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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大明 第1020章 給本伯把他們打出屎來
小村一郎原先在某位大名的麾下效力,那位大名兵敗后,小村一郎被俘。
倭寇內戰多年,被俘的武人轉投新主人是常事。
可那時小村一郎還年輕,一腔熱血啊!
我要為守護大名復仇!
小村一郎假裝投靠了新主人,他尋得良機,躲在新主人宅子之側,在夜間突然發難刺殺。
那一刀斬斷了新主人的衣袖……僅此而已。
隨后小村一郎便開始了逃亡生涯。
那位大名惱火之下,懸賞一千大明銅錢要他的腦袋。
倭寇缺錢,不,是缺貨幣。大明的銅錢在倭國是硬通貨,大有后世在通貨膨脹的無以復加的黑叔叔那里的美刀地位。
那些浪人和武士心動了,小村一郎在倭寇再無立足之地,他去尋到了自己前主人的大兒子,本想尋求庇護,可這位轉手就把他賣了,幸而小村一郎警覺,半夜聽到動靜后,翻墻逃了出來。隨后,他便跟著一艘走私船出海。
代價是自己的寶貝,那把祖傳倭刀。
從此,小村一郎再也不信任何人。
這一點,和松木良子如出一轍。
這些年小村一郎靠著出色的刀法和狠辣的手段,在倭寇中一步步上位,直至最后斬殺了老大,成為這支倭寇的首領。
什么忠義,小村一郎每次回想起自己當年的犯傻,就羞愧難當。
愚不可及啊!
所以,當聽到王別要投靠自己時,他第一反應是謊言。
你特么有十余艘戰船,去到何處都是一方霸主,在沿海一帶吃香喝辣,自立為王都行。
早些年那位大名曾說過:明國有句話,叫做寧為雞頭,不為鳳尾。
小村一郎一直接著記著這話,所以,哪怕是成了這支倭寇中的二頭領,依舊窺探著老大的位置。
他覺得這是錢云口中的詐降,隨即心中微動,覺得那什么……三國很有趣,興許可以弄來學學。
歷史上蠻清起事,將領們粗鄙無文,對兵法一竅不通。有人弄到了一本三國演義,還是繡像版本的,令身邊明國文士誦讀解釋。
一聽,就呆滯了。
臥槽尼瑪!
這是?
這分明就是兵法秘笈啊!
從此蠻清將領人手一本三國演義。
行軍打仗之余便令人誦讀解析。
僅此,就打的大明官兵滿地找牙。
“首領,那是浙江指揮使啊!”錢云不敢置信的低聲道。
“浙江指揮使……”小村一郎蹙眉,“什么官職?”
“浙江武人的首領!”
浙江……在倭國人的口中,浙江一地就比整個倭國還強大。浙江武人的首領,那地位和幕府將軍差不多吧……小村一郎眸子一縮,沉聲道:“如何驗證身份?”
心腹在來的路上就想過了此事,“到時百戶會孤身上船,以為人質。”
王別是真心想投靠,這不是事。
錢云狂喜,“首領,妥了。”
王別那日的膽小,畏敵如虎讓倭寇們事后嘲笑了許久,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敢于孤身上倭寇的船,這個投靠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明軍水師投靠,戰船十余艘……
小村一郎突然發現上天好像沖著自己砸來了一大塊金子。
這特么……發達了啊!
有了那十余艘真正的戰船,他能清掃周邊海域,兼并那些倭寇。
當勢力足夠大時,他還能衣錦還鄉,回歸倭國。
帶著龐大的船隊,找到那個大名。
我要弄死他,享用他的女人……小村一郎恨恨的憧憬著。
“船隊加速!”錢云喊道。
這是越矩……小村一郎眸色陰郁的看了興高采烈的錢云一眼,想到了自己當初身為二頭領時的心態。
此后,要提防此人。
不行就伺機弄死他。
弄死這廝,此后每隔幾年就換個二頭領。
晨曦浮現,小村一郎意氣風發的道:“出發!”
錢云看了他一眼,正好小村一郎看過來,錢云笑了笑,很是恭謹。
可內心深處某些東西在涌動著。
若是我和王別聯手如何?
這個老大,舍我其誰?
同一片晨曦中,昨夜吐的昏天黑地的陳錚扶著艙壁走了出來,看著面色慘白,恍若僵尸。
張童卻睡的不錯,心思純凈的他就吐了幾口。
“長威伯呢?”陳錚問。
“在船頭。”
二人走過去,見蔣慶之負手站在船頭,陳錚干咳一聲,蔣慶之沒回頭說:“陳公可后悔了?”
陳錚是后悔了,可卻嘴硬的道:“大海壯闊,老夫不虛此行。”
“晚些會有廝殺。”蔣慶之嘴角微微翹起。
“變生肘腋,老夫擔心會引發浙江變亂。”陳錚咳嗽了一下,張嘴吐出了些半夜沒吐干凈的殘渣,“你此刻最該做的是留在杭州,鎮壓局勢。至于追擊,讓水師將領去做就是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吶!”
他是好心,蔣慶之卻笑了笑,“浙江走私猖獗,官員與商人、豪強勾結一氣,我若是說要出海剿倭,你信不信,那些人會各種使絆子。”
“他們……”
“別不信。當年英宗皇帝曾重建了船隊,想出海宣威貿易,隨即就有人謀反,席卷浙閩等地。陳公可知那次謀反之事?”
陳錚點頭,他只是聽聞過此事,并未深究。
“那不是謀反,而是地方官員的手段,目的便是逼迫朝中收回成命。沿海有人謀反,船隊還出什么海?”
給力的是,謀反的竟然是個小吏。
這特么是糊弄誰呢?
糊弄的就是金鑾殿中的那位英宗皇帝。
張童愕然,“那……那些人好大的膽子。”
“利益能讓人忘卻一切。”蔣慶之說:“此次我若是正兒八經的出海,各種阻攔……乃至于會有人鋌而走險。”
當年那些人敢用謀反來反抗朝中出海,蔣慶之出海……呵呵!
那些人會做出些什么事兒來?
陳錚問,“你如何知曉那次謀反的真相?”
“我墨家先賢旁觀了此事。”
感謝墨家先賢……蔣慶之默默禱告。
陳錚默然。
鄭源來了,“見過伯爺。”
這廝眼睛里血絲密布,不過精神卻極好。
“你覺著還需多久能追上王別的船隊?”蔣慶之問道。
“此次出航,船速比往常快了四成,下官覺著……午飯前定然能追上王別。”鄭源看著很是自信,但還是保留了不少。
“長威伯!”
林夕和周望來了,二人看著面色慘淡,和陳錚有一拼。
“京師那邊……”林夕看了周望一眼,“不知會如何。”
周望卻不擔心,有老元輔在,這不是事兒。
“京師那里,陛下會震怒。”陳錚把上船后受的罪盡數發作出來,“浙江水師叛亂,毛順昌難辭其咎,不過此人乃是去查問戰事……”
毛順昌大概率要倒霉,但你二人也討不了好。
林夕笑了笑,“本官盡力了。”
在嚴黨的逼迫之下,他獨木難支,若是朝中怪責,那就來吧!
開飯了。
早飯竟然難得的豐盛。
蔣慶之的菜里至少有半斤羊肉,主食是饅頭。
軍士們的伙食也有肉,饅頭敞開供應,吃的滿嘴流油的官兵們士氣大振,船速竟然再度提升。
“水師,竟然還有些意思。”蔣慶之負手看著這一切。
陳錚吃的不多,打個嗝,一股子酸水就涌了上來。他干咳一下,“那就不清洗?”
鄭源眼巴巴的看著蔣慶之。
“積重難返!”
蔣慶之淡淡的道。
此刻王別的船隊正在快速航行。
“你說的脫困之法呢?”昨夜被冷個半死的吳金問道。
“急什么?”毛順昌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旗端著木盆路過。
經過毛順昌身邊時,一個東西掉了下來。
毛順昌雙腳并攏,接住了這個東西。
吳金看到了,是一把極小的小刀,連刀柄都沒有,看樣子是剛改了沒多久。
臥槽!
“這便是你祖傳的脫困之術?”
“雖說放棄了水師,可本官豈有不在水師布下眼線的道理?”
毛順昌此刻也難掩自得之意。
他緩緩收攏雙腳,用力一挑,小刀就跳了起來,被他準確的用嘴咬住。
“就憑著這一手,您便能去賣藝。”吳金忍不住嘲諷道。
毛順昌低著頭,嘴里咬著的刀子上下切割著胸前的繩子。
此刻叛軍都在忙碌,沒事兒的人不知前途如何,憂心忡忡,沒人管這二人。
不知過了多久,毛順昌胸前的繩子猛地繃斷。
但剩下幾圈還在。
毛順昌不動聲色的緩緩把手掙脫出來。
“我水性好!”吳金暗自威脅,不帶我,你特么淹死在水里都沒人管。
毛順昌說,“跳水是作死,準備挾持王別。”
“是了,周遭都是王別的船。”吳金輕聲道:“要不,我喊一嗓子?就說有事兒要告訴王別。”
“妥當!”
“王別!”吳金扯著嗓子喊:“老子有個消息,只求換個二頭領做做。”
王別一樂,“這廝想了一夜,算是想通了。”
他剛想過去,就聽有人喊,“發現倭寇船隊!”
王別馬上掉頭。
遠方,船帆在迅速接近。
吳金面色慘淡,“這特么是天意嗎?”
毛順昌至此也絕望了,“完了!”
雙方靠近,王別拱手,“我這便過來。”
小村一郎頷首,負手看著那些戰船和明軍官兵,說:“人生至此,方是巔峰!”
王別上了對方的戰船,拱手,“毛順昌和吳金就在船上。”
桅桿上捆著兩個將領,倭寇們都看到了。
而且王別親自登船,可見誠心。
“好!”小村一郎問:“杭州那邊可有追兵?”
“難說。”王別說道:“蔣慶之在杭州,不過他此行的目的是新政……”
“來了又能如何?”錢云傲然道:“就水師這等軟腳蟹的尿性,來多少死多少!”
“也是。”小村一郎淡淡的道:“如此,緩緩而行。”
“發現船隊!”
小村一郎猛地抬頭。
王別猛地回身。
只見后方一支船隊正在快速接近。
此刻對方是順風,那速度之快,令人驚愕。
“是……那是什么旗?”有人看到了桅桿上的大旗。
眾人看向看識字的錢云。
錢云狂喜,“是蔣字旗,蔣慶之親至。”
“機會!”小村一郎大喜,“迎擊!”
船隊合兵一處,甲板上,毛順昌問:“剩下的水師如何?”
吳金面色慘白。
一言不發。
毛順昌一顆心落到了谷底。
突然罵道:“本官這是……自作孽喲!”
雙方在迅速靠近。
“側舷迎敵!”鄭源喝道。
三十余戰船調轉船身。
那些水師將士在蔣慶之的矚目之下,奮力操縱著戰船。
船隊在海面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側舷正好對著駛來的敵軍船隊。
鄭源回頭,喊道:“伯爺,下官請示……”
蔣慶之舉起手。
各種火器云集側舷。
那只手猛地揮下。
鄭源怒吼,“發射!”
火焰在側舷噴吐,火器帶著一道道煙火猛地飛了出去,撲向對方船只。
“列陣!”
甲板上,隨行的虎賁左衛將士手持燧發槍,列陣以待。
蔣慶之嘴里叼著藥煙。
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海盜之王。
“給本伯把他們打出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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