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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一十七章 萬壽仙君(兩章并一章)
龍池,是興慶宮內一片非常大的人工湖,還是活水,是從東北方向的龍首渠引水入宮。
水渠穿過長安城墻,夾城,再經宮墻引入興慶宮,在沉香亭位置又與漕渠相連,經大同殿,流入長安。
長安水運之發達,由此可見一斑。
一座龍池,幾乎占據了興慶宮四分之一的面積,李琩所在的位置,是湖心的一座環島勾連起的一片廊橋,方便圣人巡游湖面賞景,又或是泛舟湖上。
基哥在長安想要乘船游玩,也就只有這里和曲江池了。
李琩他們這邊的酒食,類似于后世的自助餐,宮女和官宦們手托餐盤不停的游曳于廊橋之上,口中時不時的報著菜名。
“這里,羊腿,兩只,”
年輕力壯的宦官直接將手里的托盤放在了李琩面前的餐幾上。
裴耀卿看在眼中,忍不住笑道:
“我可沒有這么好的胃口,你吃的下嗎?”
李琩笑道:
“等嚴挺之來了,咱們仨分食一只,剩下的給嚴大郎留著。”
宮宴的食物,吃不了必須打包帶走,不能浪費,但像李琩這樣直接多扣下一條羊腿的,非常少見。
可以說,幾乎沒有。
換做別人一下子要兩只羊腿,人家宦官都不給你放下,也就是李琩了。
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吃到羊腿的,尤其是宮宴的羊腿香料放的足,放在外面也是價格不菲。
不大一會,嚴挺之在那名小宦官的引路下,來到了李琩這邊。
他見到李琩和裴耀卿打算起身,趕忙上前幾步壓在兩人肩膀上,哈哈笑道:
“不必不必,給我挪個位置就好。”
裴耀卿沒有動,而是看向李琩,李琩頓時會意,將自己的坐席朝裴那邊挪了挪,讓開左手邊的位置。
這樣一來,他等于夾在兩人中間。
嚴挺之剛撩起袍服坐下,便見到李琩將一只掛著緡繩的羊腿放在他面前:
“宮宴結束之后,給大郎帶回去,那小子還以為今天能跟著我進來呢,他也不想想,興慶宮有那么多位置嗎?”
嚴挺之哈哈一笑:
“我家大郎,十足的饕餮之徒,昨日便在家里念叨,要跟著隋王蹭吃蹭喝,眼下恐怕正腹誹呢,這只羊腿足以堵住他的口。”
一只羊,攏共就四條腿,是羊身上最值錢的部位,后世隨便一個燒烤攤都能吃到,但是在大唐不行,就嚴挺之這條件,兒子一月能吃一回,都算伙食超標了。
主要是供不應求。
李琩拿起割肉小刀,開始給兩人切肉,動作熟練。
裴耀卿隔著李琩,看向嚴挺之道:
“你的安排,怎么也需等到上元節后,所以今晚,務必要見一見右相,我跟他說好了,寅時在平康面碰面。”
嚴挺之點了點頭,然后朝李琩低聲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他其實一直都想找機會見見李琩,但是見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吏部和戶部,嚴公屬意哪個?”李琩問道。
嚴挺之既然已經被圣人給召回來,那么肯定是要安排的,但是眼下還不太清楚,會去戶部還是吏部。
只見嚴挺之捋須一笑:
“吾所屬意者,右相屬意也。”
李琩將幾塊羊腿肉放入嚴挺之餐盤,笑道:
“裴公無慮也。”
嚴挺之的意思,是看李林甫安排,他讓我去哪,我就去哪,這是服軟了。
裴耀卿和盧奐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嚴挺之回來不肯低頭,但兩者還有區別,裴希望嚴挺之今后老實點,別跟李林甫對著干,但是盧奐不一樣,他希望嚴挺之穩定下來之后,一起跟他干李林甫。
這就是年老與年輕的區別,前者不愿再經受風浪,后者意氣風發,還打算大干一場呢。
嚴挺之年紀大了,喜歡吃甜食,羊肉還得抹點新鮮奶酪才會放入嘴里。
“您這么個吃法,對脾胃可不好啊,”李琩提醒道,對方今年都六十九了,歷史上明年就得掛,史書記載,嚴挺之是在不停被貶官的情況下,積郁成疾,以至病逝。
你得多活一兩年啊,我還用得著你。
嚴挺之笑了笑,岔開話題道:
“嚴迪,嚴希莊都是我的族人,隋王將來大可以放心用,我已分別去信二人,打過招呼了,身為幕臣,他們只會對隋王唯命是從。”
李琩點了點頭,只要嚴挺之向李林甫服軟,那么李林甫關于這兩個人的任命,就不會再壓著了
龍池西畔,剛剛落座的李隆基,興致不太高,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
他已經派人多次去請兄長寧王赴宴,但得到的答案是,寧王來不了,他的身體只能在宅內稍微活動一下,不足以應對今晚的場合。
李隆基知道,他的大哥快不行了,內心因此而悲傷。
就這么一個還活著的親兄弟,李隆基其實是不希望寧王離他而去,他希望兄弟姐妹、舊時故人親眼看看,看看他治理下的大唐,是何等的盛世局面。
他想要寧王知道,你當年將太子讓給我,是正確的。
人的一生,所有的功績和成就,最希望在舊人的面前展現,就好比你當了官之后,最希望參加的就是同學聚會。
當然了,混的慘的是非常排斥同學聚會的。
寧王沒來,但是李隆基身邊的座位,是給寧王留著的。
楊玉環眼下不在這里,而是在遠處的另一側湖畔,那里的席位,安排著的都是大唐佛法最為高深的禪師,以及道門真人,還有一些胡教教首。
一襲海清道袍的楊玉環就坐在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道友于何處修行?”隔壁一名長須飄飄,年紀卻不算太大的道士,朝著楊玉環笑道。
楊玉環頓時一驚,四下張望之后,低垂下頭沒有回應。
一直盯著這邊動靜的鴻臚少卿魏玨,見狀,陰沉著臉帶人過來,直接就將那名道士面前的餐幾搬走,移到了最后面。
道士笑了笑,起身離開了。
道教已經不歸鴻臚寺管了,但是今天的宗教席位,是鴻臚寺負責招待,魏玨對于這些宗教首領,也不是誰都敢得罪的,但他更不敢得罪圣人。
偏巧那名道士,他還認識,叫王皎。
此人度牒于玄都觀,在居于長安的道士中名氣還不小,因為擅長相術。
看相算命的,一直以來都比較受歡迎。
王皎坐在了最后面的犄角旮旯,只是口中喃喃著:貴不可言貴不可言
樂舞聲響起,上元宴開始了。
左右教坊近千人,輪番上演歌舞,還有斗技藝人,游走于各處,盡顯其能,將最好的技藝留在這興慶宮內。
遍布的花燈,將興慶宮照的亮如白晝,大唐皇朝最頂尖的權貴們,歡度節日,至于長安之外如何,他們不知道。
這時候,帝座上的李隆基突然潸潸淚下,左右的皇親貴胄們見此情形,紛紛頓首,跪成一片。
玉真公主上前,小聲安撫著大唐皇帝,片刻后,只見她抬頭嘆息:
“圣人思念太后,因而傷感,諸位勿驚。”
提前得到高力士指點的咸宜公主,趕忙抬頭道:
“太真觀太真真人,一直在為太后追福,有天人之感應,父皇應召之,以便詢問太后于仙宮之事,方解思念深情。”
她這話的意思是,楊玉環其實一直在跟天上的太后聯系著呢,你不是想念我奶奶嗎,問問楊玉環,就知道我奶奶在天上過的如何了。
太子李紹聞言一愣,心知楊玉環要徹底由暗轉明,大大方方出現在世人面前了。
十八郎呢?十八郎呢?這小子今晚怎么不在這里?
真想看看他此刻作何表情。
“圣人應立即召之,太后于仙臺諸事,惟此人方知,”李林甫也配合道。
玉真公主點了點頭:
“召楊太真。”
高力士點了點頭,腳步匆匆的去了。
演技好的人,都是感性之人,他有著無比的深情,如果你覺得他絕情,只能說明,他的深情不在你身上。
李隆基今晚固然是在做戲,但是他確實非常思念自己的母親,哭著哭著,還收不住了。
于是他又叫來張去逸他們家,加上玉真公主,幾個人一起哭,畢竟他們之間有共情嘛。
這下好了,皇子公主們不哭都不行了,因為那是他們的親奶奶。
下面歌舞升平,上面哭聲一片。
教坊的藝人都蒙蔽了,我們是接著奏樂接著舞呢,還是停一停,等你哭完再說呢?
不一會,楊玉環被帶來了,只見她跪在李隆基面前,雙手捧著一道奇特的卷軸,道:
“太后列仙臺,居仙院,是為萬壽仙君,圣人仁孝,弟子有萬壽仙君法旨,請圣人過目。”
玉真公主趕忙道:
“既有法旨,何不早獻?”
接著,她快步走下來,雙手接過她媽的法旨,交給李隆基。
上面寫的什么,別人不知道,只知道李隆基看過之后,來了一句:
“既已被萬壽仙君收為俗世弟子,便是朕之道友,賜座!”
太子李紹聽罷,嘴角一抽,你特么真會玩啊?我奶奶降法旨,為啥不降給我姑姑,她這么多年修行白修了?就跟王維鬼混了是吧?
還弟子?我真替你臊得慌
原本屬于寧王的座位,眼下坐了楊玉環。
她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公眾場合,所以是非常拘謹的,雙手交疊放在兩條大腿之間,一動不動,眼神也不敢亂看,抬頭望一眼舞臺方向,便又低垂下頭。
李隆基見狀,令高力士將楊瑤和楊絳叫來,陪在玉環身邊,這樣一來,總是有個可以說話的人。
“太真勿要拘謹,今日的樂舞,朕點的都是你偏愛的樂曲,好好欣賞吧,”李隆基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放在楊瑤身上的。
那是另外一種,有別于楊玉環的獨特之美,眼神顧盼之間,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非常好奇,襦裙半遮,挺拔的雙峰比之玉環也不逞多讓。
楊家女子,皆是如此貌美?
李隆基見狀笑道:“三娘是今天才抵長安嗎?”
啊?圣人稱我三娘?楊瑤受寵若驚,便要起身行禮。
“不必不必,朕向來不拘泥于俗禮,”李隆基哈哈一笑,說道:
“太真常在朕的面前提起你。”
“回圣人,妾身確實是今早方至,目下住在隋王宅,”楊瑤恭敬道。
李隆基一愣,看向一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趕忙笑道:
“楊孺人與三娘一同長大,姐妹情深,自是投奔的好去處。”
李隆基點了點頭,倒也說的過去,雖然合情合理,但是他不喜歡,不過也無妨,過完節,對方就會離開。
“圣人”這時候,楊玉環突然唯唯諾諾的看向李隆基。
她的這副表情,讓李隆基苦笑不得,你平時可不這樣啊?
“太真怎么了?”李隆基柔聲道。
楊玉環說道:
“阿姐在蒲州孀居多年,平日難逢一見,我想讓她在長安置辦一座宅子,長居此處,請圣人恩準。”
李隆基哈哈一笑:
“這還需要朕恩準嗎?她想留在長安陪朕的太真,朕高興還來不及。”
朕的太真?楊瑤內心震動,好家伙,你倆都到這步田地了?
楊玉環頓時一臉委屈,低頭道:
“可是我的資財,都被郭四娘給燒了,阿姐財產不足以在京師置業,我想幫忙,卻也有心無力。”
長安不僅僅是房價高的問題,是你有錢也買不到。
城北有很多的黃金地段,根本不在私人手里,而是在公家手里,城南的居民,大多以商人和平民為主,貴族們看不上。
這就是三環和五環的區別。
因此導致長安北富南窮,北邊治安好,南邊治安差,長此以往,有錢人更不愿意住南城了。
李隆基頓時笑的前仰后合,朕還以為什么事呢?看你那委屈巴巴的樣子,還惦記著你那點資產呢?
“楊铦進京了沒有?”李隆基詢問高力士道。
高力士答道:“還沒有。”
楊铦眼下是要給楊玉環她們家頂門戶的,今后家里會供奉楊玉環的父母靈位,可以說,楊铦的家以后就是楊玉環的娘家。
但是楊铦在長安,也沒有宅子。
李隆基沉吟片刻后,說道:
“朕在興慶宮,楊铦宅要在萬年縣,不能離朕太遠,方便太真祭拜探望,這件事交給你來辦。”
“圣人放心,老奴一定辦妥,”高力士笑道。
楊玉環頓時一臉感動,起身拜倒,哭訴道:
“謝圣人再造之恩。”
“唉你呀你,”李隆基當著這么多人面,不好意思親自去扶,于是給高力士打了一個眼色。
后者上前將楊玉環攙扶起來,笑道:
“三娘的宅子,不是太真娘子該操心的事,您放心,會與楊铦宅比鄰,方便您隨時探望。”
楊瑤聞言,心想著自己和李琩的商量完全是多此一舉,圣人寵溺玉娘太過恩厚了,宅子都賜了,改名算多大點事情啊。
既知妹妹得寵,她的膽子也大了,朝李隆基行禮道:
“妾身本名楊瑤,今想隨妹妹一起,在中間加一個玉字,同回生父名下,請圣人恩準。”
楊玉環一愣,詫異的看向她的姐姐,你事前沒跟我商量啊?
“哈哈既然是同胞姐妹,自該如此,朕準了,”李隆基撫須笑道。
楊玉瑤,歷史上對其諷刺的詩歌繪畫頗多,其中代表作便是《虢國夫人游春圖》,她在歷史上無疑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相較于其她兩位,出名太多。
原因無她,因為她敢為自己爭取。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人家一直索要,李隆基又不能讓人覺得他小氣,給不起,所以楊玉瑤今后的資產,遠遠超過了楊洄的媽長寧公主,成為天寶年間第一巨富。
得了圣人的恩準,楊瑤一臉欣悅的朝妹妹眨了眨眼,這下好了,宅子也有了,名分也有了。
我要住進長安了。
一直都注視著這邊動靜的太子李紹,臉色愈發難看。
他身邊的高人不少,很多人提醒過他,楊太真太過于得寵,自從她出現,宮內嬪妃盡數被圣人冷落,萬般寵愛集于一身,恐怕將來會有一個不低的名分。
他擔心的是,楊玉環給基哥生下一個皇子出來。
母以子貴,子以母貴,李琩當年就是憑借母貴,因而寵冠諸子,死了一個武惠妃,又來一個楊太真?
歷史上的幼帝可不少,李紹絕不會認為楊玉環的兒子,會對自己不構成威脅。
多小的威脅,也是威脅。
于是他小聲朝身邊的妻子道:
“你跟郭四娘不是約好,今后如何接頭嗎?以后找機會給十八郎傳個話,孤與他之間絕無芥蒂,今后務要兄弟同心。”
在他看來,李琩已經沒有威脅了,但是楊玉環無疑是一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則天皇后可是活了八十二歲,難保自己這位親爹也是個大歲數,他要是能活七十,我的位置都不算穩。
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先死。
真是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大庭廣眾之下耳鬢廝磨,眉飛色舞,你們要點臉吧?
韋妃是非常樂意丈夫與十八郎和好的,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十王宅里諸多兄弟,就屬十八郎對她最是禮敬,就連兄長韋堅都說過,十八郎對他的鄙夷是掛在臉上的,但對自己的敬重,卻是發自內心。
今晚的宴會,最尷尬的就是這幫皇子公主了,他們心里也清楚,兒女多了就不值錢了。
何況他們的出身各不相同,其中只有很少是同母所出,關鍵他們的生母名分還不高。
最高的是李琩,下來是廢太子李瑛,然后才是長子李琮,至于李紹的媽,且在后面呢。
唐初,皇后之下為四妃:貴妃、淑妃、德妃、賢妃,為正一品。
李隆基開元初改成了三妃:惠妃、麗妃、華妃。
歷史上因為楊玉環,才重起舊制,沒有皇后,貴妃就是六宮之主。
而歷史上楊玉環沒有被封為皇后,是因為李隆基不敢,朝臣也不會同意,他前腳封,李紹后腳就會造反。
太子造反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咸宜的臉色當然也非常難看,楊玉環從前是她的閨蜜,要不是她,楊玉環做不了壽王妃,更不會是眼下的地位。
所以她一直很內疚,覺得阿兄的屈辱,都是她帶來的。
“太真隔壁那個又是誰?”楊洄小聲詢問妻子道。
咸宜冷哼一聲:“她那個寡婦姐姐,一臉的克夫相,這個人是媚在骨子里,別看模樣挺端莊,妖媚的很。”
“你認識?”楊洄愣道。
咸宜詫異道:“你不認識嗎?阿兄成婚的時候,她也在的。”
“沒印象了,”楊洄搖了搖頭:
“十八郎今晚被安排的很遠,恐怕是有意讓他避嫌,這樣也好,眼下議論此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再過幾年,便會被人遺忘,那時候,十八郎也算是熬出頭了。”
咸宜四處張望一番后,道:“我阿兄在哪邊?”
楊洄道:“聽說是在廊橋。”
“我瞧瞧去,”說著,咸宜便起身走了,楊洄也攔不住。
宴會上離席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唐風氣自由,再說了,你不興人家上廁所嗎。
李琩這邊還被蒙在鼓里,與裴、嚴二人聊著天。
“你將達奚盈盈擄至王府了?”裴耀卿目瞪口呆。
他剛才詢問了李琩在右金吾是否順利,李琩也很痛快,什么都說了。
嚴挺之眼見裴耀卿那副表情,詫異道:
“怎么?這個女人很重要嗎?”
裴耀卿苦笑點頭:“牽扯極大,她本身不重要,但是她背后的人,可不簡單。”
嚴挺之皺眉道:
“不就是達奚珣和韓莊嗎?隋王是查借貸一事,跟他們又沒有關系。”
嚴挺之是不會將韓莊放在眼里的,因為人家在宮里的朋友,是高力士和吳懷實,至于達奚珣,以前還是他的下屬。
“不單單是這兩個,牽扯的人非常多,我不便明說,”說著,裴耀卿朝李琩道:
“你只查借貸一事,最多還有放還宮人的事情,其它的不要摻和進去。”
李林甫希望裴耀卿攛掇李琩查惡錢,但是裴耀卿覺得這里面水太深,李琩要是陷進去,恐難以脫身,所以他不希望李琩得罪太多人。
李琩皺眉片刻,點了點頭:
“我大概猜到裴公說的是什么,盧奐也給我提過醒,我會有分寸的。”
其實李琩自從知道南曲的青樓大多只收良錢,就知道她們背地里在做什么買賣了。
他會不會查呢?會,不過那是他掌權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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