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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第18章 江湖就是臭水溝
鄱陽湖蘊自長江,位于江右,相距應天近五百里,占地寬廣,近三千平方公里,自岸看去,水天一色,乃大離境內僅次于青海的第二大湖,也喚彭澤。
值得一提的是,鄱陽湖西南不足三百里,便是曾經的大離第一江湖宗門武功山,至于為什么是曾經……江右本地的江湖人皆對此忌諱莫深。
鄱陽湖水產豐富,交通上更是連接天南海北的水路,可謂江右中心,武功山自是上心,這地方說是道門后院都毫不為過。
湖岸周邊近乎相隔幾十里便修有道觀,方圓百里近乎人人信道。
以趙無眠目前和武功山的關系,來鄱陽湖,說是登門踢館都毫不為過。
可近些日子,天子毋庸置疑的親軍楚地水師渡江而來,駐扎在鄱陽湖岸,領著江右水軍于附近時常練兵,威勢赫赫,讓江右江湖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安分不少。
武功山自知這是趙無眠猜出了他們在避世鞘上的布置,這才派兵敲打,若是他們但凡敢有一絲不安分的舉動,給了朝廷出兵由頭,估摸六月份楚地水師就得橫兵山前。
因此武功山近些日子也是低調,槍魁跑來自家后院向趙無眠宣戰,他們怎么說也該盡盡地主之誼,當個公證。
可武功山卻跟死人似的躺在江右屁都不放,任由槍魁與趙無眠進進出出。
甚至連歸一歸元這兩大主心骨都不見蹤跡,至今未曾在江湖露面,不知在何處。
顯然,他們也擔心趙無眠此次前來是為找茬踢館,打算以不變應萬變……這已經算是一定程度的服軟。
武功山有過不少前身,大部分隨著王朝興替改名換姓,隨波逐流,近百年來是武功山,或許再過百年又因什么意外跑去鐘南山另起爐灶。
但它身為道門的本質不會變,細細追究,也得有千年歷史,底蘊深厚,地位超然,若師出無名朝廷就貿然興兵。
武功山全宗上下弟子興許會死,可道門不滅,星火不墜,壞的只會是洛朝煙的市井威望。
兩敗俱傷。
“話雖如此,能活著誰他娘想死,當烏龜就當烏龜,一直鉆牛角尖兒,算什么道門中人?你以為你是無極天弟子?。磕敲摧S作甚?”
正午時分武功山內云霧繚繞,清幽雅致,曾作為使者去京師的歸山道士斜躺在山腰老樹的樹干上,口燦蓮花幾句便捏著酒葫蘆灌口酒,吐出口酒氣。
“嘶!聽瀾莊的酒真是江湖一絕……”
玄流小道士自從當初京師萬國宴又被嵐惡狠狠打擊一次后,倒是不見多少失落,依舊蓄著胡須,不修邊幅,道袍凌亂,好似江湖浪子。
他靠著樹干,坐在草地,手里也捏著酒葫蘆,望著山下云霧,老樹枝葉隨著山風輕輕搖曳,落葉似雨。
他輕嘆一口氣,道:
“倒不是軸不軸的事……未見趙無眠前,我自為元魁,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自認所行皆對得起一個俠字,只是當初太原得見后,總覺得越來越茫然……我知道他乃俠義之士,可我們武功山莫非就不是正道?怎滴落至于彷佛你死我活的境地。”
“江湖水深,非三言兩語能說清,你茫然,只能說你還在求道,繼續苦惱慢慢悟就是了。”歸山老道隨意擺手,道:
“哪有什么正道邪道,都是江湖人,誰也不配說誰,長江水清,黃河水濁,你以為江湖是長江與黃河,但實則都只是臭水溝罷了……難道我們武功山就沒做過茍且之事?難道太玄宮幻真閣就沒做過俠義之舉?
你可知莫驚雪于景正十二年在江右游歷,目睹一亡命徒于廬山鎮滅門一戶人家,單剩一少年,他收那少年三文錢,手刃亡命徒,事了拂衣去,連名字都沒留?!?p/>
玄流怔怔道:“他曾是我武功山弟子,當年為何叛出宗門?”
歸山沉默片刻,搖著酒壺酒液,眺望山下,輕聲道:
“這誰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吧?!?p/>
說著,歸山搖搖頭,又笑了聲,
“當年莫驚雪習武天資之高,被譽為中原江湖唯一一位能在巔峰期比肩烏達木的武人……
如今他未至巔峰,江湖第一的名頭便被年紀輕輕的蕭遠暮經由老槍魁之戰采了去,如今趙無眠又橫空出世,獨誅佟從道……哎,大爭之世,大爭之世呦!”
“……槍魁浪子回頭,當年靠著一桿血麟槍近乎盯著十武魁揍,雖然當初不是師父對手,卻也算打服江湖,統一南北槍法,實力怕是比老槍魁有過之而無不及,趙無眠雖獨誅佟從道,但江湖上估摸也沒人認為他能比肩蕭遠暮……師叔以為如何?”
歸山眉梢淡淡一挑,也不喝酒了,認真琢磨了下,才道:“趙無眠若敗,順風之際橫遭此禍,成槍魁踏腳石,如若一蹶不振,這輩子就完了,武道再難有存進,若勝……”
歸山頓了頓,似是心有余悸,道:“便直逼‘仙人之下’季應時,便是烏達木恐怕不可能是他巔峰期的對手。”
玄流錯愕,“不至于吧……”
歸山摩挲著酒壺,后是搖頭失笑,“的確不至于,要趕上季應時,還是太難了……”
兩人言談間,耳邊卻忽聽一聲。
“你師侄是問他與本座廝殺,勝算幾何……你避重就輕扯什么季伯長季伯短的干甚?”
嗓音清俊之余帶著些許不耐煩,只此一言便可聽出來者桀驁不羈的性子,可話語間那股身為槍客的霸道氣勢卻壓下了所有人對他的印象,只留那讓人心頭一沉的壓迫感。
方才指點江山的老道士被嚇了一個激靈,直接自樹上栽倒落地,摔了個屁股朝上狗啃屎。
錯愕抬眼,只見一身著黑袍,身材頎長的江湖客圍著漆黑披風,戴著斗笠,居高臨下俯視著歸山,斗笠下面龐好似鋼澆鐵鑄,讓歸山驟然繃緊心弦。
“陳期遠!?你,你怎么上山的?”歸山驚聲道。
玄流身為武人的本能反應讓他驟然起身,下意識按著腰間劍柄,躬身如虎,蓄勢待發。
陳期遠并未帶槍,隨手攏了下隨著山風不斷股蕩的披風,隨口道:
“鄱陽湖一戰,事關槍魁牌匾,按理說朝廷那邊兒會來人以示公證,只是趙無眠估計沒想要本座這牌匾,朝廷無人……但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他可以不要,但本座不能不給……
朝廷那邊,本座只認識一個晉王,他死了……只能從江湖這兒尋一德高望重之輩,此乃江右,不找你們武功山還能找誰?”
玄流年輕氣盛,雖心驚于槍魁的實力,但面上根本不帶怕的,當即冷聲道。
“所以你就摸上我們武功山?。孔陂T禁地,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是又如何?”
槍魁陳期遠稍顯不耐煩隨意擺手,“三腳貓功夫就別丟人現眼了,本座明著上山拜訪,誰敢攔我?但歸一歸元都不在,也不知死哪兒去了,按輩分,只能找你歸山了……走。”
說著,陳期遠驟然探手,雖未帶兵刃,但漫天落葉還是隨之猛蕩,老樹粗壯枝葉猝然光禿一片。
歸山瞧這駭人陣仗,恍惚間還以為自己面對的不是槍魁而是拳魁。
歸山資歷很高,乃歸一歸元的師弟,歸守的師兄,但習武天賦平平,別說歸一歸元,便是歸守都遠遠不如,根本無力招架,直接被陳期遠拎小雞似的提起來。
倒是和當初晉地時趙無眠的境遇有幾分相像,可惜歸山顯然不會有蒼花娘娘來搭救。
“放人!”
嗆鐺————
玄流心頭暴怒,驟然拔劍,劍光掃過漫天落葉,于極近距離下直逼陳期遠小臂。
可玄流只覺眼前黑影閃過,不見如何他便腰腹一痛,向后倒飛,砸斷老樹樹干又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癱倒在地。
嗡嗡————
他的佩劍在空中旋出一道半弧,倒插在面前,劍身不斷震顫,寒光閃閃。
“咳咳——”玄流不住咳嗽,驚悚抬眼,陳期遠早已提著歸山一躍下山,嗓音遙遙傳來。
“本座只是尋他做個公證,又不會害他,且放寬心——”
陳期遠的嗓音回蕩在山間,傳于云霧。
玄流望著顫鳴佩劍,心頭忽的升起一個念頭。
怎么每次他一和趙無眠的事沾上關系就免不得挨一頓胖揍???這都幾次了?他尼瑪都窩在山上了還能被找上門打……
歸山自知山中無老虎,槍魁稱大王的道理,很是溫順并未妄動,勁風撕裂,衣襟晃動,陳期遠手提一人自山躍下,好似臨虛御風,卻依舊如履平地。
他并未驚慌,側眼看向陳期遠,陳期遠眉梢不知為何緊緊蹙起,出神想著什么。
待落下山來,站在林間,陳期遠忽的道:
“本座叫趙無眠來鄱陽湖,一來,是為在家父身死之地好生折他,也算奠一次家父泉下之靈……”
歸山暗道殺你爹的人是蕭遠暮,你折趙無眠的威風算什么事兒……總不至于趙無眠真與蕭遠暮關系不淺吧?陳期遠貌似知道點什么?
也是,趙無眠會挽月弦,怎么可能和蕭遠暮沒關系,至今沒被捅出來,只是朝廷在壓,加之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他眉梢緊蹙,“槍魁來鄱陽湖,另有所求?”
陳期遠抬手彈去落在肩上一片落葉,
“家父生前苦尋錯金博山爐,在鄱陽湖一帶找到了什么線索,才與蕭遠暮起了沖突,殞命于此……錯金博山爐是辰國國寶,蕭遠暮珍之若重,本座對九鐘沒興趣,卻對惹蕭遠暮不快心馳神往。”
歸山心想你找九鐘就找九鐘,扯什么蕭遠暮不蕭遠暮的作甚。
不過他對陳期遠的性子有所了解,這家伙今天身上揣了千兩銀票,隔天丟了都毫不在意,若說尋錯金博山爐只為惡心惡心蕭遠暮,那的確是陳期遠會做的事。
陳期遠側眼看向歸山,“景正十二年,你是武功山在鄱陽湖一帶的分舵舵主……你是不是知道點當初什么事?”
歸山心頭微跳,“貧道這武功,怎么可能插手老槍魁與蕭遠暮當年的事……”
陳期遠冷眼看他。
歸山沉默片刻,繼而才低聲道:“槍魁真想要錯金博山爐?”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是三歲稚童都明白的道理。
趙無眠,蕭遠暮皆與武功山有梁子,陳期遠和蕭遠暮又有殺父血仇,完全有立場成為武功山的天然盟友。
找到錯金博山爐后,歸屬是誰還有的爭奪,但找到之前,明顯是有合作余地。
當然,以歸山的體量,還不足以替歸一歸元做主,但他認為讓陳期遠知道些當年事的明爭暗涌,還是有助合作的。
反正說了也不虧,不說……估計免不了一頓胖揍。
歸山這老骨頭,哪經得起槍魁折騰喔……
他稍加斟酌,回首看向鄱陽湖的方向,
“當年事,貧道了解不多,畢竟無力插手,但有人肯定知道,我可帶槍魁去尋他,只是這有關錯金博山爐,還望槍魁口風可得緊實點,若讓趙無眠知道,只會給自個添堵?!?p/>
“他來了我就給他揍趴下,能添什么堵?!标惼谶h隨意擺手。
“他身為未明侯,只能揍,不能殺,留著后患無窮,真別讓他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嘰嘰歪歪……帶路!”
入夜,晚風徐徐,銀月高懸,一縷縷薄云好似抽芯柳穗,橫在月空。
踏踏踏————
白馬在平坦官道奔行,蹄聲若雷,在原野回蕩,道側兩旁植株隨著白馬掠過,枝葉不斷搖曳,落了不少葉子。
偶爾有些倦鳥落在枝上小歇,遠遠聽到馬蹄聲,不等振翅飛走,白馬就已經近乎來了近前,驚得飛鳥四散。
趙無眠一只手握著韁繩,另一只手扶著蕭遠暮的小腰,垂眼看去。
蕭遠暮坐在他身前,雙手攤開江右輿圖,借著月光看圖,頭也不回對趙無眠道:
“當年我與老槍魁在廬山鎮附近開打,陳期遠忽的叫你來這兒,明顯是想在他爹面前露一手……去廬山多半能找到他。”
廬山鎮依山而建,東接鄱陽湖。
“廬山?老牛以前的宗門遺址?”
“不差,但和廬山劍門沒什么關系,我去廬山時,廬山劍門早已滅門數年?!?p/>
趙無眠垂下視線細細打量著輿圖,湊近蕭遠暮,鼻尖能聞到她發絲的淡淡幽香。
“說起來,你那時兒專程跑廬山作甚?”
“老槍魁當年也不知怎的就查到了絳珠玉,你去應天看似談判實則試探,查出他是在廬山附近找的線索,便去查探,結果老槍魁卻沒打算放過你,一路從應天追去廬山,我得知消息后才趕去殺了他?!?p/>
趙無眠呼吸時的熱氣撲在側臉,讓蕭遠暮不由抬手將耳邊發絲挽起,口中解釋道。
趙無眠暗道這不是英雄救美的套路嗎?但怎么是蕭遠暮救他啊?
他心底稍顯不服,“我以前不是老槍魁的對手?”
“那時候是景正十二年,你天人合一,未曾溝通天地之橋,也不會天魔血解,能三番兩次從老槍魁的追殺中脫身已是極為了不得的戰績……畢竟老槍魁可是正兒八經打上來的武魁,并非武魁之恥。”
趙無眠何等心氣,聞言當即蹙眉,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景正十二年我天人合一,不是老槍魁的對手,如今歸嬋初年,還是天人合一,但老槍魁被你所殺,我報不了仇,好在陳期遠實力更勝他爹,將他打服,也算報當年之仇?!?p/>
“你的仇,我當初便替你報了,這次是為我,明白嗎?”
蕭遠暮合上輿圖,將其放進馬鞍袋,又自內取出兩片肉干,粉唇輕啟含住一片,另一片遞到趙無眠嘴邊,口中指正道。
趙無眠一口咬下肉干,沉默不語,心中迫不及待想去廬山與陳期遠一較高下。
片刻后他才想起什么,問:“那當初我查出點什么沒有?”
蕭遠暮咬著肉干,又取出水囊抿了口,才道:
“查出來了啊,逐北盟你還記得吧?當年共有五位堂主,揚州有一位,還有一位堂主隱居廬山,改名換姓,歸隱市井,可江湖卻沒放過他們。”
“老槍魁想要錯金博山爐,順著逐北盟的線索往下查,查到他們家,逼問出有關琉璃四玉的很多事才退去,可天底下沒有密不透風的墻,武魁怎么會隨隨便便找上一戶普通人家?”
“靠著這疑點,有我等辰國死忠尋上他,以‘正本清源,誅殺離賊’的借口,滅他滿門,單漏一少年?!?p/>
趙無眠愣了下,“只是為此?”
“事關家國,面對叛黨,你難道會心慈手軟嗎?”蕭遠暮瞥了趙無眠一眼,淡淡笑了聲,
“當年逐北盟本是我等東海水師所屬,最后卻當了離國的狗……本座知道逐北盟此舉乃大義,但叛黨就是叛黨,任他有再崇高的理由,該死也得死。”
“你也殺過逐北盟后裔?”趙無眠問。
蕭遠暮似笑非笑看了趙無眠一眼,
“那倒沒有,逐北盟后裔大部分都已歸隱山林,我才懶得一個個翻出來殺,若他們其中有人想反離復辰,那我就吸納進太玄宮,若只想金盆洗手,人各有志,我也不會逼他們,若還想當大離的狗……我如此才會殺?!?p/>
說著,蕭遠暮淡淡搖頭,“那堂主早已歸隱,沒想再插足江湖事,但江湖這灘臭水溝,哪怕踩進去收了腿,還是得沾一腳臭。”
趙無眠不覺得逐北盟的后裔該死,但站在辰國的角度,叛黨死不足惜,哪怕是歸隱山林的叛黨,也得為祖上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難評對錯,都有自個的理由。
他也沒有居高臨下點評些什么,畢竟他既是大離的未明侯又是反賊頭頭之一,先天立場就不合適,便只是問:“然后呢?”
“莫驚雪不知為何現身,替那少年報了仇,瀟灑而去,那少年大仇得報,一片茫然……繼而便是你尋上了他?!?p/>
“我做了什么?”
“你資助了些銀子,讓他開了間酒館……就這樣?!笔掃h暮吃完肉干,又喝了口水,再自懷中取出手帕擦拭粉唇,隨意道。
“沒帶他去臨安保護起來?”
“他不愿插足江湖事,連靠近都不愿,你又怎會逼他去我們太玄宮的總舵?”
趙無眠將肉干吃完,神情稍顯出神,沒料想當年蕭遠暮誅殺老槍魁,背后還有這么一樁江湖舊事。
雖然聊得是別家的滅門慘案,但還是不免讓氣氛沉重了些許,兩人也便都不在多話,只管默默趕路。
但大晚上的默默趕路,明顯無聊,容易讓人漸生困意。
趙無眠察覺眼皮有些沉重,輕輕晃腦提了下神,四處看了眼,附近沒什么落腳的鎮子與山間客棧。
“困了?”蕭遠暮察覺到趙無眠的疲憊,語氣隱隱有絲柔意,“扎營休息一晚再趕路吧?!?p/>
“一點睡意罷了……”趙無眠忽的想起什么,又四處看了眼。
以他在野外的感知,哪需要什么四處張望,感知可比眼神好用,蕭遠暮瞧他動作,心底忽的察覺一絲不對勁兒。
果真便看趙無眠附耳低聲道:“蕭姐姐……能不能幫我提提神?”
“扎營休息便是,有什么可提神的,你上趕著投胎啊……”
蕭遠暮冷冷說著,便察覺到趙無眠放在她小腹的手隔著衣裙輕輕摩挲。
掌心的溫熱透過衣物,傳至肌膚,隱隱讓蕭遠暮身上也有些發熱。
難得身邊沒有觀云舒,洛朝煙等女人干擾,前些日子故地重游,徹底放開,正是柔情蜜意時,單獨相處,蕭遠暮才敏感了些。
在野外,無論是蕭遠暮還是趙無眠都皆是心神戒備,便是蕭冷月來了都逃不過兩人感知,自是不會被什么閑雜人等壞了好事。
因此蕭遠暮的語氣輕了幾分,一字一頓,“那你想讓姐姐怎·么·做?”
趙無眠附耳說了什么。
蕭遠暮無奈看他一眼,稍微整理了下衣裙,確保長大時也不會有什么不對勁兒,這才緩緩放開禁制,身形漸漸高挑。
她依舊坐在趙無眠身前,只是這回由她握上韁繩駕馬。
即便蕭遠暮穿著寬大不少的衣裙,此刻長大,衣裙也不免緊繃,緊緊貼著肌膚,勾勒出蕭遠暮的傲人曲線
不知何時,緊繃的衣裙內,隱隱先出兩雙手的痕跡,自小腹處一路上攀,握住晨鐘暮鼓,捏鼓按鐘……
蹄噠,蹄噠————
策馬而行堪堪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又忽的下馬,尋一安穩處,扎營歇息。
那這提神,不是白提了嗎?
蕭遠暮挽了挽貼在唇上的一縷碎發,很是無奈瞥了趙無眠一眼,而后緩緩跪坐在趙無眠面前……
“嗚嗚……”
林間隱隱有吞咽聲細微響起。
“沒白提神啊……”
“啵誰讓你睜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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