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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178章 擒王之計
四月二十二日,天有大南風,船隊自絳邑渡津起航。
旗艦裝飾五色旗幡,滿帆而進。
天子站在雀室之上,觀看后方百余艘揚帆運船,抬手扶著護欄。
借助大南風,三千虎步軍乘船而行。
徐晃所領河東騎士營也乘船趕路,算上陸路行進的千余義從騎士,這次趙基出兵六千。
絳邑城墻上,皇后伏壽觀望大軍北上,
強風吹刮,仿佛有一股力量想要將她推下城墻。
她抬手扶著女墻垛口,見船隊次第揚帆,魚貫而行。
忍不住長舒一口氣,以后到底去不去雒都,就要等巡視太原完畢才能知曉。
兩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證明她們的清白。
上游平陽津,賈逵在渡津處等候。
從匈奴各部贖回來的男女、孩童正向平陽五縣遷徙而來,理論上來講他們是趙基贖回來的部曲。
掌握實用技術的丁壯對匈奴各部來說是重要的財富,并不會直接釋放。
賈逵要做的就是重新分配這些人口,讓他們去耕種五縣最好的田地;統計人口信息,將被扣留的那部分技術人口挖回來。
如同白地一樣的平陽五縣,不存在任何的施政阻力。
此刻,望著下游推來的龐大船隊,賈逵已經察覺趙基想要干什么。
可他無力阻止,也不想阻止。
這是最快解決河東、太原糾紛的手段,太原人不服河東人很久了。
一支小型艦隊抵靠在平陽津,趙基下船,對賈詡拱手:“文和先生,還請登船。”
“好。”
賈詡應下,與來送別的賈逵告別,趙基攙扶著登船。
賈詡身體硬朗,只是比較享受趙基攙扶的過程,隨后就是其他五位公卿。
本來想留著他們在平陽修復堯帝陵廟,但太原這里想要布置一張大網,還需要這些人出面,盡可能將那些老家伙釣出來。
五位公卿這段時間在堯帝陵身體力行,此刻氣色極好,走路都不帶喘氣的。
更不需要趙基攙扶,踩著木板快速登船。
趙基則與賈逵告別,站的很近,趙基詳細囑咐:“梁道兄,呂梁山各處匈奴多已歸順,右賢王已占據蒲子城,六月時會祭天重立右部王庭于此。所以又要勞煩梁道兄,遣人恢復蒲子、北屈二處縣邑。我們不去經營,幾十年后,這里就成了匈奴人的祖宗故土了。”
趙基在十五日時已倉促完成冠禮,取字元嗣,并受封平陽侯,食邑七千戶。
而平陽縣也就更改成了平陽侯國,賈逵目前已脫離虎賁體系,官拜平陽國相;裴秀也完成冠禮,取字文麗,領平陽國中尉。
他們兩個脫離虎賁體系,但服飾手臂處依舊刺繡兩杠四星圖案。
賈逵負責平陽周邊五縣的百姓安置,被趙基贖買回來的人口,依舊是私人奴仆、部曲之類;而馬玩、程銀、成宜三將遷入平陽的五千戶部眾,新的身份是平陽國人。
平陽國再小,內部也要公私分明。
裴秀則負責平陽五縣的軍屯,以及匈奴各部的安置工作。
除了他們兩個,趙基找不到第三個可以替補的人。
隨著去卑在蒲子城成功驅逐屠各匈奴,賈逵、裴秀管理范圍擴大為七個縣。
實際上絳邑縣令趙緒已經升任河東郡守,絳邑這里軍政事務隨著天子離開后,也會歸入賈逵、裴秀管理范圍內。
而汾水下游的皮氏縣,也很快會被他們納入,一并進行管理。
河東傳統意義上的北部各縣,絕大多數會納入賈逵、裴秀的管理。
前漢之際,汾水北岸還有兩個縣,蒲子那邊靠近黃河渡津處也有一座繁華縣邑。
后漢諸胡侵擾,東羌入侵,人口持續下降,這三個縣就裁掉了。
賈逵聽著趙基的安排,就問:“近來常聽人說朝廷要立平陽郡?”見賈逵神情嚴肅,趙基否認:“這只是流言,我不會同意此事。”
郡北人好不容易能崛起、壓著安邑人,哪能輕易被趕出河東?
賈逵這才釋然,另立一個平陽郡,雖然能多孝廉名額,卻會直接分裂河東士人,引發內耗、爭執。
見賈逵不反對兼管蒲子、北屈這些麻煩事,趙基就囑咐說:“宗賊猖獗,梁道兄不可獨行,左右衛士不可疏忽懈怠。”
“君侯寬……”
賈逵要說的話被趙基攔住,趙基糾正:“梁道兄早晚也能封侯,與我同殿為臣,如今與七哥不過是幫我處理瑣碎庶務,不可自輕,稱我元嗣即可。”
“不可,名不正則言不順。今受領平陽國相一職,就該奉趙侯為君。”
賈逵正色:“只望天下早定,封侯非我本意。”
見他說的冠冕堂皇,趙基左右看一眼侯國的屬吏,多是受傷殘疾的虎賁充任,就說:“封侯非我意,但愿風波平。”
“不曾想元嗣還會做詩賦。”
賈逵露出笑容,漢賦已經很少有人深入鉆研了,近世開始流行五言詩律。
賈逵不覺得趙基臨時所做是什么好詩賦,就展臂指著北上的船隊詢問:“就此情景,元嗣可能賦詩一首?”
趙基扭頭,看著滿帆而進的一列列運船,皺眉思索,回憶兒歌三百首,當即沉吟模樣:“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周圍殘疾虎賁也都能聽明白,賈逵點著頭算是徹底明白趙基此行的真正目的,又問:“可還有?”
“暫時沒有了,等我回來再續。”
趙基拱手:“梁道兄,諸位,珍重。”
賈逵拱手長拜:“君侯珍重。”
一眾殘疾虎賁拱手長拜:“君侯珍重。”
趙基也對著賈逵兩側的虎賁拱手,后退兩步,轉身快步而行。
順著木板快速進入船艙一側的小門,隨著他入艙,艙內軍士將木板抽回,封閉艙門。
船帆緩緩升起,尾舵水手搖櫓,運船緩緩加速,駛離碼頭。
甲板之上,楊琦聽到趙基所做的兩句短詩,恍然大悟。
對身邊幾個老頭感慨:“用兵之精髓,不過如此。我此前就說過,平陽侯乃生而知之者。兵法一道,俗世之中鮮有能及者。”
楊彪也是緩緩點頭,很是認可自己堂兄的言論。
相對知兵的趙溫、周忠也點頭,張喜也只能點頭應和,俱是感慨不已。
賈詡也聽到了,也是頗感驚奇。
會做五言短詩不算什么奇異才能,難得是趙基臨場而作,將對付匈奴人、鮮卑人的秘密就這樣宣揚出來。
諸胡給世人的印象就是軍隊動員很快,實際上并不快,遠不如漢家邊軍常備。
如果邊軍常備足夠精銳,有良將統率,不做任何戰前動員或準備,直撲各處王庭,諸胡王庭那點人口根本擋不住!
這是諸胡生產、生活方式所決定的缺點,不是靠警惕就能防得住的。
這首短詩,看著是對匈奴左部而作,實際上目標群體是太原宗賊。
干完這一票,賈詡也就能高枕無憂了。
本來不想參與進去,就怕趙基年輕閱歷不夠,若是失手,就麻煩了。
不得已,賈詡只能親自介入,力求圓滿。
也就是李傕、郭汜等人沒出息,否則賈詡早就策動匈奴、諸羌,將太原王氏斬草除根了。
何至于現在這樣,要配合趙基,大范圍誅絕太原豪強。
這樣一次處理一個郡、一個地區的豪強,亂世以來,就一次機會。
下次天子出巡,各地豪強會把天子、朝廷當賊防著,再無得手的機會。
哪怕換個人護衛天子出巡,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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