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善魔女 第183章 沉痛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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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冰龍的頭顱殺死了它自己，周圍呼嘯的狂風(fēng)和暴雪也逐漸消散，在安吉爾已無力維持“冰霜”能力時，變成了普通的雪花，一片片飄落在“北方之王”那無頭的身軀上。

吐盡了最后一絲冰焰的龍頭帶著上面掛著血肉的脊柱摔在冰面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那雙死不瞑目的藍眼看向呈呆滯狀態(tài)的格羅塞爾，仿佛他才是殺死自己的罪魁禍?zhǔn)住?p/> 而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無頭龍尸和背叛它的頭顱化作了一道藍白色的流光，集結(jié)在一起，在冰原之上勾勒出一道上方呈弧形的門拱。

光芒散去，一扇對開大門出現(xiàn)在冰面上，它像是已在此矗立千年，沉重、靜謐，門拱上方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冰棱甚至搭在了門前。

不用任何提示，大家都立即明白，這就是離開《格羅塞爾游記》的出口。

“終于……我們成功了！”

首先開口的是身上銀甲逐漸隱沒，側(cè)腹被龍爪劃開巨大傷口的格羅塞爾，他哈哈大笑幾聲，抬腳向前，似乎想要觸摸那扇等待了數(shù)千年的門，但卻朝前方倒下，轟的一聲砸在冰面上。

“格羅塞爾！”

夏塔絲意識到不對，邁著與精靈相稱的快速步伐來到巨人身旁，取下頸部的“薔薇項鏈”，想套在他身上，卻發(fā)現(xiàn)這個尺寸的項鏈連給他做手鏈都欠奉，又焦急地望向苦修士斯諾曼。

后者使用了太多次“公證”，與安吉爾合作對抗了“北方之王”最強的冰霜之力，此時瘦弱的軀體搖搖晃晃，他在莫貝特的攙扶下來到巨人身旁，看了看深達內(nèi)臟的巨大傷口，皺著眉頭，沒有開口。

“我來吧。”

克萊恩把力竭的安吉爾放下，讓她由艾德雯娜挽著，自己則半跪在格羅塞爾身邊。

他的禮帽在戰(zhàn)斗中飛走，此時金邊眼鏡下的目光灼灼，可以明顯看到格羅塞爾身上延伸而出的靈體之線，這意味著巨人尚未死亡，只是受了重傷。

他將戴著普通手套的右手伸進巨大的傷口中，按住一側(cè)，仿佛拖拽重物一般，艱難地將傷口“轉(zhuǎn)移”到肩膀，而后帶到左臂，在手肘位置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而原本被開膛破肚的側(cè)腹，已經(jīng)完好無損，呈現(xiàn)出健康的灰藍色皮膚。

巨人原本已經(jīng)有些微弱的呼吸立即變得粗重起來，宛如拉風(fēng)箱的聲音讓眾人都放下心來。

“格羅塞爾，你聽得到嗎？”

身披黑甲的“懲戒騎士”龍澤爾來到另一側(cè)，對著巨人那比手掌還大的耳朵喊道。

這具身高四米的軀體抖動了一下。

“我感覺，好多了……”

這聲喘著粗氣的回答讓所有人松了口氣，重傷尚未在“薔薇項鏈”修復(fù)下完全愈合的夏塔絲甚至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讓莫貝特好一陣緊張，安德森抖了抖頭發(fā)上的冰渣，默默把短劍歸鞘，苦修士斯諾曼閉上雙眼，在胸口劃著十字，低聲做起了祈禱，安吉爾在艾德雯娜的攙扶下走近人群，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克萊恩也站起身，看向造型古老的雙開大門，視線在附近搜索了一圈，失望但并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北方之王”尤里斯安的軀體、血肉全都消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自然，所謂的非凡特性也沒有留下一點。

“看來，它和我們不同，是這本游記創(chuàng)造的虛假生物。”

他感慨道。

這句話仿佛提醒了其他人，這里仍處于虛假的世界之中，包括剛剛自行爬起，撫摸著受創(chuàng)的左臂的格羅塞爾在內(nèi)，大家都將目光投向了那扇巨大的門扉。

“我們盡快出去吧，誰也不知道這扇門能持續(xù)多久，要是錯過了，又要等待多少年才有另一個‘北方之王’。”

艾德雯娜道出了大家的心聲，她隨后看向幾乎被積雪掩埋的洞窟，高聲喊道：

“達尼茲，出來吧，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這恐怕會讓“烈焰”喪失最后一絲自信……安吉爾恢復(fù)了部分力氣，從艾德雯娜懷中起身，默默咕噥了一句，走近克萊恩，發(fā)現(xiàn)他正和精靈歌者夏塔絲說著什么，而后將隨身攜帶的紙筆遞給對方，后者接過，唰唰書寫著。

“她答應(yīng)將‘海洋歌者’的配方交給我，而我將以一件高希納姆的遺跡中得到的遺物作為交換。”

見她靠近，克萊恩主動開口道。

“海洋歌者”是倒吊人阿爾杰需要的下個序列，而高希納姆……安吉爾很快從腦海中回憶起了某次塔羅會上，愚者近乎承認自己執(zhí)掌“海神”權(quán)柄時提到的“天災(zāi)女王”的名字。

對了，那時候克萊恩還假裝自己只是普通的信徒，而非“世界”來著……想到這里，她有些幽怨地看了對方一眼，卻被遞來魔藥配方的夏塔絲見到。

這個聲音柔和，性格卻有些暴躁的精靈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薔薇項鏈”還給安吉爾，道：

“我和他沒有什么，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不，你誤會了，而且這么說更容易讓人誤會……安吉爾張口結(jié)舌，正要解釋，達尼茲已經(jīng)一腳深一腳淺地從洞窟里走了出來，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巨大門扉，看著個個帶傷，卻難掩臉上笑意的眾人，沉默地低下了頭。

看來沒能參加這場戰(zhàn)斗，沒機會在船長面前有所表現(xiàn)，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更加沒有信心了……安吉爾暗嘆一聲，發(fā)現(xiàn)金發(fā)的獵人安德森帶著一絲怪笑靠近了對方，似乎準(zhǔn)備說些什么。

也許挑釁幾句能讓他振作一點吧。

安吉爾不再關(guān)注那邊，而是看向黑發(fā)尖耳的精靈夏塔絲，詢問道：

“你剛才使用的那種箭矢，是來源于自身途徑的力量嗎？”

“你說‘風(fēng)暴之箭’？那并非魔藥的力量，而是我們的王傳授的一種力量使用方式，多枚箭矢攻擊同一位置能增加后續(xù)的傷害，如果有三名以上的射手一齊發(fā)動攻擊，哪怕‘北方之王’也難以抵擋。”

夏塔絲一臉高傲地回答道。

果然，這就是“風(fēng)暴匯聚”，或者說，是“風(fēng)暴匯聚”的原型，而我腦海中根本沒有它能作為箭矢使用的記憶和知識，這意味著，我所知曉的才是“副本”……

安吉爾的猜測得到證實，不再言語，而是看向那扇風(fēng)雪之中的對開大門。

此時，所有人已經(jīng)集合，來到了門邊，格羅塞爾小隊甚至連帳篷、生存工具都沒有帶，而是一臉期盼地看著門扉。

連最晚進入的龍澤爾，在書中也經(jīng)歷了160多年，他們應(yīng)該都歸心似箭了……安吉爾欣慰地看著在短暫的戰(zhàn)斗中已成為同伴的大家，嘴角向上翹起。

可，他們出去之后呢……

她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怪異的念頭。

格羅塞爾來自巨人王庭，但“太陽”先生說那里早已毀滅了數(shù)千年；夏塔絲的精靈同胞們早已泯滅在時光之中，獨留下遍布蘇尼亞海的精靈遺跡；莫貝特來自第四紀(jì)的所羅門帝國，但北大陸已被魯恩等國家取代；龍澤爾確實來自魯恩，來自貝克蘭德，但他所認識的人都已在百年前死去……

最重要的是，他們自己……

“出去之后，你打算去哪？”

低聲的交流打斷了她的思索。

龍澤爾精神抖擻地詢問著身高是他兩倍的格羅塞爾，不復(fù)安吉爾第一次見他時的迷茫。

后者撫摸著手臂的傷處，聲如洪鐘地回答：

“巨人王庭。”

“我猜也是，”龍澤爾撣了撣肩甲上的雪花，說道，“我要回貝克蘭德看看，回西北區(qū)的家看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一個單詞幾乎無法聽見，但安吉爾憑借口型，認出了那是“媽媽”。

她撇過頭去，正對上了克萊恩的眼睛，后者同樣有些感傷，但也沒有說話。

貝克蘭德的西北區(qū)在一百年前已經(jīng)被重新劃分，不復(fù)存在了，而且，別說龍澤爾的媽媽，哪怕他自己曾留有子嗣，現(xiàn)在也不在人世了。

大家緩緩走過剛才戰(zhàn)斗過的場地，踏過一道道被冰龍抓出的溝壑，一處處火焰、冰霜、閃電肆虐過的痕跡，來到了巨大的門扉前。

格羅塞爾一手搭上了覆蓋冰雪的大門，看向其他人。

夏塔絲、莫貝特、龍澤爾，然后是沉默寡言的斯諾曼，每人遞出一只手，按在門扉一側(cè)。

新加入隊伍幾天到幾小時不等的安吉爾、克萊恩、艾德雯娜，以及在安德森的“鼓勁”下重新振作起來的達尼茲也抬手前伸，按在了另一側(cè)的大門上。

“走吧。”

格羅塞爾說道，大家一起用力，推開了這扇大門。

下一秒，安吉爾眼前的冰雪、大門和無盡的冰原都變得虛幻透明，消失無蹤，一盞盞油燈亮起，隨后是在燈光下呈棕黃色的書架、航海桌和幾張靠背椅。

她回到了“黃金夢想號”的船長室。

陡然出現(xiàn)的十人幾乎塞滿了整個房間，身材高大的格羅塞爾更是直接撞在了天花板上，他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彎著腰，避免頂穿木制的天花板，但臉上卻掛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我們真的出來了……”

莫貝特一手撫過胸前那不對稱扣起的衣扣，一手伸向身旁的精靈夏塔絲，后者猶豫片刻，握住了對方的手。

“沒想到，出來之后我還在船上。”

龍澤爾喃喃道，緩緩伸手，摸向身旁的航海桌，手指按在了地圖上的一點，那是北大陸的魯恩王國。

嘩嘩，書頁翻動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書桌，那里擺放的《格羅塞爾游記》無風(fēng)自動，迅速翻到了最后幾頁，那些原本粘連在一起的書頁已經(jīng)寫滿了內(nèi)容，在眾人眼前劃過，直至故事的結(jié)局。

“格羅塞爾完成了承諾，他帶領(lǐng)路上相遇的隊友，在迷途的海盜、掌控冰霜的女士、瘋狂的冒險家和強大獵人的幫助下，殺死了‘北方之王’，凱旋而歸。”

“凱旋而歸……”

格羅塞爾默默念出最后幾個單詞，豎直的獨眼眨了眨，伸出沒受傷的右手，向胸前拍去。

突然，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上，灰藍色皮膚變得蒼白，而后干枯，皺褶，內(nèi)部健壯的肌肉開始萎縮。

他驚訝地低下頭，看向房間中的其他隊友。

莫貝特、夏塔絲、龍澤爾和斯諾曼臉上的笑意也在瞬間消失，他們的目光從瞬間變得蒼老的巨人身上移到其他隊友身上，最后是自己的身體。

不過數(shù)秒，這些剛挑戰(zhàn)了“北方之王”，將其斬殺的強大非凡者們，就變得老態(tài)龍鐘，瀕臨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