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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流民開始武道通神 第32章 無生
換了干凈衣裳,孟淵出了禪房。
正是午后時分,林宴帶著周盈和范業,覺明和尚帶著玄悲,五人一起看向孟淵。
林宴與孟淵相處最久,半月不見,此刻已覺出有幾分不同。雙目湛然清澈,肌膚似更纖細了些。
一眼看上去,竟微微有灼目之感。人似火,有不滅不息之意。
但若是久視,卻又似尋常。
林宴和覺明都是六品境的武人,已看出孟淵有所得,但并未全功。
“阿彌陀佛。”覺明和尚起身,合十一禮,道:“施主才破境不久,看來又有所得。”
“咋樣了?”林宴也來問。
周盈和范業仔細的看著孟淵,目不轉睛。
“總覺得缺了些什么,或許是心境,也可能是天機法門不對。”孟淵道。
“無妨,施主年輕,慢慢來就是。”覺明和尚笑著安慰,又道:“不妨去問一問前輩高人,亦或者去尋一尋師叔祖。”
孟淵倒是真想找前輩高人聊一聊,如那紅斗篷熒妹,還有王二姑娘,至于老和尚智通就算了。
“大師是先達,不知有何見解?”孟淵干脆先來問覺明和尚。
“阿彌陀佛。”覺明和尚先請諸人坐下,過了一會兒才道:“登天三階,自身資質固然重要,也有憑幾分機緣。”
“要看運氣?”周盈忽的開口,還看了眼孟淵。
“倒是也不算差。”覺明和尚微微點頭,道:“所謂機緣,何嘗不是運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生當下,六品破境五品的契機便是機緣,這一份機緣人人都有,只是看能否發現,能否掌控,能否把握了。”
周盈聞言,又道:“大師說人人都能得,可有人得之易,有人得之難,這又何解?”
覺明和尚雖是武僧,可在佛法上頗有見地,他微笑道:“今日難,焉知明日不會更難?水無常形,隨時而變。道家有陰陽之變,興衰之理。我佛門講因果,昨日種因,今日得果。難易之間,憑心而定。若是困于昨日之事,那不是畫地為牢,再不能寸進了?”
“大師高見。”孟淵贊同覺明和尚的話。
“老和尚你說的難易之分,其實不過是難與更難兩者罷了。武者進益,向來是難上加難的!”林宴笑著道。
“正是如此。難者不必多言,世間武人十之八九都是步步維艱,進一步如同登天。”覺明和尚嘮叨了起來,“我翻閱古籍,看過許多武道前輩的故事,卻也尋到許多大道坦途的先輩。其中有一人得之最易。”
“有多容易?”林宴來了興趣。
“古時有一少年郎,天真無邪,不染纖塵,好似真珠無暇。居于雪山之上,向來與雪豹為伴,最愛駕天馬周游四方。其人本無緣武道,奈何風云際會,一夕入品,繼而境界連番突破,登天三階如同無物,竟直奔武道四品境界!”
覺明和尚雖是方外人,可還是難掩艷羨之意,“我輩武人拼盡一生也難觸及的境界,于他而言不過反掌。萬般阻礙不存,好似他一步未動,大道卻向他而來一般!”
林宴等人聽完,全都駭的說不出話來。
“師叔,世上真有這般氣運加身之人?”玄悲都有些茫然了。
“什么氣運加身?你不能只看表,還要看里。”覺明和尚微微一嘆,道:“百轉千回不知真。這故事是告訴我們,行事要真,為人要真。懷赤子之心,秉赤誠之心。只要有真、善、美,那大道必然成坦途。”
“師侄受教。”玄悲虔誠合十。
“什么亂七八糟!赤子之心的我見的多了,我師弟家養的小黃鼠狼就有赤子之心,卻也沒見她成了道!”林宴皺眉反駁,“那是不是也能說,不能再進之人,都是無有赤子之心,無有真、善、美?”
“阿彌陀佛,那必然是機緣未到,亦或者那位黃施主還不夠真。”覺明和尚固執了起來。
“照我看,這肯定是你們佛門前輩胡亂扯些狗屁寓言故事,玩什么警示后人的道理!世間就算有氣運加身的人,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否則咱還辛勤苦練個屁啊!”林宴罵道。
“這是貨真價實的真事,貧僧不打誑語!”覺明和尚十分認真。
眼見林宴還要辯駁,孟淵趕緊按住,“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種事說不準的。”
待到止住林宴和覺明斗嘴,孟淵這才問起了無生羅漢西來之事。
閉關之前,孟淵就聽王二提過,乃是說無生羅漢會提前來,大概半個月就到。
沒想到孟淵一閉關就是半個月,一出關這無生羅漢就要到了。
“已經在三十里外了。”林宴身為鎮妖司千戶,自然清楚的很,“他們人員并無變動,無生羅漢帶了一百零八位個禿驢,其中明面上有一個四品禿驢,七個五品禿驢,另外的都是六品和七品境的禿驢。”
“阿彌陀佛。”覺明和玄悲見林宴一口一個禿驢,他倆也沒吭聲。
“我去看了一眼,他們很守規矩。”林宴摸著下巴,“一路都有咱們的人跟著,他們不跟沿途百姓往來,更別提傳道了。看著倒是像善男信女,可我總覺得透著股邪氣,但又說不上來哪兒邪。”
“佛家之人,證道三品境,已然能稱佛了,如何會有邪氣?”蘭若寺的和尚向來和西方的和尚不太對付,但畢竟同根同源,覺明和尚也幫著無生羅漢說起了話。
“青光子也證道三品光明圣王了,他邪不邪?”林宴沒好氣的很,“你們佛門講究的是自圓其說就能成道。”
“阿彌陀佛。”覺明和尚并不辯駁,只道:“道本就是如此,心中有道,自然能成道。其實何止我佛門,儒釋道三家都是如此。”
林宴懶得跟覺明掰扯,只看孟淵,道:“本來今天就是來喊你出關的!督主下了令,咱們都得下山看看熱鬧。”
孟淵聽出林宴話里的意思了,所謂看熱鬧,其實就是迎接。
且不說來者是敵是友,單單憑無生羅漢的三品境界,都值得尊敬,乃至敬仰,迎接自然是要的。
“咱們布置了多少人?”人家三品羅漢敢深入國境之中,必然有所憑依,孟淵見慣了鎮妖司的不靠譜,著實對王二大小姐沒啥信心。
這般一想,孟淵發現自己就沒遇到過靠譜的人!沖虛觀四子自不必說,獨孤亢都沒出過手,解開屏也是屢屢做事屢屢敗,應三小姐那也不用了。
想來想去,也就聶師和林宴靠譜些,雖然前者嘴臭,后者嘴花花。
“蘭若寺的兩位老和尚坐鎮,道門三家的牛鼻子也都派了高人,聽說國師也來了,就是沒見到人。”林宴掰起了指頭,道:“督主說萬無一失!”
上次簫滔滔還說沒事呢,結果不還是鬧出了松河府之變!
思來想去,孟淵倒是希望李唯真能來,畢竟這是智通和玄機子公認的高手。
“妖國獨目王派的人來了沒?”孟淵又來問。
“來了。”林宴眨巴眼睛,嘿嘿的笑。
孟淵一見林宴這個表情,就知道是袁藥娘的娘家來人了。
“是誰?”孟淵好奇問。
“打頭的有三人,兩個長老。”林宴搓搓手,“其中蒼山君你是見過的,另一位是白狐長老妙音,一位是花狍子長老花宿枝。”
“花長老果然來了。”孟淵早就覺得花長老要來,沒想真的來了。
周盈見孟淵沉思,就補充一句,“蒼山君和花長老都是妖修,那位妙音長老卻是道門中人。”
“妖與道兩途,其實也不差什么。”覺明和尚也補了一句。
“儒釋道三家還不差什么呢!”林宴不知怎的了,很樂意跟和尚抬杠。
孟淵看向林宴,問道:“師兄,你見過花長老了?”
“沒!”林宴忍不住又嘆氣,“人家不見客,我臉面小!我就跟蒼山君說了會兒話,他說花長老脾氣不壞,就是特立獨行了些。”
“玄機子道長就在云山寺,蒼山君惹了沖虛觀四子,竟然還敢來。”孟淵笑。
“他倒是個能屈能伸的,說玄機子道長不好意思出手,是故只要靜虛道長不來,沖虛觀四子不過爾爾。”林宴也笑。
凈撿軟柿子捏了!孟淵無奈搖搖頭,道:“花長老沒什么言語傳出來?”
“沒。他們就讓蒼山君露了個面,妙音長老和花宿枝長老根本沒露面。”林宴滿含期待的看向孟淵,道:“我估摸著,花長老也是想見一見故人。你跟小香菱關系好,指不定人家愿意見你一面。”
說到這兒,林宴圖窮匕見,“我當時拿出了藥娘的信,讓蒼山君代傳,可花長老還是不見我。她是小香菱的干娘,母女關系近些,說不定小香菱的面子管用!”
林宴朝周盈使了個眼色。
周盈取出幾封信,遞給孟淵,道:“你家中來了信。”
孟淵接過,只有三封信,一封是姜棠和聶青青所寫,一封是應三小姐手書,最后一封是香菱寫的。
也不避諱,孟淵先拆開家中妻子的信,兩人也沒說什么,只說聶青青和袁藥娘定下了藥館的位置,又說姜棠隨應如是修道,兩人都讓孟淵在外小心。
至于應三小姐的信,也沒說什么正經事,只讓孟淵不要摻和西方來客之事,一心修行才是正經。
香菱的信里字最多,洋洋灑灑扯了半天也沒個主題,一會兒說什么蟾宮的事務多,一會兒說釀了桂花酒,一會兒又說袁藥娘要聘請她當藥房掌柜。
當然,香菱也沒忘了孟淵的囑托,說已經報了仇,騙歡喜吃了吃了不甜的糖葫蘆,已經算是教訓了歡喜。
認真看完了信,孟淵把信收起來。
“藥娘也給我來信了,她讓我照顧好自己。”林宴滿懷欣喜,臉上的笑遮掩不住,分明在暢想日后兒孫滿窩的場景了。
“阿彌陀佛。”覺明和尚見林宴一副癡傻表情,就忍不住搖頭。
“今天不好出去了,等明天咱去找蒼山君,看看花長老見不見你。”林宴十分期待。
孟淵也不推辭,當即應了下來。
“督主說了,你閉關日久,不知情形如何。若是破境就去尋她,若是沒有,明天就跟著我。”林宴道。
諸人又閑扯了一會兒,而后又去覺明和尚處吃了素齋。
孟淵心無雜念,也沒急著寫回信,只是安眠一晚。
待到晨起,兩處丹田盈滿,渾身氣力充盈。
與林宴一起來到禪定院,王二帶著簫滔滔和丁重樓,另還有孟淵和林宴等人,數百人一道下了無漏山。
向西十里,此間已經匯聚了許多兵卒,而后儒釋道三家的人也齊齊而來。
為無生羅漢西來一事,朝野英才盡出。
一直等到正午時分,才見西邊云霧低垂,其中似有七彩光芒。
諸人遠遠望去,有心曠神怡之感。久久而視,好似身入極樂世界,又似超脫于輪回之外。
“這就是三品境的羅漢?”寧去非皺著眉頭,看著那光彩云層,竟失了神。
莫聽雨卻只看了那云彩一眼就收回視線,直直的看著寧去非,她道:“師兄呀,不過是佛門的三品罷了,等你來到四品境,斬了惡佛,一舉登上上三品!”
“師妹莫要妄言。”寧去非低聲道。
諸人又等了許久,眼見下午已過了半,才見天邊來了人。
已是一月底,北風未消,寒意未退。
只見上百人成隊列,全都步行合十,其中有妖、有人,都做釋門裝束。
這些人一路行來,隊伍不大,但那細微之極的念經誦讀之聲好似通達天際。
越往近前,諸人才醒覺過來,那隊列之中,有一巨象。
巨象三四丈高,馱著華蓋,有一人盤膝其間。那人無須無發,身披袈裟,身形高大。
只是遠遠看去,與巨象相比,那人渺小如芥子。但所有人都未過多注意巨象,反而看著那巨象上的人。
孟淵舉頭而望,昔日銳利的眼神本該輕易看清那人面容,但此時此刻,竟有模糊之感。好似就在眼前,可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看不清,似又去了天外。
“別看,靜心。”簫滔滔忽的出聲。
孟淵這才醒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忘記催動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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