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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重生了,還逼我做渣男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哀求
陳諾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這是一種奇妙至極、難以言喻的體驗。
從感官到內心,都獨一無二。
如果他能坐上時光機,回到過去,告訴那個形單影只的自己,擁有后代是怎樣的滋味。
他絞盡腦汁,也只能憑過往經歷去這樣描繪:
就像古代,一個漂泊多年的游子,歷經風雨滄桑,終于歸鄉。當他推開家門,滿心疲憊地看到日夜思念的父母。
父母已老,面容陌生,與記憶中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一瞬間,那個游子所感受到的,就跟他現在的心情很像。
雖然有一種疏離的陌生感,但是在此之外,更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將生命和生命之間牽系在一起。
無需言語,無需思考,那個東西,便能讓彼此明白,眼前的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而這東西,就叫做血脈相連。
從今天起,這世上與他血脈相連的人,在父母之外,又多了一個。
抱著這個剛出生的小家伙,陳諾只覺得手里輕得像捧著一團棉花,但重得又像托住了整個世界。
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皺巴巴地擠在一起,眼睛緊閉著,偶爾顫動一下,細軟的胎毛貼在她的額頭上,甚至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慢慢的僵硬住了。
有個成語叫做奉若珍寶,這個時候的陳諾徹底明白了它對此父女之情的形容,有多么貼切。
他可不就是這樣嗎?
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她。
可是,他的胸口卻驀然涌起一股暖流,燙得他眼眶有點發燙,鼻尖有點發酸。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陳,把孩子給我,你現在應該去看看她。”女醫生輕聲說道,朝他伸出手,臉上帶著職業性的溫和笑容。
陳諾知道的確如此。
他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天使遞了過去。
看著對方接過孩子,熟練地調整了一下襁褓,轉身走向旁邊的嬰兒溫箱。
而后,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地下室的樓梯。
地下室產房里,護理團隊的人已經收拾妥當了。
空氣里雖然還殘留著消毒水的氣味,但不再刺鼻。
他看到房間中央,范繽冰半靠在一張調整過的產床上,身上蓋著一條淺藍色的毛毯,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臉色有些蒼白像紙,手臂軟綿綿地搭在毯子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但可能是他進門的腳步聲有點大,范繽冰突然又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讓他有些難以理解的,意味復雜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諾甚至從中感覺到了一絲敵意。
隨即,范繽冰的眼眸又閉上了。
陳諾感謝了留在產房里的護士幾句,她們和他握手之后就悄然離開。
終于,這里就剩下了剛剛才晉升為父母的一對男女。
陳諾慢慢走到了床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微微嘆了口氣,握住了她放在毯子上的手。
范繽冰重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他的手,又看著他。
陳諾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這么不善言辭過,思索半天,最后也只能冒出一句:“……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擦擦汗?”
范繽冰微微搖頭,“我想看看她。”
陳諾點點頭:“好。”
他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對站在外頭的年輕護士說了句:“她想看看孩子。”
接下來,不到一分鐘,護士就抱著從溫箱里取出來的小家伙回來了。
她走進產房,把孩子放到范繽冰懷里,很小心的調整了一下姿勢,確保她虛弱的手能穩住。
范繽冰低頭看著懷里的那張丑丑的小臉,眼眶一下子紅了。
但是她沒說話,只是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笑。
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就滑落了下來。
陳諾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里的情緒復雜得難以想象。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范繽冰如此做的用心何在,甚至他都不是沒有想過,女人會不會是通過這件事,想要來換取一些什么。
而現在,他覺得那些猜忌有多么的可笑且荒唐。
小家伙在范繽冰懷里動了動,小嘴吧唧了一下。
范繽冰把臉湊近了些,鼻尖幾乎碰到孩子的額頭,嘴里開始輕輕的哼起了歌。
這是陳諾頭一次聽范繽冰唱歌。
不僅走音,還斷斷續續的。
但陳諾感覺這是他這一輩子聽過最好聽的一首歌。
范繽冰低聲哼唱著:“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
那個皺巴巴的小家伙,就在這低沉的歌聲中慢慢的睡過去了。
陳諾幾乎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護士又輕手輕腳地走回來了,低聲道:“范小姐,時間差不多了,你現在應該休息。”
范繽冰依依不舍的看著懷里的孩子,但最終還是點點頭,松開手讓護士抱走了她。
年輕的護士離開前看了陳諾一眼,說道:“陳,你就在這里陪著她吧,她現在需要人陪伴。”說完,她抱著孩子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陳諾和范繽冰一起目送著她,不,是她手里的天使離開,直到門關上。
這個時候,范繽冰靠回枕頭,閉上眼,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是把全身力氣都吐了出來。
陳諾看著她蒼白的臉,輕聲道:“你睡吧,我就在這。”
但下一刻,范繽冰并沒有睡。
她突然又睜開眼,把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反手把陳諾的手抓住,握得很緊很緊。
那一雙漂亮明媚的大眼睛里,突然涌上了一層濃濃的霧氣,淚水就像決堤了一般,開始不停地從臉頰上滑落。
不僅如此,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哆哆嗦嗦的,像是癲癇病發作一樣。
陳諾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叫醫生。
但在他開口前,范繽冰也恰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她的聲音腔調,宛如一個女人,在苦苦哀求著曾經深愛過自己的男人,饒過自己一次,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這樣,她就能活下去了。
“別拿走她。”范繽冰說道,“求求你。”
陳諾怔住了。
心里就像是被重重的揍了一拳。
他張開嘴,想說什么,但嘴巴干得厲害,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范繽冰的聲音就像是被狂風驟雨肆虐過的風鈴,破碎得不成音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靈魂深處擠出來的。
“別搶走她,陳諾,你答應我……”
她又重復了一遍,身體因過度的情緒波動,而引起的顫抖更加劇烈了。
那一只緊緊抓住陳諾的手,指甲都幾乎陷入他的皮膚,抓得他有一些疼。
“我……”
陳諾說了一個字,又閉上了嘴。
雖然范繽冰的話來得沒頭沒尾,感覺非常突兀,但陳諾知道她在說什么。
因為在昨天下午,關上門之后,他和她之間,曾經發生過這么一番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你想要幫我,那你必須先答應我幾件事。”
“好,你說。”
“這個孩子是我的,無論是男是女,他以后都跟著我姓。”
“好,沒問題。”
“你可以隨時來探望他,但是,你只能讓他叫你叔叔,你必須等到他16歲之后,你才能告訴她,你的身份,和我們的關系。”
“16歲?”
“對。”
“好吧。”
“你也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任何人。不管是你的爸媽,還是……文詠杉劉藝霏她們。任何人都不可以。”
“好,但是你準備怎么帶孩子?準備把他放在加拿大?”
“不,我會把他帶在我身邊。我在哪他就在那。”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等他生下來,我就會告訴媒體,他不是別人,就是我的孩子。只不過,我不會告訴他們,他的父親是誰。”
“……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沒瘋。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我想好了。我不要我的孩子從小就活在見不得光的陰影之下。我要他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母親,他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累贅,他從一開始,就有資格和權利,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中。”
“…………你想好后果沒有?”
“想好了,大不了就是做不了演員了。所以,我現在正在這邊創業,現在看上去發展地也很好。所以,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能讓他過上很好的生活。好了,就是這樣,你答應的話,我就聽你的。否則,你就出去。反正……他跟你沒關系。”
范繽冰當時的樣子是陳諾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種堅決堅定的態度,就像一個梆硬的錘子,可以用它將一顆釘子砸進墻里。
而他呢?
那個時候,他完全是懵逼的狀態。
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前,他才知道他有了一個即將降生的兒子或者女人。
他滿腦子漿糊,根本想不到太多,只想著如何處理好這件事。
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不假思索的狀態,只想盡快解決掉這個突然出現的“麻煩”。
所以,面對大著肚子的范繽冰,提出的這些所謂的要求,他答應得很爽快。
甚至在心里最深處的某個陰暗角落,還有一種偷偷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本來孩子什么的,本來就不在他的人生規劃之中。
只是在最后,陳諾十分驚訝于范繽冰的決定。放在中國,范繽冰的做法可能也就僅僅比偷稅7個億差一點。
這完全超出了前世他對這個女人的認知。
雖然最后他還是同意,但是他真的不理解。
為什么?
為什么范繽冰這個喜歡走紅毯,喜歡看秀,喜歡成為視覺焦點,也喜歡電影喜歡演戲的女人,居然愿意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棄自己拼搏了一輩子的事業?
為什么。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因。
因為,在看到那個初生的小生命時,他心里也有一種不顧一切的沖動。
或許這就是媽媽和爸爸的區別吧。
媽媽在十月懷胎的時候,就成為了母親。
而爸爸則需要親眼看到摸到,才能成為一個父親。
所以,在20分鐘之前,在抱著懷里的小家伙的時候,陳諾是真的想反悔了。
他不想孩子姓范。
他也不想只是擁有探視權。
他更不想等到十六年后,才能聽到一聲“爸爸”。
他想陪在她身邊,給她唱著搖籃曲,陪著她慢慢長大。
他想分享她的每一天,而不僅僅是來自于任何人的轉述。
他想聽她在牙牙學語的時候,第一聲就叫的是他。
他也想在第一時間,向全世界公布,他陳諾有了一個全世界最美麗最可愛的小公主!
他本來已經決定了,等范繽冰身體恢復一些,就跟她商量這件事。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看出來了。
陳諾也不知道范繽冰是怎么做到的,他明明已經拿出了他最好的演技。
范繽冰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雙眼布滿血絲,它們死死地盯著他,眸中滿是哀求,語句斷斷續續,并不成句,“答應我,好不好。求求你,陳諾。你答應過我的,是不是?她是我的,你不要搶走她……”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發絲此刻凌亂地貼在臉頰兩側,更襯得她面容憔悴。
她的手緊緊攥著陳諾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陳諾,我……我只有她了。自從知道有了她,她就是我的命。”
“每一個晚上,我一個人摸著肚子,和她說話,想象著她的樣子,我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求你了,不要搶走她……”
她以一種近乎卑微地態度哀求著,身體一直激動和虛弱而不停地顫抖,宛如一只風中的殘燭。
如果只是要反駁她,陳諾其實能夠想出一萬種說法。
什么搶走不搶走的,只是她的被害妄想癥。
但是,從客觀的事實出發,他又很難這么去對待一個剛為他生下了孩子的女人。
難道不會是這樣嗎?
除非他跟她結婚。
否則,以他日益增長的財富也好,地位也罷,終究會像一個大漩渦,把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卷走,變得以他為中心。
他心里年齡足夠大了,他有足夠的理性和見識明白這一點。
這個客觀事實,甚至并不以個人的主觀意志為主導。
就像一個有錢又大方的舅舅,在很多情況下或許比一對貧窮又小氣的親生父母,更受孩子的喜愛。
這是一個有關于人性,關于現實道理。
當然,范繽冰和他之間,并不能簡單的這么類比。
不過誰也不會保證這不會發生。
而這一旦成為現實,對于范繽冰來說,這無異于“搶走了她的孩子”。
不是嗎?
陳諾不知道范繽冰是通過理性的思考得出的這個結論,還是僅僅是一個母親的直覺。
總之,她的確是真實的洞見了這個殘酷無情的真相。
那他呢?
他又該怎么做?
他應該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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