾·阿克曼和上將伊里斯·羅伯茨二人領(lǐng)導(dǎo),兩人一早關(guān)注的是大昭軍人的氣質(zhì)面貌,當(dāng)然,瞟的更多的是他們手中的武器。
很好,這些人的手上雖然也有火銃,但并沒有在戰(zhàn)場上殺得他們節(jié)節(jié)后退的六彈火銃。
他們一直想要繳獲幾支,拿回去拆解,看看能不能仿制,可惜,大昭的軍人,對那火銃保護(hù)甚嚴(yán),火槍手的身邊,也都配有刀盾手,更后方還有馬拉的大炮和騎兵、步兵隨時沖鋒……
所以,這一愿望直到現(xiàn)在都沒實現(xiàn)。
想要這邊的傳教士幫忙用重金弄一把吧,結(jié)果人家說,完全不可能,這東西哪怕軍中的一些勛貴,都沒本事接觸。
大昭的皇上把這東西看得特別嚴(yán)。
可恨!
再打下去,不要說清國那里,就是蒙古那邊……,也要全全倒向大昭。
現(xiàn)在只能和談。
但看大昭軍隊的樣子,那樣的六彈火銃顯然也相當(dāng)稀少,要不然,京城周邊的第一道防護(hù),怎么著也得有上幾桿。
副相巴澤爾·阿克曼和上將伊里斯·羅伯茨對視一眼,對此次談判,心中都有底許多。
兩個人對靠上來的倭人,其實并沒有多在意。
如果不是他們說,可以牽制大昭的主要稅收之地,兩人都不稀得帶他們。
他們的船首先停到了岸邊。
先由會大昭話的兩個翻譯下船交涉。
很快,天津知府俞志堅便趕了來。
羅剎國與倭國早就請金人和傳教士,向大昭說過和談,并派使團之事,使團眾人以為很快就能上岸,卻沒料對方好像才知道這事,那俞知府先是在翻譯那里,再三核實他們的身份,后又上船檢查不說,居然說不能聽一家之言,他還得派人進(jìn)京,請禮部通語言的官員過來核實。
所以,他們除了在船上待著,就只能在船上待著。
無奈之下,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只能退讓,讓倭國使團先來。
這倭國使團的人,聽說大部分都能流暢的說大昭的語言。
兩個人想借他們,證實自己的身份,并且盡早和談。
可更讓人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
倭國使團的船剛剛靠岸,一群兵士就如狼似虎的沖了上去。
石井一郎才要大叫他的身份,圍來的兩個兵士,就用刀鞘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腿上。
“啊”
石井一郎痛苦跪下的時候,甲板上一個倭人都沒逃過,片刻工夫全被砸倒,還有很多士兵沖進(jìn)艙房,把所有的漏網(wǎng)之魚,連著船工一起,全都砸一遍不說,還以繩鎖拖拽,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中,把他們拖下船。
“俞大人,俞大人……”
石井一郎沒想到,他的出使會是這個結(jié)果。
他很清楚,跟這群普通兵士說得再多都沒用,他得找真正的主官——俞志堅。
可俞知府能聽他說話嗎?
“俞大人救命,在下大日本左大臣石井一郎……”
“在下太政大臣中村慶也。”
中村慶也剛從船艙里拖出來,大聲喊叫,“我等是奉我天皇之命……”
“掌嘴!”
俞志堅聲音冷冷,“什么叫你大日本?你以什么身份進(jìn)我大昭?還天皇?給本官打下他們?nèi)w牙。”
他本來對賈家的小動作并不認(rèn)同,奈何賈赦那個王八蛋這一次變聰明了,居然讓他妹妹賈敏走夫人路線。
俞志堅寒門出身,曾經(jīng)多年考官不中,一直是夫人用嫁妝供養(yǎng)一家,他在她面前直不起腰。
偏賈敏還怕她一個人搞不定他夫人,發(fā)動曾經(jīng)的一幫老姐妹,一起給她寫信。
離得遠(yuǎn)的,她還讓人家走軍中通道幫忙遞信。
俞志堅已經(jīng)無力吐槽。
夫人的老姐妹們,天南海北,有些都已好些年沒聯(lián)系了。
這一次聯(lián)系上,她在家哭了好幾次。
俞志堅伏低做小,哄了又哄,潰不成軍。
最終他同意了。
不就是給這所謂的倭人使團一點顏色看嗎?
朝中上下,對這群跟著羅剎人的混蛋也都恨得牙癢癢。
賈家這般動作,不可能一點風(fēng)聲沒走漏,可御史臺那邊半點動靜也無。
顯然,大家可能都在期待著。
俞志堅被幾方夾擊,一咬牙一跺腳,同意了。
只要不出人命,他感覺他還可以頂一頂。
實在頂不住,大不了就依老娘的,回鄉(xiāng)。
老娘年紀(jì)大了,從去年開始,就在念叨老家,念叨落葉歸根。
老家窮得咧……
俞志堅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
卻沒想,這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居然敢說什么大日本,還敢說那什么天皇?
狗屎!
俞志堅怒發(fā)沖冠,“想不清楚什么身份,就在牢里給本官待著吧!”
雖然從前朝起,因豐臣秀吉侵朝而關(guān)系惡化,但自古以來,中原皇朝給他們的稱呼都是日本國王。
這還是好聽的。
民間很多人直接稱其為倭王。
可這些混蛋倒好,敢說什么天皇?
這是想占他們大昭皇帝陛下的便宜啊!
想占他們大昭所有人的便宜。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俞志堅甩袖走人。
他其實知道,他在這里,下面的人反而不好炮制這些混蛋。
俞志堅很給面子的怒氣沖沖而走,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寫折子,把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的狂悖之言一字不漏的寫上。
很好,有他們的這些屁話,他不用擔(dān)心回老家喝西北風(fēng)了。
寧國府沈夫人遇刺,他也不是不生氣。
堂堂一品誥命夫人,才為大昭立下大功,若是在自家的地盤,被這些倭人殺了……
只想想,他就不可忍。
而他們還妄想一邊在大昭的土地上肆無忌憚的殺人,一邊還想和談?
這是和談嗎?
俞志堅知道朝中很多人,都怕大昭和前朝一樣,要陷進(jìn)倭寇之亂里。
但怕人家就不來了嗎?
人家明顯是知道他們怕,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江南……
俞志堅的眉頭攏了又?jǐn)n。
江南是大昭最為富庶之地,但這些年,因為二龍在朝勢力紛雜,甄家雖然倒了,各個王府雖然倒了,但皇上為了穩(wěn)定朝局,卻不曾動過江南官場。
大昭一直穩(wěn)著還好,大昭不穩(wěn),那里必然還是倭寇橫行之地。
想到這里,俞志堅到底又拿了一份折子再次開寫。
他在這里奮筆疾書,忘了兩船使團,兩船使團卻沒法忘了他。
日本使團石井一郎等人的遭遇,讓羅剎國副相巴澤爾·阿克曼和上將伊里斯·羅伯茨都甚為吃驚。
離得稍有些遠(yuǎn),那邊雖然叫得厲害,他們卻聽不懂。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船上所有人全被鎖拿,不知道要被拖到哪里去。
這……怎么可能啊!
兩國交戰(zhàn)都不斬來使,他們和大昭正在打仗呢,也沒這待遇啊?
這些倭國人到底又做了什么?
他們不能上岸,是不是被這些倭國人連累了?
很快,他們的翻譯官坐著小船過來打聽了。
此時退……,兩人都知道根本不現(xiàn)實。
大的方面不說,這補給就是一大問題。
不給他們上岸,沒吃沒喝怎么活?
巴澤爾·阿克曼和伊里斯·羅伯茨焦急等待翻譯回來的時候,快馬正在進(jìn)京途中。
被丟進(jìn)大牢的石井一郎和中村慶也一嘴的血。
兩人的面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自從豐臣秀吉和大明翻臉以來,他們都忘了,這片土地上的人,對他們曾有多蔑視。
大秦、大漢、大唐、大宋、大元、大明、大昭……
大字是他們自家封的嗎?
別人就不能叫?
他們的皇帝是天子,大日本的皇帝就不能叫天皇?
兩人捂著腮,如果恨能殺人,這方圓百里的人,大概都能被他們殺了。
好半晌,被不小心打斷了腿,一直呼痛的侍從都安靜了下來,外面才傳來腳步聲。
石井和中村對視一眼,一齊調(diào)整面上表情,想著一會怎么放低姿態(tài),請求和解的時候,三個猛大漢帶著重重的鎖鏈也被衙役推了進(jìn)來。
“都給我老實點。”
為首的衙役打量擠了一牢的人,‘啪’的甩了一鞭子,“再瞎逼逼,爺?shù)谋拮涌刹徽J(rèn)人。”
“大人,大人,我們有誤會。”
石井一郎從懷里摸出一個玉環(huán),卑微的塞過去,“我們真的是日本使團,我們請求見你們的最高長官。”
“日本?”
衙役嗤了一聲,“現(xiàn)在不是大日本了?”
“不不不,之前是船上風(fēng)大。”
石井忙搖頭,口齒略有不清的道:“我們是日本國,我們……”
“等著吧!”
衙役根本就不讓他把話說完,“我們大人現(xiàn)在可忙著呢。”
石井一郎:“……”
他看人家轉(zhuǎn)身就走,知道這些人還要壓他們的性子。
今天……是別想出去了。
石井一郎看了眼新進(jìn)來的三個人,示意侍從去問一問,打聽一下外面的消息,卻不料侍從剛起身過去,其中一個大漢就一腳踹了過來。
“哎呀”
侍從飛起來,壓倒好幾個人。
“他媽的,晦氣,都給爺滾遠(yuǎn)點。”
大漢一口痰好巧不巧的吐在中村慶也的臉上,“你你,你們都沒聽見嗎?”
說著,他們手上的粗鎖鏈嘩啦啦一陣響。
三個大漢居高臨下在其中一個倭人不憤的當(dāng)口,一把把手上的鎖鏈砸過去。
石井一郎的眉稍骨一跳,那人就被當(dāng)場砸倒。
“啊啊啊”
那人痛的恨不能當(dāng)場死了。
之前那些兵士用刀鞘敲腿,雖然很痛,可也只有一個人倒霉斷了腿。
但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的腿真的斷了,而且是從大腿那里斷的。
甚至骨頭都可能插到肉里了。
“閉嘴!”
出手的大漢一腳踩到那人的臉上,“爺數(shù)三聲,再叫……,你們就一起吧!”
“早く、彼を引き戻せ!。”
石井一郎忙用日語讓拉回他。
這一會,石井懷疑這三個大漢,才是他們坐牢的終極磨難。
大昭的官員,把他們也送進(jìn)這間牢房,就是要讓他們打人。
事實上就是如此。
三個大漢都是金牧川特意從京營幾萬士兵里找出來的。
能打也抗揍。
在船上明目張膽的動手,以后不好說,俞大人以后也不好做。
人家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不能害他。
但是到了牢里就不一樣了。
弄上三個能打也抗揍的,只要不是打死人,都不算啥大事。
真要計較,那就是互毆。
倭人人多,他們不奮起反抗,難不成等死?
到時候,頂多罰點銀錢。
這些倭人只能啞巴吃黃連……
石井想到了,但下面的人很不服氣。
他們代表了日本,代表了天皇陛下,被大昭的軍人和當(dāng)官的欺負(fù)也就算了,憑什么還要被三個犯人欺負(fù)?
有一個吵嚷起來,就有一群站起來。
結(jié)果不言而喻。
牢房里的鎖鏈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新近被移到周邊牢房的犯人,看他們打成那樣,剛開始還瑟瑟發(fā)抖,但到最后,確定‘嘰里呱啦’挨打的是倭人,也全都興奮起來。
兩邊靠近的犯人,這個踹一腳,那個抓一爪子,干得不亦樂乎。
京城,皇帝終于收到信了。
他吸口長氣,做好被氣的心理準(zhǔn)備后,這才打開。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
他興奮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哈哈哈,俞志堅干得好。”
他和劉先生都只想過,為難一下日本使團,卻沒想,俞志堅能那般能干的,把羅剎人的使團也為難了。
哎呀呀,人才啊!
不對,是嚴(yán)謹(jǐn)?shù)娜瞬拧?p/>
在不能完全確定對方身份之前,不讓他們上岸,多正常啊!
京城離天津雖然近,但懂羅剎國語言的官員今兒拉肚子,一時走不了不也正常嗎?
其實這事不用皇帝示意。
能在禮部吃飯的,都是有點本事的。
如今是羅剎人上趕子找他們和談,那多抻一抻,多正常啊!
通羅剎國語言的兩個官員,在啥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放了兩天假。
這福利……,平時想求都求不到,如今突然來了,兩個人很開心的在家陪妻兒。
當(dāng)然,老實在家待著,就是他們對這份工作的認(rèn)真。
天津方面,有什么意外,上官能隨時找到他們,他們能隨時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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