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鐵出身，竟橫壓萬古 第433章 所謂圣山

此時大軍已經(jīng)深入佛國數(shù)百里，他們一路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所見的一切，都安靜祥和。

馬凝煙下令大軍休整，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刻在猶豫是否要繼續(xù)征伐佛國。

畢竟已經(jīng)屠殺了二十萬不曾抵抗的佛徒，再殺下去，哪怕鐵石心腸也該融化了。

這里是一片居住地，房舍干凈，整潔。

路面寬敞，幾乎沒有塵埃。

“洪爺，將此處改為臨時鐵匠鋪，您覺得如何？”有人過來問。

此人名叫曲忠，也是鐵匠，但目前還擔(dān)負(fù)著照料江林衣食住行的事情。

江林隨意點點頭，他對隨軍鐵匠鋪設(shè)在哪并不在意，反正只要有爐子，有鐵錘，就能打鐵。

“那洪爺先休息，我等將東西搬運過來。”

曲忠引著路，把江林帶去了附近最大的一間房舍。

說大，其實也就兩間。

江林走進去掃視著屋內(nèi)的陳設(shè)，桌椅板凳樣樣俱全。

“洪爺，給您沏壺茶？”曲忠殷切問道。

江林沒有回話，而是走到屋子中間的飯桌前，拿起碗筷看了看。

“看起來做工不錯。”曲忠夸贊道。

“是不錯。”江林點點頭，道：“而且很新，好像從來沒用過一樣。”

“是啊。”曲忠應(yīng)了聲。

江林放下碗筷，問道：“這房舍建多少年了？”

曲忠抬頭看了眼房梁，通過老化程度估算了一下，道：“怎么著也得有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的房舍，屋子里的東西卻是嶄新，連碗筷都好像從沒用過一樣，莫非佛徒就不用吃飯嗎？”

這個問題，把曲忠給問住了。

他低頭看向飯桌上的碗筷，心里想著：“是啊，佛徒就不用吃飯嗎？”

“也許是因為他們剛換的呢？”曲忠道。

“你去其他房舍看看。”江林道。

曲忠應(yīng)聲，連忙出了門。

過了片刻，他匆匆跑回來，臉色古怪的道：“還真是奇了怪了，所有房舍的碗筷都是新的，灶臺里連點灰都沒有，好像根本沒有人住在這里一般。”

“可如果沒有人住，這些房舍，家當(dāng)，又干嘛用的呢？”

“擺給別人看嗎？”

曲忠自言自語著，江林淡聲道：“或許，就是為了擺給別人看。”

曲忠聽的一怔，下意識問道：“擺給誰看？”

“擺給那些覺得佛國一片祥和，人間圣地的人看。”江林道。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曲忠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擺給覺得佛國一片祥和，人間圣地的人看？

那意思就是，佛國并非一片祥和？

有房舍卻沒人住，人呢？

“說起來，一路只見佛徒，好似并未見到百姓。”

曲忠的臉色有些發(fā)白，雖說數(shù)百里的路程，殺了佛徒足足二十萬。

但這么大一片地方，只有二十萬佛徒嗎？

百姓呢？

“洪爺，這……我這便去和他們說！”曲忠說罷，轉(zhuǎn)身便出了門。

江林并未阻止，有些事不是靠說就能證明的，終究還是要眼見為實。

很快，曲忠便找到了附近的領(lǐng)兵將領(lǐng)，將自己和江林的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

那將領(lǐng)聽的將信將疑，但畢竟和江林有關(guān)，他也不好直接否定。

便隨意喊了幾個人，去附近房舍探查一番。

沒多久，那些人回來，匯報確實如曲忠所說，房舍里干凈整潔。

雖然一應(yīng)家當(dāng)俱全，但并未有人住宿或開伙做飯的痕跡。

甚至在房舍的地面，他們連新鮮的腳印都沒見到過。

將領(lǐng)聽的怔然，他意識到了不對勁，便將此事又報給大帥徐萬群。

徐萬群沒有再找人探查，而是直接去找了馬凝煙。

得知這個發(fā)現(xiàn)，馬凝煙眉頭皺起。

佛國外圍，也有房舍，但都有居住的痕跡。

怎么往里來，本該更繁榮的地方，反倒沒人居住了？

“派斥候深入查探，直到找見百姓為止。”馬凝煙命令道。

徐萬群立刻命手下一名副將，率領(lǐng)數(shù)百斥候兵親自去探查。

按照馬凝煙的命令，什么時候找到百姓，什么時候返回。

然而這名副將一去數(shù)日，卻是沒有半點音信。

徐萬群又派了更多的斥候兵，卻都如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就算再傻，也知道出了問題。

一路遇到的佛徒，都是不抵抗的。

就算斥候兵遇上了，按理說也沒什么危險。

如今這么多天過去，都沒人回來。

要么是遭遇不測，要么……他們直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一個活著的百姓。

若是前者，頂多算預(yù)料之外，情理之中。

前面的佛徒不抵抗，不代表之后的也不抵抗。

但如果是后一種可能呢？

馬凝煙目光陰沉，這么多天時間，足以跑出幾百里開外。

加上已經(jīng)深入的距離，合計千里以上。

千里都沒有活著的百姓，代表什么？

她不由想起先前詢問江林，如何處置佛國時，得到了斬釘截鐵的回答。

“殺！”

從最開始的信任，到此前的懷疑，再到如今。

馬凝煙眼里閃過一絲陰霾：“佛國……”

直覺告訴她，這里可能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反倒隱藏著一些秘密。

佛徒都是成年人，沒有兒童。

就算說百姓都去當(dāng)了佛徒，那幼兒呢？

他們?nèi)ツ牧耍?p/> 馬凝煙有些坐不住，起身下令：“立刻拔營，繼續(xù)前進，速度要快！”

徐萬群站在一旁，問道：“若再遇到佛徒……”

馬凝煙聲音深沉，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味道：“殺！”

“誰擋路殺誰，直到看見百姓和幼兒！”

“是！”

大軍再次出征，許多人都疑惑不解。

不是說要休整嗎，怎么突然又要出征了。

很快便有消息傳回，得知房舍的古怪，這些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軍士，都下意識看向四周。

房舍確實干凈到有些古怪，就連前方的道路，都寬敞整潔，好似從未有人走過。

百姓不在，佛徒也不走路？

如果他們不需要住所，又為什么要蓋呢？

明明房舍都很新，也很干凈。

可在這些軍士看來，卻漸漸多了一絲驚悚的氣息。

當(dāng)消息傳遍全軍，所有人的步伐，都下意識加快了一些。

他們真的很想看到幾個尋常百姓，在面前晃悠，哪怕什么事都不干，也能安心許多。

大軍一路前行，又遇到了一些佛徒。

他們?nèi)耘f沒有抵抗，這一次，砍下來的刀，比先前快了許多。

有一些軍士實在不忍心，便抓起佛徒，厲聲問道：“這里為何沒有看到百姓和幼兒？他們在哪？”

佛徒只看著他，不斷誦念著重復(fù)的話語。

“殺我一人，迎來紅蓮業(yè)火，萬千劫難加身！”

“殺我一人，迎來紅蓮業(yè)火，萬千劫難加身！”

“殺我一人，迎來紅蓮業(yè)火，萬千劫難加身！”

周圍的佛徒，盡是如此。

一根長矛捅了過來，將這佛徒的腦袋捅了個對穿。

矛尖抽回，噴涌的鮮血，將那軍士澆了個滿頭滿臉。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名副將冷著臉道：“莫要耽擱時間。”

軍士咬咬牙，抓緊手里的長刀，朝著旁邊一名佛徒走去。

手起刀落，人頭砸在了地上。

又走了數(shù)百里，前方的佛徒數(shù)量越來越多。

他們就像災(zāi)害中的蝗蟲，哪怕刀都砍卷刃了，也好似永遠(yuǎn)都?xì)⒉煌辍?p/> 殺光一片，立刻便有更多的佛徒蜂擁而來，將路堵住。

前方已經(jīng)可以看到那高聳入云的雄山，佛國圣地，須彌山。

但不知幾百萬佛徒擋在路中，就算軍士再怎么無情，也會殺到疲憊。

馬凝煙抬手，下令全軍停止前進，歇息片刻。

同時，她走出營帳，一路前行，見到了江林。

此刻的江林，正在擦拭長刀。

馬凝煙過來，見他手里拿著一塊干凈的抹布，明明刀刃上沒有灰塵，卻擦的十分仔細(xì)。

“洪爺爺，已經(jīng)擦干凈了。”馬凝煙提醒道。

江林沒有看她，只自顧自的繼續(xù)擦拭著，道：“還不夠干凈。”

馬凝煙看著那幾乎能映出人臉的刀刃：“這還不夠干凈嗎？”

“嗯，把他們殺光了，才算干凈。”江林道。

馬凝煙微微愕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不干凈的，并非長刀，而是佛國。

江林放下抹布，又拿起逐日弓擦拭。

看著他如此認(rèn)真的動作，馬凝煙開口問道：“洪爺爺，你是不是知道佛國的事情？能否告訴我，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江林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當(dāng)初你為何毫不猶豫的要滅佛國？”

“不知道，是因為我沒見過佛國是什么樣。”江林這才抬頭看向她，道：“但我見過佛國破滅后，是什么樣，想來，應(yīng)該差不太多。”

“佛國破滅后？”馬凝煙愣了下，本能問道：“是什么樣子？”

江林繼續(xù)低頭擦拭著逐日弓的弓身，聲音低沉：“吃人的怪物。”

馬凝煙身子輕顫，她沒有再問下去。

江林的答案，讓她仿佛看到了比吃不上飯，餓殍遍野更加凄慘的人間煉獄。

“您也會出手嗎？”馬凝煙問道。

“會。”江林點點頭：“不然你可能打不過。”

現(xiàn)在的佛國或許不是鼎盛時期，但現(xiàn)在的大乾，同樣不是最強。

無論佛國，還是苦修，江林都沒有半點好感。

若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就必定會出手。

無論是為了幫助馬凝煙掃清人間孽障，又或者維持自身的信念。

馬凝煙看了眼放在一旁，那把擦拭到近乎無塵的長刀，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片刻后，江林聽到了傳令官此起彼伏的聲音。

“全軍列陣！”

“須彌山方向，進軍！”

馬凝煙一身黑色戰(zhàn)甲，手持圣兵長刀，身后是五名天南府的重騎。

盡管他們已經(jīng)是大帥，是總兵，是副將。

但當(dāng)馬凝煙親自領(lǐng)兵出征時，他們?nèi)匀粫穸嗄昵澳菢樱皇撬磉叺氖绦l(wèi)。

“戰(zhàn)！”

百萬戰(zhàn)陣爆發(fā)的怒喝聲，如同驚雷。

前方近千名佛徒，瞬間被聲音炸的粉碎。

殘肢血雨，沖上高空，再重重落下。

佛徒的誦經(jīng)聲，不甘落后，而且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沉。

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佛徒的氣息變了。

先前他們不反抗的時候，很平和，好似一縷青煙，飄飄蕩蕩。

摸不著，看不透。

而現(xiàn)在，這氣息深沉。

也不知是那些佛徒尸體的原因，還是其它，很多人的鼻尖，竄進來一絲血腥氣。

“戰(zhàn)！”

百萬軍伍再次前進，無人可擋。

只是他們現(xiàn)在前進的步伐變慢了，不是不忍心，而是因為佛徒的阻攔力度也增強了。

原先一天能前進數(shù)十里，現(xiàn)在卻連十里都不到。

馬凝煙帶著五名重騎，清一色烏黑戰(zhàn)甲，手中的戰(zhàn)刀不斷揚起，再迅速劈下。

數(shù)十丈的刀氣縱橫，所過之處，殘肢斷臂無法計數(shù)。

在戰(zhàn)陣的作用下，他們的力量被提升到了超越神武境，但又不同于道武境的奇異境界。

很強！

刀氣從數(shù)十丈，到上百丈，再超過百丈。

每一次揮刀，都仿佛能撕裂虛空，帶起一陣陣狂風(fēng)，將戰(zhàn)場上的血腥與塵土卷向更遠(yuǎn)的地方。

馬凝煙的眼神冷冽如霜，她的心中已沒有半點慈悲，只想知曉答案。

身旁五名重騎與她心意相通，他們的動作幾乎完全一致，如同一體，將戰(zhàn)陣的威力發(fā)揮到了極致。

佛徒們的誦經(jīng)聲在戰(zhàn)場上回蕩，好似在以佛法凈化這片被殺戮籠罩的土地。

但真正被凈化的，并非殺戮。

“怎么回事！”

馬凝煙轉(zhuǎn)過頭，看到戰(zhàn)陣邊緣的一些軍士，正如同燃燒的蠟燭一般融化。

她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力量氣息，再看向那些佛徒時，眼中的殺意愈發(fā)濃重。

“是那所謂的佛音！”

“殺！”馬凝煙低吼一聲，她的聲音在戰(zhàn)甲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刀光再次暴漲，如同五條黑龍在空中翻騰，所過之處，佛徒皆被無情地切割成碎片。

百萬軍士最少有數(shù)千人被融化的時候，馬凝煙的視野中，須彌山也終于清晰了起來。

當(dāng)看清了須彌山的模樣，馬凝煙揮刀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她的臉上，盡是驚愕，不敢置信，以及難以抑制的憤怒。

那哪里是一座山？

無數(shù)男女老少，被山體內(nèi)探出如觸手般的尖刺，一個又一個的串起來。

鮮血從山上流到山下，匯聚成了血河，而后涌入山底消失不見。

他們的表情痛苦，卻沒有掙扎。

因為一旦有所動作，身下的山體便會咧開口子，將他們徹底吞噬。

馬凝煙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她的眼角崩裂，鮮血流淌。

什么樣的人間慘劇，也沒有那數(shù)百萬活生生的人，被一座山當(dāng)成食物來的慘烈！

戰(zhàn)陣側(cè)方，江林挎好了長刀，拿起了逐日弓。

太古紫金木急促閃爍著金紅色的光芒，江林似感受到了，大拇指在弓身上摩挲著。

他望向那高聳入云的佛國圣山，眼眸中如有金色烈焰升騰。

“你也想殺光他們吧？”

“那就殺！”

一支玄武圣兵箭，從箭簍中抽出，搭在了太古雷鷹獸筋做成的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