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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它永無止境 第 79 章 期待
阿維納什離開之后,維克多利婭讓余下的人在會議室里等著,自己一個人去會議室外面的露臺上靜一靜。
她靠在二樓的圍欄上,面向整個園區(qū),一言不發(fā)。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掐著鼻梁,繼續(xù)生自己的悶氣:
不是早就對聯(lián)合政府的這幫人不抱有任何期待了嗎?不是早就看出阿維納什是個什么貨色了嗎?為什么說著說著自己還是大動肝火?
……到頭來,她還是沒能學(xué)會怎么和這群偽君子共事。
她就是抑制不住那股從心底躥升的火焰,只要一想到昨晚看到的施密特殘軀,維克多利婭額頭的某根筋就開始突突直跳。
她有些后悔昨天沒有自己派人去向施密特說明原委,而是把刺殺者出現(xiàn)的可能性分享給了阿維納什,她竟然會覺得這些人只不過是會將自保的優(yōu)先級抬得再高一些罷了——在能夠自保的前提下,他們總是能夠盡可能保護受害者的安全的吧?
結(jié)果根本沒有。
她竟是忘了,在“自?!迸c“保護施密特”之間,還橫亙著個人的“功績”。
顯然阿維納什已經(jīng)打算從作戰(zhàn)前線徹底退出,不再參與任何直面“刺殺者”的作戰(zhàn),但作為聯(lián)合政府派到這里的水銀針,他又不能什么也不做。
即便這個案子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阿維納什已經(jīng)開始重新考慮自己在這個任務(wù)里扮演的角色——
提供重要線索的輔助。
一旦想明白這一點,維克多利婭忽然有些釋然。
她再次意識到ahgas與聯(lián)合政府之間有一道幾乎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便大家都是水銀針,在某些原則上,達成共識仍是天方夜譚。
她仰起頭又緩了一會兒,而后重新拉開通向會議室的門,“我好了,我們還是再來看看——”
會議室里的幾個水銀針扭頭望著她。
在她出去“靜一靜”的這段時間,眾人已經(jīng)在重看刺殺者的影像。
維克多利婭有些意外地揚起了眉毛,她笑了一聲,捋起自己額前的劉海。
“你們真不錯?!?p/>
半小時后,佐伊、恩黛、特里莎、蘇西和維克多利婭五人重新對畫面做了簡單分析。
“如果只看畫面,刺殺者的身高確實是在2.12~2.23米之間,但它又戴著兜帽又穿著斗篷,很難說里面沒有偽裝,我們頂多只能斷定它的身高不超過這個范圍?!?p/>
“是的,我也是一樣的意見,如果它有意要隱藏自己的真實信息,體重也可以作假,它完全可以在身上額外戴一些配重,就能干擾我們的調(diào)查取值——我們只能說它的身高體重上限在這里,但就目前的信息,我們?nèi)匀缓茈y確定刺殺者的真實形態(tài)?!?p/>
“還有,‘左利手’實在不算一條有價值的線索,很多處于戰(zhàn)斗序列的水銀針都有不同程度的肢體殘疾,大家為了防止仿生手臂在關(guān)鍵時刻出差錯,私下都會對自己的另一只手進行加強訓(xùn)練……維克多利婭,‘嘉舍醫(yī)師’是左利手還是右利手來著?”
“左利手?!本S克多利婭回答。
“看,刺殺者很有可能僅僅是為了模仿而使用左手?!?p/>
“我同意。”
“我也是。”
“還有一些細節(jié),也蠻有趣的,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刺殺者老做一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動作?比方說這里,它突然跳回拱頂?shù)匿摷?,明明身邊根本沒有其他人,可它還是要在鋼架上躥來躥去,就好像是在自己在自己玩游戲?!?p/>
“哦……這也是‘模仿’之一,”維克多利婭補充道,“因為當時‘嘉舍醫(yī)師’正在同時與六個水銀針作戰(zhàn),所以她的戰(zhàn)斗里有相當復(fù)雜的假動作,譬如這里的‘死亡俯沖’,還有——”她拖動進度條,“這里的‘鸚鵡螺回旋’。
“‘嘉舍醫(yī)師’會用這種方式?jīng)_破或繞開其他水銀針的堵截,刺殺者可能也把這個特點呈現(xiàn)了出來,當然也不排除可能刺殺者覺得這樣做很有趣?!?p/>
其他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座的五人中只有職級較高的維克多利婭和特里莎看過“嘉舍醫(yī)師”的影像資料——這件事背后畢竟有一段ahgas與聯(lián)合政府的博弈,所以即便在水銀針內(nèi)部,它也不算是公開資料。
維克多利婭突然想到,或許可以從調(diào)閱過這份影像的水銀針名單著手,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她當即把這條想法記了下來——等這討論會一結(jié)束,她要立刻去查。
整個討論持續(xù)了五十多分鐘,她們幾個人看得越久,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久越多?!按虤⒄摺睂Α凹紊後t(yī)師”的還原如此真實,維克多利婭幾乎能想象到刺殺者也曾像自己一樣,一遍一遍地觀看嘉舍醫(yī)師的戰(zhàn)斗影像。
不僅如此,從它對動作細節(jié)的把握來看,它一定有過一段長期、刻苦的訓(xùn)練——沒有反復(fù)練習(xí),這些動作絕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流暢和精準。
“對了,”佐伊突然抬起頭,看向維克多利婭,神情嚴肅,“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說?!?p/>
“今晚我們是全都要埋伏在克利葉農(nóng)場,是嗎?!?p/>
“嗯?!?p/>
“施密特那邊要怎么辦呢?”佐伊顰眉,“刺殺者有沒有可能繼續(xù)去找他的麻煩?”
“……”其他幾人陷入沉默。
眾人突然意識到,刺殺者留施密特一條性命還有一個實打?qū)嵉暮锰帲悍至鳌?p/>
“要不,我們把施密特也運到——”
維克多利婭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佐伊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有個想法,”維克多利婭輕聲道,“一會兒我會單獨找人安排——你們暫時不用考慮這件事,先按我們昨晚定好的計劃,去克利葉農(nóng)場準備今晚的伏擊。”
“明白!”
維克多利婭重新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
所有線索共同勾勒出刺殺者的輪廓,她幾乎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人抓出來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我們的這位刺殺者,對許多螯合物都非常熟悉,熟悉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上次是“拾穗者”,這次是“嘉舍醫(yī)師”……今晚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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