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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成真,我曾俯視萬古歲月? 401、兩鳥落肩頭去又散,門客舞劍有意在
謝原一驚!
不僅是他,在場眾人皆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劉淵瞳孔驟縮,眼中滿是震驚。
李琴嵐望著那只“昭明鸞“幾個盤旋后,輕盈落在謝觀肩頭,紅唇微張。
神鳥靈性十足,用爪子輕撥謝觀發(fā)絲,朱紅喙尖親昵地啄動他的衣領(lǐng)。
蘇云霍然起身,眼神顫動,“白冠為雄,赤冠為雌。此乃昭明鸞中之雄鳥,唯有至真至善、心懷天下之大德者,方能得其棲息。”
“大齊傳聞中,也唯有夫子一人……”
你伸出手輕觸間,鸞鳥親昵地蹭著你的手指。
彩凰手中杯蓋“當啷”墜地,茶漬在青磚上洇開。這位善養(yǎng)鳥的女子妙目圓睜——她豢養(yǎng)此鸞三載,莫說觸碰,便是近身一尺都會遭其厲嘯。
滿室寂然,唯有昭明鸞振翅時帶起的細微風聲。
謝原亦是驚訝不已,只是輕輕伸出手,你肩頭的昭明鸞便轉(zhuǎn)身飛落至另一邊。
一雙鳥目之中對于謝原全是嫌棄神色。
賀蘭真術(shù)面色鐵青,他堂堂草原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兩只扁毛畜生戲弄!顏面掃地,竟然被眼前這個身份低賤的謝觀,比下去了。
蘇詩詩見此,心中不由想到,若是這昭明鸞真有靈,傳聞是真,若傳說為真,眼前這個青衫少年豈非……真是磊落君子。
謝軒臉色沉吟,袖中拳頭攥緊,若是今日之事傳播出去,汴京百姓之中可是有不少信奉這天人感應(yīng)之說,謝觀又是風頭正勁。
唯有撫琴的宋婷婷目中神采奕奕。
彩凰正準備開口之際。
場中變故又生!
盤旋在亭外的那只赤冠的雌鳥,也是輕輕落在謝觀對的另一邊肩頭,似乎很是歡喜,放出陣陣清鳴。
“這……”
彩凰見此,素手已經(jīng)捂住嘴邊,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劉淵臉色不變,握住輪椅檀扶手,被按的“吱呀”作輕響,現(xiàn)身出內(nèi)心的不平靜。
兩只昭明鸞似乎很是歡喜,與白冠雄鸞一左一右,聞著謝觀身上的味道,親昵地蹭著謝觀頸側(cè)。
蘇云眼神復(fù)雜,昭明雌雄同至,圣德之兆,乃是至真至善至圣之人,謂之天生圣人。
他看著眼前少年,眼神復(fù)雜。
場中一片寂靜!
只有兩只神鳥的,透著歡欣的清越鳴聲。
謝原的一聲驚嘆,“我之觀弟,有圣人之資!”
你雖面色如常,眼底卻閃過一絲詫異。
心中倒是奇怪,為何這神鳥會如此。
是何原因?
你此時若擁有這等名聲,對于現(xiàn)在的你來說并不是好處。
名聲二字,最是殺人利劍!
神鳥伴圣人而生,所謂“圣人“者,在儒家典籍中當為道德冠絕古今、智慧通徹天人之輩。
有著君子行于世,當立德、立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忠信以為寶,見利不虧其義,敏于行而訥于言。
有著立言、立德、立功三不朽之說。
然則青史煌煌,能立不朽之言、樹萬世之德、建不世之功者,自古及今,屈指可數(shù)。
你自忖德功難比燕王,言未若夫子,距圣人二字差的太遠!
你更不信這鳥雀真能通曉“四書”微言、“五經(jīng)”大義,辨得清人倫綱常,當另有所指——
你想起道家《南華真經(jīng)》有云:“不離于宗,謂之天人。”蓋言得道真人不離造化根本;又曰:“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于變化,謂之圣人。”
天人相合,羽化而登仙。
你驀然驚覺,丹田內(nèi)二先生所贈“九劍“劍氣猶存。當年先生劍開天門時,那沖破九霄的劍意早已超脫此方天地,正是道家所謂“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的天人至境。
莫非這兩只“神鳥”,只是感受到你身上留有二先生的氣息。
再仔細打量,兩只神鳥,似乎貪婪著你輕啄于你身。
你心海之中,九劍靜靜豎起旋轉(zhuǎn),尤其是那第八、第九劍,更是光華流轉(zhuǎn),如日月懸照。
此刻你運《陽符經(jīng)》的元神之力包裹其上,開始漸漸斂去鋒芒,歸于晦暗。
肩頭兩只昭明鸞,瞳孔之中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困惑,尖喙輕啄你的衣襟,似在探尋那驟然消失的玄妙道韻。
片刻后,它們振翅而起,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盤旋數(shù)周,羽翼掠過湖面,蕩起細微漣漪,最終飛遠,沒入遠山青靄林中。
亭內(nèi)寂靜片刻,眾人面面相覷,尚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神。
你心中所料果然如此,這兩只靈禽所感應(yīng)的,從來不是什么儒家圣賢之氣,而是二先生當年劍開天門時,殘留于你體內(nèi)的那一縷……天人劍意。
世人多喜穿鑿附會,每遇玄奇難解之事,便托于天命讖緯之說。
夫子雖得雄鳥所青睞,未必因其德行圓滿,不過是修為已至返璞歸真之境,氣機自然清和。
然未得雙禽同鐘,終究差了一線“天人境界”。
亭內(nèi)氣氛微妙,眾人神色各異。彩凰眸中驚疑不定——從未見到這種事情。
賀蘭真術(shù)忽得嗤笑,“看來神鳥還是慧眼識珠。”
度空也是少有雙手合十,臉色自在。
劉淵的手也是緩緩放開。
蘇詩詩臉上面有所思。
畢竟,誰能輕易接受一位突然出現(xiàn)的、被神鳥認證的圣人呢?
蘇云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心知這神鳥之說終究難成定論,便朗聲笑道:“諸位,既見神鳥已是一樁雅事,何不再續(xù)風雅?不如行個飛花令,以詩會友,豈不快哉?”
蘇詩詩附和,“此議甚妙。兔院清幽,最宜吟詠。”
兔院位于亭內(nèi)的上方,需沿著蜿蜒的回廊拾級而上。
她含笑指向亭間的回廊,恰有侍女捧著新折的丹桂經(jīng)過,暗香浮動間。
飛花令是文人飲酒作樂時的一種文字游戲,源自燕朝的一句“春城無處不飛花”的詩意,后發(fā)展為以“花”字為核心的行酒令,至演變?yōu)楦S富的文字游戲形式,不全是指“花”,也可以他物為題。
最是考研真才實學,若是有人代寫的詩詞,請人代筆就會暴露而出。
謝原撣了撣袍子,一臉倒是無所謂,只是為觀弟可惜,若是剛剛兩鳥不飛走,又是一件趣事。
劉淵點頭,“今日能得見觀公子才情了,怕是明日便有佳作傳出。”
彩凰還在剛剛神鳥之事,未回過神來,只是看向謝觀的眼神多了一絲好奇與鄭重。
果然,能一人詞壓群芳宴之人,絕不是俗人。
眾人正欲移步,忽聞賀蘭真術(shù)冷笑出聲:“吟風弄月有何趣味?”
我長生天的兒郎只敬鐵馬冰河的豪杰,這等舞文弄墨的勾當,日日吟,夜夜唱,又能如何?”
劉淵眉頭一蹙——此番雅集章程早定,這賀蘭真術(shù)突然反對是何意。
蘇云見狀,針鋒相對道:“賀蘭太子,此乃大齊之地,文人風流,乃是我朝之傳統(tǒng)。不比你草原之上,流離失所,茹毛飲血。”
佛子度空卻笑道,“若是飛花令,我們幾人早就行過幾次,今日只是多了這位謝觀,難道云公子是考研于他,怕他浪得虛名。”
蘇云聞言,一時語塞,振衣道,“本公子自然不是此意。”
賀蘭真術(shù)提議道,“不如讓我府中門客來舞劍?”
“來為大家助興,如何?”
李琴嵐欣然應(yīng)允,她本就不諳飛花令之趣。
劉淵掃視眾人,沒有開口,指節(jié)輕叩案幾,眼底陰翳一閃而過——方才神鳥落在謝觀肩頭,到底在這位大隋太子心頭扎了根刺,已經(jīng)擾了他原本的興致。
蘇詩詩和蘇云對視一眼,看向于你,“觀公子是客,以為如何?”
你輕輕點頭,不置可否。
賀蘭真術(shù)闊步邁出亭外,眾人隨他來到湖畔一處青石鋪就空地。
但見他似乎早有準備,拇指與食指扣成環(huán),一聲嘹亮的口哨驟然響起。
一名中年劍客自亭外竹林深處緩步而來。
八尺身軀裹在素白勁裝中,如雪地里一柄出鞘的劍。黑發(fā)以麻繩草草束起,五官平平無奇,懷中抱著一把長劍。
引人注目的是左耳殘缺處疤痕猙獰。
一雙眼眸,古井無波又潛藏著殺氣。
“拜見賀蘭太子,諸位大人。“劍客抱劍行禮,聲如冷漠,如金鐵相擊。
賀蘭真術(shù)撫掌大笑:“裴鋒,今日且讓諸位貴人見識你的劍,舞的好有重賞。”
“裴鋒?”
謝原看著劍客半邊耳朵,又聽到其名字,突然反應(yīng)過來,語氣多了幾分詫異,“劍雨樓的裴鋒?”
賀蘭真術(shù)拍了拍裴鋒肩膀,虬結(jié)肌肉在錦袍下鼓動:
“裴鋒看來你很有名啊。”
“如今裴教頭可是持著刑部特赦令的良民,也是我府中的護院。”
裴鋒依舊面無表情,唯有懷中長劍在鞘中發(fā)出嗡鳴。
謝原在你身邊低聲介紹道:“此人名為裴鋒,在汴京黑市中可是個響當當?shù)娜宋铮兄哌_二十九勝場的盛名,善一手快劍。”
“他本是市井中的斗毆潑皮,卻因機緣巧合被劍雨樓的師傅看重,收為門下弟子。”
“然而,他為了學習更精深的劍術(shù),竟不惜殺死師傅,偷學劍經(jīng),耳邊的傷痕就是他師傅臨死之前所咬。”
“事后,他被逐出師門,遭到了劍雨樓的傾巢追殺。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最終反將劍雨樓滅門,身上背負了幾十條人命。因此,他被懸鏡司追捕。”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書院先生都親自出手,想要將其捉拿歸案。但裴鋒卻狡猾異常,幾次逃脫。”
“這廝躲在汴京的黑市中,以參加武斗為生,倒是過得逍遙自在。”謝原感嘆道。
黑市,那個四不管之地,充斥著人口販賣、買兇殺人等種種陰暗,同時也是消息匯聚的淵藪。
“想不到他如今竟投了長生天太子賀蘭真術(shù)的門下做走狗。”
你聞言望向裴鋒,只見他用劍的右手,并無老繭,然而劍在他手中游動如魚,圓潤無滯,便知此人是用劍真正高手。
你細細感應(yīng),此人實力應(yīng)在武道六境,只差一步便可突破至繞指柔境,躋身上三境。
雖然他的元神未能做到真正的內(nèi)斂,修為應(yīng)該沒有到達中三境。
但在汴京黑市之中,這樣的實力已足以稱雄。
若非被官府追捕,他憑此實力,足以加入武籍,成為受人尊敬的武者。
裴鋒的劍,倏然出鞘,三尺青鋒未及看清其形貌,寒光已化作白練橫空。他足尖輕點青石,衣袂翻飛如鶴之翅,身形游動快速,劍花刺浪一般。
劍尖倏忽間綻出七朵銀芒,破空之聲如裂冰帛。
身形過處,十步之外的落葉尚在飄墜,卻已被劍氣絞作幾截,散落一地。
快!他的劍法快得教人難以瞧清招式路數(shù),只見得一道白虹貫日,劈開地面的青石板。
“好一手快劍!”
李家七姑娘李琴嵐,忍不住贊嘆。
她醉心武道,師從清涼寺的大師,已臻至武道第五境“春雷“。此刻見裴鋒劍光如電,密不透風,僅是劍招便有如此威勢,若再輔以劍意,必是殺人奪命的狠辣手段。
她暗自思忖,自己怕是難以招架。
幾位花魁卻興致缺缺,比起公孫娘子翩若驚鴻的劍舞,裴鋒的快劍雖凌厲,卻少了那份賞心悅目的美感。
蘇云眉頭微蹙,總覺得這場面透著古怪。本是曲觴流水的風雅的詩會,怎就成了這般刀光劍影的模樣?
突然!
場中劍氣驟寒,裴鋒眼中殺機暴漲。他手腕一翻,長劍如毒蛇回洞,繼而化作一道白虹貫日,直刺場中一人——
謝原大驚失色,“觀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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