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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世之名 第73章 情絲獨斷
第266章情絲獨斷
遠(yuǎn)處,一道身影呼嘯飛馳而來,正是李天罡。
先前李昊的怒號,震蕩全城,他自然也聽到了,等分出注意力觀察時,便看到后面的一連串交戰(zhàn)。
他正在布置的獻(xiàn)祭大陣自然也就停了,畢竟,那些妖魔都被殺光,已經(jīng)不需要再請動先祖了。
當(dāng)他神魂凌空,看到李昊在兩道妖魔領(lǐng)袖前將李牧休庇護(hù)下來,又聽到賀劍蘭她們的呼喚,他只覺心臟在顫,那少年竟真的是他墜落在那深淵中的孩子?
此刻,他情緒激動,踏著火光,全速飛馳而來。
而在李昊面前,姬青青聽完李昊的話,只覺字字如針,似要刺穿她的心,她忍不住道:
「是娘錯了,但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你要娘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李昊本是平靜的眼眸,卻陡然間迸射出兩道冷光,道:
「我是回來了,但你們的孩子已經(jīng)永遠(yuǎn)死在那深淵之中了,我是憑我自己能力回來的,是我靠我自己,不是靠你,或你們!」
姬青青呆住,看著剛剛還平靜,此刻卻神色冷冽的少年,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淚水慢慢流淌下來:
「但你是我生下來的,你就不能再給娘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聽到這哽咽的話,李昊反倒看了她一眼,道:
「彌補機會?難道我去姬家,是為了求死嗎,難道我去囚天島,是為了探索深淵嗎?」
兩句反問,如重錘般敲打在姬青青的心中,她只覺渾身的溫度似乎都被抽離,有種冷到發(fā)顫的感覺,是啊,那孩子千辛萬苦,孤身硬闖大荒天,不就是為了見她嗎?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配說這樣的話,彌補嗎?十幾年前的放手,跟十幾年后的放手,兩次讓自己的孩子置身危險,自己還能彌補嗎?
她的淚水如決堤般,只覺心痛到無法呼吸。
「青青!」
李天罡飛馳而來,降落到外面,李無雙等人看到這位家主,不由得退讓開。
李天罡飛快走上前,看了眼李昊冷冽的眼神,望著已經(jīng)哭到泣不成聲的妻子,他心如刀割。
「你不能這樣對伱母親說話!」
李天罡眼眶微微發(fā)紅,對李昊道:「以前是我的錯,是我對你太嚴(yán)苛,是我自己固執(zhí)己見,沒有仔細(xì)調(diào)查就讓你蒙受冤屈,你怎麼對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這樣對你母親,她是很辛苦才將你生下來的。」
李昊眉頭緊皺,原本寧靜的心,此刻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厭煩和厭倦。
他漠然地道:「不要再一口一個母親了,你也不必跟我認(rèn)錯,往事我既往不咎,從我踏出神將府時,就跟你再無瓜葛,那些年吃穿用度的一切,我都還清,你在燕北送回來的妖血,我也加倍還給了你,如今的我,跟你們毫無關(guān)系,難道你們感覺不到,我身上已經(jīng)沒有你們的血脈了麼?」
說話間,李昊沒有刻意去隱藏氣息,而萬象屬性也早已臨時取下。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一愣,震驚地看著他,姬青青也是愣住,顧不得流淚哭泣了,急忙探查李昊的氣息。
旁邊的賀劍蘭等人都是錯愕,李昊的氣息太強,他們沒怎麼察覺,但此刻李昊這話,卻讓他們急忙都釋放出氣息,探查李昊的身體。
「昊兒!」
旁邊,燭火神背上療愈身體的李牧休猛地坐起,咳出一口鮮血,他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愈合了,此刻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卻滿是驚慌失措地看著李昊。
他知道李昊不會輕易撒謊,此刻顧不得冒犯,他迅速探查過去,卻發(fā)覺,真的沒在李昊體內(nèi)探查到李家血脈氣息。
他的身體似是風(fēng)中殘燭,搖搖欲墜地晃了一下,有些失神了。
而李蕭然,李清正也是驟然變色,急忙探查,隨后都是怔住,只是愣愣地看著這少年。
周圍的諸多李家先祖英魂,卻是皺眉,似乎意識到發(fā)生什麼,他們是亡故的英魂,對李家血脈有天然感應(yīng),早就看出李昊體內(nèi)沒半點李家氣息。
但聽這些人的話,眼前這驚艷絕倫的絕世天驕,似乎就是出自他們李家,是他們李家的血脈!
可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你曾是我李家的人?」有一位先祖英魂不禁問道,柔和的眼神中帶著疑惑。
李昊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平靜淡漠,道:
「我是我,曾經(jīng)你們李家有個跟我相似的孩子罷了,但那孩子已經(jīng)死了?!?p/>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渾身氣息劇烈波動起來,怒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肯定不是他,你是誰?!」
「天罡!」
臉如白紙的李牧休猛地怒吼一聲,道境之力震蕩,讓李天罡的腦袋似是炸響了一下,呆愣住。
「你還想錯到什麼程度?!」
李牧休雙目似充血般,死死盯著他。
李天罡愣在原地,旋即慢慢抬頭看向李昊,他的眼中,卻滿是悲傷:
「你斬斷了跟李家的血脈,你,你怎麼能這麼絕情?」
李昊挑眉,看了他一眼,但面對那張悲傷的臉,他卻有種無語和想笑的感覺。
他懶得再多說,道:「絕情就絕情吧,不管如何,今后再無瓜葛,你們也別再來冒犯我,既往可以不咎,但今后就未必了!」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李牧休,見對方滿目悲涼地看過來,眼神似是破碎般,他心頭不免有些歉疚,道:
「老爺子,雖然我不再是李家人,但若您今后缺釣友的話,隨時招呼我一聲就行,隨時奉陪。」
李牧休看著李昊的目光,知道這孩子已經(jīng)將過去徹底斬斷了,他心中不禁痛苦又痛惜,已經(jīng)斬斷了血脈,卻還是奔赴過來,只是因為往日的情分嗎?
那能斬絕千萬妖魔的劍,卻斬不斷這孩子的情。
但唯獨對他父母,他卻斷情了!
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失望?
明明如此優(yōu)秀,如此無可挑剔的孩子,卻硬是被他們李家徹底弄丟了。
李牧休滿腔悲意,但最終,卻化作低低切切地笑聲,似是痛苦,又似是可笑,但笑了一陣,他的眼神卻慢慢變得凝聚和溫柔了。
「那可是你說的,到時我可要看看,你的釣技生疏了沒。」
這一刻,在痛苦和悲傷交織中,李牧休卻想明白了,脫離李家,對那孩子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受傷和痛苦的只是他們。
但那孩子至少不會再受傷了。
既然如此,又何嘗不好呢?
李家是失去了這份榮光,但對整個大禹神朝來說,卻沒有影響。
即便不是李家人,這孩子還是來了,即便他身上沒有流淌李家的血液,他依然拯救了涼州,如今又拯救了青州城。
他還是他,他從來沒有因為出身將軍府,而覺得該背負(fù)什麼。
他只是有一顆赤誠的心,作為人族,而力所能盡的,裝著這座天下。
想到這,李牧休的淚水流淌的更多了,既是為李昊釋然的歡笑,也是為李天罡曾經(jīng)質(zhì)疑李昊心性不正等言論感到的痛苦和諷刺。
「嗯?!?p/>
看到李牧休的眼神,李昊稍微放心了些,旋即目光掃過,又看向賀劍蘭這位披甲的大夫人:
「今后若是有機會,讓夫人嘗嘗我的手藝。」
賀劍蘭聽到李昊的稱呼,心中屏住的悲傷,卻是淚如雨下,她感覺這孩子來青州,是來做一場道別的,在他們面前跟過去的身份道別。
自己已經(jīng)不算是他大娘了…
「孩子,真的回不去了嗎?」賀劍蘭忍著悲傷地問道。
李昊微微搖頭:「身份回不去了,但若不嫌棄的話,這份心意仍舊?!?p/>
賀劍蘭心中更加悲傷了,但她忍住了哭泣,也沒再開口挽留,她知道,李昊自小就主意正,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何況,如今李家對他來說,也許是負(fù)擔(dān),也許李昊自己就能過得很好,那就足以。
李昊的目光又掃向李蕭然丶李清正等人,眼神溫和:
「二位老爺子,過往多謝照應(yīng)了,今后若是不嫌棄的話,我也正缺棋友?!?p/>
「孩子……」
李清正嘴唇微微顫抖,卻沒再說什麼,他知道事已成定局了。
就像棋子離手,落子無悔。
李蕭然攥緊了拳頭,他此刻腦海中想到的是大哥,是他魂飛魄散前的囑咐,但他們卻沒能辦到。
他心中一陣悲意涌來,緊緊攥著手里的刀,手背青筋凸起,眼眸掃過李天罡跟姬青青時,眼底卻閃爍出殺氣,但最終,卻是收斂克制住了,只剩下悲愴。
李昊掃了一圈,旋即道:「既然難得來青州一趟,晚上我在城內(nèi)的云霞樓設(shè)宴,到時再跟各位慢慢聚?!?p/>
說罷,看了眼李元照一臉失神的模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發(fā)呆了,回頭去云霞樓,幫我跟老板娘說下,讓她把那些拿手菜都提前準(zhǔn)備好了?!?p/>
李元照身體被拍得晃了晃,似是魂魄被打回體內(nèi),眼眶濕潤了起來。
李昊笑了笑,隨即看向外圍遠(yuǎn)處的宋御風(fēng)等檀宮弟子,還有那道化形的湛藍(lán)色身影。
「你不能走!」
李天罡似是回過神來,猛地?fù)踉诶铌幻媲埃樕戏浩鹋猓骸肝揖退闶恰?p/>
「就算是什麼?」
李昊腳步微頓,靜靜看著擋在他面前的李天罡,僅是這平靜眼眸的一個掃視,卻陡然間讓李天罡渾身的血液和氣焰,似是全都熄滅,如冷水淋頭。
他怔在原地,忽然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兩年前了。
當(dāng)初他就算是將李昊打殘,綁也能綁回去,但現(xiàn)在卻不能了。
他微微失神,但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咬著牙道:「我現(xiàn)在以公爵的身份要求你,不能離開,你必須留在青州城!」
李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說到這,倒是給我提醒了,沒記錯的話,我平亂涼州,陛下似乎也給我封公了,你是公爵,我也是公爵,你是二等,我是三等,雖低于你一等,但同是公爵,你無權(quán)命令我。」
「另外,陛下的封授授書,勞煩李家還給我,回頭我會跟陛下稟報,今后我跟李家毫無關(guān)系,若是再有封賞和詔書,可直接送到我的領(lǐng)地?!?p/>
十四歲鎮(zhèn)守蒼羽城時,他加冕伯爵,就被賜封領(lǐng)地,只是從未前去看過,但也不打緊,封地總歸在那里。
聽到李昊的話,李天罡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十六歲不到的公爵,整個大禹神朝獨此一份,他有些茫然,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到今日這種地步?
李昊說著,徑直邁過李天罡,來到宋御風(fēng)等人面前敘舊寒暄。
宋御風(fēng)在旁邊聽聞到這一切,只是心中暗暗嘆息遺憾,跟李昊敘舊時也避開了這些。
簡單聊幾句,便相約晚上再聚。
李昊看向宋秋墨,這位女子如秋水般矗立在空中,清冽而高遠(yuǎn),帶著令人不可逼近的寒氣,但那雙眼眸卻像最柔軟的水,凝視著李昊。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似是許多言語,都在這一眼之中。
彼此都是露出微笑。
重回青州城,在李家號令將士收拾城墻上的妖魔尸身時,李昊和宋秋墨一同行走在這座城池中。
在他們身后,燭火神化形的青年默默跟隨。
而夕顏已經(jīng)回到李昊的手腕上,李牧休老爺子的傷勢恢復(fù)穩(wěn)定后,就能靠李家神藥自行慢慢療愈了,也無需她再繼續(xù)治療。
「原來如此……」
宋秋墨跟李昊邊走邊聊,陪李昊重游這舊地時,也自然而然問起李昊死訊相關(guān)的事。
李昊這才知道,李家已經(jīng)為他舉辦過葬禮,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他微微一笑,覺得這樣甚好,那孩童確實已經(jīng)死了,永遠(yuǎn)埋葬于那深淵之中,這葬禮也不算是白費。
而宋秋墨得知李昊在妖圣口中險死還生脫離,雖然李昊沒細(xì)說,但她卻是明白過來,李昊遭遇了超乎想像的兇險,也難怪那李家會認(rèn)定李昊已死。
她心頭暗嘆,無法想像李昊這段時間所經(jīng)歷的一切。
「如今的你,倒是比我強太多了?!?p/>
宋秋墨笑著道。
李昊也笑了笑:「修行嘛,也就斬妖的時候有點用,與其夸我修行,我倒喜歡你夸我的畫作?!?p/>
宋秋墨眼眸微微眨動,不禁笑了起來。
這少年還是如當(dāng)初那般另類怪異,與眾不同。
「劉叔!」
李昊忽然叫了聲,朝街道一處小店招手。
那小店打開一扇小門,在朝外偷偷窺望,似還不確定妖魔有沒有徹底被除凈。
聽到李昊的呼喊,那門內(nèi)的中年夫婦愣了下,疑惑地看著李昊。
「幫我做兩份棉玉香酥?!估铌恍χ馈?p/>
中年夫婦一愣,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李昊,但想到李家傳出的消息,終究還是沒敢詢問,除那位少爺外,這附近來吃他們東西的少年少女,也都是這樣稱呼。
「今日不出攤了。」
中年人說道。
李昊聞言,有些失望:「那好吧?!?p/>
宋秋墨眼眸微微閃動,沒說什麼。
但中年夫婦卻似乎陡然聽到什麼,渾身緊繃了下,眼神變得有些慌亂,看了眼李昊,有些怯懦起來。
「那個,也不是不能做,您稍等?!?p/>
中年人劉叔連忙道,隨即便迅速縮回家中。
其妻子則對李昊賠笑道:「對對,馬上就能做好,馬上就好?!?p/>
李昊見狀,微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了?!?p/>
夫婦倆立刻縮回屋中忙碌,他們今日沒想過出攤,也沒有提前和面,一切都要新做。
李昊看著身邊的宋秋墨,嘆道:「劉叔人很好,你別嚇唬他們。」
宋秋墨一臉無辜:「什麼?」
李昊見她這般,也是無奈一笑,對方傳音的波動雖然隱晦,但哪能瞞得住如今的他。
當(dāng)即,二人在這小店門口站著,靜靜等待。
沒多久,幾份棉玉香酥做好。
李昊接過遞給宋秋墨一份,遞給燭火神一份,還分給夕顏一份:
「你也嘗嘗,這是人間的美味?!?p/>
夕顏好奇,卷起赤須,鉆到香酥包裹的油紙里吃了起來。
「嗯,好脆啊,好香,這就是你們?nèi)俗宄缘臇|西嗎?」
夕顏頓時傳出愉悅舒爽的聲音,還有噶次噶次的吃東西聲音。
「喜歡吃就多吃點。」
李昊笑笑,對劉叔道:「能再來幾份嗎?」
中年夫婦連忙點頭,又接著做了。
等拎上一袋,里面有四五份,李昊才跟隨宋秋墨,繼續(xù)慢悠悠逛在這舊地老街上,邊走邊吃。
「這味道確實不錯?!?p/>
「那是,當(dāng)初就是因為青芝買不到,劉叔的攤位搬到檀宮學(xué)府山腳下了,我才過去的,順帶上個學(xué)?!?p/>
「……你可真行?!?p/>
宋秋墨也是無言,誰能想到檀宮學(xué)府能收到這樣一位絕世弟子,居然是因為一個普通小商販的魅力。
等逛到云霞樓,李昊輕車熟路,跟老板娘預(yù)定頂層包房。
隨后,讓云霞樓以他名義,代為發(fā)送請?zhí)?,送到各處?p/>
夜色落幕,城外堆積的妖魔尸身如山,但有將士們清掃,而城內(nèi),也張貼出告示,有李家的戰(zhàn)士在車馬上沿途通報,城外的妖魔已經(jīng)被除盡,青州城已經(jīng)安全了!
這通報從下午持續(xù)到晚上,夜晚中,城內(nèi)又是燃起了萬家燈火。
街道上也有不少膽大者率先四處閑逛,吸引來更多人走出家門,街上又漸漸熙攘起來。
各種酒樓茶館等地,很快又打開營業(yè),而那些有點小錢的則跑到這些熱鬧之地聚眾閑聊探風(fēng)。
沒錢的,則在巷子院子等處乘涼地作伴,三五成群地談?wù)撝袢章犅劦氖?,手里拿的芭蕉蒲扇時不時拍打驅(qū)趕身上叮咬的蚊蟲。
而所有人談?wù)撝拢瑹o不是那震動全城的呼喚,以及這妖魔的規(guī)模,誅殺那些妖王時傳出的名字。
「聽說了嗎,那妖魔直呼昊天,你們知道昊天是誰嗎,沒錯,就是涼州的那位,孤身平亂整個涼州妖禍的將星!」
「真是天佑我大禹啊,將星下凡,橫空出世,可惜未曾一睹真容?!?p/>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十六歲了吧,封公爵,拜都統(tǒng)大將,嘖嘖,這美名千百年來,應(yīng)該再也沒人能超越了!」
「那昊天將軍,是李家的那位麼?」
「昊天將軍是昊天將軍,李家的那位,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沒錯,前不久李家辦葬禮,雖然是低調(diào)辦的,但我路過時親眼見到李府掛白條了?!?p/>
「是嗎,那看來是我記錯了,可惜那李家的天驕,也是人中龍鳳啊?!?p/>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嗎,只是李家搞錯了?」
「開玩笑,神將府會搞錯嗎?」
「可從沒聽說過那昊天將軍出身……」
各處街道和酒館中都在議論,有些老者還能記清一些東西,但更多的小輩,對這些名人的了解也是斷斷續(xù)續(xù),平日里有自己的苦差要干,哪有心思天天關(guān)注,因此諸多訊息混淆,漸漸的,談?wù)撈鹉顷惶鞂④?,便順帶談起涼州?p/>
對那李家,就漸漸提得少了。
云霞樓中,李昊坐在此處靜等收到請?zhí)睦嫌掩s赴,他聽力驚人,自然也聽到周圍諸多議論,但如今,不少人似乎真的忘卻了,他曾經(jīng)的姓氏。
時間的河流,似乎會將一切掩埋,將一切磨得圓潤。
李昊自斟自飲,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夜色很美。
而與此同時,檀宮學(xué)府和神將府各院中,一份份請?zhí)偷剑R劍蘭等人收到,心中除了又是微微暗嘆一聲外,已經(jīng)情緒收斂了許多,拿上請?zhí)阙s赴晚宴。
隨著各院中的人逐漸空了,缺了,最后只有山河院中,燈火通明。
飯桌上李天罡跟姬青青望著滿桌的菜肴,卻似乎沒了胃口。
二人都在出神。
等聽到院外的動靜,二人的感知力蔓延出去,卻發(fā)現(xiàn)是一輛輛馬車馳騁出神將府。
那些馬車內(nèi)的氣息,正是賀劍蘭等各院夫人。
李天罡跟姬青青的臉色都有些難看,時不時看向院門口,那里卻沒人進(jìn)來,沒人通報。
除了飛云院的王相茹外,其他院都收到請?zhí)?,而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還沒收到。
那孩子顯然,沒打算邀約。
門口,趙管家佝僂著身子,看著廳內(nèi)頻頻投向外面的目光,眼神卻是黯然,心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他低著頭,只是望著自己的腳尖,感覺鞋子有些破舊了。
清冷的月輝轉(zhuǎn)移,夜色更靜謐了。
院外的車馬動靜也都消失,顯然,該邀請的都邀請完了,晚宴只怕也早就開始了。
李天罡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拿起桌上筷子,使勁扒拉自己面前的飯菜,道:
「吃吧,別等了,其他人都不在,吃完你去看看城外的妖魔處理情況,我去看望先祖,另外還要去處理其他各城的情況,我們不能倒下!」
姬青青卻是呆呆地看著飯菜,如失神般,紋絲未動。
李天罡扒拉兩口,也吃不下去了,將碗筷重重放在桌上,他咬著牙道:
「他斬斷血脈,但殊不知沒有我們的血脈碰撞產(chǎn)生的變化,他的天賦將大打折扣,他現(xiàn)在雖然很強,但會因為這次的決定,導(dǎo)致終生再也無法聞道,即便僥幸聞道,也到頂了!」
「他本有問圣之姿,那可是通往圣人境的存在,永世不衰,他自己葬送了自己的絕佳天賦,太不自愛了!」
姬青青眼眸微微顫動了下,卻是黯然:「就算這樣,他也足夠優(yōu)秀了,而且是因為我們,才導(dǎo)致他……」
李天罡聞言,臉皮抽搐了下,他又何嘗不知這點。
只是心中悲痛氣憤,無處宣泄。
「他做的太絕了,他遲早會后悔的!」
他攥緊拳頭說道,隨即便起身離開了廳堂。
夜色悄上樹梢。
月色正圓。
而云霞樓中,李昊跟眾人對飲,席間歡笑聲不斷。
來到此處的賀劍蘭,李牧休等人,已經(jīng)放棄了勸說李昊的打算,只是一同吃喝共飲。
交談甚歡到情濃時,卻還是不免想勸說幾句,但話剛開頭,便被李昊微笑著打斷了。
顯然,對所有人來說,要適應(yīng)李昊已經(jīng)徹底跟神將府?dāng)財嗟氖拢€需要些時間。
席間,檀宮學(xué)府的弟子們也來到李昊面前,輪番敬酒道謝,李昊看到那兩位皇子不在里面了,一問才知道,已經(jīng)深造完,都被接回帝都去了。
顯然,那二位皇子來檀宮學(xué)府確實就像大家猜測那樣,只是來結(jié)交人脈,積攢資本的。
對那位喜好詩詞最后相送的皇子,李昊還記得,此次沒見到,也略感遺憾。
杯酒談笑中,直到夜深才散場。
李昊也尋到一處客棧,暫作歇息。
次日。
難得睡上一個舒適的好覺,李昊的精神也變得飽滿起來,昨晚席間聽李牧休說,李家已經(jīng)派人帶上他的戰(zhàn)旗和那些妖王的首級,由精銳輕騎攜帶,前往青州各城增援了。
其馀的大軍,則隨后趕赴。
沒有青州城外的妖魔壓力,這退守在青州城中的大量兵力,此刻也能全力出擊,前往戰(zhàn)場。
而那些通過李家先祖血引歸來的李家血脈者,也都趕赴各處戰(zhàn)場,隨著李家大軍出征,收復(fù)青州失地。
李昊搖晃了下腦袋,昨晚喝太多,沒刻意用身體凈化酒精,有那麼一絲絲的頭昏。
但很快便恢復(fù)清醒。
實力強了,似乎也不那麼容易醉了。
除非,是某些特制的酒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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