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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被曝假世子,我當場就職皇帝 第一四九章 消失的兩樣東西
蕭盈好見狀,挑了挑眉,立刻配合起來,一副驚訝的模樣問道:
“伽藍寺覺慧大師?我聽聞,當年世子身中‘種心毒’,正是大師以拈花印鎮壓此毒。”
“因此前段時日,鎮北王還請了大師回來,想要驗明世子的身份……”
她冷笑一聲,看了看那依舊迎風招展的山河圖卷軸。
“怎么,就跑到這山河圖里去了?”
這一下,底下的目光就不止是驚訝了,瞬間紛紛嘩然議論起來。
丁行風在角落里,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顆花生,但目光卻是一片冰冷,并沒有往日里吃瓜聽八卦的興致盎然。
——四十五年前,就在這紫極殿里,也是差不多的群臣齊聚,一樣也是一個禿驢,宣判了他從弈州侯,變成了湖邊一個邋遢漁翁。
他抬起頭,看向那重重帷幕之后。
然而帷幕之重,就連“武圣”,也看不透那后面端坐的人,往日或此際,究竟在想著什么……
覺慧大師的突然出現,讓宴會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并沒有立刻理清楚其中的因果關系。
因為請來覺慧這件事,顧于野是刻意隱瞞了消息的,就是為了不讓顧芳塵有反應的機會。
現在殿內,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以蕭盈好的情報網,知道這件事不難,不過個中過程,她也的確不了解,但并不妨礙她從開頭結尾猜到過程里面發生了什么。
而她的這番話,恰好幫助其他人也明白了事情。
長公主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回了顧芳塵身上。
既然駙馬的事情暫且擱置,還是因為她自己的一時誤解,那么現在,她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要幫顧芳塵將這世子之位坐穩。
顧芳塵是顧于野的敵人,而顧于野是她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雖然不一定是朋友,可在當下,能夠打擊到敵人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
而這一次,顧芳塵的果斷出手,也讓蕭盈好愈發欣賞,更加肯定顧芳塵的紈绔表現都是偽裝,之前也的確是自己的誤會。
這家伙,必定是從顧于野請來覺慧就開始布局了,走一步看十步,心機之深,不可估量。
蕭盈好原本以為,顧芳塵此刻必定要有幾分得意。
這可是痛擊顧元道和顧于野的機會,籌謀那么久,隱忍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再怎么老辣成熟,這個年紀,總有幾分按捺不住的。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
顧芳塵臉色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反而第一時間走上前,十分自然地伸手扶住了因在山河圖中遭受時光流逝沖刷,有些虛弱的覺慧大師。
哪怕他只是六品,而覺慧大師卻是三品的神道大能者。
蕭盈好一怔,美目流轉。
這一瞬間,她心里竟生出一絲異樣。
都說顧元道謙謙君子,她怎么覺得,由小見大,此時此刻,顧芳塵反倒更符合“君子”的形象。
永安帝也似乎頗感興趣,手指敲了敲龍椅扶手,直起身道:
“是啊,朕心中也十分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覺慧大師又何出此言?竟連伽藍寺的高僧,都心寒至極……”
“這山河圖不假,所屬為顧元道不假,困住了覺慧大師也不假。”
“難道,朕欽點的狀元竟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因私怨對大師下此毒手?”
他話鋒一轉,語調驟然變冷:
“狀元為天下學子表率,書院又是天下修行者表率,無論在廟堂之上,或是仙門之中,都容不得此等斯文敗類。”
“朕又如何能相信,一個為私怨戕害高僧的人,能夠當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倘若顧元道當真做出了此等不智之舉,朕絕不姑息!”
顧于野跪在地上,聞言,將目光看向了自己還在昏迷之中,臉色慘白,七竅流血,凄凄慘慘的兒子。
這一次,他的臉色不止是難看,還多出了幾分晦暗。
因為,顧芳塵搬出了覺慧,實際上,并不會對他造成什么輿論上的壓力。
從始至終,他都僅僅是請覺慧回來,以那一滴心頭血,一縷神中魄,探查顧芳塵是不是被人奪舍而已。
顧于野并沒有暴露出自己的任何目的。
帶著覺慧一起去劍閣的人,是顧元道。
不慎被覺慧發現目的,與覺慧反目,將其關進山河圖里的,也是顧元道。
如果顧元道當真坐實了這個罪名,那也只是他自己德行有虧。
和他顧于野沒有任何關系!
顧于野的目光重新轉了回來,落在自己的雙手上,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緊握雙拳。
沒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
如果他真的多愛這個兒子,根本就不會舍得讓他在外面受苦,過那些所謂的寒門日子,還美其名曰鍛煉他……
任何事情,只要會損害到他的利益,他可以立刻犧牲掉其他人來保全自己。
說到底,也是顧元道自己不爭氣……
覺慧雙手合十,朝著上方行禮,面色肅然,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請陛下明鑒,王爺當日請貧僧前來,是為證明世子是否為人奪舍,好正本清源。”
他伸出手,將那裝有心頭血、神中魄的盒子拿了出來。
眾人頓時又看向了顧芳塵。
這段時間,顧芳塵的變化的確是出人意料,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除了他刻意隱忍偽裝之外,也確實有奪舍的可能性。
也難怪鎮北王要遣人去請覺慧大師過來,原來是要用這種辦法,來驗明正身……
顧芳塵面色不變,眼睛一瞬不瞬,都不往那盒子看上一眼,端的是胸有成竹。
好像根本就不怕這所謂的驗證。
但他扶著覺慧的手,卻是一刻也不敢松啊!
顧芳塵清楚這位高僧的確是高風亮節,身上一貧如洗,唯獨帶了那盒子里頭的兩件東西。
而那兩樣東西,因被鎮壓在佛像之下,受佛光普照多年,已經算得上是法寶。
如果他現在偷的話,是一定能偷到的……
然而,片刻后,顧芳塵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古怪。
你和[覺慧]肢體接觸達到5分鐘,成功竊取了“一串佛珠”!
不對……
顧芳塵心中微微一怔。
這一串佛珠,僅僅只是普通的佛珠而已,并非什么法寶。
他身上有“金母珠”生效,理論上絕對不可能先出佛珠……
顧芳塵心里霎時有了一個猜測。
不過,還得再偷一次看看。
好在顧于野的黨羽夠給力,意識到事情不妙,紛紛跑來救場。
你一言我一語,非要給顧元道開脫。
你和[覺慧]肢體接觸達到5分鐘,成功竊取了“一本金剛經”!
等到覺慧將事情經過在七嘴八舌的提問之中說了一遍,顧芳塵也長出了口氣。
確定了……
覺慧的盒子里,根本就沒有原身的心頭血、神中魄。
顧于野的黨羽已經十分努力。
但很顯然,當時顧元道的行為,怎么看都是做賊心虛。
只要有點腦子,都不會覺得他是被人蠱惑,或者有了什么誤會。
畢竟,那七宗之人言之鑿鑿,就是與顧元道私下里有約定,要借助大陣。
如果顧元道真的問心無愧,那么解釋清楚不就好了,何必直接動手,并且在事情結束之后,也并沒有將覺慧大師給放出來……
擺明了,就是要用山河圖,取覺慧的性命!
而且,這些人也根本質疑不了覺慧所說的話。
先不提這位伽藍寺高僧,這些年當真是一心佛法,在伽藍寺潛心修煉。
半點把柄也沒有。
更重要的是,這幫佛門中人,最擅長的事情……叫做辯經。
再者,顧元道名聲再好,他也只是一個后起之秀,短時間內的聲望,如何能夠與覺慧相比?
而伽藍寺的高僧大德,那都是身上起碼有十萬人的功德在身,活著被供奉在浮屠塔中的活佛。
更何況覺慧還修成了“他心通”,能夠辨別真心假意,是名聲享譽天下的高僧。
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被尊稱為大師。
顧芳塵這一招,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而現在,顧于野一派用盡全力,也沒能挽回顧元道的口碑。
甚至……連書院都被牽扯了進來。
顧元道一個人,難道就能調動七宗配合他嗎?
這其中,一定有書院的高層在給他背書!
覺慧沉聲道:
“陛下,貧僧一人死不足惜,只怕若是沒有世子殿下力挽狂瀾,死的,會是西南四道無數百姓!”
“還請陛下,肅清朝野綱紀,嚴查此事有無更多人牽涉其中!”
顧芳塵松開了覺慧大師的手臂,上前朗聲道:
“諸位若是還不相信,我這里還有七宗之人的口供,以及那‘龍蛇起陸’大陣的圖紙,可謂人證物證俱全!”
“此陣法之中,分明有儒家心法痕跡,借山河之勢而成,必定是儒家之人所創!”
“顧元道乃圣人弟子,怎會如此不堪呢?我看,怕是書院出了內鬼,和魔教勾結所致!”
他瞇起眼睛,環顧一圈,竟無人敢和他對視:
“你們說是不是?”
自然沒有人回應,現在的情況,已經從顧于野的家事,升級到了儒家和朝廷之間的問題。
這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背得起的……
但眾人的臉色依舊變得十分微妙,他這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
他顧芳塵并非勾結魔教的人,反而那顧元道才是!
“我對此痛心疾首,自然不可能對這樣一個兩面三刀、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有什么好態度!”
顧芳塵扼腕痛惜,振振有詞:
“我這一路,每每想到劍閣,想到西南四道的無辜百姓,想到被魔教鼓動的七宗,都覺得心如刀絞啊!”
他十分慷慨激昂地道:
“只是放任他自生自滅,又何錯之有?!居然要被鎮北王攻訐!實在是不可理喻!”
顧芳塵看向顧于野,咧嘴一笑道:
“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們父子便是狼狽為奸呢?”
顧于野并不回答,而是冷聲道:
“陛下!凡事一碼歸一碼,就算犬子被魔教蠱惑,做下錯事,也不能證明顧芳塵就沒有勾結魔教!”
“還請大師,完成我當日所托之事!我倒要看看,這家伙,究竟是誰!”
他已經徹底放棄了顧元道的名聲,一定要把顧芳塵勾結魔教,或者被魔教之人奪舍給坐實。
顧芳塵面色不變,看向了覺慧大師。
不知道……根本就沒有帶上那兩樣東西的覺慧大師,又要怎么說。
他確實沒懂,為什么覺慧會不帶上那兩樣東西……
要么,有人提前預料到了某些事情,讓他不要帶上。
要么,就是他沒辦法帶上那兩樣東西,比如……消失不見了。
覺慧雙手合十,淡淡道:
“不必驗了,貧僧能夠作證,世子的確便是本人,并未被其他人奪舍。”
他看向顧芳塵,面不改色地舉起手里的盒子,道:
“這心頭血、神中魄,其實并不需要與本體融合才能驗證是否是本人的神魂,若是神魂有變,早在伽藍寺內,貧僧便會有所察覺了。”
“畢竟,如今,貧僧留下的拈花印,也依舊在世子身上,并未被剝離或者覆蓋!”
顧于野的臉色愈發難看。
而顧芳塵則抽了抽嘴角。
沒想到覺慧大師居然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大師?
顧芳塵心中微妙,但面上還是雙手合十:
“多謝大師為我正名!”
覺慧搖了搖頭,而顧芳塵則聽到了傳音:
“世子殿下,別的倒沒什么,若是方便,可否將佛珠和佛經還給貧僧?”
顧芳塵:“……”
他心虛地訕訕道:
“還,肯定還。”
離得太近,覺慧身上東西又太少了,他神志還清醒,果然還是不太好逃……
顧芳塵又道:
“如此一來,也足夠證明我的清白,給顧元道定罪了吧?”
“顧于野,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最好趁早說,否則等下再想找補,可就沒有機會了……”
顧于野捏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卻忽然聽見了有人驚呼:
“看!快看!那山河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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