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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504章 ?報復(fù)
八三看書,早安大明!
但凡是帝王,罕有不聰明的。
即便智商真不夠,坐上那個位置后,隨之而來的壓力和權(quán)力誘惑,也會把這人的基因給從里到外篡改一遍。
嘉靖帝從小就聰明……老興王曾說:多病的孩子多聰明。
嘉靖帝那時還小,便問為何,老興王摸著他的頭說道:“只因他吃下去的,喝下去的,都用于長腦子,而不是長肉。”
做了帝王后,嘉靖帝展露出來的格局和手腕,讓當(dāng)時朝中一哥楊廷和也頗為驚訝。
“楊廷和把朕當(dāng)做是勁敵,朕卻奢望他能顧全大局,后來才知曉自己錯了。在權(quán)力誘惑之下,什么大局,什么天下……都是過眼煙云。”
嘉靖帝說道:“楊廷和之后,內(nèi)閣走馬燈般的換來換去,直至夏言。其實夏言也是個聰明人,剛開始時故作倨傲,故作不合群,以此來向朕表露絕無結(jié)黨的心思。
朕彼時心想,既然他知趣,那么便再看看。
這一路走來,君臣之間雖說有些齟齬,卻也還在朕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誰曾想這老東西手握權(quán)柄日久,竟然魔怔了,敢于挑戰(zhàn)朕的威權(quán)。”
道爺起身,黃錦過來虛扶了一把。
“朕兩度把他免職便是警醒,可這個老東西啊!依舊如故。逼著朕動了殺機。”嘉靖帝走出殿外,“若非慶之,那老東西尸骨早寒。”
黃錦笑道:“都說是陛下仁慈呢!”
“黃太監(jiān),陛下本就仁慈呢!”張童說道。
“哦!說說。”嘉靖帝饒有興趣的道。
“上次奴婢打破了陛下喜歡的茶盞,他們說奴婢定然會被打個半死,可陛下只是看了奴婢一眼。那些人見奴婢無事,都傻眼了。”
嘉靖帝莞爾,黃錦笑罵道:“還敢說。下次再這般沒規(guī)矩,屁股都給你打爛了。”
“再不敢了。”張童苦著臉道。
道爺不禁大笑。
“陛下。”
一個內(nèi)侍急匆匆跑來,“長威伯在城外遇刺。”
嘉靖帝瞇著眼,握緊了手中玉錐。黃錦喝道:“長威伯如何了?”
“長威伯無礙,刺客被護衛(wèi)斬殺,遁逃一人。”
黃錦說道:“陛下,嚴(yán)首輔那邊……奴婢覺著不至于。”
“朕沒死之前,嚴(yán)嵩沒這個膽子,至少不敢讓朕知曉。”嘉靖帝冷冷的道:“那些野狗在攪渾水,問問陸炳,錦衣衛(wèi)的人都死光了嗎?”
“是。”
黃錦吩咐人去傳話,回來說道:“陛下,要不用飯吧?”
嘉靖帝搖搖頭,今日發(fā)生的事兒讓這位帝王生出了些興趣,他說道:“若是嚴(yán)世蕃身死,刺殺慶之便成了一手好棋。可蒼天顯然站在朕這一邊。那些人后續(xù)會如何?”
黃錦幽幽的道:“陛下,奴婢更擔(dān)心長威伯……”
嘉靖帝捂額,“朕倒是忘了那個猴兒。去個人告訴他,此事莫要再起波瀾。”
“是。”
“陛下,長威伯求見。”
道爺納悶,“這瓜娃子莫非是朕腹中的蟲子?”
蔣慶之進宮后,看著那些花樹有些眼饞。隨行的內(nèi)侍小心翼翼的道;“伯爺,這可是陛下喜歡的。”
“我家中院子太大,空蕩蕩的難看,弄些回去也不錯。”
伯府占地面積真不小,蔣慶之拿出了愚公移山的精神,不斷從西苑巧取豪奪,這才漸漸有了些模樣。
看到永壽宮時,蔣慶之也看到了小姑娘。
“表叔。”侄女兒笑的眉眼彎彎的,手中提著一個食盒,沖著蔣慶之舉起來,“表叔,我做了點心。”
“那我定然要嘗嘗。”
蔣慶之笑瞇瞇的問道:“如今在宮中做什么?”
“每日就做針線,還讀書,還要學(xué)些管家之事。”
長樂苦著臉,“表叔,我每日醒來就要學(xué),一直學(xué)到用飯,飯后歇息半個時辰,接著又得學(xué)……”
“怎地那么辛苦?”蔣慶之覺得過了,微微蹙眉。
長樂急忙解釋,“她們也是為我好。”
“嗯?”蔣慶之越發(fā)不滿了。
“表叔別生氣。”長樂擔(dān)心表叔會去毒打自己身邊的女官,“她們說大明公主不好嫁,嫁過去之后若是不懂針線,便會被婆家嫌棄。若是不會管家,就會被人糊弄……她們是為我好,表叔,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蔣慶之止步,看著這個小受氣包,“我哪里生氣,只是覺著……罷了,見到陛下再說。”
秋風(fēng)送爽,道爺在殿外享受著這份愜意,秋風(fēng)吹動道袍,看著恍若仙人。
“爹,我做了點心!”長樂獻寶般的舉起食盒,蔣慶之說道:“臣倒是有口福了。”
道爺面色微變,干咳一聲,“黃錦。”
“陛下。”
“拿去后面,晚些朕再享用。”
“是。”
“別啊!”蔣慶之阻攔,“臣還沒嘗過呢!”
道爺干咳一聲,可好言難勸該死鬼,蔣慶之接過長樂遞來的食盒,打開后,看著點心造型不錯,贊道:“長樂果然是蘭心蕙質(zhì)。”
道爺瞇著眼,長樂過去問安,道爺問了她最近的情況,隨后父女二人相對無言。
蔣慶之拿起一塊點心,掰開一塊放進嘴里。
臥槽!
這是什么味兒?
甜咸口不說,可這鹽放多了吧?
不對,飴糖也放多了。
齁甜,且齁咸。
蔣慶之看了道爺一眼,道爺冷冷瞥著他。
蔣慶之努力把點心咽下去,“味道不錯。”
“傳飯吧!”道爺吩咐道。
長樂乖巧的去幫忙,道爺悄然問道:“什么味兒?”
“又甜又咸。”蔣慶之苦著臉,“臣覺著長樂定然是發(fā)現(xiàn)甜過頭了,于是便加了鹽。等發(fā)現(xiàn)鹽加多了,于是又再加點飴糖,就這么來回加……”
“你廚藝了得,那定然是如此。”道爺嘆息,頗為唏噓。
看來道爺沒少被坑。
君臣相對一視,都有些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那些人苦心孤詣,一心就想把水?dāng)嚋啞>驮谙惹埃腥藦椲劳跻詳纭!钡罓斪旖俏⑽⒙N起,“接著徐階上疏告病。”
彈劾王以旂,這是拉蔣慶之的后腿。
而徐階告病是避嫌,躲風(fēng)頭。
此刻的徐階還沒經(jīng)歷過九九八十一難,就算嚴(yán)嵩倒臺了,他上去也只是個傀儡。
“徐階是個聰明人,所以躲了起來。王以旂卻大聲叫屈,放話要和彈劾自己那人當(dāng)面對質(zhì),飽以老拳……這都是和你學(xué)的。”
道爺板著臉,“好頭不帶。”
蔣慶之苦笑,“陛下,臣若是溫文爾雅,那些人會越發(fā)肆無忌憚。他們?nèi)硕鄤荼姡也恢v道理。既然他們不講道理,那臣就和他們講拳頭。”
墨家人少,人少聲音就小。既然嗓門不大,那就比比誰的拳頭大。
“爹,飯菜來了。”
“吃飯!”
三人分開坐下。
蔣慶之自然是大開大合,帶著道爺也吃的香甜。
“長樂怎地吃那么少?”蔣慶之見長樂吃的太秀氣,便問道。
長樂臉有些紅,“她們說……要少吃些。”
這特娘的還不能吃飽飯?
蔣慶之嘆道:“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表叔,可以自己私下吃點心呢!”長樂說道。
“吃飯就好好吃,能吃多少吃多少。”蔣慶之說道。
“可……”長樂看了老爹一眼,道爺?shù)牡溃骸罢f吧!”
長樂說道:“她們說吃多了會被駙馬嫌棄。”
道爺看著她,良久把筷子一拍,“朕飽了!”
長樂被嚇到了,眼中淚水汪汪。
蔣慶之冷笑,“這話誰說的?”
“她們都這般說。”長樂有些心慌。
“只管吃!”蔣慶之說道:“若是此后駙馬因此嫌棄你……我就納了悶了,為何不是他擔(dān)心被你嫌棄?”
道爺站在外面,聽到這話后,對黃錦說道:“慶之這話深得朕意!”
“可是……可是……”
“沒什么可是,只管吃。”
小侄女兒眼巴巴看著他,“可是……此后被嫌棄了怎么辦?”
蔣慶之淡淡的道:“若我那時還沒死,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
小侄女兒瞬間眉開眼笑,拿起筷子吃的酣暢淋漓。
“這才像是個年輕小娘子的模樣,有活力,有精氣神。別學(xué)那些大家閨秀,走個路都矜持。吃個飯還得裝模作樣,累不累?”
吃完飯,長樂告退,說是回頭做了點心送去新安巷。
見蔣慶之面如土色,道爺嘲笑道:“赫赫有名的大明名將,也會被長樂嚇到?”
蔣慶之苦笑,道爺說道:“老三和老四朕不擔(dān)心,朕擔(dān)心的是長樂。以后她出宮了,朕若是在一日,便看護她一日。若是朕不在了,慶之,為朕……護著她!”
“夫君唱這什么歌?什么有爹的孩子是塊寶。”
李恬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歌聲,笑著問道。
黃煙兒看著李恬的小腹:“娘子,伯爺不會是……”
李恬的笑容隨即淡了,有些苦惱的道:“為何還沒有消息呢?”
蔣慶之沐浴出來,見妻子坐在那里發(fā)呆,黃煙兒給自己使眼色,指指小腹。
“無需擔(dān)心這個。”蔣慶之坐下,黃煙兒趕緊拿了布巾為他擦拭頭發(fā)。
“是我無用。”李恬看似平靜的道。
蔣慶之知曉妻子的壓力有多大,他前傾身體握住妻子的手,“擔(dān)心我休了你嗎?”
李恬嗔道:“夫君又打趣我。”
“我還擔(dān)心你把我給休了。”蔣慶之笑道,“子女是緣分,有緣自然來。無緣強行要來的孩子,興許便是討債的。安心,當(dāng)下一切皆好,我心滿意足了。”
“嗯!”夫妻握著手,一種脈脈溫情緩緩在二人之間流動著。
“伯爺。”
侍女的聲音打破了這溫情,蔣慶之放開妻子的手,“晚上再慢慢琢磨此事。”
李恬臉兒微紅,卻點了點頭,讓蔣某人恨不能馬上天黑。
他走出去,侍女說道:“前院管家令人傳話,說孫重樓在護國寺外被早上那個女刺客突襲。”
瞬間,侍女看到蔣慶之眼中的溫情變成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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