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善魔女 第59章 選擇你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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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扮“愚者”先生，還不時以上位者的態(tài)度對她的事暴露了？

剛才我提醒“魔術(shù)師”小姐多拿點戰(zhàn)利品的好心被她誤會了？

我之前偷偷買藥的事情被她發(fā)現(xiàn)了？

克萊恩腦袋里冒出一個又一個念頭，但在安吉爾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終于明白過來，對方指的是之前商量以尸體方法“偷渡”神棄之地的方案。

“你向自己的‘鏡中人’確認(rèn)過了？她確實是在提示我如何進入神棄之地，而非只是開玩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吉爾點了點頭，將在“災(zāi)禍之城”與鏡中人的對話告訴了克萊恩。

她說我沒法利用源堡將自己的尸體賜予“太陽”戴里克，而后從他所在的白銀城復(fù)活，是指我沒法在死后接受獻祭么……難道真的只有讓安吉爾殺死我，利用“災(zāi)禍之城”不同的泄露點之間的通道把我的尸體帶過去……聽完安吉爾的轉(zhuǎn)述，克萊恩靠在高背椅上，沉思起來。

他的右手下意識搭在青銅長桌上，就要叩動指節(jié)，突然想起自己的這個習(xí)慣在“愚者”身上也有體現(xiàn)，又硬生生止住，收回手臂，抓了抓下巴。

但他仍然注意到安吉爾的視線短暫停留在他的手上，表情又隱藏在灰霧之后，讓他內(nèi)心有些惴惴不安。

總感覺在她的“鏡中人”點破我身份之后，我看她的任何動作都像是在懷疑我……克萊恩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容，換了個話題：

“利用‘061’舊日之盒的特性呢？它的第一層可以把我以玩具的方式封印到其中，然后你再帶著它去索納島？唔，061這個編號是我自己起的，這樣顯得比較正式，而正神教會所擁有的‘0’級封印物加起來應(yīng)該不會超過五十件，因此不會起沖突。”

“那這件封印物應(yīng)該算是‘愚者教會’的第一件0級封印物？”

安吉爾打趣道，旋即語調(diào)變得嚴(yán)肅：

“我認(rèn)為這個方法比讓你死而復(fù)生還危險，根據(jù)我的猜測，‘舊日之盒’的污染很可能來自星空，來自你不到天使位格就不能安全了解的那些存在，而‘源質(zhì)’的力量與這種污染有某種對立，我?guī)еf日之盒穿越到神棄之地的同時，這件封印物很可能被攔在另一端，又或是發(fā)生更難以預(yù)料的意外。

“一旦你在盒子的第一層中滯留超過24小時，就會真正變成玩具，那種情況下可能連復(fù)活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這里，克萊恩也想起了不久前“隱者”女士把舊日之盒獻祭到灰霧之上時，這片很可能由“源堡”構(gòu)成的灰霧有著非常大的反應(yīng)，其烈度僅次于占卜遭到真神的反擊，只是有他這個控制者在場，灰霧才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他不得不承認(rèn)，利用“舊日之盒”偷渡到神棄之地的過程中很可能會發(fā)生同樣的事，如果“災(zāi)禍之城”對這件封印物內(nèi)的污染排斥更加嚴(yán)重，說不定會把它彈到某個安吉爾都難以找到的位置，比如星界，比如深淵。

想到這里，他果斷放棄了自己提出的方案，并且決定用這件被污染的封印物換取亞伯拉罕家族的另一件。

雖然這等于是“旅法師”的非凡特性，但我根本不敢踏上星空之旅，只能放棄跳轉(zhuǎn)途徑，在“占卜家”一條道走到黑了……何況安吉爾的“鏡中人”和女神都提醒了我，這才是唯一的出路……他有些惆悵地思索片刻，對安吉爾說道：

“看來只能讓你把我的尸體帶進神棄之地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又回來了嘛……安吉爾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在桌下搓了搓手，期待地問道：

“所以，想好自己的死法了嗎？”

深夜的東區(qū)由于寒冬的氣溫和宵禁的命令顯得靜悄悄，雖然小巷子中還有不少流浪漢徘徊，但相比以前還是少了很多。

他們大多不是因為宵禁才不再出現(xiàn)，而是餓死、凍死，又或是被迫離開了這座城市……目光在一個個陰暗角落掃過，倫納德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聽雪曼說，她小時候就混跡在東區(qū)的大街小巷中，和這些人也沒有多大區(qū)別，直到成為了非凡者，遇到了安吉爾，才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他突然想到雪曼不經(jīng)意間透露的過往，情緒更加低落。

進入靠近北區(qū)的一棟公寓，倫納德輕車熟路地來到雪曼家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等待片刻沒有聽到回應(yīng)，順手?jǐn)Q了擰門把手。

嘎吱，房門居然沒有上鎖，被他輕易地推開，露出幽暗的客廳一角。

奇怪，是雪曼忘了鎖門，還是……

倫納德內(nèi)心反而緊張起來，他一手按在風(fēng)衣下的“海之言”手杖上，一手將房門徹底推開，利用“不眠者”的黑暗視覺看向房間內(nèi)部，警惕著可能來自暗處的偷襲。

他倒不擔(dān)心東區(qū)最常見的竊賊摸進了雪曼的家，哪怕這位魔女重傷初愈、狀態(tài)不佳，解決幾個盜賊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他害怕“極光會”上門報復(fù)。

要不要念誦愚者先生的尊名，請求祂的幫助，或者安吉爾的也行，她已經(jīng)是天使了，又是雪曼的上司，不會不管她……一步步小心翼翼走進房間的倫納德內(nèi)心念頭不斷閃過，突然聽到來自帕列斯的蒼老聲音說道：

“不用這么小心，房間里沒有敵人，她應(yīng)該在臥室里。”

不知為何，倫納德總感覺老頭的話語中有種戲謔的意味。

奇怪，難道祂想讓我不小心闖進雪曼的臥室，打算看我的笑話？

他暗中嘀咕著，決定隔門問問雪曼的情況，確認(rèn)對方一切正常后就直接離開，免得這一晚的遭遇成為之后帕列斯反復(fù)笑話自己的談資。

走過家具陳設(shè)擺放整齊，不像年輕獨居女性居住的客廳，倫納德來到帕列斯所說的房間門口，再次敲了敲門，低聲問道：

“雪曼？你還好吧？”

“雪曼？”

一直沒能等到回應(yīng)，倫納德下意識摸伸向門把手，卻在最后一刻停了下來，臉上露出“我才不會上當(dāng)”的笑容，偷偷貼近房門，側(cè)耳傾聽房間里的動靜。

一聲極度壓抑，卻又動人心弦的呻吟從門后傳來。

“我就知道，倫納德在昨晚的臨時會議上心不在焉，又有些急著離開，果然是為了去找雪曼……

“沒想到他們的進展那么快，還好我沒直接從鏡中世界進入臥室，否則三個人都會很尷尬……對了，還有寄生在倫納德體內(nèi)的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祂不會旁觀了全程吧，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天使，‘偷盜者’途徑都是這樣嗎？

“看來雪曼的情緒問題已經(jīng)不用我去指導(dǎo)了……但狂亂指環(huán)再次‘立功’要不要把它徹底摧毀，還原成非凡特性呢？”

灰溜溜地從東區(qū)回到自己的家中，安吉爾腦中還停留著自己在鏡中世界看到的那一幕場景，內(nèi)心總有一種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的小卷心菜被豬拱走的失落感。

不行，下次塔羅會得敲打敲打這個家伙……她恨恨地想著，眼前突然涌起一片灰霧，耳畔也傳來了克萊恩低沉的聲音：

“亞伯拉罕家族同意進行交易了。”

喬伍德區(qū)的“帽子戲法”旅店，多里安與自己的學(xué)生見面時常用的那間套房內(nèi)。

這位肩膀?qū)掗煟嫔@老的中年人此刻正怔怔地站在桌旁，看著佛爾思面前對著他打開的行李箱。

箱子內(nèi)部裝著一個，不，半個像被巨獸碾過一般的頭顱，它褐發(fā)雜亂，污血結(jié)垢的臉上，那顆多里安有些熟悉的黑色眼球望著前方，似乎在死前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事物。

“這是……布提斯？”

雖然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頭顱的主人，但多里安還是用顫抖的語氣向佛爾思確認(rèn)道。

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

這可比變成碎塊的“X先生”的頭顱更讓人感到震撼，畢竟路易斯·維恩只是序列5的極光會神使，受重視程度不算高，而“秘之圣者”布提斯不但擁有“0”級封印物，還因為出賣了亞伯拉罕家族換取到了不低的地位，身旁經(jīng)常有其他極光會圣者的保護！

“嗯，就是他，”穿著條紋長裙，上身覆著一件呢子大衣的佛爾思點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還有他從亞伯拉罕家族搶走的‘舊日之盒’，也被我們拿回來了。”

我們……多里安咀嚼著這個詞，下意識朝房間內(nèi)的鏡子、玻璃窗看了一眼，又瞧了瞧佛爾思身后，這才確認(rèn)房間里只有她和自己，鏡子里沒有那位魔女的身影，房門口也沒站著瘋狂冒險家。

但不等他開口說些什么，面前褐發(fā)微卷，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士就伸出右手，隨手在身旁抓了抓。

而后，她像是從虛空中抓到了什么東西一樣手臂猛地下沉，而后拖出了一道身穿黑色風(fēng)衣，頭戴半高禮帽的身影。

瘋……瘋狂冒險家格爾曼·斯帕羅？

多里安此時要是手上還像上次那樣拿著藥劑，一定又會嚇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