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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賁郎 第280章 言傳身教
兩軍相持的白日時光總是枯燥且無趣的,趙基撤兵時也不見曹操發(fā)勁騎來追,更感無趣。
實在是沒辦法,當年汴水一戰(zhàn),曹操就被打的全軍覆沒。
若是沒有曹洪讓馬,曹操很難渡過汴水保住性命。
再臨汴水,又是被趙基、呂布夾擊,曹操不得不沉穩(wěn)。
只要等下去,他的援軍會越來越多。
而趙基、呂布,顯然不會有新的援軍。
撤軍返回營地,趙基又換一批騎從,引著三百余騎來到淳于瓊營地。
淳于瓊營地在汴水南岸,緊挨著汴水堤壩扎營。
堤壩附近堆積了大量的蘆葦筏子、木筏,下游十里處曹仁敢搭建浮橋渡河,淳于瓊這里放火筏順流而下,就能阻斷曹仁的支援。
從始至終,淳于瓊就沒有介入這場戰(zhàn)斗的心思。
他們離開上黨,是奉命護衛(wèi)朝廷,而非追隨趙基,這是原則問題。
淳于瓊營地內,他出營迎接趙基入內,趙基引著十幾名護衛(wèi)上前,與淳于瓊進入大帳。
大帳外雙方衛(wèi)士站立,相互警惕。
韓猛、張郃的家屬都送到晉陽去了,淳于瓊目前還算是自由的。
韓猛也擔憂自己家眷,聞訊后引著衛(wèi)士也來這里。
他的到來,也能壓制淳于瓊,免得淳于瓊沖動。
大帳之內,趙基帶來的地圖鋪開:“決戰(zhàn)就在近日,不知淳于將軍是何看法?”
淳于瓊謙和笑笑:“我等奉命入朝拱衛(wèi)天子,今侍中公與曹公相爭,我等不宜介入?!?p/>
“我并無強迫將軍出兵助戰(zhàn)的心思,只是有一席話語要說給將軍。”
“愿聞侍中高論。”
趙基指著地圖上曹操大營點了點:“曹操若勝,兗豫二州依舊在他手中,攜此大勝,朝廷諸公不敢逆其鋒銳,他必然會挾持朝廷。到那時,河北袁公將置于何地?”
淳于瓊不語,只是低頭看地圖。
事情真發(fā)展到那一步,他想撤回河北都難。
曹操真擊敗趙基、呂布、陳王三方聯(lián)軍,又怎么可能讓近在咫尺的淳于瓊撤兵返回河北?
就算他安全率兵返回河北,袁紹又會怎么看待他?
作為西園軍時的同僚、舊識,淳于瓊不僅了解曹操,也了解袁紹。
趙基又說:“此戰(zhàn)我與呂蒙侯若是取勝,曹操若是陣亡,曹氏衰敗,北岸曹仁、濟陰程昱,以及陳留夏侯惇,必然舉兵依附袁公。中原糧秣匱乏,戰(zhàn)后我也無意逗留,自會撤兵返回太原。此言,然否?”
“侍中公所言不假,中原各軍糧秣不足,皆后繼乏力?!?p/>
淳于瓊還是補充:“無袁公軍書,恕末將不能督兵參戰(zhàn)?!?p/>
“我不是來游說將軍舉兵參戰(zhàn)的,只是希望將軍能嚴守營壘,兩不相幫。若是曹仁搭建浮橋,將軍釋放火筏,干擾曹仁渡河即可?!?p/>
趙基笑了笑:“我與呂蒙侯若是取勝,曹操若是僥幸不死,也將撤往北岸。汴水以南,皆非曹操所有。那時我撤軍太原,呂蒙侯入朝輔政,曹操實難立足,只能依附袁公?!?p/>
彼此沉默片刻,讓淳于瓊思索片刻后,趙基又說:“曹操若是向將軍這里逃亡,將軍可出兵庇護,我不做攻擊。將軍大可脅迫曹操,使之委質河北,自此聽令于袁公麾下。將軍立下如此殊功,我想袁公也不會虧待將軍?!?p/>
淳于瓊聽聞后,抬手撫須,作為目前袁紹麾下第一大將,淳于瓊也有屬于他的憂慮。
鞠義,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雖然很想追隨袁紹建立一番功業(yè),可也要考慮袁紹的容忍程度。
曹操比他強,曹操親舊黨羽也都善戰(zhàn)。
把曹操拉到袁紹麾下,危險的工作可以交給曹操這伙人來干。
為了制衡曹操,袁紹自然會大力扶植他。
不僅是要制衡曹操,還要制衡沮授、顏良這些人。
淳于瓊不見趙基繼續(xù)說,只能表態(tài):“無袁公軍令,恕我不能參戰(zhàn)。曹孟德乃末將舊交,若是來營中避難,末將若是援手?”
“我說到做到,會給淳于將軍這個面子。”
趙基笑問:“可要立字據(jù)為證?”
“不敢?!?p/>
淳于瓊笑了笑,疑惑問:“侍中公祖籍瑯琊,末將聽聞晉陽侯與曹孟德有仇,何以如此輕饒孟德?”
“中原雖顯殘破,可若無曹操,誰來為我制衡呂蒙侯?”
趙基反問,一笑:“如此可明白了?”
淳于瓊點著頭,追問:“若是呂奉先追討孟德至此?”
“比起曹操,他更想要曹操的潰兵?!?p/>
趙基語氣略無奈:“曹操若敗,我與呂蒙侯之間的情誼也就到頭了?!?p/>
“侍中公以誠待我,我舍命相陪就是?!?p/>
淳于瓊眼睛一瞪,拱手:“曹孟德若來,末將自會留他。”
“嗯,今天下各方相爭,未來我與袁公未嘗沒有聯(lián)軍交好的一日?!?p/>
趙基本能畫著餅,語氣也輕松起來:“來日方長,我料袁公百年之后諸子爭位,將軍為子弟謀一條退路,也是人之常情。并州地廣人稀,我已剪除大姓,實乃沃土。”
“是,末將明白了?!?p/>
淳于瓊長舒一口氣,想說些心里話,又覺得不合適,就對趙基拱手:“讓侍中公見笑了。末將與袁公外托君臣之義,內有伙伴之情。來日山河崩殂,唯有舍身盡人臣之義。若是子孫不器,還請侍中公念在今日情誼,提攜一二?!?p/>
“將軍寬心,我立世以來,何時虧待過伙伴、袍澤?”
趙基神情鄭重,也是拱手還禮。
這時候韓猛引著親兵來到帳外,趙基瞥一眼,就說:“汴水之防,就委托給將軍了。”
淳于瓊也看到韓猛,拱手之際身子微微俯下:“朝廷詔令我等協(xié)助侍中公討賊,自當盡力。”
韓猛入帳,對趙基拱手長拜:“末將拜見侍中公?!?p/>
“韓校尉來的正好,我已與淳于將軍議定軍事。明日校尉率本部兵隨我進討曹賊,淳于將軍率二營兵駐守此處,扼守汴水,阻曹仁渡河增援。校尉可有疑慮?”
“沒有,愿聽侍中公調度?!?p/>
韓猛人如其名,在河北諸將中,論勇猛僅次于顏良、文丑。
他的家眷已經去了晉陽,以后趙基不放人,韓猛留在河北也不會得到重用。
麾下士兵他也帶不走多少,所以也不心疼戰(zhàn)斗中的損耗。
這與張郃有本質區(qū)別,張郃麾下多是鄉(xiāng)黨、族兵。
張郃即便要脫離河北,也會盡力避免無意義的損耗,這也是派張郃去曹操眼皮底下扎營的原因。
張郃所部的凝聚力更高,配合更加嫻熟,遭遇夜襲時,反應迅捷,能發(fā)揮的更穩(wěn)定。
未來張郃脫離河北,這支鄉(xiāng)黨族兵會另外推舉一個名望高的鄉(xiāng)黨充當領軍,這是袁紹默認的事情。
不默認也沒辦法,換個人去,也抓不住軍隊,反而上下猜疑,影響戰(zhàn)斗力。
韓猛與淳于瓊也沒有多余的交流,見趙基這里商議完畢,就親自護送趙基離營,避免小概率事件發(fā)生。
亂世之中,韓猛即便沒有經歷這種暗殺、伏擊,也沒少聽說。
離開淳于瓊營地后,趙基見韓猛的坐騎只是尋常的東胡駿馬,就一招手。
一名牽著備用戰(zhàn)馬的騎奴將一匹更高大的西極駿馬牽來,趙基伸手接過韁繩,遞到韓猛手中:“明日決戰(zhàn),勝敗難料。僅以此馬,酬校尉今日援護之情?!?p/>
韓猛握住韁繩,看了看這匹比他坐騎還要高出半尺的駿馬,當即抬腿滾落馬鞍,單膝跪地抬頭:“末將拜謝侍中賜馬?!?p/>
趙基也下馬,雙手攙扶韓猛:“待破曹操,校尉若是眷戀河北人物,我自會遣還校尉家眷?!?p/>
“侍中以誠相待,卑將……自當盡力殺賊,以報侍中恩德。”
韓猛起身,又說:“末將與袁公已有情誼,未來兩家交兵,請恕末將不能陣前效力?!?p/>
“校尉寬心,我并非強情之人?!?p/>
趙基拍了拍韓猛的肩膀,笑說:“待破曹操,返還并州。休養(yǎng)之后,就要奉詔征討賊臣李傕、郭汜。三輔廣袤,足以安置校尉。”
“謝侍中體恤?!?p/>
韓猛又要拜,卻被趙基穩(wěn)穩(wěn)托住雙臂,指著旁邊西極駿馬:“天色將晚,校尉試試這匹馬力,早些回營休息,休養(yǎng)氣力,明日與我聯(lián)軍一處,舉兵向東,擊破惡臣曹操!”
“喏!”
韓猛暗暗吃驚趙基的力量,高聲應答,矯健翻身上馬。
趙基還將自己的馬鞭遞給韓猛,韓猛受寵若驚,雙手接住,在趙基神色鼓勵下,揚鞭抽馬。
座下西極駿馬腳力強勁,載著重甲在身的韓猛疾馳而去。
趙基眺望,韓猛的衛(wèi)士紛紛縱馬追隨而去。
跟隨趙基左右的軍吏、親兵、騎奴目睹這些,自會記憶、學習下來,成為他們以后統(tǒng)兵時的參考例子。
這樣言傳身教、耳濡目染帶出來的軍吏,成長自然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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