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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666章 我的弟子豈會敗
()一個小旗部十人,京衛(wèi)的待遇不錯,有兩間臥室。換了邊軍,十個人擠在一個屋子里不是稀奇事。據(jù)府中的老護(hù)衛(wèi)們說,一到夏季,那味兒能熏死人。
朱時泰被帶到了臥房外,軍士隨即回去了。
“……聽聞要來個新的小旗官,說是本事不差。”
“老子不管那么多,無論是誰,也得先贏了我再說。打不過我的,就算是皇子來了,老子也不認(rèn)。”
“王靠山,你特娘的還真以為自己是虎賁左衛(wèi)第一勇士不成?”有人激憤。
“李吉,別拿你那破弓沖著老子比劃,就你那箭術(shù),不等你張弓搭箭,老子一刀就能把你給梟首了。”
“別吵了。”
“老田,怎地,你不服氣?”
“王靠山,真特娘的以為自己是靠山王不成?再啰嗦,信不信爺爺晚上把你弄了。”
“呵呵!老田,若非看你老了,老子此刻就成全你。”
“能讓人安靜讀會書不?”一個有些稚嫩的少年聲音傳來。
“喲!咱們小旗部的大才子楊勝終于開口了,老子還以為你瞧不起咱們這些廝殺漢呢!”
“我是武學(xué)學(xué)員,自然也是廝殺漢。不過廝殺不廝殺的看個人本事。不是口頭叫囂。”
“怎地,要不比劃比劃,讓老子看看武學(xué)教授了什么殺人手段。”
“武學(xué)教授的是萬人敵!”
“萬人敵,什么東西?”
“兵法,統(tǒng)兵之法,用兵之法,用兵之道。”
“狗曰的,你越說老子越糊涂。”
聽到這里,朱時泰干咳一聲,里面安靜了下來。
隨即他走了進(jìn)去。
室內(nèi)是大通鋪,此刻幾個軍士坐在上面,靠近窗戶邊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手中還拿著書卷。
站在中間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軍士,看著頗為桀驁。他回頭看著朱時泰,怪笑一聲,“來了個公子哥?”
坐在通鋪上的一個有些廋削的軍士,他手中拿著長弓,慢慢磨蹭下來,“李吉見過小旗。”
兩個老卒,一個看著四十余歲,臉上有道傷疤,看著有些猙獰,另一人比他小點,看著有些冷漠。
兩個老卒的反應(yīng)最快,就在朱時泰進(jìn)屋的同時,他們也下了地,行禮。
“田方,張德,見過小旗!”
其他幾個軍士趕緊下來行禮。隔壁聞訊趕來三個軍士,紛紛行禮。
“我叫朱時泰!”
朱時泰背著包袱,“另外,我不是公子哥!”
桀驁的軍士說道:“王靠山見過小旗官。”
靠窗的楊勝把書卷收了,“楊勝見過小旗。”
朱時泰看著這些軍士,心中的焦慮和惶恐突然消散……二叔說過,你無需去焦慮任何事兒。事來了,應(yīng)它,接受它,和它共處。
事去了,送它!
萬般焦慮恐懼,當(dāng)你直面此事時,你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也就是那么回事。
直面它!
拿起它!
朱時泰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正如二叔所說的那樣,積攢了許久的焦慮和擔(dān)心,消散一空。
直面它!
朱時泰把包袱放在通鋪上,緩緩說道:“上了沙場,若是不能同心同力,只會害死袍澤。方才誰說的要給我一點顏色看看?”
王靠山說:“是我。”
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呵斥,乃至于被責(zé)罰的準(zhǔn)備。
但不好意思,你可以利用上官的身份責(zé)罰呵斥我,但老子依舊不服你。
朱時泰淡淡的道:“我不知誰給你的勇氣,不過既然來了此處,想來若是不動手你等是不會服氣。別詫異,老子不是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
不過我乃上官,要動手,也得我開口。至于你……王靠山!”
“在!”王靠山不由自主的站直了。
“軍中將領(lǐng)有人擅長領(lǐng)軍,有人擅長奔襲,有人擅長臨戰(zhàn)機變……有人擅長武勇,人無完人,人無全才,無十全十美……若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挑釁,如何統(tǒng)御麾下?”
朱時泰看著眾人,“前唐時李靖可以武勇聞名?不曾,可他麾下猛將如云,無人不服。”
李靖的名氣太大,王靠山也知曉,他不服氣的道:“李靖乃是名帥,領(lǐng)軍廝殺無雙無對,小旗難道還想和他比肩不成?”
“我自然不敢與他比肩。不過論用兵,你連給我牽馬的資格都沒有。”朱時泰冷冷的道:“不服?”
“是。”
“那便出來。”
朱時泰把麾下都叫出來,“一邊五人,多一人……楊勝暫且退出。”
“好!”王靠山興奮的臉上的痘痘都膨脹了起來。
“小國公進(jìn)去之后就和麾下發(fā)生了爭執(zhí),隨后和麾下打賭,一邊五人演練。”
蔣慶之安排的人傳來消息,朱希忠面色微變,“慶之……”
他的兒子從小就在安樂窩中長大,哪里經(jīng)歷過這等底層爭斗。老紈绔擔(dān)心兒子甫一上任就被麾下給個下馬威。
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也別忘了,下面的人也準(zhǔn)備好了下馬威和殺威棍。
軍中只承認(rèn)強者,若是朱時泰敗了,從此在虎賁左衛(wèi)再無立足之地。
成國公府的繼承人剛進(jìn)軍中就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傳出去朱時泰不用做人了。
“淡定。”蔣慶之的目光在地圖上。
“哥哥我沒法淡定,慶之,若是大郎敗了……”老紈绔過來,急切的道:“攔住他們!”
蔣慶之緩緩看著他,搖頭,“我是能攔住他們,可你想過沒有。大郎從小就被你們夫婦護(hù)著,未曾經(jīng)歷過風(fēng)吹雨打,這樣的繼承人,你難道能放心?”
“我知曉這個道理,可……”老紈绔扼腕,焦躁不安。
“人的成熟,是在無數(shù)次磨礪中,毒打中走出來的。”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那不但是你的兒子,成國公的繼承人,也是我的侄兒,我的弟子。我比你更在乎大郎在軍中的前程!”
朱希忠頹然坐下,“罷了,罷了!”
“要有信心!”蔣慶之莞爾。
“大郎未曾經(jīng)歷過這些。”朱希忠有些急躁。
“你可知我教授了他什么?”蔣慶之笑道。
“這個我還真沒問過。”朱希忠覺得那是蔣慶之和兒子之間的事兒,他不好偷師。
“統(tǒng)軍之法,廝殺之法,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老朱,這是戰(zhàn)術(shù)。論戰(zhàn)術(shù)……”蔣慶之眉間出現(xiàn)了朱希忠熟悉的睥睨之色。
“我的弟子豈會敗?!”
“往左側(cè)突入!”
王靠山帶著四個軍士突然轉(zhuǎn)向。
可朱時泰仿佛未卜先知,帶著四個軍士轉(zhuǎn)向,正好堵住了他。
麻痹!
這是王靠山第五次失敗。
他惱羞成怒,“殺過去!”
“夾擊他!”朱時泰毫不猶豫的帶著田方夾擊王靠山。
擒賊先擒王!
田方硬扛了王靠山一拳,朱時泰這個看似公子哥的小旗突然暴起。
一個掃堂腿就把王靠山掃倒,就在王靠山想爬起來時,朱時泰騰空而起,一肘砸在他的腦袋邊上。
王靠山被濺起的泥土迷了眼,他一動不動。
朱時泰起身,“若是沙場之上,此刻不是這一肘,而是一刀。”
田方后退,另一個老卒張德低聲道:“如何?”
田方揉著自己的手臂,方才他硬擋了王靠山一拳,此刻有些痛,“簡潔,不啰嗦……我最怕這位玩什么手段。沙場之上瞬息萬變,什么兵法……更多靠的是本能。這位小旗官……不錯。”
王靠山爬起來,看看眾人,面色漲紅。
“說話!”朱時泰冷冷的道。
二叔說過: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統(tǒng)御麾下不可一味懷柔,當(dāng)用霹靂手段時,就要毫不猶豫……
若是王靠山不認(rèn)輸,朱時泰已準(zhǔn)備好了霹靂手段。
王靠山猶豫了一下,“我……輸了!”
朱時泰指著校場,“跑十圈!”
此刻校場上空無一人,去跑十圈……必然會被人看笑話。
朱時泰看著眾人,“王靠山挑釁卻無人規(guī)勸,可見你等并未把他當(dāng)做是袍澤兄弟,一心只想看他或是我的笑話。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上了沙場后,誰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給這樣的同袍兄弟?全體都有!”
眾人站直了身體,不由的抬頭看著這位新扎小旗官……像是個公子哥般的小旗官。
“都跑十圈。”
朱時泰率先開跑。
王靠山等了一下,嘟囔道:“老子用得著你陪不成?”,但他隨即跟上。
陳德頷首,“有點意思啊!”
田方笑道:“剛?cè)岵?jì),是有點意思。走,不,跑起來。”
“伯爺。”
消息再度傳來,“小國公大獲全勝。”
“好!”老紈绔差點蹦了起來,然后矜持的道:“果然是我的兒。”
蔣慶之呵呵一笑,朱希忠干笑道:“慶之,果然是你的弟子。”
“有人跑操了。”外面有人喊。
朱希忠的隨從進(jìn)來,“國公,小國公帶著麾下在跑操!”
“為何?”
朱希忠出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帶著麾下繞著校場跑。
“下馬威失手,三把火中的第一把火。”蔣慶之負(fù)手看著自己的弟子,問:“如何?”
顏旭嘆道:“可惜下官需統(tǒng)軍,不能跟隨伯爺學(xué)兵法。”
“跑起來!”朱時泰回頭喊道。
他無意間看到了這邊的父親,以及二叔。
他想招個手,但旋即忍住了。
我此刻不是國公府的小國公。
而是大明軍中的小旗官。
朱時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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