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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獄大帝 第四百五十四章 葉桀-危機(jī)
攔在眾人前方的,是一頭兇惡的猛虎,它緩慢踱步,氣勢十足,皮毛金黃,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露出比尖刀更加鋒利的牙齒。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騎在猛虎背上的一位童子,他眼神凌厲,臉上用鮮血與草汁的混合涂料抹著幾道戰(zhàn)紋,似是來者不善。
“糟了……是此地魔宗的魔修。”
望著童子身上的打扮,蘇妙面色微變,很快便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那身標(biāo)志性的打扮,正是魔修的招牌。
放在平日,面對這里的魔修,眾人倒也不懼,隨便施展招式,便能將攔路的敵人掃平,可如今事情卻不一樣了。
在末法之陣的壓制下,眾人的實力虛弱到了極點(diǎn),往日的一身功法修為如今發(fā)揮不出丁點(diǎn),稱得上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小心……那頭老虎可不好對付。”
黎霸眼瞳一沉,雙拳懸在身前,可惜沒有靈力加持,沒法發(fā)揮出形意六合拳的威力,否則的話,定要讓那頭老虎感受何為真正的猛虎之威。
末法之陣的壓制,對于任何仙人都一視同仁,倘若只有那位童子,倒也罷了,可那頭猛虎,才是最致命的存在,妖獸的野性與體型,讓他們在末法之陣下,仍舊能發(fā)揮出不俗的力量。
“保護(hù)殿主!”
沒了靈力,所能依仗的,唯有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眾鬼差結(jié)成戰(zhàn)陣,攔在猛虎之前,可回答他們的,只有虎背上童子的輕蔑一笑。
猛虎縱身撲出,看似嚴(yán)密防守的戰(zhàn)陣,頓時被它撕的七零八落,諸多鬼差慘叫一聲,便在猛烈的撕咬下灰飛煙滅。
失去修為與功法后,只剩下純粹肉身的較量,妖獸先一步適應(yīng)了這個過程,再加上眾鬼的手指或多或少都消失幾根,連武器都握不穩(wěn),斷然不是那頭猛虎的對手。
慘烈的傷亡,令眾鬼膽戰(zhàn)心驚,斷然不敢在前方攔路,轉(zhuǎn)眼便丟盔棄甲,四散逃命。
“這些家伙……”
任長虹咬了咬牙,放在平日,由她擔(dān)任監(jiān)軍之職,定要讓那些怯戰(zhàn)而逃的鬼差們好看,可事到如今,她的修為也發(fā)揮不出,只能望著鬼差逃跑的背影干瞪眼。
謝心雨想起什么,趕忙開口:
“既然普通鬼差不頂用,那護(hù)殿神獸呢?快點(diǎn)讓地龍王來幫助我們!敵人有妖獸,我們也有!”
葉桀正有此意,可很快,鬼差們帶來的事物,卻令他有些傻眼,曾經(jīng)那身長百丈,實力驚人的地龍王,如今卻變成了只有一指長短的蚯蚓:“這……這是地龍王?”
“啟稟殿主……等我們趕到地龍圍欄時,它就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
耳邊傳來鬼差的稟報聲,葉桀一時無語,本體是蚯蚓的地龍王,在末法之陣的壓制下,可沒有猛虎那般的實力。
虎背上,童子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不禁皺了皺眉:
“嘁……怎么都是些鬼?一咬就魂飛魄散了,這叫我怎么吃他們的肉修煉?”
葉桀深吸口氣,也明白形勢的嚴(yán)峻,腦海中飛速尋找著對敵之法,可末法之陣的壓制是如此牢不可破,過往的功法招式,如今全都失去效果,只好先想辦法穩(wěn)住敵人:
“等一下……我們無意與你為敵,只是從此地借過而已,并沒有冒犯之意,可否請你停下手來,讓我們從此地通過?”
童子眨了眨眼,目光掃過周遭眾鬼,又看了眼猛虎爪前兵器留下的少許傷痕,還有不斷搖晃,似有些焦急的虎腦,便開口道:
“鬼可以走,但人要留下,這些人之前可都是仙人,乃是上等的修煉食糧,可不能輕易這么浪費(fèi)了!”
“你這魔修,在那瞎說些什么?”
一聽那人打算吃了自己,李飛蛾勃然大怒,要不是實力受制,無法動用靈力,定要給那人點(diǎn)教訓(xùn)瞧瞧。
童子拍了拍座下的老虎,大笑道:
“難道你不知道,仙人的肉中有仙元滋潤,乃是大補(bǔ)之物嗎?就算我肯放你走,只怕我的虎兒還不愿意!放在平日,你們有這么多鬼,我還拿你們沒辦法,可今日真是天助我也,看你們能跑到哪去!”
葉桀眼瞳一沉,想讓他交出其他人,獨(dú)自逃生,那是斷然不可能的,看來這件事輕易不會善了。
很快,葉桀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頭老虎身上,見它脊背不斷搖晃,喉中隱隱發(fā)出低吼,似是看出什么,心中也有了主意,便開口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明明昨日還好好的,世上為何發(fā)生這等變故嗎?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將原因詳細(xì)的告訴你。”
聞言,童子微微抬眼,天頂之上,那股將眾生束縛的壓制力,的確令他有些在意,但他更在意的,還是眼前的這群人:
“廢話少說!等我殺了你們,便能大啖仙人之肉,精進(jìn)修為,剩下的那部分,我要獻(xiàn)給妄塵仙尊,換來更加強(qiáng)大的功法與坐騎……”
話音未落,座下猛虎忽然一個甩背,將他掀翻在地,發(fā)出一聲悶響。
突然的變故,可將童子摔的不輕,更令他心慌的,還是掉轉(zhuǎn)過頭來的猛虎,和猛虎眼瞳中散發(fā)的赫赫兇光,童子
顫聲開口:
“虎兒,你怎么了?我是你最親密的主人啊,你怎能對我動手?明明平日里,都是我在喂養(yǎng)你,難道你忘記了嗎?”
遠(yuǎn)方,葉桀的聲音緩緩傳來:“沒用的,如今的它,只是一頭野獸而已,根本不記得你了,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說著,葉桀費(fèi)盡力氣,將脊背抬起,就這么一會功法,他的一只手已經(jīng)消失不見,末法之陣的壓制力越來越強(qiáng),眾生都徹底淪為凡物。
見此變故,花小梅似想到什么,驚呼一聲:“難道說……”
葉桀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末法之陣的壓制下,鬼會徹底消失,而野獸則會徹底失去靈智,不再聽從主人的命令,看來拖延時間的方法起效了。”
仿佛是為了映襯葉桀所言,猛虎咆哮一聲,眼瞳中只剩下十足的野性,接著便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童子撕咬而去,只聽數(shù)聲凄厲的哀嚎,他的身軀在虎口中不斷掙扎,最終沒了性命。
南靈鶴驚呼一聲,不敢再看,她的背后,紅蓋頭適時伸出雙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讓她一點(diǎn)點(diǎn)恢復(fù)平靜。
就在這時,猛虎似察覺到了什么,目光望向紅蓋頭的位置,一股透骨的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甚至顧不上剛剛咬死的童子,嗚咽一聲,便夾著尾巴跑了。
留在原地的眾人,一時間面面相覷,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剛剛還蠢蠢欲動,準(zhǔn)備將眾人當(dāng)做晚餐的猛虎,怎么就這樣跑了?
“它怎么就逃走了?”李飛蛾愣了愣,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葉桀想起猛虎最后所見,目光落在紅蓋頭身上,心中若有所思。
將童子的尸骸看在眼里,葉桀搖了搖頭,開口道:
“養(yǎng)虎為患,說的正是如此,哪怕平日里關(guān)系再好,可不要指望野獸會記得。我們還是快點(diǎn)離開吧,省得又遇上什么麻煩,不過,在那之前……”
葉桀看向童子尸骸,任長虹明白他的意思,劍鋒劃過,試了幾次才找準(zhǔn)力道,將那顆滾燙的魔修心臟剜了出來,又用麻袋裝好。
“干什么?”
見沈清歌和李飛蛾都望著自己,任長虹老臉一紅,沒想到?jīng)]了靈力,連最基礎(chǔ)的揮劍都做不好了,失敗多次才成功,實力跌落到這個地步,讓她這位做師尊的情何以堪。
“如此一來,也有了一顆魔仙心臟,等集齊三顆,出了末法之陣的范圍,就能讓修為再度提高,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葉桀接過麻袋,口中有感而發(fā),這馭虎童子人沒吃到,反倒送了他一顆魔仙心臟,讓他的晉升又進(jìn)了一步。
解決完馭虎童子后,葉桀回頭望去,卻見前行的隊伍短了不少,面對危難,許多鬼都選擇了四散逃命,只有他所信賴的家人,仍舊留在身邊。
繼續(xù)前行,路上,花小梅仍有不解:
“你們說,剛剛的那頭猛虎,究竟是看見什么了,竟然連到手的晚餐都不要,反而選擇逃跑了……”
想起猛虎最后眼底殘留的驚懼,花小梅心底升起濃濃疑惑。
按理來說,在末法之陣的壓制下,猛虎的實力遠(yuǎn)勝眾人,根本沒理由逃跑才對,總不能是被人數(shù)嚇到了吧?
李飛蛾擺了擺手,不曾在意,脫離危險后,便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后:“管它呢,反正我們已經(jīng)安全了,要是那頭猛虎再來的話,我定要讓它領(lǐng)教厲害……”
話音未落,卻瞥見了師尊冷厲的眼神,李飛蛾的話語這才小了下去,一個人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桀哥,你說呢?”
詢問無果,花小梅只好將目光放到葉桀身上,想要聽聽他的看法。
葉桀一番思忖,眼神也落到眾人中的一位獨(dú)特身影上:
“依我看,猛虎之所以會逃走,多虧了紅蓋頭的功勞。”
“她?”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紅蓋頭什么也沒做,怎么會是她的功勞呢?只好將詢問的目光看向葉桀。
葉桀深吸口氣,緩緩將心中的思考道出:“我記得藥音提過,冥獄大帝曾妄圖用終末之陣,籠罩四方大洲。”
藥音點(diǎn)頭:“確有此事。”
葉桀又道:“之前聽伊奈說,紅蓋頭乃是冥獄大帝未過門的妻子,想來對于冥獄大帝的手段也知曉一二……如果說有誰能發(fā)現(xiàn)平等陣的破綻,那人一定非她莫屬,定是她的氣息,將猛虎嚇跑了。”
聞言,眾人似想起什么,看向紅蓋頭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再怎么說,冥獄大帝都是威震三界,令眾仙聯(lián)手討伐的人物,紅蓋頭身為他的妻子,掌握著神鬼莫測的秘法,倒也說得過去,就連平等陣,在她面前也會露出些許破綻。
南靈鶴眨了眨眼,眼瞳深處泛起幾分困惑,她看了眼紅蓋頭,忍不住道:“對了……我剛剛和紅蓋頭一起在酒鄉(xiāng)吃東西,她……她……”
見南靈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又不知道如何形容,葉桀也有些奇怪:“她怎么了?莫非是她跟你說了什么話嗎?”
南靈鶴搖了搖頭,嘟了嘟嘴,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最后道:“沒什么……是我看錯了……”
正說著,南靈鶴忽而腳下一空,半個身軀都要倒在地上,還是葉桀眼疾手快,這才用僅剩的一只手將她攙扶住,避免了她摔倒的后果。
“小心一點(diǎn),還是注意看路好了。”
葉桀無奈而笑,沒想到南靈鶴走路都能平地摔上一跤,這要放在別人身上,指不定會被其他人笑上多久,可放在她的身上,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
只是,南靈鶴那略帶哭腔的回答,也令葉桀心中一驚:“我……我的腳不見了……”
“什么?”
葉桀深吸口氣,低頭看去,果真見到南靈鶴的左腳消失不見。
在末法之陣的壓制之下,所有鬼都在失去賴以生存的力量,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魂飛魄散。
魂飛魄散并非一蹴而就,在那之前,鬼的身軀會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有的鬼會失去手,有的鬼會失去腳,在不同的鬼身上,發(fā)生的變化略有不同。
葉桀只覺得眼前一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李飛蛾的驚呼,傳到了葉桀耳中:“你……你的臉……”
葉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得整個臉都模糊不清,仿佛成了一團(tuán)濃霧,連眼睛消失不見,只有嘴巴尚且完好,要是繼續(xù)留在末法之陣當(dāng)中,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徹底消失。
危難之際,盡管陷入黑暗,葉桀仍舊維持冷靜,連忙開口:“不要慌……我們快些離開這里,只要離開末法之陣,就安全了……”
正說著,身旁,南靈鶴的嗚咽聲,也傳到了葉桀耳中:“桀哥……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我們能平安渡過此劫嗎?”
“一定可以。”
回答南靈鶴的,只有葉桀堅定不移的話語,他俯下身來,盡管陷入黑暗,仍舊提著口氣,將一只腳消失的南靈鶴背在背上。
“我現(xiàn)在看不見了,你來當(dāng)我的眼,我來當(dāng)你的腳,我們一起走出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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