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是康熙 第159章 告胤禑的黑狀

第159章告禑的黑狀

禮數(shù)客套完之后，衍潢拉著禑的手臂，小聲說：「家門實在不幸，出了兩個不懂事的孽障，還請十五叔您高抬貴手，幫著在皇上的跟前緩頰。」

衍潢不怕罰俸，也不怕削爵，就怕康熙藉此機會，奪了他手下的牛錄。

旗主的根本，就是門下的牛錄。沒有牛錄的旗主，就是任由皇帝宰割的牛馬而已。

在大清，皇族宗室諸王并不擁有自己的封地，而是通過統(tǒng)帥旗下的「牛錄」，來展現(xiàn)其權(quán)力。

這種獨特的制度安排，使得清初時期的旗主諸王們，擁有龐大的政治力量。

衍潢為旗主的鑲白旗下，原本就沒多少個牛錄。

上次，老四被冊為和碩雍親王的時候，一次性就分走了鑲白旗漢軍第五參領(lǐng)下的十五個牛錄。

實話說，衍潢心疼的差點當場掉了眼淚。

所謂的十龍奪嫡，不如說是十龍爭寵。

以康熙掌握的絕對權(quán)力，除非采取玄武門繼承法，否則，沒人玩得過康熙。

上次，在太和殿內(nèi)，九成旗主諸王和滿洲勛貴支持老八接任太子，即使禑沒出大力，康熙也是必勝之局！

當然了，禑從中撈取了足夠的政治資本，這才有了管相的綽號。

在頂流天龍人的圈子里，一旦站了隊，就必須腳跟站穩(wěn)，絕不能三心二意。

禑的立場是，絕對忠于康熙，趁機培植自己在軍方底層的勢力。

拉攏一個參領(lǐng)，遠不如拉攏一個佐領(lǐng)。拉攏一個佐領(lǐng)，也遠不如拉攏一個驍騎校。

真到了關(guān)鍵時刻，一群驍騎校真敢跟著禑拼命。而參領(lǐng)和佐領(lǐng)們，很可能瞻前顧后，想贏怕輸，多面下注。

著名的武昌首義，領(lǐng)頭的居然是個副班長，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表面上，禑是真不結(jié)黨，和任何重臣都不交往。但是，禑暗中搞的都是全斗煥的那一套把戲。

禑知道康熙的心思，老皇帝做夢都想找藉口，再罰幾個牛錄出來。

所以，衍潢的請托，對禑并無卵用。

「有旨，著衍德和襄德，明白回話！」禑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衍潢只能干瞪眼。

明白回話的厲害之處，就在于，說謊就是欺君的大罪！

借著欺君的由頭，康熙正好下手，再劃走幾個牛錄。

因為，親王府里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衍潢至少有個管教無方的責任。

很快，襄德就被叫到了禑的跟前。

禑冷冷的問他：「皇上問你，為何下毒手，把你哥哥打成重傷？」

襄德也知道禑的厲害，便小聲說：「回皇上，衍德不僅偷走了奴才的紅領(lǐng)綠鸚鵡，還故意弄死了……」解釋了一大通。

禑很有耐心的等他說完了理由，這才又問：「僅僅是偷了只鸚鵡罷了，就敢把哥哥打成重傷？」

「這個……」襄德有點急眼了，就解釋說，「那只鸚鵡至少值千兩銀子。」

禑心想，鐵桿莊稼真是養(yǎng)蠢人的「好」制度，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來呀，把襄德鎖了，拿交宗人府治罪！」禑徑直翻了臉，下令抓人。

為了一只鸚鵡，就敢把親哥哥打成重傷，不管于公于私，都說不過去。

衍潢見禑突然翻了臉，心里有點慌，趕緊湊到禑的跟前，小聲說：「十五叔，若能幫著在皇上跟前緩頰，侄兒必有重謝。」

禑淡淡的說：「重謝就不必了。」

衍潢能給的東西，康熙那里都有，禑真不稀罕。

而且，不能給皇位的事情，對禑而言，都不值一提。

抓了襄德后，禑又吩咐人，幫衍德傳了傷科的太醫(yī)。

直到禑登轎之前，衍潢還想找他暗中勾兌一下。

可是，接了暗號的烏林，高聲說：「起轎！」

沒辦法，衍潢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禑走了。

禑回清溪書屋，還沒行完禮，就聽康熙問他：「削幾個牛錄有望麼？」

「回汗阿瑪，又不是衍潢犯罪，怕是不太容易削牛錄。」

禑比誰都清楚，削奪旗主和領(lǐng)主所屬牛錄的大事，直到半個世紀后的乾隆朝，才算是徹底擺平。

解決旗主們的大問題，根本急不得！

若真是操之過急了，反而會逼出大亂子。

聽禑這麼一說，康熙自己也覺得，他有些過于心急了。

「唉，旗主諸王不安分，終是心腹之患。」康熙忽然問禑，「有人告訴朕，你竟敢私通平王福晉？」

禑對康熙的態(tài)度是，你不問，我就敢裝傻。你問了，我必須說真話。

「回汗阿瑪，臣兒一時鬼迷了心竅，沒有管住性子……」禑趕緊跪了，主動承認了，他和曹佳氏，確實很有幾腿，還整了個福彭出來。

「哼，你好大狗膽？竟敢凌辱世襲罔替的郡王旗主？」康熙顯得很生氣，順手抓起玉制的癢癢撓，狠狠的砸在禑頂戴上，「你昏頭了？誰的女人都敢碰？」

「臣兒確實沒忍住熟透之婦的誘惑，等醒悟之時，已經(jīng)釀成了大錯。請汗阿瑪重重的治罪！」禑老老實實的伏地請罪。

「啪！」康熙又拿著癢癢撓，連續(xù)狠砸了四五下，氣哼哼的罵道，「偷吃了也不知道擦乾凈嘴巴？」

禑小聲說：「曹佳氏身邊的壞人太多了，臣兒總不能都處置了吧？」

「來人，關(guān)在馬廄里的二等王府護衛(wèi)長青，賜白綾一條。」康熙冷著一張麻臉，吩咐說，「平王府首領(lǐng)太監(jiān)小張子，割了舌頭，送去豹園！」

「嗻！」守在門外的一等侍衛(wèi)關(guān)保，當即接了旨。

禑一聽就懂，肯定就是這兩個家伙，泄露了他暗中偷曹佳氏的隱私。

無一錯一首一發(fā)一內(nèi)一容一在一一看！

康熙處置了后患之后，冷冷的說：「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也太心軟了，早點告訴朕，不好麼？」

禑心想，這種隱私大事，我要是主動告訴你，那才是大傻子呢。

「回汗阿瑪，臣兒也怕丑嘛！」禑一說這話，頓時把康熙氣笑了，「你個狗東西，太猖狂了，暢春園騎馬的殊恩，真不能給你！」

禑秒懂了，他和曹佳氏的私情，這就算是涉險過關(guān)了！

「不過，也不能太便宜你了，你必須幫朕削了平郡王的十個牛錄，才能抵罪。」康熙也沒輕易的放過禑，逼著他想辦法服從大局。

「嗻。」康熙開出的抵罪條件，已經(jīng)極為優(yōu)厚了，禑真沒膽子拒絕。

見禑答應了將功贖罪，康熙忽然問他：「你究竟喜歡曹佳氏什麼？」

禑老老實實的說：「回汗阿瑪，臣兒喜歡屁股大的浪婦！」

「滾吧！」康熙擺了擺手，想趕禑走人，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宗人府還缺個右宗正，你暫時兼著吧。」

禑被捏住了把柄，自然不敢反嘴，乖乖叩首說：「臣兒領(lǐng)旨。」

等禑出了清溪書屋之后，迎面就見，一直守在門邊的梁九功，腦袋垂得很低，根本沒看禑。

禑心里有數(shù)，梁九功這個沒蛋的狗太監(jiān)，一直就站在門邊，他肯定知道里頭發(fā)生了什麼事。

哼，老子手里握著兵權(quán)，沒有這種級別的把柄，今上怎麼可能真正放心呢？

太子捅的是今上的女人，禑捅的是今上對手們的女人，怎麼可能一樣呢？

實話說，禑若敢捅今上的女人，今天肯定出不了清溪書屋。

康熙可以包容太子的荒銀，卻絕對不會容忍禑赤果果的騎臉背叛！

當然了，禑是康熙的親兒子，又立過護駕的奇功，這才被從輕發(fā)落了！

換個人，小丁丁恐怕都會被閹掉！

禑剛回到暢春園內(nèi)的值房，就見烏林湊到耳邊，小聲說：「爺，皇上方才叫了奴才進去，問了平王福晉的事，奴才按照您事先的囑咐，照實說了。」

「嗯，你做的很好，正應如此。」禑笑著夸獎烏林，「我們都是忠狗。」

烏林卻極為佩服禑的遠見，很早就叮囑過他，只要康熙問了曹佳氏的丑事，必須說實話。

這是因為，禑看得很明白，只要康熙找烏林問了，必然是有人告了密。

這個時候，烏林若是撒謊騙康熙，或是打死也不說，康熙絕無可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了禑。

這年頭的大清權(quán)貴們，誰的屁股底下，都不可能干凈。

哪怕是這種等級的丑聞，禑也不瞞著康熙，這便是事君以誠，乃至忠也！

在皇帝的跟前當差，忠誠無隱，才是極為難得的東西。

康熙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有幾個兒子或重臣，真正對他做到了無隱。

站在康熙的立場上，捏著禑的把柄，逼他幫著對付旗主諸王們，可比直接毀了他，強太多了！

再說了，兒子偷別人老婆的大丑聞，只要傳出去了，康熙的面子怎麼可能掛得住呢？

哦，你號稱圣君，仁君，你兒子偷別人的媳婦，養(yǎng)不教，誰之過？

禑的坦白從寬，不僅沒有半點損失，康熙反而讓禑把手伸進了宗人府。

成為今上最得用的幫兇和打手，一直是禑的自我定位！

甘蔗，豈有兩頭甜的道理？

只有幫著康熙對付旗主諸王們，禑自己的個人野心，才有機會實現(xiàn)。

作為禑身邊的頭號心腹，烏林比誰都明白，這麼大的把柄被萬歲爺捏著之后，禑的圣眷，猶勝往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