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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小時工作制的朝廷鷹犬 第114章 鴻門宴
見黃錦已經(jīng)不敢再說,皇帝自顧自的把話接了下來。
“是,太祖當(dāng)年所欽定的,并不是成祖一脈,而是建文帝。”
“而孝陵衛(wèi)所效忠的,也確實不是朕。只不過他們只負責(zé)看守皇陵,從不干涉政事,且當(dāng)年成祖攻入京城,他們也沒有鬧事,所以歷代先祖都沒有動他們,只由得他們?nèi)?。?p/>
皇帝沉吟片刻,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孝陵衛(wèi)監(jiān)守自盜,與明教賊子勾結(jié),故意放出了建文帝。”
“而他們的意圖,是‘撥亂反正’、‘澄清寰宇’咯?”
皇帝可以戲謔的這么說,黃錦卻不敢真的順著皇帝的話回答,于是拐了個彎說道。
“陛下,此事本就只有錦衣衛(wèi)和孝陵衛(wèi)兩者可選?!?p/>
“而錦衣衛(wèi)……”
皇帝冷哼了一聲。
“朱載那老物,近些年確實有些自己的心思,整日與朝臣來往,對朕卻頗有微詞。朕本就想著組個衙門把錦衣衛(wèi)替換了?!?p/>
“但,他確實做不了這事?!?p/>
“他出身不高,不可能知道皇陵內(nèi)的事情;武功也就馬馬虎虎,也調(diào)教不出個能與建文帝交手的人物。”
“若非有朝廷豢養(yǎng)的供奉,他錦衣衛(wèi)根本沒有與明教爭斗的資本。籍天睿是他帶隊去殺的,也確實難以想象明教會與他勾結(jié)?!?p/>
“所以,只能是孝陵衛(wèi)了。”
“朱、守、靜?!?p/>
皇帝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而黃錦也補充道。
“陛下,昨晚我提了幾個孝陵衛(wèi)來詢問,朱守靜昨晚的確十分可疑?!?p/>
“當(dāng)日孝陵衛(wèi)趕到之后,朱守靜與建文帝對視了片刻,竟是直接對著手下的天人出手,當(dāng)場就廢了一人。”
“而后,他又自己把真氣走岔、走火入魔,而建文帝就是趁著孝陵衛(wèi)們查看他傷勢的時間,趁亂逃走;明教的賊子,也是在這時間里逃走的?!?p/>
“前后對應(yīng)之下,朱守靜恐怕也難以辯駁。”
黃錦猶豫了片刻,繼續(xù)說道。
“只是,有一點臣沒有想清楚?!?p/>
“此人若是出身孝陵衛(wèi),為何先是協(xié)助明教放出了建文帝,而后又要與其死戰(zhàn)一場呢?”
“前后不一?!?p/>
“也是因為想不清楚這一點,所以臣沒有對孝陵衛(wèi)發(fā)難,而是趕回來稟告陛下定奪。”
“呵?!?p/>
皇帝輕笑了一聲。
“建文帝?!?p/>
“當(dāng)年成祖即位之后,有不少文人墨客編排成祖,暗中寫了不少故事,直把建文帝寫成了個謙和寬厚、寬以待人的有道明君。”
“成祖修撰史書,將建文帝的事情一并刪去,眼下宮外流傳的關(guān)于建文帝的消息,多半都是這些編出來的故事。”
“估計朱守靜是也信了這些,所以才會協(xié)助明教放出了建文帝?!?p/>
皇帝冷笑著說道。
“可他們也不想想,若建文帝真如此賢明,成祖憑什么能攻入京城?當(dāng)年太祖給他留的家底,就是十個成祖都趕不上。”
“他若真如此寬厚,宗室們又怎么會紛紛響應(yīng),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把成祖送進了太和殿?”
“你道成祖愿意反的嗎?”
“還不是無可奈何,只能試一試為自己掙出條命來?!?p/>
皇帝問道。
“昨晚有人見到建文帝的模樣了嗎?”
“有。”
黃錦回道。
“除去明教和那人外,孝陵衛(wèi)中也有不少人看到,說是如同妖魔一般?!?p/>
“陰大人和王大人的尸身,也是極為凄慘?!?p/>
皇帝點點頭說道。
“便是如此了?!?p/>
“建文帝,可不是朱守靜想的那般好。他出了墓穴,可是要‘吃人’的。”
“想來,那人應(yīng)當(dāng)是協(xié)助明教放出建文帝之后,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有道明君,而是個食人的妖魔,這才亡羊補牢,想要把他再按回墓穴之中。”
“這才做出了這前后不一的舉動。”
“也是可笑?!?p/>
黃錦點頭稱是。
“如此,陛下,可要臣帶兵前去捉拿朱守靜?”
皇帝擺了擺手。
“不必?!?p/>
“皇陵守備本就空虛,后日便是祭祖的日子,現(xiàn)在把孝陵衛(wèi)撤去,只怕會出亂子?!?p/>
“先將守軍調(diào)回皇陵,你帶十個供奉看著朱守靜,祭祖之前連帶著那些千戶百戶一起拿下,剩下的兵丁鬧不出什么事來。”
“是。”
黃錦應(yīng)道。
“還有一件事。”
皇帝緩緩說道。
“今晚,安排一場家宴。”
“順天府內(nèi)的宗室,全部請來?!?p/>
黃錦詫異。
“陛下,按規(guī)矩,家宴是在明日晚間……”
皇帝擺了擺手。
“建文帝的底細,你不清楚?!?p/>
“他那副模樣,是‘餓’的?!?p/>
“對他來說,再沒有比朱家人更滋補的‘食糧’了。”
皇帝慵懶的說道。
“正好請君入甕?!?p/>
朱府,書房。
朱載眉頭緊鎖,死死地盯住了面前寫滿了名字的紙,手無意識地在筆桿上摩挲。
與李淼勾兌一番之后,已是辰時,李淼登時就困得不行,自己去找了個偏房睡去了。
而朱載也沒了去錦衣衛(wèi)當(dāng)差的心思,徑自回了書房,一直待到了此刻。
李淼說得輕巧。
殺誰、怎么殺、什么時候殺。
是,事到如今,朱載已經(jīng)對李淼的武力有了個清晰的認知,也絲毫不懷疑他說幾個名字,李淼就真的會連夜趕過去把這些頭顱都拔下來。
但,朱載終究是宗室。
他或許不忠于皇帝,但他是真的忠于朱家、忠于大朔。
如此大的事情,李淼輕描淡寫地交到了朱載的手里,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把這件事情接下來。
他終究沒有李淼那么沒心沒肺,這時候還能睡得著覺。
半晌,朱載長嘆一聲,將桌上的紙團成一團,扔到了腳下。
地上已經(jīng)滿是這種紙團。
朱載捏著眉心,愁眉不展。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仆從快步走入書房,輕聲說道。
“老爺,黃公公來了?!?p/>
朱載猛然抬頭。
“黃錦?”
“是?!?p/>
“何事?”
“陛下有旨,請您入宮赴宴,家宴?!?p/>
霎時間,朱載汗毛倒豎,心下暗道。
“李淼昨晚到底有沒有藏好身份?。俊?p/>
“這不會是鴻門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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