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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它永無止境 第一百八十七章 認(rèn)出
西莫婭的喉嚨動了動,赫斯塔看出她似乎一直在醞釀著答復(fù)。
“……那么,不必著急回答這個問題,”赫斯塔的目光移向別處,“我們先談?wù)剟e的。”
西莫婭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目光中的警惕性更重:“你想談什么?”
“我第一次意識到你可能需要幫助,是在國王大街恐怖襲擊那天夜里,你記得嗎,那個時(shí)候我問過你,‘你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那么討厭我的?’。”
“……所以呢?”
“這種厭惡讓我很熟悉。”赫斯塔輕聲道,“因?yàn)樵僭缧r(shí)候,我也遇到過這樣莫名的敵意——似乎僅僅是我的存在,就能引起另一些人的不快。”
西莫婭的呼吸變得更輕,她抓起旁邊的杯子,卻并沒有往里面倒水:“你可以把話再說明白一些。”
“沒有一種恨意是真的無來由的,”赫斯塔輕聲道,“有時(shí)候別人恨你,是因?yàn)槟阕璧K了她們的道路,有時(shí)候別人恨你,則單純是因?yàn)椋愕拇嬖谥该髁肆硪环N可能性——以至于令她們對自身的道路感到動搖。”
西莫婭抓握杯子的手更緊了。
“你不喜歡國王大街那一晚發(fā)生的事,但似乎,你也沒有別的選擇。”赫斯塔的手肘抵著身旁的矮柜,“而且你好像也看不到水銀針有別的選擇,你幾乎就要相信了,眼前的路只有一條——也就是深錨選擇的那一條。”
西莫婭目光低垂,嘴角仍因不快而下沉:“……你說這些話的樣子,就好像你很了解我,嗯?”
她向赫斯塔的方向投去一瞥,然而,赫斯塔并沒有在看她——赫斯塔正晃蕩著手里的半杯水,讓水流恰恰好貼著杯壁旋轉(zhuǎn)而不灑漏出來。
“然后呢?”西莫婭低聲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最直接的原因,因?yàn)槟銕土宋液芏唷!焙账顾p聲道,“尤其是在給十一和琪琪選學(xué)校的事情上,這些事情很小,很麻煩,你沒有因?yàn)檫@兩個小朋友的事情在你的工作職責(zé)之外就拒絕向我提供幫助——相反,你很上心,你把它們完成得和你的工作一樣好。”
“我不是一個特別典型的水銀針,西莫婭。。”赫斯塔的目光終于再次落在了西莫婭身上,四目相對的一刻,西莫婭微微戰(zhàn)栗。
赫斯塔接著道:“因?yàn)椋覍HgAs的認(rèn)同感并不強(qiáng)烈,如果你為肯黛收集過我的信息,那你應(yīng)該知道,在我的少年時(shí)代,有一位特別重要的朋友——”
“多娜中士。”
“她叫莉茲·弗萊徹。”赫斯塔輕聲道,“她是在一場宜居地的營救行動中犧牲的,她的犧牲,不是為了營救哪個高官政要或是哪個潛在的水銀針預(yù)備役,她犧牲那一刻,在救兩個孩子。”
赫斯塔停頓了片刻,但聲音卻更輕了:“……都是平民。”
西莫婭終于明白眼前人在對自己說什么,她忽地有些眼熱,有些崩潰地低下了頭:“……我不知道她們會往劇場投放改裝的螯合物,如果我知道——”
“西莫婭,”赫斯塔打斷了她的話,“我不是來向你追責(zé)的,我要告訴你,你不喜歡那天晚上在國王大街上發(fā)生的事,我也不喜歡,不僅不喜歡,我也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問我為什么要幫你,我現(xiàn)在告訴你答案——因?yàn)槲艺J(rèn)出了你是誰。”
一瞬間,西莫婭幾乎哽咽,她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動容,一陣強(qiáng)烈的鼻酸沖上來,令她不自覺地微笑:“那……我是誰?”
“你和我一樣,是拿人命當(dāng)人命的人。”赫斯塔道,“因此你不應(yīng)該站在肯黛那邊——那不是屬于你的路,你不必追隨她走下去。”
次日下午,一個接近二十人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地往山下走。盡管伯衡幾次提出,兩天后他可以親自送這些孩子去埃芒里亞,但赫斯塔拒絕了。她選擇讓工作站的士兵先送斯黛拉與帕卡特回農(nóng)場,自己則和西莫婭、尤尼斯、加荷多蕾一起,乘火車去最近的機(jī)場。
一路上,加荷多蕾心事重重,她與尤尼斯走在隊(duì)伍前面帶路,但她的視線始終落在隊(duì)伍的最后面——赫斯塔與伯衡正并排行走,兩人聊著天,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真的嗎,我可以隨時(shí)過去?”伯衡有些意外地看向赫斯塔,似乎在從她的神情里確認(rèn)她剛才的話是玩笑還是當(dāng)真。
“那當(dāng)然還是得提前和我打個招呼,”赫斯塔道,“我昨天已經(jīng)說過了,農(nóng)場現(xiàn)在不比從前,你上次過來的時(shí)候主屋里的很多房間都是空的,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嗯,是,”伯衡想起了昨天赫斯塔的話,“你那兒現(xiàn)在多了很多女眷。”
“但你總是要來看看的,”赫斯塔道,“至少得來和尤尼斯或者加荷多蕾聊聊——不然你放心不下,是嗎。”
伯衡立刻聽出了赫斯塔話中的揶揄,他笑了一聲:“什么話,孩子們交給你,我是最放心的——只是尤尼斯是我的學(xué)生,我確實(shí)得時(shí)不時(shí)去看看她的進(jìn)度。”
赫斯塔露出一個理解的微笑:“明白。”
臨上汽車前,加荷多蕾終于忍不住探出了頭:“伯衡老師!我非去不可嗎?”
伯衡認(rèn)真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你忘了我上午和你說的話了嗎?”
“……但你沒有告訴我時(shí)間,”加荷多蕾焦急地說,汽車的引擎已經(jīng)響起,似乎隨時(shí)都要啟動,“這一趟要去多久?一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
“說不定一去就是一輩子。”尤尼斯在一旁冷不丁地開口。
加荷多蕾立刻叱了她一聲。
“那你只能問問簡了,相信她吧,因?yàn)槲乙蚕嘈潘辈馕⑿χ齻冋惺郑皠e擔(dān)心,我會時(shí)不時(shí)過去看你們的情況!”
“……您一定要來!”
加荷多蕾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汽車緩緩發(fā)動,赫斯塔站在車門口朝著伯衡揮手:“回去吧,我一定把她們所有人都照顧好……代我向阿吉道個別。”
“好!”伯衡大聲回答,他望著赫斯塔,忽地也為這離別感到一陣傷感,突然,他向想起什么似的,也朝前奔跑起來,“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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