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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零二章 一世英名
李迎月今晚,其實不太滿意,她希望與李琩更進一步,發(fā)生肉體關系。
但很可惜,李琩完全沒有給她機會,這樣一來,內(nèi)心對李琩的怨念,反倒成了她的感情羈絆,腦子里經(jīng)常都在幻想著,什么時候才能與李琩之間有真正的床笫之歡。
她期待那一天早點到來。
不會太晚的不會太晚的他現(xiàn)在用得著我。
“阿郎已經(jīng)睡下了,你來的不是時候,”管家李四方攔著李迎月道:
“十一娘去東廂歇息去吧,等阿郎醒后,老奴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李迎月蹙眉道:“我有正事要與阿爺詳稟,你往內(nèi)通報一聲,阿爺不會在意的。”
“不行,”李四方苦笑搖頭:
“老奴職責如此,萬不能讓任何人打攪阿郎休寢。”
兩人在門外的說話,都帶了心眼,李迎月故意大聲,是希望房內(nèi)的親爹聽到,李四方故意糾纏,也是希望里面的家主知道,他盡力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在外面聒噪了,讓她進來,”李林甫的聲音從房內(nèi)傳出。
李迎月嬉笑著朝李四方眨了眨眼,算是夸獎對方?jīng)]有強行阻攔她。
李四方微笑退下。
寢室內(nèi),八名姿容極佳的女婢,服侍李林甫起身之后,便退往回廊,給他們父女倆留下談話的空間。
李林甫還是了解自己這個閨女的,這是他正妻竇氏所出的女兒,從小便是他親手撫養(yǎng)。
所以他自然猜到,女兒是為誰來的。
其實很好猜,因為閨女最近幾次回府,都是給人家當跑腿來著。
“說吧,人家又交代你什么話了?”
李林甫沒好氣的瞪了閨女一眼,只覺對方太不爭氣。
我李林甫的女兒,現(xiàn)在無需看任何人的眼色,你倒好,像人家一個小跟班似的,給老夫丟人。
李迎月先是嬉皮笑臉的撒嬌一陣,接著便將李琩交代她的話,都詳細的描述給了自己的親爹。
李林甫聽完,依然面無表情,身居高位,他已經(jīng)習慣了遇事冷靜,天大的事情在他這里,也掀不起什么波瀾。
“好個十八郎,竟將老夫的女兒拖下水,”
李林甫意識到,自己閨女總是給人做傳聲筒,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目前來說,十一娘偏偏又是最適合做他和李琩的中間人。
只見他厲聲道:
“記住了,隋王所有的事情,你除了可以對我說,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提及,包括你的兄弟姊妹。”
“阿爺放心,女兒曉得,”李迎月收起嬉笑,一臉正色道。
李林甫教育子女這方面,還算不錯,當然,僅限于他看重的那幾個兒子和閨女,畢竟他的子女太多了。
接著,他讓女兒離開,順帶將老四李岫叫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后,李林甫已經(jīng)沒有睡意了,畢竟這事太大了。
李琩到底想干什么?勸老夫用裴、嚴二人?
呵呵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么跳,不怕圣人收拾你啊?
“什么?裴耀卿和嚴挺之?”
李岫也是剛睡下,本來還迷糊著,驟聞老爹一番話之后,徹底清醒了。
“十八郎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哪邊的?”
李林甫淡淡道:
“哪邊也不是,他只是自己那邊的。”
李岫趕忙道:“我這一兩日,瞅個功夫會會他,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李林甫搖了搖頭:
“不必了,迎月說了,李琩和裴耀卿昨晚碰面了,至于到底是李琩建議裴投我,還是裴請李琩做中間人,以此投我,接下來就看他們兩個,誰先來找我。”
李岫皺眉道:“兒子不明白。”
李林甫笑道:
“如果是李琩的主意,那么裴耀卿一定會主動來找我,因為李琩一定會勸說他跟老夫低頭,如果是裴耀卿自己的念頭,那么就是請李琩來幫忙說情,還不明白嗎?”
“原來如此,”李岫點了點頭:
“那么嚴挺之又是怎么回事?阿爺?shù)挠嫴咚坪踹€未奏效。”
李林甫搖了搖頭:
“還不清楚,讓你派人盯著嚴宅,你是怎么跟丟嚴挺之家那個狠小子的?”
李岫嘆息一聲:
“這小子太鬼了,出城之前在長安繞了好幾個圈子,將咱們的人都給甩開了,那時候城門都關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城防那邊我又不方便過問,但他肯定是去了絳州無疑,盧奐是離開隋王宅之后,去的嚴府,緊接著嚴武就帶人出門了,難道是十八郎有什么問題?”
李林甫沉聲道:
“他和盧奐一定是聊了些什么,言語之間或許有些話題,點醒了盧奐,又或者盧奐本來就打算去一趟嚴宅,這方面不好猜測,畢竟老夫的計策,他不可能知道。”
李岫點頭道:
“或許真的是湊巧,十八郎不管怎么說,肯定不會跟咱們過不去,兒子就是納悶,他是怎么跟嚴挺之扯一塊去的,我的印象里,他根本就不認識嚴挺之。”
李林甫忍不住笑道:
“他自從出了十王宅,哪件事不是出人意料?這小子,以前老夫怎么就沒出來他鬼點子這么多?”
關于嚴挺之的事情,李林甫本來就不怎么抱希望,雖然歷史上嚴挺之確實上當了,但不得不說,李林甫沾了點運氣成分。
畢竟李林甫在使用這個計策的時候,肯定不會認為嚴挺之百分之百會上鉤。
人家又不是傻子,而李林甫一向不會輕視對手,所以他比較傾向于,是嚴挺之看破了他的計謀。
“圣人還是有意嚴挺之回來的,我謀劃一次,就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否則對方一旦回來,就會抓住我的痛腳,”
這就是李林甫謹慎的地方,他在給嚴損之下套的時候,也是口口聲聲希望嚴挺之回來,不給人留下話柄。
李岫似乎想通什么,突然笑道:
“如果嚴挺之返京,無可避免,那么十八郎的謀劃,或許對咱們有大用,就看裴、嚴二人,是否會真的低頭。”
也就是這個時候,管家李四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阿郎,裴仆射求見。”
李林甫一愣,下意識看向兒子。
李岫也是雙目放光,好家伙,這么說,還真是十八郎說動對方的?
“老夫親自去迎,”
李林甫起身之后,兒子李岫趕忙幫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父子倆就這么前往府外,迎接裴耀卿大駕光臨。
“我這里,煥之可算是稀客了,如果老夫沒有記錯,開元二十二年,你來過一次,也僅此一次,”
李林甫親切的拉著裴耀卿手臂,為對方介紹著府內(nèi)的光景。
裴耀卿笑道:“右相記性不錯,我確實只來過一次。”
那一年,裴耀卿是門下省侍中,而李林甫正好是裴耀卿的下屬,門下省黃門侍郎。
如今,兩人顛倒過來了。
府上有一茶室,內(nèi)中極盡奢華,布置的非常典雅上檔次,服侍的女婢也都是萬里挑一的絕色。
李林甫知道裴耀卿喜歡飲茶,所以將對方引至了這里。
“咱們是老相識了,我這么突兀的來,右相心里一定很疑惑吧?”裴耀卿坐下后笑道。
李林甫笑道:
“是榮幸,煥之能來我這里,老夫臉上有光。”
耀卿哈哈一笑,他早已習慣了李林甫的甜言蜜語,以前這老小子沒少拍他馬屁,如今身份顛倒,說話還是那么禮敬。
這就是人家的城府啊。
“昨晚在朱雀街,老夫偶遇隋王,閑聊了一陣,”裴耀卿說著,悄悄打量著李林甫的神色,接著道:
“他在老夫面前,對右相贊不絕口,直陳當今國事,惟右相一人可以總攬,還斥責老夫總是與右相做對,天地明鑒,裴某可從未與右相交惡啊。”
“那是那是”在一旁充當煮茶童子的李岫,聞言笑道:
“十八郎總是愛大放厥詞,端揆面前竟也如此不敬,有機會了,我定要好好說道說道他。”
人家這句話,可不是真的埋汰李琩,而是暗示裴耀卿,我和李琩的關系非常鐵,你和李琩說過什么話,我將來都可以驗證,所以你現(xiàn)在可不要胡說。
李林甫也是撫須笑道:
“隋王言重了,煥之與我雖常有國事之爭,但絕不牽扯私怨,年輕人嘛,看不明白,還以為咱們倆關系不睦呢。”
裴耀卿笑了笑,然后低頭撫摸著杯沿,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李林甫也不去打擾,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高興了,李琩前腳攛掇閨女過來傳話,裴耀卿后腳就來了。
看樣子這老小子,應該是打算向自己低頭了。
不論對方是裝的還是真心實意,這對李林甫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前任宰相屈從于你,這是一個風向,對他將來收攏更多人心,塑立威望,大有裨益。
人們就會覺得,連裴耀卿都服你了,我算老幾啊,更該服你了。
半晌后,裴耀卿慢悠悠道:
“老夫從前機緣巧合之下,聽到過一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裴某深覺震撼。”
李林甫愣住了,你拍馬屁也得借別人之手嗎?老裴啊老裴,你臉皮還是這么薄啊,在我面前,就這么放不下身段嗎?
他以為這句話是裴耀卿自己想出來的,但這個馬屁拍的有點太過了,我還真就當不起。
“萬萬當不起,”李林甫一臉慚愧:
“煥之勿與人言。”
他可不希望這話傳出去,他命格雖硬,但也扛不住這句話。
裴耀卿愣住了,啥意思?
完了他不會以為是我苦費心思琢磨出來,專門為了拍他馬屁吧?
想到這里,裴耀卿頓時老臉一紅。
老夫一世英名,今朝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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