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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當什么亂臣賊子 0482 諸事順遂
這時候曾甲就請來了兩位草頭神,為朱棣治好了病。
于是朱棣就為這兩位草頭神建立了洪恩靈濟宮,并且制定的祭祀規格非常高。
每年的正旦、冬至、皇帝生日,要派內閣禮部官員及一名太監,代表皇帝到靈濟宮致祭;神仙的誕辰,由禮部官員致祭;平時初一、十五由本宮的道士致祭。
之后哥哥徐知證被朱棣封為“金闕真君”;弟弟徐知諤被封為“玉闕真君”。
要知道朱棣可是自詡為真武大帝轉世的人,他都這么推崇這兩位,后世人豈敢怠慢。
于是正統初年,二人被加封為崇福真君、隆福真君。
成化年間,徐知證被加封為“九天金闕總督魁神洪恩靈濟慈惠高明上帝”,徐知諤加封為“九天玉闕總督罡神洪恩靈濟仁惠宏凈上帝。”
兩位好兄弟,就這么走完了從“將軍”到“上帝”的歷程。
所以這個名單,裴元哪敢輕易去碰。
他隨手落下一筆勾掉一個名字,很可能就是一個很有來頭的神明斷了祭祀香火,最終磨滅人間。
裴元的小肩膀,哪頂得住這個?
這件事……,還是讓韓千戶來吧。
裴元想到韓千戶,一時不免靜極思動起來。
一年前的這時候,自己負債累累,剛被從東廠退貨。
還因為讓北鎮撫司蒙羞,被百般刁難。
當時張容召見自己,裴元甚至都認為自己有可能被錦衣衛除名,連最后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裴元還記得當韓千戶出現的時候,自己像爛泥里的狗一樣,狼狽的跪在那纖細的小腿前。
而如今——,我裴阿元站起來了!
裴元一時心癢,怦然有南下之意。
除了禮部的事情麻煩點,夏家和蕭家都沒讓裴元操心。
夏家鼓動了長寧伯周彧也去賣慘,一時間,關于壽寧侯霸凌各路外戚的事情甚囂塵上。
關鍵這些都還是事實。
朱厚照本來就對他的兩個舅舅有些反感了,這下更是屢屢讓人去張鶴齡府上訓斥。
夏家經過了裴元的分析,已經明白這天子有多不靠譜。
雖說張鶴齡吃癟,但是他們也沒有囂張的底氣,在聯系不上裴元后,直接見好就收,乖乖的在慶陽伯府里躲避外面的是非。
得益于蕭敬的助力,夏皇后也終于能和宮外互相傳遞消息了。
當夏皇后拿到夏助的平安符時,夏皇后的心情還是很震撼的。
她沒想到,僅僅只是當時的一個念頭,竟然給自己現在的處境,帶來了如此大的轉機。
那個裴千戶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能在張太后的封鎖下,和她建立聯系。而且出手的人,還是內廷的四朝老臣蕭敬。
只是夏皇后生性謹慎,對這條消息渠道的可靠性抱持懷疑,又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因此除了告知外面一切平安,并沒有多說旁的。
盡管如此,能夠和外面有一個互通消息的渠道,也讓形似幽禁的夏皇后多了一些指望。
這點期待雖然渺小,但是卻讓夏皇后那絕望的世界多了一條縫隙,可以吹到外面的風,看到了外面的陽光。
裴元對夏皇后的反應也很滿意。
能靜靜地等待和蟄伏,不給他裴千戶添亂的盟友,才是好盟友。
與此同時,已經在夏皇后面前露過臉的蕭敬,也趁機急流勇退,向天子表達了想要外任的想法。
朱厚照雖然覺得惋惜,但是在還有一個不錯人選候補的前提下,他也沒必要為了這點可有可無的事情和太后作對。
蕭敬年齡不小,自然不可能再去宣、大或者西北那等邊塞要地。
最終給他的安置,是讓去遵化的官營鐵冶廠。
之所以這么安排,主要的考慮就是離得近,蕭敬真要是哪天撐不住了,蕭韺和蕭通也能及時奔喪……
這個鐵冶廠位置就在后世的河北唐山,是大明很重要的一個煉鐵基地。
正德四年的時候,這里開了大鑒爐十座,共計煉生鐵四十八萬六千斤;白作爐二十座,煉熟鐵二十萬八千斤,鋼鐵六萬二千斤。
作為一個大型冶鐵中心,這里有人數不少的匠戶和民夫。
而且這里的匠戶已經開始細化了,除了燒煉鐵水的匠戶,還有燒炭的、淘沙的、鑄鐵的、炒煉的、鑄鐵的。
鐵制品向來都是油水很充足的一個行業,蕭敬去了那邊,隨便撈一點,就可以很舒服的在那養老。
裴元對這個結果也比較滿意,至少蕭敬去遵化不用南下,不會干擾他干掉張永的計劃。
蕭敬的離場,讓提督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人選,迅速確定下來。
有平定霸州之功的陸訚陸公公,正式上位成為了內相之首、司禮監掌印太監。
谷大用也終于擺脫了都知監掌印的名頭,做為西廠廠公,依靠強宣稱拿回了御馬監掌印的身份。
等到后知后覺的大珰們帶著貴重財物連夜跑去向陸訚諂媚時,陸公公表現得十分從容,且平易近人。
而且新任的陸大掌印,還像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和他們一起鍵政,激烈的討論蕭敬怎么這么想不開,在爭奪大位的關鍵時刻,突然失智的跑去支持被幽禁的夏皇后。
這讓不少對陸訚不了解的大珰,都不由暗暗心驚。
——沒想到陸公公城府這么深,居然裝的事不關己一樣。
李士實在得知陸訚成功上位之后,得意的跑來裴元這里邀功。
裴元對此,也給出了讓他滿意的回應。
寧王恢復三衛的事情,只要李士實能夠闖過前面兩關,那么司禮監用印的時候,絕對不會耽誤事情。
裴元悠閑了沒多久,那件事也終于有了結果。
在裴元離開后,陳心堅就為那些舉人在附近的寺廟重新安排了住宿。
這些寺廟本就有一定的招待留宿的職能,比起那些旅店客舍還更加的清幽,很適合用來備考。
一直等了幾天,那畫卷才匆匆裝裱完畢,陳心堅得了東西,就拿去給幾位舉人看了。
舉人們見畫的惟妙惟肖,彷佛當日場景再現,都對此贊不絕口。
當陳心堅提議在畫卷的襯紙上聯詩的時候,眾人都欣然同意,依次將詩題了。
裴元在聽說所有人都提過字后,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如今種子已經種下,就是靜待花開的時候了。
現在霍韜就在跟前,裴元也不好明目張膽的用這家伙的文章投喂那些舉人。
于是他讓人將霍韜的那些文字收集起來,給田賦送了過去。又讓田賦把日常寫的文章送到了京城。
裴元對這兩個臥龍鳳雛美其名曰,找機會讓考官熟悉他們的文風,方便幫他們的錄取。
實際上則是以他們兩個為錨點,對這場科舉精準爆破。
這兩個的名次都很高,現成的答案就在這里。
這種關乎意識形態的考試,與其揣摩那些考官,不如直接揣摩他們。
柏峻、謝彬他們這些舉子,都已經知道了場外功夫的重要意義,見千戶哥哥特意送來讓他們認真研究的東西,都心領神會,看的如饑似渴。
期間,裴元又和他們喝了兩次酒。
接著,就等到了禮部尚書王華,正式公布了科舉的日期,拿出的關于科舉的細則。
這次因為是第一次大范圍的恩科,因此也沿用了宋朝時的一些慣例,比如卡了舉人的身份,只針對舉人這一階層進行錄用考試。
日期則定在九月中旬。
能得到消息如期趕來的舉人,都有機會參加這次恩科。
若是沒有得到消息,也一時半會兒趕不到京城的,就只能等正德九年的正科了。
畢竟,你坐馬直達,啊不是,你連消息渠道都沒有,你就沒資格參加這次恩科。
這次以陪考為名,以近距離觀察時局為主的嚴嵩,厚著臉皮借住到了王守仁的家里。
歐陽必進因為是考生,只能避嫌,自己住在外面。
霍韜作為裴元看重的柱石之才,早就在入京前就由云不閑為他租好了院子。
他見歐陽必進很受裴元看重,刻意結交下,關系迅速升溫。
在得知歐陽必進要尋找住所的時候,直接約他同住。
裴元見大家的學習氣氛如此之好,也只能忍痛不顧羅教的發展,讓田賦進京,為接下來的考試做準備了。
這一日,裴元得了云不閑從山西發回來的密報。
原來那所謂的彌勒教余孽,果然是一些商人假扮的。
他們借用彌勒教的名頭,偷偷的向關外販賣鐵鍋、藥材、茶葉,從達虜各部換取皮毛等物。
云不閑大致摸清了一些人的規律,打算干一票大的。
裴元想了想,又給云不閑支持了五十個錦衣衛。
盡管裴元不太喜歡云不閑,但云不閑畢竟在為他做事。
賺多賺少的另說,至少云不閑做事的認真態度,就值得支持他一下。
也就是錦衣衛們剛走,陳心堅就急匆匆的來對裴元回稟,“千戶,查到張雄的消息了。”
“哦?”裴元立刻來了精神。
“張永南下”和“張雄北上”,這可是刺殺張永的極為重要的兩大先決條件。
張永雖然下臺了,但畢竟之前也做過內相。
各方習慣的是和氣收場,就算是不肯罷手,也最多是進行政治追殺,很少物理意義上進行肉體消滅的。
這些年干過這事兒的,一前一后也就兩個。
前面的是劉瑾曾經派刺客追殺過流放的王守仁,后面的是寧王派騎兵追殺并焚燒了費宏的座船。
這兩人不太講規矩,但大多數人還是擔心自己下臺后,也可能會被對等消滅,因此做事還是很節制的。
裴元可以確定,只要張永一死,一定是正德七年最大的一樁案子。
甚至要比殺了梁次攄,屠了整個三河驛的那樁案子還要大。
只有張雄這個背景雄厚的,才能扛起這件事,避免后續的調查擴大化。
裴元便立刻詢問道,“人到哪里了?”
陳心堅連忙道,“已經從南邊返回了,按照估算,這會兒應該已經快到揚州了。”
陳心堅也知道裴元關心什么,直接對他說道,“我們的人悄悄地查了沿途的簿冊,根據在驛站登記的人手來看,他們一來一回相差的人手甚多。”
“從北京一路南下的時候,人手都在六百多,從南邊回來的時候,就只有兩百多了。”
陳心堅感嘆道,“這一趟,張雄損失慘重啊!”
裴元追問道,“有沒有弄清楚具體的過程。”
陳心堅搖頭,“他們的情緒不高,不管是用餐還是旁的,都很少說話,也沒人提受損的事情。”
裴元心道,該不會是那些利益集團把這些跑去收稅的東廠緹騎打自閉了吧。
裴元幸災樂禍了一會兒,又有些為以后該如何應對南邊的局面犯愁。
不過眼下也不是顧及那么多的時候,既然張雄已經在北上了,裴元就該盡快準備了。
于是他又問道,“張永那邊呢?還沒做好南下的準備嗎?”
陳心堅答道,“應該是還想拖延幾天,指望著天子回心轉意吧。畢竟當初谷大用那會兒,不也是后來又重新啟用了他,還為他重開了西廠。”
裴元斷然道,“不能給他僥幸的空間。”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讓人放出流言,就說張永對外揚言,說是太后曾經對他有承諾,一定會力保他的位置。所以張永打算以拖待變,等待太后開口。”
陳心堅不解的詢問道,“千戶是打算借此激怒陛下,或者是太后嗎?”
裴元聽了笑道,“殺雞焉用牛刀?這個流言只需要讓張永聽到就行。”
“就算張永真有這個心,也該是像老狗那樣默默等待主人的垂憐,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宣揚,置主人于難堪的境地。”
“張永身為宮中老資歷的宦官,豈會不知道那母子二人刻薄寡恩的性格?”
“他聽到這樣的流言后,自然能看明白這流言的殺傷力。哪怕為了避嫌,他也只能被迫盡快離開京城南下了。”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經不住琢磨的。”
“他是不是這么想的不重要,關鍵是聽到這些的人會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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