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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執(zhí)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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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業(yè) 第九十二章 執(zhí)御 杜瞻一句出口后,場中寂了半晌,久久無聲。 北位主座的段圭神情猶豫,金宗純撫須不語。 在這兩位長老下首,幾個真武山弟子紛紛在交換眼色,而至于以班肅為首的那一眾地陸武修,更是臉色不甚好看,大多眸光閃爍,難掩心下惶急。 起初崔鉅跨界而來之際,場中眾修可謂氣勢如虹,猛烈壯盛! 畢竟羲平地還算是處在真武天勢力所及范圍,同胥都天遠隔了何止億萬萬廓落太空,陳珩縱大膽來此,也是孤掌難鳴。 且崔鉅一日連破二十四道金鎖關(guān),逼平真武山當(dāng)代道子的記錄也深入人心,威權(quán)煊赫,更是風(fēng)頭正勁! 那時近乎人人都打著立功心思,期盼能從葛陸一行獲益。 段圭、金宗純正想趁此機再加深與崔鉅情誼,進而與崔鉅背后的那位武道尊者攀上一二關(guān)系,陳崖、杜瞻一眾真武山弟子還為了門中重賜。 至于班肅等地陸武修,更是迫不及待欲肅清葛陸全境,期盼他們自此后也是能稱尊做祖了。 孰料五日前陳珩斬出的那一劍,卻是叫這一切都成了癡心貪妄。 不過仙道金丹就已修成了劍道六境。 而在劍道六境便可使出劍法…… 這等人物便放眼前古那個恢恢乾德、如矩如輪的時代,也并不太多見,足當(dāng)?shù)闷鹨痪洹坝⒂⒖敝Q! 段圭心下自忖,若道廷尚還在主宰陽世幽冥、旋樞斡紐。 僅憑陳珩那一劍,不日他便將被道廷的那些巡按使舉薦入帝朝,賞賜金花、火棗等珍物以嘉功行,自此得授道籍,有清福注身了! 對上這等人物,崔鉅落敗雖說甚是可惜,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既到得眼下這般田地。 那他們又當(dāng)如何打算,也著實是一件麻煩事…… 段圭略一沉吟,剛要開口,無意瞥了下首的陳崖一眼,發(fā)覺這位神情有異。 他心下一思索,也不知是想起什么,最后眉頭一挑,閉口不言。 果然不過幾息功夫,陳崖便推案而起,沉聲喝道: “崔師兄不過是失了運道,棋差一著罷,局勢未必沒有轉(zhuǎn)機,諸位何需這般作態(tài)!” 杜瞻看他:“不知陳師兄有何見教?” 陳崖眸光收斂,頓了一頓,不動聲色道: “劍法盡管殺力極盛,我輩實難力抗,但以陳珩的金丹之身,他又能夠斬出幾劍來?六境便能使出劍法來,著實是出人意料,想來崔師兄也正因如此,才會被打上一個猝不及防?!?p/> 陳崖緩步走到洞廳正中,他向兩位長老頷首行了一禮,再袖袍一揮,目視座中眾修: “可崔師兄若早有了防備,屆時再斗一場,只怕勝負便將有待商榷了!” 班肅暗皺了皺眉,與幾個親信對視一眼,對陳崖這番說辭頗有些不明就里,但也未出口相詢。 而主座處的兩位長老卻是聽懂了陳崖話中深意。 金宗純微微頷首,故意輕咳一聲,道: “便有了防備,那一劍也不好接,你的意思是?” 陳崖一嘆,無奈拱一拱手:“說來慚愧,長老和幾位同門應(yīng)也知曉我家祖上曾是無生劍派出身,甚至一位主脈家主還曾坐上過執(zhí)御的高位,著實風(fēng)光……直至大劫來時,無生劍派被諸方并力攻滅,赤龍許家凄慘覆亡,諸位執(zhí)御紛紛被滅殺,而我陳氏主脈的那位家主也自難例外。 所幸最后有真武山出手庇佑,才保下了陳氏的一二旁系族人。 而似我這等陳氏旁支后裔如今能活在真武大天,不絕了血脈傳承,也著實是要感念門派隆恩!” 話到這時候,杜瞻也是隱約猜出了陳崖心意。 他不由吃了一驚,忙肅容看向陳崖。 無生劍派的名頭雖對班肅這等地陸武修甚為陌生,連他們平日所觀的古籍經(jīng)冊上,都未對其留有什么記載。 可他杜瞻偏是個喜好考究古史的,又與崔鉅交情莫逆,可以借崔鉅真?zhèn)魃矸莴@來不少便利。 因而對于無生劍派,杜瞻著實也不算陌生,甚至比場中幾個微露不解的同門要知悉更深。 無生劍派曾是陽世眾天內(nèi)鼎鼎有名的修道大派,舉派皆是劍修,手段甚為強橫。 而掌管那方劍派的七尊執(zhí)御,更是叫人難以用常理去揣度! 杜瞻曾在一本前賢手札中看到,無生劍派那七位獲得“執(zhí)御”尊號的劍修皆是已跳出塵世網(wǎng)籠,證得了長生之業(yè)的大能巨擘。 神通廣大,偉力無邊,升于玄玄,出入無間! 可以說這方劍派聲勢極宏,是一方實打?qū)嵉膹娛⒌澜y(tǒng)! 至于這等高門道統(tǒng)為何會凄慘覆亡。 在杜瞻所觀的那本手札上,也只是略提及了危宿道場、摩蒼觀、箓魔派等幾個大派名字。 而手札末端似還有些文字,但又偏被手札主人涂抹了去。 語焉不詳。 叫杜瞻也是知之不詳…… 不過杜瞻心下清楚,無生劍派的后人時至今日,也不過還剩大貓小貓三兩只罷,再難成什么氣候了。 如陳崖這等,雖說是有個執(zhí)御后人的名號在身。 但他這一脈自來到真武天那時起,便早已不學(xué)劍,跟劍道更牽扯不上什么干系。 杜瞻還聽聞胥都天的八派六宗昔年也和真武山一般,同樣保下了一些無生劍派殘眾,且還是七位執(zhí)御當(dāng)中地位最為尊顯的赤龍許家! 但在“中瑯浩劫”當(dāng)中,赤龍許家似不幸被殃及,慘作灰灰。 而那時扎根于中瑯州的赤龍許家,盡管是有絕頂劍經(jīng)傳世,可許家學(xué)劍者卻是寥寥,絕不算多。 直至“中瑯浩劫”到來時候,許家都未出過什么厲害劍修人物。 在杜瞻看來,這便好似是無生劍派覆亡后,那些殘部后裔雖能活命,但也得了某類警示。 那警示非同小可。 叫他們自此再不敢在劍道上涉獵過深,也再不敢去逾越什么“雷池”…… “是了,陳師兄這一脈雖說自祖上起便早不學(xué)劍,可他終究是無生劍派的‘執(zhí)御’后人,家學(xué)淵博!” 此時杜瞻搖一搖頭,暗道。 在杜瞻思緒紛繁之際,洞廳中央,陳崖已是下了決心,昂聲開口: “那陳珩縱修成了劍法又如何?我家祖上畢竟是‘執(zhí)御’之后,世人都言至上乘的制魔之法僅在魔道大宗內(nèi),而此理用在劍道上,卻也無差。 無生劍派在鼎盛時候,曾在門中流傳有‘捉劍術(shù)’、‘渾氣法’兩類玄妙秘術(shù),乃是諸位執(zhí)御聯(lián)合推演而出,專用來克制派外的劍修俊彥之流! 陳某這一脈雖僅是旁支,但在當(dāng)年也得了‘渾氣法’的殘篇,我愿將此法獻給崔師兄,用以助力!” 陳崖語聲在洞廳中隆隆發(fā)響,好似一道春雷炸開,叫不少人面有驚色。 “此子今日施為,是欲求龜蛇大窟的機緣而下血本了……看來他對四十三年后的那場大比競斗,倒是志在必得!” 在一片議論紛紛當(dāng)中。 金宗純忽而搖頭一笑,對身旁段圭傳音道: “不過派中英才何其之多?陳崖雖是個人物,烘爐品級不凡,但若說他能在四十三年后的那場大比脫穎而出,得到門中尊者青目,卻也是難!” 段圭沒有回話,只面露思索之色。 其實在陳珩與崔鉅邀斗之前,因久戰(zhàn)不克,自真武山之處也傳來了一道符檄。 那道符檄上不僅是催促崔鉅盡早料理葛陸事宜,且還追加了下賜。 此役事畢,凡真武山弟子皆可去往龜蛇大窟潛修一年,若有大功在身者,更是可將這期限延至整整五年! 至于兩位長老,更是可得一爐土元造髓丹落袋。 土元造髓丹對武道金身境的修行頗有裨益,連段圭、金宗純這等人物亦不會嫌多。 至于龜蛇大窟更是真武山的根本重地,能進入其中潛心修持、打磨軀殼,定是會有無窮的好處! 能夠置下這等賞格的,在偌大真武山中,也絕不會出五指之?dāng)?shù)。 而再一想在這其中誰會費這等心思,故意要做下這般布置。 那一位的身份。 當(dāng)然也是昭然若揭…… “四十三年后,是地枵尊者出關(guān)的日子,誰能在門中那場大比中表現(xiàn)出色,誰便可被地枵尊者收為記名弟子,這是天大的福緣。” 此時段圭忽對金宗純傳音開口: “往日真武弟子若想進入龜蛇大窟,需以門中功勛來換,但門中忽又置下這等豐厚賞賜,陳崖不愿錯過此機,也不意外,但依金兄看來,陳崖又有幾許把握?” 金宗純搖頭:“我不知陳崖若進入龜蛇大窟會有怎般造化,但只他眼下本事,怕是難過桓盈、武質(zhì)那一關(guān)?!?p/> 段圭聞言若有所思。 此時場中已是議得熱鬧,陳崖為了龜蛇大窟的機緣,執(zhí)意不肯將葛陸拱手讓出,而杜瞻倒是心有退意,正猶豫難決。 “勝負不過兵家常事罷!豈有不慎輸了一場,便要自甘低頭的道理!” 陳崖皺眉喝道: “以崔師兄資性,再加上我那門‘渾氣法’相助,只要能擋住陳珩那記劍法,屆時輸贏還未可知! 崔師兄是我派堂堂真?zhèn)?,名傳寰宇,絕不弱于人!且那陳珩初出胥都天便要將我等聲名踩在腳底,做他的累功之階,爾等便甘心這樣嗎?” “有何不甘心的,我等若遇上陳珩,左右不過他一劍的事……陳師兄為了四十三年后的那場大比,倒真是魔怔了!” 杜瞻腹誹不已。 而杜瞻又同陳崖爭論了幾句,見陳崖似是鐵了心腸般,杜瞻只得暫將話鋒一轉(zhuǎn),問道: “就算依師兄所言,可崔師兄療愈傷勢再加修行‘渾氣法’,終是需些時日,眼下北屏山大陣殘損近半,不日便要被破。 本就是敵眾我寡,若再失了地利為屏,那又怎能抵擋?” “那‘渾氣法’的修行本就是入門易,純熟難,以崔師兄根性,精通不難!”陳崖成竹在胸:“至于敵眾我寡,正要容稟,陳某已備了幾封符書,只要放出,不久便有援軍破界前來!” 段圭皺了皺眉。 杜瞻更是忍不住面色一變,伸手指向陳崖,臉上有一絲怒色難抑。 今番的葛陸爭端,雖已是鬧得這般田地。 但說到底,也還是陳珩與崔鉅兩人之爭。 前次韓印覺擅自出手,已是在掃崔鉅顏面了,叫杜瞻隱隱起了殺心。 而今番陳崖若是為了龜蛇大窟的機緣,要去求真武山的其他幾位真?zhèn)鞒雒嫦鄮?,那樣即便勝了,也絕不光彩。 屆時縱然兩人同為崔鉅效力,杜瞻也定要與陳崖斗上一場,絕了這場情誼! 見杜瞻嘴唇哆嗦,陳崖神情一肅,忙開口解釋: “賢弟,莫要猜疑!愚兄便再想要龜蛇大窟機緣,也不會蠢到去以崔師兄聲名為價……” 在陳崖解釋過因由后,場中諸修也是明白他的打算。 總歸羲平地是要更臨近真武天,而崔鉅身為真武山真?zhèn)鳎驓J慕真武山名頭,附近幾座地陸當(dāng)中也是會有一些宗派甘為崔鉅臣屬,愿供他驅(qū)策。 而陳崖意思,便是要將那些宗派召來羲平地。 借他們的力來守住這座北屏山,直到崔鉅功成出關(guān)! 段圭瞥了金宗純一眼,見他不置可否,猶豫片刻,還是道: “那些宗派早簽了金契,可算作是崔真?zhèn)鞯乃奖?,這般行事,倒也不算出格……” 陳崖還不及欣喜,段圭又道: “不過你我在這說議上個千百遍,也終是無用,此事歸根結(jié)底,還得看崔真?zhèn)餍囊猓 ?p/> 陳崖聞言立時拱手,又看向金宗純。 金宗純嘿了一聲,道: “本座對于派中下賜倒是不甚掛心,實話說罷,在這葛陸當(dāng)中,若不親手捏死蔡慶那個老賊,我倒是不甘心!” 金宗純眼中冒出一絲煞氣,兇光外露,須臾又被壓下,只不動聲色道: “不過段師兄所言極是,似這等事,終還是要請示崔真?zhèn)?,聽真?zhèn)鞯囊馑?,你我都并無這個資格可以替他做主……” “弟子明白!” 陳崖一笑,鄭重應(yīng)下。 話已說得這份上,便也再無什么可議的,洞廳眾修在略客套幾句后,紛紛告辭離去。 而金宗純在邁步走出洞府時候,忽有一股隱約的心悸感,叫他微停了腳。 這幾日他的武道靈覺不時有此類示警,可開了神眼細掃,偏又尋不到什么端倪。 哪怕是叫來段圭相幫,兩人也未找出什么異樣。 “莫非是我養(yǎng)在府中的那頭蠱蟲活不成了,心血相系下,才有此類感觸?” 金宗純摸了摸下巴,臉上閃過一絲狐疑顏色。 最后還是打定主意,回到靜室中立馬便修書一封,請門中擅長天機占驗的師兄弟幫忙推算一二。 在金宗純離去沒多久,他原本立身之處,一粒近乎是肉眼難辨的微塵忽彈了一彈,望地底鉆去。 在到得地底百丈左右時,那纖塵一晃,化作成一頭身披堅鱗的三足彩蜥,眼神靈動,似頗有智慧。 彩蜥吐一吐舌頭,似尋方位般在四下嗅了一嗅,然后把尾巴一搖,直朝蔡慶營帳方向鉆去,動作快如電閃。 就在蔡慶將彩蜥竊來的私語聽個清楚,忙往陳珩所居之處匆匆趕去之際。 北屏山中,杜瞻也是得了通稟,在拜見崔鉅時候?qū)⒎讲疟娦薜臓幊扯嫉懒藗€清清楚楚。 而當(dāng)說得陳崖愿將祖上的那門“渾氣法”獻出時候,崔鉅臉上卻并無什么異色,毫不意外。 “杜師弟有所不知。” 崔鉅伸手入袖,取出半枚烏沉顏色的鐵鑄大符,微一摩挲,淡淡道: “在前日我傷勢稍愈時,陳師弟暗中請見我,那時的他便已將這門渾氣法殘篇獻了出來,今日提起,不過是為了說服爾等,以激勵眾心。” “無生劍派的渾氣法……” 杜瞻一訝。 也不知陳崖祖上的那位執(zhí)御與真武山做了何等交易,又或僅區(qū)區(qū)殘篇,功用有限。 渾氣法的名頭雖大,可真武山也并未向陳崖祖上索取此法,時至今日,這秘法也似僅陳崖一脈獨有,鮮有流傳在外。 “陳師兄為了那記名弟子的身份,已是……” 杜瞻搖頭,欲言又止,最后還是看向崔鉅,以他和崔鉅交情倒也不諱言什么,開門見山道: “依師兄之見,我等理當(dāng)如何?是召麾下勢力前來固守北屏山,待師兄修成妙術(shù),還是舍了葛陸,不再過多糾纏了?” 崔鉅沉默了一會,眸光幽深。 許久后他才嘆了一聲,道: “陳珩……不料玉宸竟有這等人物,我雖此先便未有過什么輕視之心,可如今看來,卻還是低估了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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