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古神一整年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失像(三十一)

坐繭觀天，亦難掩輝煌氣度。

雖然天上的月亮并不暗，但付前負手而立，仰望星空的一幕，看到雅克眼里，居然是難以開口質(zhì)疑。

“以暗月為象征的人格化神明？”

一番心理調(diào)適之后，這位終于才穩(wěn)定情緒問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對于你們來說，這幾乎是污染的代名詞對嗎？”

付前微微搖頭。

“人格是如此的不穩(wěn)定、難以定義、不夠超脫，遠沒有律令那么規(guī)則正確，注定代表了禁錮與混亂?！?p/> 雅克明顯沒想到對方答題誠意是如此之足，一時沉默不語。

而這個舉動，同樣暴露了這確實是他內(nèi)心想法。

“我無意跟你爭辯這些，告訴伱象征暗月的教宗是多么美麗崇高，那根本沒有意義，我只想說一件事情。”

付前注視著雅克，以及他手里長槍。

“準備好了嗎？直面你們想象中的墮落與污染，現(xiàn)在。”

付前再次踏上了一步。

幾乎與雕花巨繭緊挨著的他，不可避免地與擋在面前的“此路不通”具現(xiàn)化正面接觸，手抵在了上面。

果然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似纖薄柔弱的巨繭，那一刻紋絲未動，無比堅定地詮釋著不可通行。

就像是多年前初識學宮殺手兄那一幕。

沒錯，正是觸摸安樂天使的感覺。

當時四階巔峰李惟玄全力一擊，不可撼動分毫，此刻二階的自己摸上去，幾乎也是一樣面對嘆息之壁的感覺。

當然那并不代表完全不可能暴力破解。

別忘了咱的尊名可是棄獄之王。

不惜代價的話，化身神話形態(tài)，機械舊神對嘆息之壁，未嘗不可以一試。

但那個實在是太容易嚇到外面小朋友了，也不夠符合我暗月教宗之畫風。

還是換一種溫和的方式比較好。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當然，并不是誰都能理解你的溫和。

下一刻，雅克努力壓制情緒的聲音響起，但依舊難掩其中驚恐。

原因也很簡單，隨著這份親密接觸，以付前左手按下去的位置為中心，道道冰冷裂紋已經(jīng)攀爬于不可通行之上，并持續(xù)向四周蔓延。

它們中的大部分都在閃爍中幻滅消散，但同樣有那么一小部分，永久地留了下來。

事實上這副場景從剛才就已經(jīng)在發(fā)生，只不過遠沒有眼前這一幕鮮明集中。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嗎？難不成因為污染過強，它就不是污染了？”

面對群星之子的疑問，付前無情提醒。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想找個讓自己更舒服的稱呼，我也完全可以理解，畢竟接下來的日子里，你們要學會跟眼前這一幕共存了?！?p/> “你跟那些零星污染完全不同，你來自噩夢。”

事實證明，雅克兄到底還是有幾分心氣，居然真的放棄了美化現(xiàn)實。

不僅如此，還給出了一個十分有價值的信息——近期集中侵襲的噩夢，對他們來說逼格比零星出現(xiàn)的奇行種要高出一些，比如哈莉特。

正合吾意。

“有沒有可能，來自于噩夢的其實是你們？”

接受配合也是一項技術(shù)活兒，并沒有直白地喊“恭喜你答對了”之類，付前發(fā)出一聲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嘆。

“考慮到你們至高無上的正確，似乎并沒有那么絕對，還有什么理由讓你如此篤定自身的狀態(tài)嗎？”

“有沒有可能，此刻你們的真身正在某處糞坑蝶泳，我來正是為了救贖你們呢？噩夢之子？”

“你這個……混蛋！”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血族驕傲的內(nèi)心，明顯絕不肯接受。

“還想用這種認知混沌來污染我？血族遠不是你淺薄的思維可以想象的?！?p/> 雅克并不意外地一陣咬牙切齒，再不質(zhì)疑對方來自噩夢這件事兒。

“你以為我的族人每天只是混跡享樂？目前為止，出現(xiàn)在萊爾汀的所有噩夢，早已全部被我們造訪過，很明顯并沒有哪一個里面，有所謂暗月教宗的說法……連自己信仰對象的名字都隨意編造，倒確實配得上褻瀆的說法?！?p/> “說說吧，恩賜你這份力量的那位，名諱到底是什么？”

“無盡風雪之中，七光拱衛(wèi)在側(cè)，你完全可以直接問我就好，不用這么拐彎抹角?！?p/> 可惜回應(yīng)他的，依舊是付前不屑的笑意。

“風雪……七光……”

自言自語間，雅克的目光不受克制地閃爍，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個畫中世界？”

畫中世界在萊爾汀有如此大數(shù)量的受害者，七光的說法明顯不會是太隱秘的事情。

而這位剛才果然沒有吹牛，血族對情況還是有一定掌控的，一下就猜到了暗指的所在，沒有辜負付前的一番苦心。

沒錯，如果真的想隱瞞，選擇會是干脆不說。

高高在上的群星之子，這個世界本源力量的最純粹體現(xiàn)，不利用起來怎么能行？

事實上這稱得上今天晚上，這次任務(wù)最大的意外收獲了。

第二大的，自然是教團來人了。

“或許？而且對你們來說那似乎是個好消息呢，畢竟那地方看上去連噩夢都算不上?！?p/> 付前笑得相當討打。

“你們大可以試試看，記得見到教宗的時候代我送上一聲問候。”

“現(xiàn)在的話，我們似乎偏題太遠了，還是回到患者身上來吧。”

“你今天必須說清楚，這是你唯一的機會?！?p/> 雅克卻是絕不肯被再次轉(zhuǎn)移話題，手中長槍再次對準付前，陰森森地說道。

“看上去確實不錯，讓我想想，這也是律令最經(jīng)典崇高的恩賜之一？”

似乎被死亡直接注視，付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手里兇器。

“沒錯，命死之槍，被它擊中的目標，會進入任何方式都無法規(guī)避的死亡，而跟不可接觸者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就算是血族，也僅有那么一小部分能夠掌握?！?p/> “要不要試試你能不能也污染它？對了我忘了，你的污染穿透屏障還需要相當?shù)臅r間——”

雅克的嘲諷戛然而止。

視野里面，那個被困繭中的暴徒，一聲不吭地又伸出右手，插入了巨繭上魚嘴般的縫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