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龍 第十三章 獵人還是獵物

謝盡歡按照提示隔空扎針，不過片刻后，林婉儀氣色逐漸好轉。4

確定沒問題后，謝盡歡放下針包，回到茶案旁坐下：

“感覺如何？”2

林婉儀被如此施救，心中頗為驚疑，連背后的涼颼颼的感覺都先放在了一邊，仔細審視氣態(tài)不凡的謝盡歡，好奇道：2

“謝公子搭救。敢問公子出身哪家高門？”1

“談不上高門。家父只是京中小吏，三年前去了南方，最近剛回來?！?p/> “是嗎？”林婉儀不太相信，又問道：“那公子母系是？”1

謝盡歡見林婉儀剛恢復正常，就開始查戶口，還滿眼‘占有欲’，不免警惕起來。10

按照傳言，巫教妖女難纏的很，會給男人下情蠱，讓男人被迫喜歡上她，而且這輩子碰別的女人就死……24

謝盡歡知道林婉儀好看，胸脯飽滿、臀線豐腴，屬于標準的實戰(zhàn)型身材，但他可不想成為巫教妖女的榨菁奴隸……68

很難想象作者在審核大人那里付出了什么

林婉儀正在琢磨自己的謀劃，見謝盡歡眼神警惕，明白是自己太功利了，連忙端正坐好：16

“我就好奇問問，沒其他意思。公子年紀輕輕有如此本事，卻沒有太大出身，著實讓人意外。”3

謝盡歡保持著三分戒心，重入正題：

“閑話往后再聊，姑娘剛才看起來，是功法出了岔子，而且還是巫教路數(shù)……”5

“？”

林婉儀表情微僵，明白剛才犯病，底褲都被看穿了。27

完了完了，這可怎么辦，謝盡歡若是將此事上報衙門……4

謝盡歡是來求丹藥的，可不想鬧出誤會被下個蠱，連忙補充道：

“放心。巫教雖然被朝廷化為邪道，但其中之人并非全是大惡之徒。像是巫醫(yī)，也是懸壺濟世，薩滿教的祭祀，甚至能在北周擔任國師。姑娘出身醫(yī)家，卻走此道，或許另有隱情，我不會借此為難姑娘。”12

林婉儀其實沒啥隱情，就是老爹染了惡疾，病急亂投醫(yī)拜入了巫教，師承巫教中規(guī)模最大的‘蠱毒派’，背后就是南疆荒域的巫教大本營，屬于苗正根黑的巫教核心子弟。10

不過她自幼待在京兆府附近，也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此時推了推因出汗下滑的金絲眼鏡，稍顯局促解釋：13

“嗯……我只是好奇巫醫(yī)手法，才學了些東西，并非為禍百姓的尸巫派妖人，往日也未曾禍及旁人，這點公子可以去查。公子若能理解，實乃萬幸?！?

謝盡歡輕輕頷首，轉入了正題：“巫教功法離不開毒蠱陰邪，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自身。姑娘若是功法出了問題，我可以幫你看看；至于體內(nèi)積蓄的陰寒之氣，也能幫姑娘解決……”10

林婉儀抬起手來，婉言謝絕：“我體內(nèi)陰寒之氣積壓已久，有處理之法，不勞公子費心。公子如常熱心腸，可是有求于妾身？”14

謝盡歡知道處理起來不難，無非找個男人吸陽氣，林婉儀不需要他幫忙在情理之中，眼見籌碼沒了，他只能挑明來意：4

“我需要夯實根基的丹藥，姑娘這里可有？”1

“丹藥？”

林婉儀暗暗送了口氣，露出一抹笑容：4

“林家善丹醫(yī)之術，豈會沒有。公子想要哪種？”1

謝盡歡當前的情況，不是仙丹都破不了局，誠懇回應：

“最上乘那種，最好體魄夯實后，超品之前都不會出現(xiàn)明顯瓶頸?！?

此等神丹，顯然是個大活兒。

林婉儀花銷太多，其實挺缺錢，見謝盡歡要頂格鍛體神方，把方才的插曲都先拋到一邊，聲音柔婉介紹：2

“目前最上乘的鍛體神方，為‘龍血丹’，此方出自京城的御藥監(jiān)，已經(jīng)傳承數(shù)百年，多用于上三品高人夯實根基、治愈舊疾，最多月余就能人脫胎換骨。”3

月余時間……

謝盡歡覺得有點久，但總比原地踏步等死強：

“御藥監(jiān)專供皇宮，非功勛之輩不可得，林姑娘確定能拿到？”

林婉儀眉眼彎彎，湊近低聲道：“紫蘇在丹醫(yī)院學藝，知道丹方，可以借‘練手’之由，向?qū)W宮報備，幫公子煉制一副。不過此方有點貴重，哪怕拋開丹師手工，光算藥材成本，也得八千兩銀子……”12

“八千兩？”

謝盡歡知道龍血丹不好得手，但著實沒料到造價如此夸張。

他早上吃一碗羊肉湯，才二十文錢，八千兩銀子，換成羊肉湯，能讓他和煤球吃好幾輩子！9

怪不得是頂格鍛體丹藥……

林婉儀知道這價碼嚇死人，柔聲道：

“無論丹陽還是京城，有門路拿到丹方的人都屈指可數(shù)，有本事煉丹的人更鳳毛麟角。我這已經(jīng)是底價，此丹藥材手工都不便宜，還得給丹醫(yī)院上貢的兩成利，價錢壓不下來，公子若不信，可以去文成街打聽，丹醫(yī)院張院長也可以煉此丹，不過公子沒百兩銀子見面禮，門都進不去?！?

聘請知名丹師定制丹藥，價格本就高昂，正常是藥材、手工對半開，人家還不一定接活兒。3

謝盡歡當前根本沒銀子聘請丹師買藥材，好在他此行也不是來買的，見眼鏡娘孜孜不倦推銷，厚著臉皮道：

“姑娘情況挺嚴重，我可以幫姑娘處理功法瑕疵，保證往后不會再犯。作為交換，姑娘能不能……”4

“？”

合著你是來白嫖姐姐的？！24

林婉儀坐直幾分，下意識捂住了小荷包，不過念在謝盡歡出手相助的份兒上，還是語氣柔婉回應：5

“公子，這可是近萬兩白銀，妾身出診一次，才收三錢診金，實在負擔不起。不過昨天公子仗義相助，我還是得答謝，公子真需要，可以送你一瓶固脈丹?！?p/> 固脈丹也能鍛體，價格不算便宜，但那是八九品學徒所用。

謝盡歡要應付的可是‘大乾鐵拳’，這玩意塞牙縫都不夠。6

林婉儀見謝盡歡目露遲疑，又提前預防道：

“公子滿心俠氣，肯定做不出拿巫教背景要挾女子之事，不過這事兒還是希望公子守口如瓶。我上面有人，真走漏風聲，雖然上面可以處理，但終究比較麻煩。”5

上面有人……2

我上面可沒人了！13

謝盡歡也不傻，知道這是善意的提醒，讓他審時度勢，不要把巫教妖女不當妖女。

眼見軟硬兼施都行不通，還可能招惹是非，謝盡歡只能起身：1

“也罷，我守口如瓶，姑娘就當我沒來過?！?p/> 林婉儀見謝盡歡要走，想想又連忙抬手：

“公子且慢?！?47

鳴龍，又名公子且慢

“嗯？”

謝盡歡見還以為林婉儀舍不得這單生意，想要打折再商量。

八千兩銀子，就算打一折，他當前也買不起，除非和侯管家一樣……1

想到租房子的奇葩經(jīng)歷，謝盡歡迅速坐了回來：

“我盤纏不多，姑娘打零點一折，興許能做成這單買賣?！?

零點一折？1

林婉儀有些茫然，不過也沒在意，眉眼彎彎道：

“龍血丹造價高昂，多數(shù)人都負擔不起，公子拿不出現(xiàn)銀也正常。妾身恰好有點小麻煩，需要個人處理，公子若能幫忙，丹藥錢可以免了，就當交個朋友。”10

以工抵酬……

謝盡歡覺得這事兒有搞頭，左右看了看，湊近低聲詢問：3

“殺誰？”52

“？”

林婉儀一愣，有些茫然：

“什么殺誰？”1

謝盡歡也很茫然，攤開手道：

“八千兩銀子，夠買幾十條命了。若不是殺人買賣，姑娘讓我去搗藥？搗誰？”21

搗誰？！

林婉儀這次倒是聽懂了，連忙解釋：3

“公子誤會了，小女子清清白白，從不做作奸犯科之事?！?

謝盡歡眨了眨眼睛，見這巫教妖女不似作假，也輕咳一聲：

“我也是開個玩笑，我乃正道俠士，從不接這種臟活兒?！?2

？

我不信！

你剛才明明是在擇人而弒！14

林婉儀很懷疑謝盡歡窮瘋了，連見血的黑活兒都敢接，不過她確實不作奸犯科：5

“我不是請公子干臟活兒，就是個正當差事，稍微有點難度。”

謝盡歡覺得這難度應該逆天：

“什么事？”

“丹王閣里面，藏得有龍驤付應決副本……”13

謝盡歡目光錯愕：“你讓我去丹王閣偷東西？！”2

“不是偷，是學，然后再教給我，我也對武道感興趣?！?0

林婉儀資助那么多寒門才俊，就是為了培養(yǎng)一個雙頭龍，連接她和武道神典，謝盡歡一看就潛力無窮，顯然有這機會，她和顏悅色解釋：58

鳴龍是這個意思啊 蛇精時候發(fā)出龍鳴之聲。九陽極品寶具

“洛京還有丹王府的門客高人、武官將領、優(yōu)秀才俊，只要功勛卓著，都會被特許借閱此典。

“公子年紀輕輕，卻武藝不俗，很有機會博得丹王賞識，只要成功學到，教給妾身，這事兒就算辦完了?！?

此事聽起來很簡單。

但謝盡歡自幼在京城長大，又不是沒見識。

龍驤付應決據(jù)傳是武祖留下的無上秘籍，借閱門檻高就算了，學成難度更高。23

據(jù)他了解，京城有資格借閱此典，并成功入門的人，就倆個——赤麟衛(wèi)廠公曹佛兒、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陸無真。33

有本事把這玩意學會的人，還需要用銀子？

而且要學到這東西，就得誒博取丹王賞識、在高人扎堆的丹王閣泡著、和諸多大佬交流接觸……5

謝盡歡現(xiàn)在躲還來不及，做這事命不要了？2

“雖然朝廷沒說不能教人，但將武道神典外傳，終究犯忌諱，而且難度太大，我當前實力不濟……”

“不打緊?！?p/> 林婉儀斜靠在椅子上，秋波美眸笑意盈盈：1

“這事兒本就急不來。我給公子三年時間，公子哪怕沒學會，能背下來都作數(shù)，實在辦不成，三年后也可以按照市價付賬，不收公子利息。至于龍血丹，我先給公子，最遲后天就能拿到第一批藥?！?2

謝盡歡面對這個提議，說實話沒法拒絕，甚至有點驚喜：

“這可是八千兩銀子，三年后才兌現(xiàn)承諾，姑娘不怕我吃完丹藥就跑了？”

林婉儀低聲提醒：“妾身可不是一個人！公子若愿意為這點銀錢，提防巫教一輩子，還能防住，我就當結個善緣了?！?6

謝盡歡想想也是。

得罪儒釋道三家，人家最多把你打死，不屑于偷襲。6

而得罪巫教，往后喝口水都得疑神疑鬼，死了還得自己挫骨揚灰，免得被人拉去煉成傀儡廢物利用……2

他要是沒拿到武道神典，還還不起債務，那估計就得‘肉償’了，以后變成傀儡還是贅婿，全看林婉儀心情……9

雖然巫教不好招惹，但為了應對燃眉之急，盡可能多一分自保之力，謝盡歡當前沒法拒絕：

“行。三年之內(nèi)，我把武道神典教給姑娘，若沒學到，照市價付賬。要不要立個字據(jù)？”5

林婉儀非常豪氣：“不必，知道公子長相足夠了，名字真假都無所謂。”15

“……”

謝盡歡聽見這話，就知道林婉儀背后是尊龐然大物，他逃到南疆荒域都沒用，當下微微頷首：4

“行吧。丹藥后天來??？”

“嗯。待會我和公子一起去購置藥材，好讓公子知道成本，免得公子說我坑你。”

林婉儀已經(jīng)恢復，說完后，就起身來到側屋之后拔去銀針。

謝盡歡坐在原位，暗暗分析起這筆交易可能出現(xiàn)的隱患，其間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應該是奶溝間的針不好隔著衣服拔，將衣襟解開了。39

不過謝盡歡聽說過巫教妖女的作風，看了就得娶，最關鍵是得‘從一而終’，看別的女人一眼都不行，當下也沒有心猿意馬……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