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度旅社 第71章 了解更多

于生不知道對面這個自稱特勤局局長的女人為什么會突然愣住，他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對方，看對方不開口，他便主動打開話題：“話說你們特勤局跟當(dāng)事人‘接觸”時候的規(guī)格夠高的啊，我還以為會是李林他們來跟我見面，沒想到直接就見著局長了——你們一直是這樣的？”

百里晴間言迅速恢復(fù)了平時那淡然的模樣：“不，只有在情況特殊的時候。”“情況特殊的時候？”

“比如，一個長期居住在異域里，卻以‘普通人’的身份在交界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怪人’，”百里晴看著于生的眼睛，“抱歉，希望你不介意我用這種方式來稱呼你?！?p/> “額，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在你們眼里真這么奇怪么？”于生有點尷尬，“之前看李林和徐佳麗的反應(yīng)也是，我這生活狀態(tài)是讓他們挺驚訝的，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吧?！?p/> “或許你自己沒有感覺到，”百里晴嘆了口氣，“特勤局有許多人都在關(guān)注著你的舉動，就在最近幾天...大量干員在為此忙碌?！?p/> 于生張了張嘴巴：“..?。俊?p/> 百里晴看著他：“你有一種打開門”的能力，對嗎？”

“啊，對啊，”于生點點頭，伸手在旁邊空氣中抓了一把，一扇門便憑空在他身邊生成，“我跟李林他們就是用這玩意兒回來...

他還沒說完，對面的女人就突然抬起手：“不必演示了！”一向冷靜淡漠的百里晴很少有這么激動的時候。

于生訕訕地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看對方這個反應(yīng)他就隱約明白過來：“那什么..看這樣子，我開門的時候會影響到你們??？”

“當(dāng)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整個交界地都會觀測到源頭不明的時空震動，”百里晴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負(fù)責(zé)相關(guān)監(jiān)控的工作人員最近意見很大——你，真的沒感覺嗎？”

于生表情有點呆滯，眼神則漸漸微妙起來，過了好一會，他才帶著怪異的眼神搖了搖頭：“沒感覺..那合著我開個門的影響還能大到整個交界地?。恳馑际且院笪易詈脛e用這個能力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不太樂意，畢竟“門”是真的好用，他最近才漸漸熟悉這項能力，嘗到了它便利的好處，這時候特勤局的人突然跑過來說這玩意兒擾民...那是有點別扭。

但看眼前這位女局長的態(tài)度，自己開門“擾民”的程度好像...確實不小，這就有點尷尬了。

百里晴當(dāng)然察覺了于生的情緒，略做思考之后，她搖了搖頭：“我只是提個建議，希望你今后能盡量控制一下‘開門’的頻率，至少...別再像之前那樣一夜之間打開上百條裂隙，或者至少提前報備一聲。畢竟這是你的能力，而且它本身對交界地其實并未產(chǎn)生實質(zhì)性損傷，原則上，我們不能直接禁止此類行為——當(dāng)然，前提是你以合法身份愿意配合我們做一些登記，我們這邊也會配合你的能力，對監(jiān)控手段做一些技術(shù)上的調(diào)整。”

于生有些意外。

眼前這位女局長看上去氣質(zhì)清冷嚴(yán)肅，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卻沒想到她其實還挺...好說話的。

她提到的“一夜之間打開上百條裂隙”于生一聽當(dāng)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當(dāng)時他確實是沒什么感覺，但現(xiàn)在哪怕光想象一下，他也能想象到那天晚上自己實際上鬧出了多大動靜——就這，眼前這位“百里晴局長”竟然還愿意跟他用好好商量的態(tài)度來協(xié)商解決這件事情，甚至是親自跑過來商量..

于生不是個十五六歲的愣頭青，他當(dāng)然知道從“官方”的角度，這已經(jīng)是多大的主動示好態(tài)度。

這份“好商量”甚至讓他有點猝不及防——本來百里晴一提起“擾民”的事兒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跟特勤局斗智斗勇一下的準(zhǔn)備，結(jié)果這一拳還沒打出去棉花就已經(jīng)糊臉上了。

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那這好說，登記一下肯定不是什么問題....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你能不能先解答一下？”百里晴點了點頭：“當(dāng)然可以，你想問什么？”

“第一個，你們這個‘特勤局”.....究竟是怎么個組織？”于生立刻整理了一下早就藏在肚子里的問題，一臉認(rèn)真地開口，“是什么性質(zhì)？管多大范圍？”

“就只是好奇這些嗎？”百里晴似乎對于生關(guān)注的這些問題有點意外，但還是很快開口，“特勤局，全稱是“特殊安全及勤務(wù)保障局’，是由交界地最高管理機構(gòu)—理事會直接管理的部門，也是交界地處理異域、實體、怪異等各類‘超凡事件’的最高級別官方部門，如果將交界地分成‘自然”和‘非自然”兩面的話，你可以認(rèn)為我們就是‘非自然”一側(cè)的最高負(fù)責(zé)單位。

“但我們的活動范圍，或者說管轄范圍并不僅限于交界地——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經(jīng)了解過交界地的特殊性...”百里晴停了下來，看著于生的眼睛。

“交界地的特殊性.”于生眉頭一皺，立刻想起了之前從艾琳那里聽到的各種情報，以及自己在打開那些通往遠(yuǎn)方的大門時所意識到的一件事——

這個世界，遠(yuǎn)不止一個交界地，在這座古怪的“城市”外面，尚有著無數(shù)的“遠(yuǎn)方”。

“我大概知道一些，”于生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從名字上，它好像與很多地方相連？據(jù)說這里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只是都隱藏在‘正?！谋硐笾?.”

“隱藏那些超出常理、超出交界地‘基準(zhǔn)”的東西，讓這座城市按照“標(biāo)準(zhǔn)參數(shù)”運轉(zhuǎn)并發(fā)展，就是特勤局的工作之一，”百里晴輕輕點了點頭，“就如你理解的那樣，這里與許多地方相連，而且相連的數(shù)量和廣度....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你可以將整個世界想象成一張由無數(shù)交通線編織而成的大‘網(wǎng)”，這些‘交通線路”在現(xiàn)實維度中并不存在，普通人也無法感知到它們，但在‘非自然”一面，它們卻糾纏起來，彼此影響，并且有一個所有線路都會交匯的地方..

“那就是交界地?！?p/> 百里晴頓了頓，確認(rèn)于生完全能夠理解這些東西，才繼續(xù)開口。

“而特勤局的工作，第一是在交界地范圍內(nèi)維持‘自然’和‘非自然”之間的界限，確保‘非自然”一側(cè)的秩序，第二，則是處理那些從‘交通網(wǎng)”中蔓延過來的，所有指向這個“交匯點’的威脅——不論它們是來自咫尺之遙，還是來自三百六十億光年之外的深空?！?p/> 于生睜大了眼睛，過了好幾秒才冒出一句：“...這倆距離跨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對‘交界地’的特殊屬性而言，它們距離是一樣的，”百里晴一臉平靜地說著，并抬手指了指于生，“對你而言，不也是嗎？”

于生一怔，迅速理解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

“在那上百次裂隙中，指向百億光年之外的裂隙可不少于兩位數(shù)?！卑倮锴绲f道。于生沒有吭聲。

他表情很淡定，心里卻思緒洶涌。

事實上他并不意外，在那些大門開啟的時候，他就這么猜想過了——那些遙遠(yuǎn)的風(fēng)景到底有多遠(yuǎn)？

他沒有明確的答案，但在和艾琳興致勃勃地討論時，他就覺得...它們中的一部分，可能遠(yuǎn)到了他想象力的極限。此刻從百里晴口中聽到的數(shù)字，只像是他那一刻的想象突然得到了一個“腳注”。

于生真正驚愕的，是“特勤局”的“覆蓋范圍”——他是見過李林的，一個在超市里跟他一塊屯方便面的“干員”，還會在盯梢的時候偽裝成蹲路邊刷短視頻的精神小伙（他這時候已經(jīng)對上號了），那畫風(fēng)往好了說也就是個片警，就這么個人物..突然說他背后的組織還有點星辰大海的背景，那是真難想象..

但于生猶豫了半天，也沒好意思把自己這一刻的感慨跟眼前的“局長”念叨。主要是擔(dān)心影響了李林的仕途.

于生這邊沒開口，百里晴也沒說話，倆人就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中。直到過了半分鐘，百里晴才主動打破沉默：“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有，”于生立刻掃清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整理了一下語言后開口，“下一個問題，界城...只有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