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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81.終相遇
寒潭谷市坊已然變成了戰場,到處坑坑洼洼,山頭被削,山腰被炸,碎石斷木,到處皆是,空氣里還糅雜一縷縷刺鼻的腥味兒。
無論是修士,還是狐妖,都死傷慘重
狐大奶奶的魔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佝僂著腰、氣喘吁吁的三尾白狐。
這白狐不過半人多高,此時人立著,站在一處黃昏的孤崖之上。
“呼”
“呼”
“呼”
狐大奶奶目光狠厲又不甘地看著遠處,經此背水一戰,它的狐崽子們已經折損了七八成,想要再培養新的一批卻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多尾狐族本就以幻術見長,最適合的對敵戰術是慢慢潛入、挑撥離間、鈍刀子割肉。
而這種猛打猛沖的做法,完全就是不應該的。
狐大奶奶也知道,但是它根本沒想到那狡猾的小賊如此難找!
最初,它以為就是石座翁。
一番突襲,手到擒來。
然后,它覺得可能是宋延。
宋延嘛.那么大一個修士,就在寒潭谷市坊,它還會找不到?
可事實,卻遠遠超過了它的預估。
突襲,也變成了攻堅戰。
可大戰結束了,它也在損失慘重且自身重傷的情況下,將整個寒潭谷市坊幾乎翻了個底朝天,將每一個寒潭谷修士幾乎都看了一眼,但卻還是沒發現那小賊。
以它的眼力,只要那小賊被它看到,那定是能認出來的。
但它真的沒找到!
此時此刻,它幾乎已經可以確認“宋延就是偷了它倀王虎族精血的小賊”,否則不會這么難找。
夕陽如血,寸寸翻騰。
狐大奶奶捂著左肩傷口,那是之前煞地鬼修傷的,尤其之重,需得時時刻刻以玄氣壓制,否則詛咒立刻蔓延開來。
‘先回魏國皇都,把我的藏品稍作整理,將那只倀王虎迅速處理掉,然后.我該逃了。’
‘只要倀王虎消失了,縱然狐狼兩族追過來,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就是我偷走了這倀王虎族僅剩的獨苗?!?p/>
‘我還有一張古地圖,那地圖上有個古傳送陣雖然不知道會傳到什么地方,但總比繼續留在這里好。’
‘狐狼兩族遲早會發現真相,但到時候.我已經不在這片大陸了。’
既然沒能尋回“倀王虎精血”,狐大奶奶頓生逃跑之心。
它心思一定,頓時服下粒丹藥,稍作恢復,然后立刻往北快速而去。
這一路,它走走停停,不停用擴散神識探查著前方動靜。
確認安全了,它才會繼續前行。
畢竟此時的它真的已經是強弩之末,萬一碰上殺回來的骨煌子、大長老等人,那就完了。
神識和感知是不同的。
感知只是靠人體器官,但神識卻是靠玄氣,這是絳宮層次存在的專屬
玄氣擴散,遠處一切景象便能浮現眼前。
但通常而言,你擴散的神識觸碰到了同境界的存在,那存在也會感覺到你。
所以.這其實是個兩難的問題。
你不用神識,就無法探明周邊環境;但伱用了神識,若是遇到大敵,對方也會瞬間發現你,并明白你是絳宮境存在
屆時,你連藏都藏不了。
若能不用,狐大奶奶自不想用,但此時它是不得不用,因為它的模樣太特殊了,若是骨煌子、大長老等人用神識觀察了,那是一瞬間就能察覺它。
然,狐大奶奶再怎么小心翼翼,半個時辰后,在它經過一片山林時還是神色猛變
遠處,一名南吳劍門御劍飛行、神識全開的長老陡然停下,發出一聲怪異的“噫”聲,繼而神識全然籠罩了過來。
狐大奶奶知被識破,也不裝了,轉身直接狂逃。
現在的它太狼狽了,就連裝都裝不起來。
那長老急忙掏出傳訊石,傳訊道:“我發現那老妖狐了!”
傳訊石另一邊傳回南吳劍門大長老咬牙切齒的聲音:“這次讓它有來無回?!?p/>
一路上,他和骨煌子已然了解寒潭谷市坊的情況了。
也明白狐大奶奶可能要北歸。
故而,兩人默契地調兵遣將,自己趕向寒潭谷,卻讓同門在寒潭谷往北的路上布下天羅地網。
這天羅地網分散極廣,且還在擴散,其中安插了許多修士,無論哪一處遭遇襲擊,周邊坐鎮絳宮修士都會聞訊立刻趕到。
但讓大長老痛苦的是.寒潭谷市坊這一戰,他南吳劍門損失慘重,而傀儡宗雖然也死了不少弟子,可卻遠遠少于他們。
很顯然,正道縱然也有軟骨頭,但大多在見到妖魔時還是會本能地挺身而出的,因為他們平日里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求他們這么做的。
縱然嚇懵了,第一反應也是斬妖除魔,而不是丟下同門趕緊跑。
魔門就不同了。
大長老的心都在滴血
刺狐聯盟先折一波,寒潭谷市坊又折一波,真是雪上加霜。
噠噠噠.
宋延一匹快馬,飛速逃離了寒潭谷。
他迅速解決了掛在身上的狐妖,將尸體暫時丟入多余的儲物袋中,此時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處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宋延尋了處草地系馬,卻也不升篝火,只是靠著一棵老樹暫作歇息。
江湖中人才騎馬,所以.白日騎馬,這是最安穩的趕路手段。
而夜晚趕路,卻還是太過顯眼。
這里距離寒潭谷還近,鬼知道附近有多少修士、妖狐。
宋延攏了攏衣裳,春夜雖寒,但卻根本無法讓他感到半點冷意。
別說這個了,縱然此時把他丟入冰窟窿,放到火爐里,他也不會有事。
周邊不時傳來蟲鳥鳴叫,偶爾還有遠處野獸的嚎聲,那聲兒悠揚傳遠,彌散在帶著水汽土味的林中空氣里。
月色漸起,當空照落,樹影有疏有密,在春夜晚風里隨著婆娑之聲晃動不已。
宋延揪了把草喂給馬兒,看著馬兒“咔嗤咔嗤”的咀嚼野草,他的心也不由跟著放松下來。
‘今天一天發生太多事了。’
‘而今日之后,我怕不是就要被狐大奶奶,傀儡宗,南吳劍門三家通緝了.’
‘魏國肯定是不能去,那邊不僅有魏晉交鋒,還有狐妖,修士.太亂了?!?p/>
‘蜀國倒是好地方,但如果有心人稍稍查一查,就會知道花榮有問題,我若過去,怕不是要被守株待兔了。’
‘那就去吳國吧,尋一處邊角村鎮,最好能盤個肉鋪下來,過上幾年再說。’
宋延思索了會兒,然后又稍稍檢查了下周邊,確認沒問題后,他才裹了裹衣裳,微微閉目,調息休息。
如此,一連數日,宋延都在往南趕路。
這一天,在經過一處大河時,他看河面寬廣,水流滔滔,便上下尋起渡口來,眼見天黑,又在一處野外暫時住下。
期間,他也曾看到過修士。
但那些修士都只是或遠遠、或從空中低頭掃他一眼,便不再管了。
一個再常見不過江湖人,有什么好管的?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睡著。
隨著遠離傀儡宗,遠離寒潭谷,他的心也開始放松,有種枷鎖盡皆崩斷,從此天空海闊的感覺
但,陡然他聽到遠處傳來動靜。
那是小巧女人走路的聲音,重一聲輕一聲地踩在野外的爛泥地上,好似是個瘸子,又有可能是受了傷。
江湖中,這種事雖然不多,但出現了也不稀奇,畢竟江湖仇殺之類的還是不少的。
宋延稍稍睜開眼,隔著樹隙往遠看去。
那河畔小道兒上,很快出現了個女人。
女人幾乎全身都是血,頭顱低垂,長發垂落,遮蔽臉龐。
她左腳懸著,而右胳膊肘則是拄著把未出鞘的劍當做拐杖。
月光里,她的鬢角處、下巴處還在滴著血,一滴一滴,垂入荒地沙粒黃土中。
她好似是才殺過人
又好似.是她自己受了傷。
宋延很快判斷出,這女人應該是殺了人。
因為那把劍寬且長,并不適合這么一個小小的女人使用。
這小女人是殺了人,奪了劍。
宋延忍不住有些感慨。
在這樣殘忍的世道,這樣的寒冷的春夜,一個如此狼狽的女人,總是容易讓人生出惻隱與同情,讓人禁不住去想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如今的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宋延是個正常人,他也忍不住開始想,甚至覺得.如果不是什么大麻煩,他可以順帶幫襯一下。用凹陷的石頭,燒一鍋熱水,狩兩只野物,給她補充一下體力。
這里已經遠離了修士妖魔。
這里已是江湖。
宋延心思閃過,便想著起身去搭把手,幫個忙。
但陡然間他停了下來。
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絲難以言說的異樣感。
那河畔爛泥路上的女人,竟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以及.危險感。
宋延一向是個很相信自己直覺的人。
哪怕他已經入了絳宮境,但沒意義、沒價值、在他意料之外的矛盾,只要沒主動惹到他,他還是能避則避。
他開始后退。
而就在這時,那路上拄劍而行的小女人卻似乎注意到了他。
她微微側過頭,月光里,露出了“滴血的源頭”。
不是鬢角,而是嘴角!
那小女人嘴中猶然咀嚼著一根手指。
血正是從手指中在滴落的!
在宋延眼中,小女人漂亮的臉蛋兒開始變的模糊,而雙眸則也變得狠厲起來。
這小女人已經在搜魂里看過許多次宋延的模樣。
而宋延的體型,動作,習慣,一切又一切的細節都已深深地刻在了它腦海里。
它北上被阻,又被一路追殺,重傷之下它干脆放棄了再回皇都的打算,轉道往南,打算直接開溜.
一路上,它餓了便于荒野幻化成美人模樣,只消在人前一晃,自有男人來獻殷勤,而它的食物就有了。
今晚,它剛吃了一個男人,正在想著什么時候過河,卻忽的感到了一絲難以形容的異樣感。
遙遙不過數十丈.
兩人視線在半空觸碰。
這一碰,就再也分不開了!
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宋延.”
“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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