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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李隆基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也是受人之托
李琎兄弟上表請辭寧王封號,言辭懇切,說什么也不敢接受。
實際上內心爽的一批,而且他們也清楚,李隆基既然已經冊封了,肯定是不會收回的。
基哥真要收回了,李琎他們立即就會不高興,人心復雜就是這樣。
追封帝號,也不是沒有先例,武則天長子李弘,比爹媽都死的早,李治便追封了孝敬皇帝。
李琎他們上表,就是走個流程,表書當中多次提到王妃元氏,就是在提醒基哥,你忘了追封我媽了。
于是李隆基又追贈寧王妃元氏為恭皇后。
讓皇帝,恭皇后,李琎他們這下才算滿意,史書記載他們家懇切推辭,不過都是表面功夫,我爹確實是把皇帝讓給你了,你這么追封,不為過。
冊封詔書傳開之后,往來之賓客全都準備了厚重的祭禮,祭禮可不是錢,但是能換錢。
裴耀卿眼瞅著祭品的規格已經遠超禮制,認為這樣不妥,于是叫來李琎商量:
“圣人厚愛兄長,這是骨肉情意,但是我們還是要注意一些,不可逾禮,眼下規格過高,恐惹人閑話,圣人崇尚節儉,送終之物,不要特殊?!?p/>
李琎也知道人家這是一番好意,別的不說,邠王府那邊就會很不爽,因為兩邊的待遇差別太大了,可兩王的級別是一樣的,親王禮制可沒有規定親王還分高低的。
“我明白了,這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別太張揚了,”李琎點了點頭,下去安排了。
因為祭禮太多,靈堂已經堆不下了,那么就往外面院子里的廊下堆,廊下堆不下,過道再堆。
總之,吊唁之人一路所過,道路兩旁全是祭品。
這玩意不怕人順手牽羊,你敢偷,死罪是跑不了的。
于是李琎趕忙吩咐李琩等人,除了圣人賞賜及一些高官們的祭禮之外,剩下的都搬去后院,別太醒目了。
七天過后,出陵之日已到。
偏偏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長安冬天下雨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時辰不能改,只能冒雨走了,”太常寺員外卿,湖陽郡王李宗暉找到楊銛,道:
“趕緊派人出城往道路上填些砂石,否則棺槨難行。”
這種事情需要十六衛幫忙,楊銛管不了,于是趕緊去找李林甫。
結果人家李林甫早就吩咐下去了。
“八王就位!”
負責祭祀禮儀的太常丞張季良,站在靈堂外唱誦一聲。
接著,所有人紛紛開始讓開道路。
嗣寧王李琳上前端起靈位抱在懷中,長子李佑則是抱起香爐,父子倆準備妥當之后,分立在棺槨兩旁的八王,在一群家仆的幫助下,扛起了寧王棺槨。
“起靈!”
張季良唱誦過后,搖著白幡在前開路,浩浩蕩蕩的送靈隊伍從勝業坊出發,目的地是奉先縣的橋陵。
奉先縣原本叫做蒲城縣,位于橋山一帶,自從李旦葬在這里之后,李隆基改名為奉先,寓意:為奉山陵。
李旦的橋陵營造,耗費了當年國庫總收入的三分之一,空前奢華,與李治的乾陵并稱唐代陵墓石刻藝術之最。
歷史上橋陵的陪葬墓有十七座,除了李隆基之外,李旦其他幾個兒子都跟他埋在一塊。
“圣人特意交代,送靈隊伍要從興慶宮前經過,咱們不要太近了,以免圣人傷懷,”
裴耀卿吩咐太常寺之后,提前前往興慶門外的廣場。
當寧王的棺槨抵達這里的時候,能夠聽到城門上方有人嚎啕大哭。
這聲音很熟悉,李琩一聽就知道,基哥的。
而且只有基哥一個人在哭,因為人家哭的時候,別人不能哭,否則會將基哥的哭聲掩蓋。
李琩打量著與他一起抬棺的七王,從他們面部表情不難看出,這些人沒一個覺得李隆基是真的傷心。
但是李琩相信,因為傷心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情緒,李隆基又不是神仙,七情六欲肯定是有的。
等到隊伍離開,李隆基依然趴在城墻上,痛哭流涕。
高力士趕忙招呼內侍,將李隆基給抬回去了。
雨太大了,雖然有奴婢們給圣人撐著華蓋,但難免還是濺濕了衣衫,眼下這個節骨眼,你可不能生病啊
長安距離奉先縣,二百三十里。
指望八王一路抬過去,那是不現實的,他們也就是抬出城而已,即使這樣,八個人里面,四個已經累趴下了。
不過在半路上一些特定的區域,他們還是要繼續抬棺,以及最后的下葬時刻。
五天后,李琩回來了,李琎他們兄弟幾個要服喪,三年之內啥也別干了。
“斗起來了,斗起來了,斗的一塌糊涂,”
楊洄得知今天李琩要回來,已經在隋王宅等了整整一天,見到李琩后第一句話就是,李林甫與李適之,正面沖突了。
一名叫做王夙的道士,還有一個叫史敬忠的僧人等等共六個人,說是恒山王陵有問題,壞了昭陵的風水。
昭陵是唐十八陵當中,規模最大,陪葬陵最多的帝王陵,后面的皇陵規格是不準超過李世民的。
當然了,他們的功績也不足以支撐修建比昭陵更大的陵墓。
昭陵的陪葬陵多達數百座,因為這里不不單單有李世民的嬪妃和子孫,還有他的功臣們,長孫無忌、李靖、李績、尉遲敬德、魏征、房玄齡、程咬金、高士廉、秦叔寶等等等等。
還包括這些人的子孫。
因為李世民曾經下詔書:其父祖陪葬,子孫欲來從葬者,亦宜聽允。
跟湊熱鬧似的。
意思就是說,只要你爺爺你爹在這埋著,那么你想進來也可以。
這下好了,昭陵的陪葬規模空前絕后,幾乎埋葬了整個大唐最彪炳的功臣名將,而這些人的后代,那也都是大唐皇朝的核心成員啊。
這就是為什么李適之這么害怕,你壞的不僅僅是皇家的風水,還有那么多開國功勛啊。
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右相借機發難,奏請圣人將恒山王陵再搬出去,李適之氣炸了,直接在興慶宮給了右相一巴掌,”
楊洄繪聲繪色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笑道:
“動人家祖墳,右相這一次也太過火了,可見是打算將李適之一舉罷官?!?p/>
李琩這時候,正在韋妮的服侍下更換衣服,聞言皺眉道:
“李適之也太沖動了,他不該動手的,掌摑首相,等于無視朝堂,有不敬之罪?!?p/>
“問題就在這,”楊洄道:
“李適之當時沖出來的時候,就高將軍一個人下去攔了,剩下的沒有一個攔著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可見右相是故意激怒李適之,好讓他做出不智之舉,這下好了,圣人大動肝火,將李適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李琩雖然說人家沖動,但其實他也清楚,這事如果放在自己頭上,也不見得能比李適之強多少。
“李適之是怎么應對的?”
楊洄哈哈笑道:
“他給推到李志暕身上了,這次派去勘探皇陵的道士僧人,都是圣人挑選的,他不敢針對,所以只能將營造陵寢的李志暕推出來擋災,這也是個好辦法,圣人在朝會上,直接便將李志暕入獄了,由大理寺來審?!?p/>
李志暕跟李琩是有過節的,當初李琩在朱雀門外給了人家一鞭子,還讓對方丟了宗正卿。
這老小子從那時候開始,就常常在背后說李琩的壞話,這些也都是楊洄告訴他的。
因為楊洄今年曾經暫時接管北都軍器監,與軍器少監李志暕,這都是一個系統的。
“李適之檢舉楊慎矜虧空國庫,一大摞的證據全給擺在朝堂上了,圣人單是瀏覽這些賬目,就看了一個多時辰,”楊洄說的口都干了,飲了一杯茶水繼續道:
“圣人已經令刑部調查太府寺左右藏的日常出入,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大理寺查李志暕,刑部查楊慎矜,韋堅更是石破天驚,直言是右相導致的國庫虧空,明明是他干的,現在反咬一口,這小子說謊的時候義正詞嚴,正氣凜然,我要不是知道實情,都要忍不住為他助威了?!?p/>
李琩聽的也覺得非常有趣,現在好了,他和裴耀卿算是暫時脫身了,韋堅為了爭取京兆尹,肯定會和李適之站在一起。
兩派勢力之間的大戰,已經拉開帷幕,就看李志暕和楊慎矜會怎么收場。
刑部現在是崔翹的尚書,人家肯定要往死的弄楊慎矜,至于李志暕,就要看大理寺的意思了,張均如果這次也選擇幫李適之,李林甫這一次說不定還真會陰溝里翻船。
主要是平日里太獨斷了,排除異己,得罪的人太多,這幫人如果全都聯合在一起,夠李林甫喝一壺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迎月來了,不用下人通報,心急火燎的推門而入,臉上再沒有往日的曖昧,而是支開楊洄,在偏房內小聲對李琩道:
“阿爺要見你,越快越好?!?p/>
李琩見她一臉大急的樣子,詫異道:
“何事如此驚慌?”
李迎月差點都快哭出來了,道:
“盧奐反水了,檢舉我阿爺操縱科舉,擾亂圣聽,為天下士子之賊,欲斷送我大唐國祚,你快去幫著想想辦法?!?p/>
李琩目瞪口呆
事情真的大了
如今的偃月堂,盧奐的座位還在那里,但是人已經不在了。
李岫怒火中燒,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將盧奐的座位砸了個稀巴爛,以此泄憤。
“直娘賊,兩面三刀,虧得阿爺將銓選交給了他,背恩負義,人神共憤,”
李岫在偃月堂不停的痛罵著,嗓子都喊啞了,也有一幫人跟著他一起罵。
但是李林甫、裴耀卿、嚴挺之三人,卻是云淡風輕,非常的淡定。
經歷的大場面多了,心態穩如泰山。
“今年的科舉,右相可是全都交給他來辦,如今卻誣告右相操縱科舉,真是笑話,”新任吏部侍郎苗晉卿冷笑道。
他初任吏部,省內事務暫時還插不上手,因為盧奐握的太緊了。
眼下盧奐和右相翻臉,對他來說是好事,也是機遇。
歷史上,李林甫掌握大權之后,就是將銓選的權力都交給了苗晉卿和宋遙。
“我當初便勸過右相,此人表里不一,并非值得托付大事之人,”御史中丞張利貞沉聲道:
“如今已然應驗?!?p/>
嚴挺之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搖了搖頭,人家李林甫還用的著你勸?他什么時候信任過盧奐了?
將銓選交給盧奐,你以為是在放權?
天下候選之官員多達萬余眾,誰愿意接這個爛攤子?
盧奐現在是不愿意背鍋了,所以要把這口鍋踢回去。
在場的人,都知道嚴挺之與盧奐關系極好,但是他們不敢將矛頭指向嚴挺之,因為李林甫再三警告,偃月堂沒有黨派。
那么在這個地方,就不能內斗。
“這里不是你們喧嘩的地方,晚食放了沒?到外面的廊下吃飯去,”李林甫淡淡說了一句。
不過這里一點都不冷,因為四面有圍墻遮擋,廊內又有火爐,中央還有一座戲臺,偶爾還會有樂舞表演。
李林甫府上新聘了一些女伎,這些女伎平時專門伺候這些大臣們,上手摸一摸,調侃幾句都是正?,F象。
頂級官員的日常生活,是很雅致的。
“盧奐在吏部有四年了,該給他換個位置了,”李林甫示意裴耀卿等人坐近一些,幾人一起吃飯道:
“本相以德報怨,舉薦他出任京兆尹。”
做為候選人之一的蕭炅,不動聲色的瞥了裴耀卿一眼。
他將來做什么官,人家心里清楚,自己是完全被動的,不是我想要哪個就能做哪個,而是右相給哪個就是哪個。
他很有當馬仔的覺悟。
李岫不樂意了,道:
“阿爺,這樣的人德行有失,如何配的上高官厚祿?”
“你要是有人家那個才華,為父也可以舉薦你嘛,可是你沒有,”李林甫笑呵呵道。
裴、嚴二人對視一眼,知道這對父子倆在這唱雙簧的。
就包括剛才李岫在堂內破口大罵,是人家李岫不穩重嗎?不是的,人家是代替自己的父親表態呢,他表現出的憤怒,完全代表了李林甫。
人家李林甫是因為級別太高,要維持宰相風度,不能喜怒形于色而已。
至于舉薦盧奐出任京兆尹,也是一記陰招,李適之那邊會不會妥協,讓給盧奐,不清楚,但韋堅肯定不讓。
“太府寺眼下已經被封了檔案,崔翹領著刑部在查楊慎矜,右相會不會幫他一把?”裴耀卿道。
李林甫笑了笑,看向王鉷,道:
“楊洄眼下去了刑部,他會幫忙的?!?p/>
王鉷一愣,你快拉倒吧,這倆人的仇怨更大,楊洄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錯了。
不過呢,王鉷肯定是希望楊慎矜完蛋的,因為他現在已經是戶部侍郎了,再上一步就是尚書,而楊慎矜也盯著戶部尚書。
那么自己這個表叔,眼下不但沒有利用價值,還成競爭對手了。
“卑職相信右相一定會安排好的,”王鉷這句話,說了等于沒說。
李岫內心冷笑,這個人果然如十八郎所言,是個以怨報德的,不管怎么說,你一路升官,楊慎矜幫了你不少,這么快就翻臉不認人,你跟韋堅也沒什么區別。
可見你對我阿爺,更多的也是利用。
“楊慎矜有財政專長,是位能臣,這一次栽跟頭,也是因為韋堅,”嚴挺之沉聲道:
“可是韋堅的事情不能再提了,所以想要保住楊慎矜,只能寄希望于刑部查不出什么要命的東西。”
李適之在朝堂上,將太府寺的爛賬都給堆在了李隆基面前。
那么這些爛賬是全部嗎?
十分之一都沒有。
楊慎矜一個博導級頂級會計師,能讓別人查明白他的賬?那他這半輩子豈不是白跟賬本打交道了?
太府寺的虧空,很多人都知道,大家也都知道左右藏沒錢了,年底的祿米夠嗆能發下來。
但是你要是去查賬,不好意思,根本查不出來。
虧空是有,但是虧空在哪呢?你找不出來啊。
找不出來就是沒證據,沒證據你指望扳倒一個太府寺卿?還是在給圣人背鍋的太府寺卿,可能嗎?
換了他,下一個是不是會繼續給自己背鍋,李隆基不知道,所以,李隆基本人,是不愿意換的。
“挺之的意思,老夫明白,”李林甫笑道:
“我剛才也說了,這件事情楊洄會幫忙的,他去刑部本就是老夫的意思,他這個人比有些人懂大局,分得清輕重。”
王鉷一臉尷尬,猜到李林甫是在點他。
李岫在一旁附和道:
“楊洄是靠得住的,兒子跟他十幾年交情,對他的為人非常清楚。”
這時候,管家來報,隋王來了。
李岫起身道:“兒子去迎一下他?!?p/>
李琩是走的后門,因為后門距離偃月堂更近,不必繞過那么多庭院。
路上,李琩好奇道:
“我怎么覺得事情并不嚴重,但是迎月可是嚇壞了?!?p/>
“婦人嘛,經不得大事,”李岫哈哈笑道:
“阿爺跟張九齡斗法的時候,仍是一派從容,盧奐算得了什么?”
李琩冷笑道:“我今天剛回來,滿身疲憊,早知道休息一晚明日再來了。”
“你來的正好,”李岫小聲道:
“阿爺對裴、嚴二人眼下非常不信任,今天讓你來,就是試一試他們倆。”
李琩頓時皺眉,試他們倆,還是試我?。?p/>
或許都有吧。
不過李林甫不愧是宰相,兩個并不信任的人,卻還能放在身邊,也是膽子夠大的。
“隋王怎么來了?”李林甫見到李琩之后笑道。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李琩笑著朝眾人拱了拱手:
“葬禮一切順利,我來右相這里,也是讓您安心一些,畢竟寧王的事情,您一直在操勞?!?p/>
李林甫嘆息一聲,傷感道:
“寧王剛去,這朝堂上便風起云涌,他老人家若在,怎容得這些個跳梁小丑,上躥下跳。”
寧王是支持李林甫做宰相的,李林甫當年能夠上臺,背后沒有宗室的支持,他坐不穩,更別提跟張九齡斗法了。
李琩點了點頭,坐下之后,先是將下葬的事情詳述一遍,隨后李岫故意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給說了一遍。
“煥之舉薦韋堅,不失為緩解良策,可是別人不認啊,李適之恐怕還因為,你是沖著他們去的,”李林甫看向裴耀卿笑道:
“老夫一直好奇,煥之當時是怎么想到韋堅的?”
裴耀卿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在腦中思索如何應對這句話,因為他聽得出,這句話恐怕大有文章。
李琩也是反應極快,隱隱猜到李林甫,很有可能已經知道,是他在背后給裴耀卿出的主意。
那么接下來,裴耀卿的回答,很可能會讓李林甫對自己產生懷疑,因為裴耀卿肯定不會將他賣了。
也是電光火石之間,李琩直接道:
“這是我的主意,還沒有來得及跟右相說?!?p/>
李林甫故作一愣,看向裴耀卿,裴耀卿點了點頭。
“怎么還有你???”李岫挑眉道:
“裴公的京兆尹,自有我阿爺來保,你亂摻和什么啊?”
“你懂什么?”李琩沒好氣的呵斥一句,道:
“裴公的這個位置誰也保不住,右相比你清楚多了?!?p/>
李岫一愣,看向他爹。
李林甫點了點頭,裝傻道:
“我也是這幾日才想明白,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裴寬去范陽,以至于老夫在中樞丟了左膀右臂。”
李岫低頭沉思片刻,也想明白了,于是看向李琩道:
“那你為什么認為韋堅更合適?”
“我也是受人之托,”李琩淡淡道。
李林甫、嚴挺之、蕭炅等人同時一愣,目瞪口呆的看向李琩。
李岫又問:“受誰”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爹抬斷。
李林甫臉色凝重道:“別問了”
他們心里同時猜到了一個人,但是不能說出來,黨爭歸黨爭,牽扯太子,那就不是黨爭了。
裴耀卿心中叫絕,舉薦韋堅,李林甫嘴上不說,心里肯定是超級不爽的,如今李琩將這份不爽轉移到了太子身上。
李林甫肯定不可能去找太子求證。
太子這一次被李琩給利用了。
不對啊裴耀卿忽的一震,他敢拉太子下水?
他想干什么?
李琩面帶微笑,你們就亂猜吧,反正我沒說是誰,也可以是韋妮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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