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善魔女 第79章 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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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自己進行了占卜，確認(rèn)手背上的輕微污染不會進一步發(fā)展，也不會對旁人產(chǎn)生危害后，安吉爾才放心地返回了臨港小鎮(zhèn)，否則，她都準(zhǔn)備直接變成“海妖”游回中程島，找風(fēng)暴教堂解決問題了。

在路上，她又遇到了前來挖礦的萊頓一行人，為了避免這些做著發(fā)財夢的人真的挖穿巖壁，進入污染嚴(yán)重的礦井深處，在與他們交錯而過之時，安吉爾利用“疾病”能力，迅速讓這二十來個“黃金礦工”染上了不算重的風(fēng)寒或咽炎，看著他們突感身體不適，滿頭問號地互相確認(rèn)，而后遺憾地返回小鎮(zhèn)，提前結(jié)束了今天的“勞作”。

過一兩天應(yīng)該就能好，那時候代罰者應(yīng)該已經(jīng)來到這里，結(jié)束這一切了……不過或許在皮爾斯死后，不再做發(fā)財夢的他們明天就會醒悟過來，賣掉不值錢的銅礦石，離開這處傷心之地……希望那些礦石能湊夠他們離開的路費。

安吉爾暗笑著，跟隨萊頓等人一起回到了小鎮(zhèn)，這座人口只有一千多人的臨港小鎮(zhèn)此時仍是一片祥和景象，深深植入人心的夢境并非瞬間就能結(jié)束，凝固的時光恐怕只能在時間的沖刷下，緩緩邁動步伐，向前行走。

但安吉爾沒有那么多時間等候了，她購買了下午返回中程島的渡船票，提前寫好了舉報信，準(zhǔn)備一回中程島就把這里發(fā)生的事舉報給風(fēng)暴教會，讓他們派出代罰者盡快清理礦井之中的污染，以免更多受害者出現(xiàn)。

這次沒有皮爾斯的阻撓，他們應(yīng)該不會把超凡事件當(dāng)成瓦斯泄露了吧……雖然官方非凡者自己都經(jīng)常用這種借口掩蓋動靜過大的超凡事件……

腹誹著三大教會的爛借口，安吉爾在旅館一樓的餐廳享用完在帕拉島的最后一餐，收拾好行李，來到碼頭，在休息室中等候渡輪的到來，此刻她有些慶幸島上的居民尚未從夢中完全清醒，否則成批離去的游客估計會擠滿船只，甚至讓她買不到當(dāng)天回去的船票。

餐后淤積在胃部的血液讓安吉爾有些昏昏沉沉，靠近狂暴海的帕拉島難得出現(xiàn)的艷陽撒下的溫暖陽光也成了最好的促眠藥物，她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眼，陷入淺淺的睡眠。

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再次喚醒了她，這熟悉的感覺讓安吉爾輕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看向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風(fēng)衣男子。

“謝謝，謝謝你殺死了‘我’，沒有讓他造成更大的危害?！?p/> 面容在溫暖，但顯得虛幻的陽光照耀下變得清晰的皮爾斯脫下禮帽，鞠了一躬，輕聲說道，聲音溫和而淡然，與之前金屬色的尖銳完全不同。

他個子不高，一頭深棕色短發(fā)，眼角已有皺紋，上唇留著淡淡的胡須，大約四十歲左右。

“皮爾斯·特納，”安吉爾點了點頭，叫出對方的名字，“這才是真正的你？”

“是的，我晉升失敗之后，他幾乎占據(jù)了我的全部，我?guī)状闻c他爭奪控制權(quán)，但全都失敗了，我想，就連試圖操控萊頓他們挖掘礦井，也是在他的默許下進行的，”皮爾斯露出一絲苦笑回答道，“好在你最終解決了他這個惡魔，就算他無法在現(xiàn)實中發(fā)動攻擊，但在夢中，他仍然足以與圣者匹敵?！?p/> “伱要謝謝阿里安娜女士?！?p/> 安吉爾淡然回答道。

“那枚圣徽？”皮爾斯點了點頭，伸手在胸前劃出緋紅之月，“贊美女神，它的效果確實完全壓制了另一個我?？上覜]法當(dāng)面向阿里安娜殿下道謝了，請你將我的非凡特性送回圣堂，告訴他們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我想，他們會給予你應(yīng)有的獎勵的。”

你不用說獎勵我也會這么做的……這樣顯得我像是為了額外的獎賞才去歸還非凡特性，何況它也被污染，成了負面效果不明的封印物，我根本不敢使用……安吉爾腹誹著，面色平淡地點頭答應(yīng)下來。

“我在夢境中的最后一點力量就要消失了，你還有什么想要問的嗎？”

見安吉爾答應(yīng)下來，皮爾斯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笑容更顯。

“你還有什么想對親人或朋友說的嗎？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

“我并未結(jié)婚，父母也早已離去，如果要我留下什么的話，那就讓我的失敗作為警醒后人的例子吧。”

這位孑然一身，將一切奉獻給女神和教會的高級執(zhí)事讓安吉爾有些動容，她沉默片刻后才繼續(xù)問道：

“幾個月前闖入帕拉島的超凡生物，是真的嗎？”

既然已經(jīng)弄清了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那她最關(guān)心的自然就是“凝眸者”的線索，畢竟原本她來中程島附近，就是為了追蹤這種超凡生物的線索。

“是的，他說的大部分內(nèi)容都是真的，只在關(guān)鍵地方，也就是我與他的‘比例’上撒了謊，”皮爾斯回答道，語速逐漸加快，“博多港的西南方向的島嶼上有很多它的同類，但這屬于超凡生物的記憶，不確定時間，或許是在很久之前。”

說著，他在夢境中展示了無名小島的地貌，這仿佛有靈界向外看去的視角讓島嶼的形狀有些失真，但仍然能看出擱淺在島嶼旁的一艘巨大船只。

“這是你后續(xù)魔藥所需的非凡材料？”

揮手散去畫面，皮爾斯輕聲詢問道，他的身影開始逐漸變淡，身后虛幻的陽光透體而過，灑在碼頭的地面上。

“我將以此晉升序列4。”

安吉爾坦然回答道，面前這位高級執(zhí)事即將逝去，她沒必要隱瞞。

“愿女神庇佑你，讓你的晉升能夠一切順利，”再次揮手劃出緋紅之月后，皮爾斯淡然地祝福道，“不要像我一樣，在‘收尸人’途徑上受挫，又在‘不眠者’途徑上失敗了?！?p/> 我也希望一切順利，雖然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驗證了“災(zāi)禍”符咒能對半神的身體造成致命傷害，但如何命中才是最大的問題，不可能有第二個半神會主動去接住符咒……安吉爾思索著，隨口反問道：

“受挫？”

“是的，它又被稱為‘死神’途徑，但在因斯·贊格威爾晉升失敗后，教會經(jīng)過研究，發(fā)現(xiàn)這條途徑由序列5晉升至半神時，失敗率會大大增加，因此那之后的所有‘看門人’都被要求停留在這個序列，或是跳轉(zhuǎn)途徑到‘守夜人’，這讓儀式更加復(fù)雜，且并不切合‘看門人’的能力，除了我，還沒有人選擇繼續(xù)晉升。”

“死神途徑？在疑似死神消失，留下寶藏的狂暴海邊緣尋求晉升？”

安吉爾反問道，她忍不住猜測，這位高級執(zhí)事晉升的過程發(fā)生的種種意外，是否由于選錯了布置儀式的位置。

“這在神秘學(xué)上確實存在一定風(fēng)險，但帕拉島遠離大陸，與周圍的交流并不多，是舉行儀式的良好地點，而且當(dāng)時狂暴海正處于較為平靜的周期，沒想到就在我服用魔藥的當(dāng)天，一切都變了……”

皮爾斯似乎不太想談?wù)撨@個讓他極為懊悔的話題，搖著頭住了嘴，就在安吉爾認(rèn)為對話即將結(jié)束時，他突然帶著疑惑的表情問道：

“你早上使用的那枚威力強大的符咒，來自于哪里？”

“它叫‘災(zāi)禍’符咒，要不是你直接抓住了它，效果并不會這么好?！?p/> 安吉爾回答道，并不準(zhǔn)備詳細告訴對方符咒的來歷，因為并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皮爾斯的身影幾乎消失，聲音也逐漸淡去。

“‘災(zāi)禍’……難怪，和我在半年前感受到的……”

話音未落，這位前高級執(zhí)事，晉升失敗導(dǎo)致瘋狂的半神最后留下的痕跡，就消失在安吉爾的眼前。

你怎么話只說一半……安吉爾目瞪口呆，伸手抓向前方，卻在一陣汽笛聲中從休息室的椅子上醒了過來，不遠處冒著濃煙的渡船正緩緩駛來。

要不是知道對方的靈體已被污染，通靈反而會害了自己，安吉爾甚至想回到礦井之中，通靈皮爾斯，追問剛才那段話的下半句。

“災(zāi)禍”符咒強大且容易制作，但副作用不明，這讓安吉爾更想了解符咒背后代表的力量，可皮爾斯·特納剛才那半句話的含義……

難道半年前他儀式的失控，與班西港發(fā)現(xiàn)的那些復(fù)雜符號有一定關(guān)系？

乘坐蒸汽渡輪，安吉爾在夕陽西下之前回到了中程島的港口，她迅速找到當(dāng)?shù)氐娘L(fēng)暴教會，顧不上請人代投，只是通過“虛偽”指環(huán)稍稍掩飾身份，就將舉報信直接塞進了教堂門口的信箱，為了引起內(nèi)部教士的注意，甚至還重重敲了兩下教堂的大門，隨后快步離去。

隱藏在街角，看到一位教士疑惑地探出腦袋，在路人的指點下打開信箱，取走舉報信后，安吉爾才放心離去，相信以代罰者們的效率，用不了兩天，帕拉島的事就能完美解決了。

為了避免代罰者們不夠重視，先派些低序列的非凡者前往礦井，她在信中詳細描述了當(dāng)?shù)匕l(fā)生的事，著重點出有半神的力量。

最后還留下了“安吉莉卡·薩奇”的大名。

“希望這次舉報能讓他們不要隨意往我的通緝令上加錢了……要是懸賞超過了四位數(shù)，或許‘烈焰’達尼茲那家伙都會忍不住舉報我的……”

安吉爾喃喃道，早已忘了之前與克萊恩約定的“比比誰懸賞更高”的比賽。

她離開教堂，向碼頭走去，準(zhǔn)備購買最快返回拜亞姆的船票。

就在此時，雜亂鋪設(shè)的石板路，路旁建筑墻壁原本灰白、淡黃的顏色突然變得鮮艷濃郁，路人穿著的服飾也同樣如此，他們緩緩行走著，穿過安吉爾的身體，仿佛兩者已不處于同一世界。

這些色彩鮮艷，如同油畫般的場景向下移動，逐漸遠離，安吉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漂浮于半空之中，身旁多出了一個人。

他穿著熟悉的燕尾禮服，頭戴高帽，膚色古銅，正是已經(jīng)半個月不見的阿茲克·艾格斯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