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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 第313章 新時(shí)代的初次交鋒張凡與李長(zhǎng)庚
混天亂卷蒼云地,漫漫星月沉天光。
忽有香火人間起,北脈玄都大圣王。
“張混天!”
破碎道觀內(nèi),張無名看著那飄搖香火中升騰的虛影,眸光顫動(dòng),神情恍惚。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六歲的那一年,那一天。
龍虎玄壇,封神大醮。
那一批弟子之中,唯有他落在了法壇之外,香火未起,不見封神定號(hào)。
祖師不憐無名姓。
他跪在殿宇之外,伏在玄壇之下,仰頭望去,便如凡俗叩望仙神。
那一道道曾經(jīng)與他比肩修行的同門,卻已是高高在上,脫胎換骨。
一步之差,從此兩者的命運(yùn),便是霄壤之別。
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天之驕子,高高在上,仙凡有別。
那些人當(dāng)中,便有張混天。
他立在玄壇之上,曾經(jīng)回眸凝望,看著那未曾被祖師賜下名號(hào)的張無名。
那樣的眼神漠然無情,似仙神見蒼生,如人類視螻蟻。
或許,從他封神定號(hào)的那一刻起,他便已不在是凡俗,身在紅塵,卻立神名。
那時(shí)節(jié),張混天的周身亦是香火飄搖,身后那偉岸的虛影便如這一刻,橫現(xiàn)人間。
“混天大圣!”
張無名眸光凝如一線,看著光影升騰,念誦著那玄虛的名號(hào)。
張混天周身香火飄搖,漫天蒼云涌動(dòng),黃昏殘陽如同一縷天火,映照在他的身上,將其襯顯得越發(fā)偉岸。
他的身后,一道虛影緩緩浮現(xiàn),仿佛從九霄云天走來,頭戴寶冠,手持金錘,青面獠牙,顯忿怒相,身后赤光如紅綾,橫貫長(zhǎng)空,似焰光不絕。
“南張的法脈絕了,身為余孽,你有資格見識(shí)張家祖?zhèn)鞯牧α俊!?p/>
張混天的聲音幽幽傳來,浩大的再也不似人類。
混天大圣的虛影閃爍不定,生滅不息,冥冥之中的氣象仿佛在這一刻與張混天融為一體。
“小心!”
張無名面色驟變,失聲叫道。
話音未落,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張混天體內(nèi)沖將出來,元神離體,百無禁忌。
幾乎同一時(shí)刻,張凡的元神也動(dòng)了,脫于靈臺(tái),顯于人前。
兩道元神幾乎超過了光影的離合變化,在瞬息之間碰撞在一起。
剎那間,無形的波動(dòng)如狂風(fēng)席卷,似山岳共鳴,凡是修行之人若在此地,若在此時(shí),便能感受到翻天覆地的恐懼與震撼,元神戰(zhàn)栗,不能自已。
“黑天永夜,無窮無盡……”
張凡的元神仿佛遮蔽了天光,大日沉淪,乾坤墜落,萬物似葬深淵,再無生機(jī)回轉(zhuǎn),再無道法云生。
如此可怕的氣象,幾乎稱得上是修道者的噩夢(mèng)。
然而,就在此時(shí),一道龐然巨物從那混茫黑暗之中緩緩走出,紅綾縱橫,混卷天地,裹挾著日月星辰,擾亂著天地陰陽。
“這便是封神立像。”張凡神色凝重。
他的元神獨(dú)一無二,自從漸漸覺醒以來,凡是元神相殺,從來都是以摧枯拉朽之勢(shì),立于不敗之地。
然而這一刻,他生命中第一位能夠抵擋他元神兇威的存在出現(xiàn)了。
混天大圣神像既出,張混天的元神獲得了加持,冥冥之中似有神助,兩兩相合,竟是擋住了神魔圣胎的威壓。
這便是龍虎張家的底蘊(yùn)。
這便是封神立像的可怕。
人身雖在紅塵立,封神立像懸虛空。
那是真正的得神之助。
“九大丹法,一世之中,唯有一人可以煉就其一……”
張混天的聲音如黃鐘大呂,振聾發(fā)聵,藏著不可褻瀆的威嚴(yán)。
“南張氣運(yùn)已絕,你以為靠著半吊子的神魔圣胎,就可以橫行無忌?終究不過是井底之蛙。”
話音落下,張混天的元神仿佛從混茫黑暗中走來,周身紅綾激蕩,如同破空而至的赤光長(zhǎng)虹,混卷天地,動(dòng)亂星河,竟是朝著張凡元神束縛而來。
那紅綾展開,便好似千萬團(tuán)火光,亂了陰陽,混了天地,縱使幽幽先天元神,也難以掙脫其樊籠。
“走,纏上就麻煩了。”張無名急忙傳音道。
這便是混天大圣的可怕,那紅綾混卷諸法,其恐怖之處絲毫不遜色于大夜不亮,他曾經(jīng)見過不止一次,紅綾過處,元神墜亡。
呼……
赤灼火光般的紅綾縱橫虛空而至,隔絕八方,阻斷十地,剎那間,便將張凡元神逼至絕處,方寸之地,驟成葬身之所。
“結(jié)束了!”
張混天一聲輕語,紅綾縛殺。
“分!”
突然,張凡元神一分為二,竟是在合圍而來的紅綾之下抓住了那一線生機(jī),迅然遁走。
“三尸照命,分神大法!?”張混天神色驟變,失聲叫道。
裂分的元神沖天而起,復(fù)又相合,回歸張凡身舍。
下一刻,張凡猛地睜開雙眼,一步踏出,化為一道殘影,轉(zhuǎn)瞬之間,便已來到了張混天肉身近前。
這一連串的動(dòng)作,如臨險(xiǎn)地奪生機(jī),似步雷霆取微塵,一切時(shí)機(jī)恰大好處,一切術(shù)法信手捏來。
天下道門,四方山海,年輕一輩中能夠做到這一步的又有幾人?
“九龍神火罩!”
張凡右手探出,九頭火龍狂性驟起,摧枯拉朽一般,罩向張混天的頭顱。
“張凡……”
張混天元神驚吼,瘋狂回過身竅。
與此同時(shí),混天大圣的虛影煥然如真,一道道紅綾竟是從如幻虛空之中延伸出來,化入張混天的肉身。
恍惚中,他的身體仿佛便注入了一道道赤色氣流,沿著脊椎向著四肢百骸散開,每一道都如同筋絡(luò)浮起,蜿蜒在皮膚之下。
封神立像,不僅僅可以加持元神,還能夠影響現(xiàn)身肉身!?
剎那間,張混天身體表面,一層層赤芒泛起,竟是擋住了張凡的九龍神火罩。
砰砰砰……
巨響劃落,回蕩在空谷之間,爆裂的火龍散為狂亂的赤光,狂亂奔騰。
就在這個(gè)空檔,張混天的元神已然回過身竅,他凌空虛指,金光如墨水化開,于虛空中勾勒出玄妙的符箓。
“避火符!”
此符一出,真火狂性降服,九龍神火罩立時(shí)散滅。
“爆!”
幾乎同一時(shí)刻,張凡單手結(jié)劍印,一聲低聲呼喝。
張混天面色驟變,心頭咯噔一下,猛地低頭望去,便見一枚白色骨珠懸浮于臍下三寸之地,周身寶氣縱橫,如山河珍奇,似龍?bào)复蠓ā?p/>
剎那間,那沸騰的龍?bào)笇殮饷偷乇_,如同火山噴發(fā),恐怖的力量將張混天的身形吞沒。
張凡縱身掠走,一抬手,白骨舍利破空飛來,回到他的掌中。
呼……
煙塵狂亂,沖天彌漫,一道血淋淋的身影橫飛了出來,重重落地。
張混天滿身是血,縱有混天大圣護(hù)佑加持,依舊被龍?bào)笇殮馄屏藲忾T,小腹處血肉模糊,依稀可以見到大腸頭和小腸頭。
“厲害啊!”
破舊道觀內(nèi),張無名看得雙目圓瞪,嘖嘖稱奇。
平心而論,張混天的道法修為幾乎沒有短板,他精通龍虎山符法,又有混天大圣加持,本身更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換做一般高手,早已分出勝負(fù)。
反觀張凡的手段稱得上單一,可是他對(duì)于法術(shù)的運(yùn)用以及時(shí)機(jī)的把握,簡(jiǎn)直堪稱鬼神,以至于就連封神立像的張混天都被其兩度挫傷。
他卻不知道,張凡雖然還未徹底脫離大夜不亮,從小就被張靈宗和李玲瓏調(diào)教出來的戰(zhàn)斗意識(shí)和本能卻是烙印在骨子里的,隨著他境界越來越高,這種本能和意識(shí)終究是顯露了出來。
“張凡……”
張混天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張凡,目光依舊凌厲。
“大意了啊。”
“大意?那也要死。”張凡漠然道。
一言落下,他便走向了張混天,既是北張弟子,他不可能讓其活著走出十萬大山。
砰……
就在此時(shí),張凡腳下傳來一陣咔嚓聲響,緊接著,地面崩裂,竟如泥沼般塌陷。
張凡面色微變,身體失衡,便要向下陷落。
與此同時(shí),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恐怖的氣象如同一座小山橫壓而來,周圍勁風(fēng)連連爆碎。
張凡一抬手,雙手橫檔于胸前,那恐怖的一拳落在上頭,洶涌的力量如同狂潮奔涌而至,刺骨的疼痛感要將雙臂撕裂。
“好強(qiáng)的力量!?”
張凡面皮猛地一沉,他出道以來,還沒有在誰的身上見過如此狂暴可怕的力量。
他睜開雙眼,耳邊風(fēng)聲呼嘯,便見一位青年,戴著墨鏡,落在了他剛剛站立的地方。
“向庭山,你這一拳居然沒有把他給砸死!?”
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后不遠(yuǎn)處傳來。
張凡脖子一縮,身子縱起,一道罡風(fēng)如同刀子般,從他頭頂拂過,掠下幾許青絲。
“黃三郎!”
張凡余光瞥見,黃三郎便立在不遠(yuǎn)處的土坡之上,冷冷地盯著他。
砰砰砰……
張凡重重落地,立身未穩(wěn)。
突然,一道洶涌雷霆忽然而至,如電龍飆怒,兇狠非常。
張凡本能反應(yīng),火龍丹劍沖天而起,與那道電龍碰撞在一處,雷火激蕩,肆虐的余波將他再度震退數(shù)十米,腳下劃出的軌跡如同兩條溝壑,觸目驚心。
“神霄雷法!?”
張凡眉頭一挑,抬頭望去,散滅的灰塵中,一道優(yōu)雅的身姿緩緩走來。
“張凡,你確實(shí)有兩把刷子,與北張高手纏斗至此,居然還有余力躲過我們?nèi)撕蠐簦俊?p/>
三清山的傳人,魚璇璣妙步走來,嘴角噙著一絲譏誚。
“你還真是個(gè)人物。”
“糟糕!”
破舊道觀內(nèi),張無名看著急轉(zhuǎn)的形勢(shì),心頭咯噔一下。
白象山的向庭山,三清山的魚璇璣,黃皮洞的黃三郎,還有一個(gè)張混天。
四大高手齊聚于此,勝利的天平向著張凡的另一面傾斜了。
“道統(tǒng)之爭(zhēng),從來不是意氣之爭(zhēng)。”
就在此時(shí),張混天走了過來,他取出一張符箓,材質(zhì)非紙非帛,像是一張皮子,上面畫著一道人形,貼在了傷口處。
那張符箓竟然化開,與他的皮肉粘連在一起,傷口頓止,臉上的血色更是瞬間恢復(fù)了不少。
“你說的不錯(cuò),道統(tǒng)之爭(zhēng),不是意氣之爭(zhēng)。”張凡漠然道。
道統(tǒng)之爭(zhēng),自然沒有所謂的公平,也沒有所謂的以多欺少。
既決生死,便無謂手段。
張凡沉默不語,他回首看向幽深破舊的道觀,李妙音還未回來,趙解玄也未曾蘇醒。
四大高手環(huán)伺,更不用說還有一個(gè)未曾露面的李長(zhǎng)庚。
張凡知道……
“真要拼命了!”張凡喃喃輕語。
“老張,拼命算我一個(gè)。”
就在此時(shí),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極遠(yuǎn)處傳來。
張凡眼睛一亮,抬頭望去,便見一位青年架著滑翔傘橫風(fēng)飛來,不是方長(zhǎng)樂又是誰?
“茅山!?”
魚璇璣看見來人,眉頭一挑,顯然身為三清山的傳人,她是認(rèn)識(shí)方長(zhǎng)樂的。
“總算趕上了!”
方長(zhǎng)樂縱身一躍,落在了張凡,兩人雙手握住,仿佛勝利會(huì)師一般。
“你們踏馬怎么不再來晚點(diǎn)?”張凡大笑道。
“好飯不怕晚!”
突然,又一陣高呼響起,伴隨著古鐘激蕩之聲。
眾人元神大震,恍惚中似見一座高山延綿,橫絕東西,如道自然。
“老君山!?”
魚璇璣銀牙緊咬,眸光凝如一線。
齊德龍,齊東強(qiáng)手持一口古鐘,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
“老齊把老君山的寶貝都請(qǐng)來了。”方長(zhǎng)樂低聲道:“飛機(jī)晚點(diǎn),否則早到了。”
“你也知道,這玩意沒個(gè)準(zhǔn)!”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張凡看著方長(zhǎng)樂,看著齊德龍,齊東強(qiáng),雙手不由緊緊握起。
這條路上,他終究不是一個(gè)人。
此道漫漫,他卻不孤。
“茅山和老君山也來淌這趟渾水嗎?”魚璇璣沉聲道。
“璇璣,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既然知道這是渾水,還是早點(diǎn)回去,找個(gè)人嫁了吧。”方長(zhǎng)樂淡淡道。
“四對(duì)三……不,五對(duì)三,勝算依舊在我們這邊。”魚璇璣冷笑道。
“我可以一個(gè)對(duì)三個(gè)。”
就在此時(shí),一陣慵懶的聲音傳來。
眾人抬頭望去,便見一位少女坐在不遠(yuǎn)處的大青石上,她一身道袍,襯著那嬌小的身軀,光著雙腳,在半空中肆意晃動(dòng)。
“夏微生!?”魚璇璣駭然失神。
她沒有想到這位真武山的大師姐都來了。
“真武山!?”向庭山目透奇光,上下打量著夏微生。
他出身白象山,乃是十萬大山妖魁一脈,常年混跡在外,自然聽說過真武山夏微生的大名。
這位可是那位活真人的關(guān)門弟子……曾經(jīng)的關(guān)門弟子!
外界一直都在說,夏微生乃是真武山默定的繼承人,將來真武山掌教大位十有八九是要傳到她的手里的。
向庭山?jīng)]有想到,這位真武山的傳人居然也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
事實(shí)上,別說是他,就連張凡在看見夏微生的時(shí)候都頗感意外。
“你連夏微生都搖來了?”方長(zhǎng)樂湊到張凡身邊,低語道。
“我可沒叫她來。”
張凡搖了搖頭,心中卻有一絲明悟,看來他雖然名義上掛著真武山弟子的名頭,看似被放養(yǎng)在外,事實(shí)上,真武山那邊一直都很關(guān)注自己。
“真武山也要摻和進(jìn)來嗎?”魚璇璣銀牙緊咬道:“夏微生,你要知道,我們身后是誰。”
夏微生聞言,嘴角微微揚(yáng)起,縱身一躍,從那大青石上跳了下來。
“真武門前,不論旁門外道。”
此言一出,向庭山和黃三郎面面相覷,這位真武山的傳人口氣比天還大。
然而,話音剛落,夏微生卻是伸出手來,指了指魚璇璣,向庭山,還有黃三郎。
“我要打三個(gè)!”
“你……”
魚璇璣面色掙得通紅,同為十大道門名山的傳人,夏微生此言,顯然是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本來就沒有將你放在眼里。”
話音未落,夏微生周身雷霆奔涌,如江海狂潮,恐怖的氣息驚天動(dòng)地,竟是直接殺向三人。
這位真武山的大師姐依舊如往常一般,行事百無禁忌。
“那我們就以多欺少一下吧。”
方長(zhǎng)樂和齊德龍,齊東強(qiáng)相視一眼,站在了張混天的身前。
面對(duì)北張弟子,就算他們是兩大道門名山傳人,也不敢托大。
更何況,剛剛張混天自己都說了,道統(tǒng)之爭(zhēng),不是意氣之爭(zhēng),不存在以多欺少。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龍虎山絕塵才幾年?”
張混天冷然輕笑,寒徹的目光如一柄劍掃過方長(zhǎng)樂和齊德龍,齊東強(qiáng)。
顯然,在他眼中,龍虎山凌駕天下道門之上,才是真正的玄門正統(tǒng)。
“想不到堂堂龍虎山弟子也有如此狹隘的念頭。”方長(zhǎng)樂輕笑道。
“心外求法,皆為外道。”齊德龍補(bǔ)充道。
“說破天,還是道高為尊!”
張混天一聲輕喝,周身香火飄搖,混天大圣虛影再度升騰。
兩大道門高手如臨大敵,舍身應(yīng)來。
就在此時(shí),張凡猛地轉(zhuǎn)身,看著天地山河,望著幽幽空谷,雙拳緊握,畢集氣力,大聲喝道。
“李長(zhǎng)庚,你該出來了吧。”
“如你所愿!”
輕語悠悠,如春風(fēng)拂過,蘊(yùn)化山河,殘陽處,一道身影緩緩走來,赫然便是白鶴觀的傳人,李長(zhǎng)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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