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劍 第904章 封神大典,天下歸心

此時的江嫣，受萬民香火供奉，又得到王朝正統(tǒng)封禪，已成為真正的正神，也是世間唯一的正神。

不同于玄黃天下的本尊陰神，作為一具香火陰神，江嫣的神通并非修煉得來，而是主要來源于信徒們的愿望——人們相信神應(yīng)該有什么，神就會有什么。

尊號、禱文、教義教旨、神像武器、象征圣徽……人們對于神靈的一切印象，構(gòu)成了神的權(quán)柄。

除去禱文中那些空泛的“戰(zhàn)無不勝，法力無邊”之類的無聊描述外，人們從“無天魔祖”這個尊號中，提煉出了神靈的具體能力——無天即是黑夜，無天魔祖即是黑夜之神，掌管黑暗、死亡、恐懼、毀滅、寂靜與睡夢。

所以，江嫣這尊香火陰神，便具備黑暗、死亡、恐懼、毀滅、寂靜與睡夢六種類型的神通。

憑借「黑暗」權(quán)柄凝聚的蓮花冠，江嫣能夠以陰神之軀在白日行走。

「死亡」權(quán)柄則是地藏法相，被阿秀帶到了云夢天下，能夠看見萬物之死劫，施展「斷末摩」。

「恐懼」權(quán)柄能夠威壓眾生，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能將敵人嚇得肝膽俱裂，甚至從此瘋癲。

「毀滅」權(quán)柄極大程度地增加了殺傷力，隨意一劍揮出，就附帶大范圍粉碎爆炸效果，是戰(zhàn)場殺敵的利器。

「寂靜」權(quán)柄可以封禁一切法術(shù)神通，與蘇蕓清的「銀白枷鎖」相似。除此之外，還能讓敵人的呼吸、心跳、思想陷入沉寂，成為一個活死人。

「睡夢」權(quán)柄能夠主宰夢境，讓人陷入永恒的睡眠，再也無法醒來。

這六條權(quán)柄，只要掌握其中任意一條，就能以一敵千，對于掌握了全部權(quán)柄的江嫣來說，人間的軍隊數(shù)量已經(jīng)沒有意義。只要她愿意，彈指間就能讓數(shù)萬大軍灰飛煙滅。

畢竟，她已是世間唯一的第十四境的真神，就該高居云端，睥睨蒼生。

之所以沒直接動手消滅各路反叛的皇帝和軍隊，一來，她的主要精力放在云夢天下的伐衛(wèi)大戰(zhàn)上，二來，統(tǒng)治天下不能光靠打打殺殺，還得靠人情世故。她都已經(jīng)是神了，站在了整個天下的頂點，還事必躬親的話，未免有失格調(diào)。

也是時候分封從神了。

清理各地偽帝和亂軍這種小事，就交給他們?nèi)マk吧。

江嫣將「恐懼」權(quán)柄賜給了日月崖的吳柳樹，「毀滅」權(quán)柄賜給了楚嵐風(fēng)，「黑暗」權(quán)柄賜給了阿桶，「寂靜」權(quán)柄賜給了阿錦，「睡夢」權(quán)柄賜給了無名小鎮(zhèn)中的紫涵。

“你們五個，從此就是我座下的天使，是我親自賦予傳播榮光使命的五位使徒，代表我的意志，代我巡視人間，放牧眾生。”

吳柳樹、楚嵐風(fēng)、阿桶、阿錦、紫涵紛紛俯首行禮，表露忠心。

江嫣分封完畢，抬頭看見王城上空有一片武運懸而未決，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

沈玉關(guān)已死，按修為境界來說，應(yīng)該由江嫣來承接「天下第一」的武運，但江嫣走的是香火成神的路子，與江湖武者不同，“神道”與“人道”不能兼得，不具備真實肉身，不能直接承受武運，所以天道才徘徊不決。

江嫣笑道：“今日難得你們五位使徒齊聚一堂，不如就排個座次，日后傳出去，也是一樁佳話。”

其實真正聚在一起的，只有王城中的楚嵐風(fēng)、阿桶、阿錦三人，吳柳樹駐守在北海日月崖，紫涵正在南方無名小鎮(zhèn)中講道，傳播「寶月如來」的慈悲之名。

但江嫣以「黑暗」神通制造出了各人的虛影，使得他們即便身處異地，也能像面對面一樣相互交談。

江嫣的右手首先指向楚嵐風(fēng)：“老楚，你來做天下第一。”

沈玉關(guān)死后，升龍寺中的大部分龍氣都被楚嵐風(fēng)吸取，使他超越了當(dāng)年的四大宗師，一步跨入了第十三境，是人間僅次于江嫣的最強者。由楚嵐風(fēng)來做「天下第一」，理所應(yīng)當(dāng)。

楚嵐風(fēng)卻習(xí)慣性地謙虛道：“我已經(jīng)是皇帝了，再爭這個天下第一的位子，未免貪心不足……”

江嫣打斷他：“我已經(jīng)仔細考慮過了，決定就由你來當(dāng)天下第一。”

楚嵐風(fēng)只好道：“既然仙子已經(jīng)決定了，楚某卻之不恭。”

隨著江嫣伸手虛點幾下，一片武運從天而降，落在楚嵐風(fēng)身上，與他周身的龍氣融為一體。

楚嵐風(fēng)的氣勢也隨之進一步攀升，一直達到第十三境頂峰，半只腳邁入了第十四境門檻。

“不錯，這也是你的老朋友沈大俠送給你的人情，你要好好珍惜。”江嫣滿意地點點頭。

有她和楚嵐風(fēng)在，一人占據(jù)“神道”頂峰，一人占據(jù)“人道”之巔，這片天地的上限就能穩(wěn)固地維持在第十四境。哪怕她將來回歸云夢天下，也不會影響玄黃天下的境界上限。

江嫣又轉(zhuǎn)向阿桶，道：“阿桶，你來做天下第二。”

阿桶有些意外：“我跟柳樹兄雖沒有比試過，但我自認為不及柳樹兄……”

當(dāng)初劍仙顧秋強闖日月崖時，吳柳樹化身為十丈章魚邪神，以邪異恐怖的手段擊殺了顧秋，將顧秋整個人嚼得尸骨無存，給阿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江嫣擺擺手：“不用比試了，我說你是天下第二，你就是第二。”

她轉(zhuǎn)頭對吳柳樹說，“天下第三也挺好，你說是吧？”

吳柳樹沉默地點頭。

阿桶當(dāng)然也只能道謝領(lǐng)旨。

江嫣又安排紫涵做天下第四，阿錦做天下第五。

天下前五的位置各自落座，武運化為甘霖降落在諸人頭頂，各有收獲。

這一場碰頭會，被世人稱為“王城論劍”，經(jīng)過人們口口相傳的加工改造，越傳越離奇，變成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天下五絕捉對廝殺，戰(zhàn)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皇帝皇后不念夫妻之情，使出了壓箱底的工夫，魔教圣女也不顧魔教教主的同僚之誼、提攜之恩，殺紅了眼睛，升龍寺都被推平了，才決出了五人的座次。

消息傳遍天下，各州據(jù)地制霸的軍頭皇帝們起初還在看王城互毆的笑話，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天下前五的分量，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騎當(dāng)千，以一敵萬，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這些只在評書中出現(xiàn)的猛將傳奇，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以往，這是連六大宗師也難以做到的奇跡。

大宗師雖然在江湖上稱王稱霸，但還是無法與大規(guī)模軍隊正面相抗，如果在平原地帶被騎兵圍住，萬箭齊發(fā)，萬軍沖鋒，再加上軍陣煞氣，大宗師也要被射成刺猬、踏成肉泥。

但在楚國皇帝平定叛亂的戰(zhàn)爭中，出現(xiàn)了以一己之力正面對抗重甲騎兵的猛將——皇帝陛下楚嵐風(fēng)本人！

而他所倚仗的，是比大宗師的武技更可怕的手段——使徒神通！

定州平城下，楚嵐風(fēng)御駕親征，定國皇帝「開山斧」馬洪也親自率軍迎戰(zhàn)。

這一場關(guān)乎兩位皇帝的“二龍之戰(zhàn)”，卻成為了楚嵐風(fēng)的傳奇。

兩軍擺開陣勢，楚嵐風(fēng)單人獨騎，一人沖鋒在前，直奔定州軍主陣。

定州軍萬軍齊出，卻見楚嵐風(fēng)手中長槍橫掃，「毀滅」權(quán)柄挾裹著山崩地裂之勢，一槍便震開千軍萬馬，殺出一條血路，直沖「開山斧」馬洪。

「開山斧」馬洪正在麾蓋下，身前三百精銳親衛(wèi)拼死抵擋，然而楚嵐風(fēng)又只一槍，便如鳴爐打鐵，火山噴發(fā)，轟鳴的余波蔓延戰(zhàn)場，整片大地爆炸開來，定州三百精銳親衛(wèi)死傷殆盡，馬洪也被掀下馬去，陷入昏迷，被楚嵐風(fēng)活捉。

定國覆滅。

戰(zhàn)后，目擊者回憶，楚國皇帝陛下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在大軍中來回沖殺，每一槍揮出都帶起金色的雷霆，將大地撕開一道道溝壑，所向披靡，無人能擋，五萬定州精騎，竟被他一人殺散。

皇帝陛下的戰(zhàn)袍盔甲被鮮血染紅，又不斷結(jié)痂，最后成了漆黑之色，「黑皇帝」的威名從此傳遍天下，人人敬畏。

朔州，國師趙阿桶一人攻入良渚城，殺穿守護趙國皇宮的三千禁衛(wèi)，當(dāng)著趙國群臣的面，將趙國皇帝「轟天錘」趙彥才擊殺在龍椅上，也算為當(dāng)初死于趙彥才之手的朔州八百江湖散人報了仇。

趙國宰相「飛箭」高超率群臣投降，趙國覆滅。

鳳州，后沈皇帝「銀戟」沈超聽聞消息，連夜棄城，率三千親兵逃入北遼草原，左相公孫慶和右相賀休投降楚國，后沈覆滅。

短短數(shù)日，天下最強的四國，便被楚國滅亡其三。

隨著常識一次次被打破，所有人都深刻地感覺到，時代變了。

以前的六大宗師做不到的事情，現(xiàn)在的五大使徒能夠輕易做到。

第一使徒「黑皇帝」楚嵐風(fēng)，第二使徒「幽暗教主」趙阿桶，第三使徒「吞天邪神」吳柳樹，第四使徒「紫色夢魘」紫涵，第五使徒「血皇后」阿錦，他們的傳奇事跡和無上神通不僅傳遍了江湖，也成為了天下九州家喻戶曉的傳說。

甚至就連使徒的弟子們，也都掌握了神奇的法術(shù)，能夠呼風(fēng)喚雨，撒豆成兵，搬山填海，無所不能，人們敬畏地將他們稱為“神咒師”。

擁有五大使徒、三百神咒師的楚國朝廷，無疑已成為天命所歸的唯一正統(tǒng)王朝。

朝廷天兵所到之處，各地割據(jù)的軍閥紛紛望風(fēng)而降。

庶幾九州五百城，都重歸大楚。

越來越多的人拜在神咒師門下，無天老祖的威名響徹天下，香火愈發(fā)旺盛，大大小小的廟宇增長到十萬余座。

就連遠在深山的老嫗阿婆，家里都供奉起了無天老祖和五大使徒的神像，有事無事就拜一拜。

放在云夢天下，這樣旺盛的香火愿力，已足以凝聚出一尊八階陽神，甚至直抵九階無漏。

但由于玄黃天下的天地法則所限，江嫣的境界始終不能突破到陽神，她便將用不完的香火愿力以「空間漣漪」的方式擴散開去，編織成網(wǎng)，分散到天地間，連接大地四方，任何信徒都能從網(wǎng)中獲取一定的權(quán)柄之力，信仰越純粹者，反饋越強。

人們把這張愿力匯聚而成的大網(wǎng)，稱為“神網(wǎng)”。

民間不乏卓有才智者，甚至將神網(wǎng)的力量用于日常生活中，發(fā)明出了神行車、神翼、傳訊神符、魔鏡等工具，由于便利易用，一經(jīng)問世便迅速傳播。

短短半年時間，不僅天下一統(tǒng)，甚至連百姓的生活方式也發(fā)生了巨大改變。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人們的衣食住行再也離不開神網(wǎng)，家家戶戶供奉無天老祖，誰要是信仰不純粹，便無法驅(qū)使那些新問世的寶貝，是要被街坊鄰居笑話的。

這樣的環(huán)境下，紫涵不止一次向江嫣抱怨，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好不容易才發(fā)展起來的幾個信仰「寶月如來」的小鎮(zhèn)，結(jié)果被無天無祖席卷天下的滾滾大勢無情傾軋——那幾個小鎮(zhèn)的居民很快都改信「無天老祖」了。

江嫣既為無天老祖的旺盛香火而欣慰，又為寶月如來的頹勢憂心不已。長此以往下去，陰盛陽衰，恐怕真會影響她的“真我”。

而且，她的境界始終被限制在十四境陰神，空守寶山卻不能用，也是巨大的浪費。

眼看「寶月如來」一時無法起勢，江嫣便將目光投向云夢天下這邊。

如果能將「無天魔祖」這具香火陰神送到云夢天下，在如此多香火愿力的供奉下，應(yīng)該能在一瞬間就抵達九階「無漏」的菩薩之境吧？

江晨于是以靈鏡找血帝尊幫忙，請血帝尊在暗紅沙丘上安排一個小鎮(zhèn)的居民信仰「無天魔祖」。

他將「無天魔祖」的尊號、禱文、教義、形象、圣徽、權(quán)柄告訴血帝尊之后，靈鏡另一頭的血帝尊微微皺眉。

“這個「無天魔祖」，聽起來怎么有點邪門呢？不像是正神，更像是邪神。她真的是你的紅顏知己？”

江晨不想說自己在異界是以女子形象出現(xiàn)的，畢竟多少還是影響顏面，所以聲稱江嫣是自己的紅顏知己。

“當(dāng)然，我跟她無話不談，該辦的事都辦了，就差請你喝喜酒了。她在玄黃天下受到天地法則的壓制，無望晉升陽神，所以想來云夢天下與我長相廝守。我想來想去，只有請你幫這個忙了。”

血帝尊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黑暗、死亡、恐懼、毀滅、寂靜、睡夢，這六條大道，三條先天，三條后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常常被邪神占據(jù)。如果單論一條，倒還有待商榷，但六條大道全是這種邪惡東西，有點像是當(dāng)初的藏空邪神。我懷疑，你是不是被祂蠱惑了……”

“哎呀老姜你說什么胡話，大道就是大道，還分什么正邪？你這都是幾百年前的老古董思想了！而且我是什么人？堂堂惜花公子，從來只有我騙女人，你什么時候見我被女人騙過？這女人是不是好東西，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江晨拍著胸脯打包票，畢竟江嫣是什么來頭，別人不知道，自己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