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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189章 ?我想殺人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蔣慶之今日不是在家嗎?
嘉靖帝許了蔣慶之假期,這也是陸炳雷厲風行的原因……趁著蔣慶之在家,先拿下王以旂。
可蔣慶之來了!
陸炳掃了王以旂一眼。
“止步!”
外面幾個錦衣衛(wèi)阻攔。
“讓他……”陸炳剛開口,就聽外面有人咆哮,“誰敢對我家少爺無禮,滾!”
嗆啷!
拔刀聲中,就聽到幾聲慘叫。
接著蔣慶之走了進來。
陸炳霍然起身,“你竟敢動手?”
錦衣衛(wèi)是來查案,誰動手便是在打嘉靖帝的臉。
但蔣慶之不同。
負責此事的二人,有他一個。
所以進來后,蔣慶之大喇喇的坐下,“老王,茶水呢?”
“有有有!”王以旂笑瞇瞇的起身,親自為蔣慶之泡茶。
朱浩大步進來,一邊看著蔣慶之,一邊俯身附耳對陸炳說道:“三個兄弟,三刀,都傷到了手筋,出血卻不多。不過手卻廢了。”
好狠!
“尋機出手。”
那三人是陸炳的心腹好手,手筋被廢,人也就廢了,讓他心疼不已。
“狗賊!”
外面有人喝罵。
“是丁青!”朱浩喜到:“這小子來了。”
丁青是錦衣衛(wèi)中的新晉好手,剛進錦衣衛(wèi),刀法就得了陸炳的夸贊,如今只是在歷練,緩一陣子,便會提拔為百戶。
這些都是陸炳在錦衣衛(wèi)的根基。
“孫重樓剛出手,看似迅捷,可氣血損耗也不小,這是個機會。”朱浩轉身出去。
陸炳看著蔣慶之,“這是比試。”
死傷莫怪!
“當然,長威伯可拒絕。”陸炳說道。
蔣慶之點頭,“也好。”
陸炳起身道:“出去看看。”
朱浩在門外喊道:“死活不論。”
刀光閃過。
孫重樓剛想出手,身后卻沖出來一人。
蔣慶之三人剛好走出來。
就見兩柄長刀交錯而過。
對方是個錦衣衛(wèi)總旗,而對手是蔣慶之的護衛(wèi)。
“蔣慶之的護衛(wèi)中有好手,不過不是丁青的對手。”朱浩低聲對陸炳說道。
對于死敵,錦衣衛(wèi)一旦下功夫去查探,沒有查不到的消息。
陸炳斜睨著蔣慶之,“大清早就見血,長威伯覺著如何?”
“老陸,知曉我為何不喜歡你嗎?”蔣慶之懶洋洋的道:“你這人太陰,哪怕是崔元也能喜惡分明。而你卻如同一條毒蛇,覺著躲在暗處,暗搓搓的沖著人噴吐毒液很爽,其實……很撒比!”
前方二人交錯而過。
丁青背對眾人站著。
那個護衛(wèi)大步走過來,單膝跪下。
“伯爺,小人幸不辱命!”
丁青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身下鮮血緩緩流淌溢出……
丁青刀法了得,竟然當不住蔣慶之護衛(wèi)一刀?
蔣慶之的護衛(wèi)來源錦衣衛(wèi)知曉,都是嘉靖帝選拔侍衛(wèi)時被淘汰的那些人。
這些人的大致底細都被查過,單打獨斗沒有誰是丁青的對手,不,除了孫重樓。
這時一個錦衣衛(wèi)過來,低聲道:“此人是新來的。”
朱浩眸子一縮,知曉自己失職了。
他走到陸炳身邊,附耳低聲道:“是新來的護衛(wèi)。”
陸炳心中惱怒之極,卻微笑道:“此人悍勇,刀法犀利,叫什么名字?”
護衛(wèi)卻只是看著蔣慶之。
蔣慶之淡淡的道:“告訴他!”
護衛(wèi)起身。
“在下莫展!”
錦衣衛(wèi)中有人低呼,“是宣府第一刀!”
“陛下,長威伯去了兵部,和錦衣衛(wèi)大打出手,還出了人命。”
此案錦衣衛(wèi)和蔣慶之負責,芮景賢的東廠在一旁監(jiān)控。
嘉靖帝說道:“陸炳急切了,慶之那瓜娃子最喜在人得意之時潑冷水,想必是錦衣衛(wèi)按捺不住先挑釁?”
這恍若親眼所見的判斷力,令芮景賢心悅誠服,“陛下神目如炬,正是如此。錦衣衛(wèi)一個總旗被長威伯的護衛(wèi)斬殺。”
“如此也好。”
芮景賢悄然退了出去,黃錦緊隨出來。
二人并肩而立。
“咱很好奇,你竟然不趁機給陸炳上眼藥。”黃錦說道。
“咱也很好奇,你和陸炳是姻親,竟然不為他說好話。”芮景賢反唇相譏。
“咱眼中只有陛下。”黃錦淡淡的道,“如今兵部成了錦衣衛(wèi)與蔣慶之的沙場,小心別被傷到。”
“咱知曉你這人心眼不大,雖說與陸炳看似疏離,實則內里還是藕斷絲連。別否認!”
芮景賢側身似笑非笑的對黃錦說道:“你在陛下身邊多年,須知寵信總是一時,常走夜路,難免會撞見鬼。”
黃錦漠然。
“好自為之!”
芮景賢大步走下臺階,和幾個手下會和。
“去兵部。”
兵部王以旂的值房外血腥味中人欲嘔,哪怕沖洗了十余次依舊無法消散,按照孫重樓的說法,至少得半月。
“陸炳暗示讓我投靠他,可那狗賊也不想想,自己也配?”
老王和蔣慶之在喝茶。
“老王,實話實說,你可干凈?”蔣慶之卻不吃他這一套。
王以旂不回避他的目光,坦誠的道:“我知曉不少這等事,但卻從未參與。不說兩袖清風……你也知曉,京官每年收受地方官員的好處是慣例。我若是不收便是異類。不過不多。”
蔣慶之搖搖頭,王以旂嘆道:“慶之老弟,我也做過地方官。也送過京官好處。你說我升遷可是來自于這些好處?非也。”
他苦笑道:“每年送禮,求的只是京官在平日里莫要為難咱們,該撥的錢糧少漂沒一些。到了升遷時,莫要使絆子。”
蔣慶之說道:“這倒是讓我想到一番話。”
“我洗耳恭聽。”
“誰送禮我不知道,但誰沒送,我卻一清二楚。”
“著啊!”王以旂一拍大腿,“老弟你是明白人,咱們送禮求的便是這個不知道,而不是求什么在朝中有奧援。
說實話,除非大手筆送禮,否則就每年送的那點冰敬炭敬,誰會為你出力?”
這便是潛規(guī)則。
從古至今都免不了的。
這和什么官場文化無關,只和人性有關。
王以旂喝了一口茶水,叫苦道:“慶之老弟,錦衣衛(wèi)如狼似虎,一來就拿下了十余人,如今我兵部上下人心惶惶,這……”
“老王你沒去宣府。”蔣慶之說道:“那些底層將士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我見了只想殺人!”
他起身走出去,回身道:“老王,自查吧!”
這是唯一挽回影響的辦法。
王以旂嘆道:“若是自查,那便是割自己的肉。多少人要把我恨之入骨?”
“做好官,而不是做好人。”蔣慶之頷首,隨即走了。
“做好官,而不是做好人?”王以旂捂額,神色復雜。
“尚書。”侍郎吳華進來。
王以旂睜開眼睛,見他目光閃爍,就想到了上次他被蔣慶之收拾的事兒。
“有事?”
吳華笑瞇瞇的看著茶杯,但王以旂此刻卻沒有心思籠絡人心,“說吧!”
吳華干咳一聲,“先前有人看到長威伯在我兵部斜對面,他比錦衣衛(wèi)還早到。尚書,此人早到,卻坐視錦衣衛(wèi)在我兵部肆虐……”
這貨不地道啊!
“尚書,被拿下的人中,就有上次聽長威伯授課的官員。”
那也是你蔣慶之的半個弟子吧?
可你竟然坐視他們被錦衣衛(wèi)帶走,良心呢?
“原來如此!”
王以旂回想起蔣慶之先前的話……
見到宣府的那些底層將士,我想殺人!
可他終究不能殺。
但錦衣衛(wèi)可以。
所以蔣慶之就坐視錦衣衛(wèi)抓人。
但最終他還是來了,在王以旂處于危機時出現,壓下了陸炳的氣焰。
這對時機的把握,令王以旂不禁贊道:“果然是用兵如神的長威伯!”
這是什么跟什么?
吳華以為王以旂走神了,“尚書,長威伯一直在外面,他坐視錦衣衛(wèi)拿下我兵部官員……用心不良啊!”
王以旂護短,吳華覺得老王知曉了這個消息,定然會深惡蔣慶之。
王以旂緩緩看向他,“老吳!”
“尚書。”吳華心中暗喜。
“你可知曉今日長威伯本可不來?”
“你可知曉,他本可繼續(xù)坐視錦衣衛(wèi)肆虐兵部,更不會令護衛(wèi)出手,打下了錦衣衛(wèi)的囂張氣焰?”
王以旂指著外面,“出去!”
“尚書!”
吳華起身。
“滾出去!”
吳華狼狽出來,正好幾個官員在前方攔著蔣慶之在訴苦。
這些官員都曾聽過他授課,此刻宛若找到了靠山。
“伯爺,錦衣衛(wèi)跋扈,竟敢在我兵部大打出手。”
“伯爺,聽聞詔獄宛若地獄,弄不好便會屈打成招。”
蔣慶之皺眉,“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我是可以為你等遮掩,可這是為了私心而遮掩。
捫心自問,那些底層將士如同奴隸般的在衛(wèi)國戍邊。而我卻為了自己的私心,為那些貪墨將士們錢糧的人遮掩,我張不開這個口!”
他回身指著走出值房的王以旂,“去老王那吧!”
“尚書!”
見蔣慶之不肯出手,這些官員把希望寄托在了王以旂這里。
可王以旂卻沖著蔣慶之拱手。
“長威伯放心,我有數。”
蔣慶之的嘴角微微翹起。
這個大明,終究有這么一群人在維系著。
腦海中,大鼎緩緩轉動。
斑駁的銅銹上,漸漸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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