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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定慈母系統后,我擺爛了 第615章真是一群孽障
相州。
豪華宅邸連綿不絕,高墻環繞,綠樹成蔭,屋舍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繁而不亂,聚而有序。
曲水廊的九轉回環處,第三盞荷葉燈剛剛點亮。
數位士子端坐青蒲團,素紗襕衫被初冬的晚風掀起衣角,露出內襯的暗紋,那是用茜草汁印染的家徽。
這是一場由崔家主持的文會。
基本上,相州能拿得出手的世家都派人參加了。
家主們在主廳里喝茶,觀賞歌舞。
未來的繼承者們則在文會上,交流感情。
“諸君請看今日的彩頭。”本次晚會邀請相州學判做主持人。
只見他擊掌三聲,四個青衣小廝抬上紫檀案,盤中琉璃罩內盛著的不是尋常金玉,而是一卷泛黃的《淳化閣帖》摹本。
人群響起一片吸氣聲。
“第一題,射覆。”主持的學判捋須而笑,指尖點向曲水中漂來的漆耳杯。
白玉杯底用蠅頭小楷刻著《荀子·勸學》的殘句,杯沿卻沾著西域龍涎香——這是要眾人以香道解經義。
參會的大部分人冥思苦想,既想要在文會上揚名,又想拿下《淳化閣帖》。
但還是有幾個人對射覆不感興趣。
“陸兄,你四弟可來信了?他可是你爹的老來子,你爹居然舍得讓他去河中郡?雖然有宋知州的書信,但那可是云國公顧南夕!”
黃錦程湊到陸大郎身邊,輕聲道。
陸大郎貌比潘安,光坐在那里,就引得伺候的丫鬟們頻頻偷看。
陸大郎蹙眉,眼神里是忍不住的擔憂:“我爹哪里舍得他的寶貝疙瘩?架不住小弟是云國公的迷弟!云州大戰時,他就偷偷摸摸地幫助宋知州的籌糧。”
“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去河中郡,為了能見到云國公,小弟在家中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爹沒辦法,這才同意讓他去。”
黃錦程同情地看一眼陸大郎:“家家都有個不省心的弟弟!我家老三還真當去河中郡是個好差事,非要去!我攔都攔不住。”
黃錦程和陸大郎對視一眼,齊齊嘆口氣。
“云國公應該看不上這倆憨貨吧?”
陸大郎嘴里發苦:“這點我倒不擔心,有崔樂天,文德元和柳光曦在,云國公肯定看不上我小弟。我就是擔心我小弟剃頭挑子,一頭熱!在云國公面前,把我們陸家帶到溝里去。”
花鈞感同身受道:“你家小弟一片赤子之心,如此單純,能闖什么大禍?我家的花胥就不一樣了。”
陸大郎和黃錦程想到花胥的色膽包天,對花鈞深表同情。
“無妨,花胥性別男,愛好男。惹不到云國公身上。”
花鈞愁眉不展,不知為何,他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么禍事要發生:“但愿如此。”
距離他們三人不遠處,則坐著崔大郎,文大郎和柳大郎。
這三人自成一個小團體,他們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其他人。
“宋知州今天沒來?”
“沒來。”
文大郎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他一心想要把我們相州送給云國公,卻接連碰壁,想必沒心思見我們。”
柳大郎看一眼棋盤,繼續調香:“他雖然出生宋家,但自幼流落在外,不知世家的盤根錯節,做出錯誤的決斷,再正常不過!”
崔大郎想到自家的瑰寶崔樂天,勾起唇角,流露出一絲不屑:“個人榮辱豈能比得了家族利益?有些人就是喜歡高估自己。”
世家從來不會為了家族中的某一個人,就輕易做出關乎整個家族命運的重大決策。
在家族面前,個人只不過是一粒小石子,怎么能撼動整個家族?
文大郎和柳大郎深以為然。
忽然,大堂內的家主們沉著一張臉,魚貫而出。
應該是發生什么事了!
各家公子極有眼色地跟上家主,各回各家。
“孽障,真是孽障!”文家主剛坐上馬車,就破口大罵。
文大郎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向來喜形不于色,為何如此動怒?
文家主連連罵了好幾聲孽障這才氣喘吁吁道:“云國公打算仿照前朝女皇,設立控鶴府。你阿弟想做控鶴監,便提出允許百川書院的學子入藏書閣抄錄。”
“什么?!”文大郎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怎么能行?!藏書閣是我們數代先祖,游遍大周,花了大價錢,才搜了來這么多書籍!阿弟,這不是用家族的資源,辦自己的事兒嗎?”
文家是打心眼兒里不喜歡顧南夕的。
他們費了那么多時間,那么多金錢才搜羅出來的書籍,只要落入顧南夕手里,就能被百花印刷廠把價格打下來!
文大郎堅信,阿爹肯定不會贊同此事。
“孽障,真是孽障!”
同樣的場景,也發生在柳家。
柳大郎一口鮮血險些沒噴出來:“阿爹,您可不能再慣著光曦了!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大夫和學徒,是要去南院防疫的!”
這是柳家主和柳大郎一直以來的一個計劃,他們想復刻先祖的輝煌,把柳家的名聲更拔高一層樓。
“孽障,真是孽障!”
崔家主看著崔樂天的來信,臉比鍋底還要黑。
“你弟弟是得了失心瘋不成?!他非要去投奔顧南夕,想當個帝君也就罷了。現在他居然連一個控鶴監也想要?!”
崔大郎心中對崔樂天的不滿達到了頂峰。
就算控鶴監是從三品,那又如何?!
本質上還不是個男寵?!簡直是把崔家的臉面給丟光了!
崔大郎覺得以阿爹的脾氣,肯定要把崔樂天趕出家門的。
與此同時,陸大郎也在馬車上問陸家主:“爹,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個個臉色這么難看?”
這個都是一群跺一跺腳,相州就會震一震的大人物。
平日里姿態擺得極高,今天卻紛紛破了防。
陸家家主的表情又驚喜又惶恐:“應該是都知道,云國公要設立控鶴府的事了。”
陸大郎脫口而出:“小弟豈不是能得償所愿?”
陸家家主想笑又不敢笑:“正是如此。你小弟讓我們全家鼎力相助呢!”
對于別的世家而言,讓家族子弟進入控鶴府,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但他們陸家沒有一點心理障礙!女色是色,男色難道不是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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