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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副本游戲 第一千零二十章這就是我曾想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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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的越野車穿過荒野,握緊方向盤的女孩死死的踩住油門。一輛輛裝甲車從后方駛來,努力堵住前方越野車的道路,并同時轉過炮口,對準越野車。
轟——天空中的戰機拉出呼嘯的風聲,璀璨的激光炮劃過大地,將那一排排裝甲車全部擊毀。
融化的鋼鐵在夜幕下閃爍著光輝,灼熱的泥土在大地上流淌成熔巖。熊熊烈火在殘骸之間燃燒,佇立成一座光輝的火墻。
紅發女孩握著手中的方向盤,咬緊了牙關。雖然這些裝甲車沒能成功擊中他們,但也成功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么快的速度下,猛打方向盤肯定會側翻,減速打方向盤繞過去,又會讓敵人有進一步收攏包圍圈的可能。
“別擔心,一直往前。”也就在這時候,蒼老而果決的聲音傳入了女孩的耳畔。
女孩深吸一口氣,沒有撥動方向盤,右腳依舊死死的壓在了油門上。疾馳的越野車在荒野上顛簸起伏,以決然的速度,沖向了那燃燒著火焰的殘骸。
在即將撞上那燃燒的鋼鐵殘骸的瞬間,女孩注視著那燃燒著烈焰的殘骸,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顫動,但是她并未因此而改變方向。
然而腦海中預計的碰撞并未發生,一股巨力踩在了越野車尾部,帶著整個越野車如同滑板一樣向上翹起。
坐在車內的女孩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看著身下的車輛抬起了車頭,‘飛’上了天空。
疾馳的流風透過敞開的車窗吹進車內,帶著呼嘯的聲響。那漆黑的越野車如同一道流光,劃過天際,越過了那殘骸堆疊的澎湃火墻,越過了由戰機和裝甲車組成的銀色屏障,沖出了這燃燒著戰火和轟鳴的營地。
天空中懸浮的傭兵團戰機迅速調轉炮口,對準空中的越野車,然后被后方迅速趕來的機甲攔截。
一些流彈躲過了攔截,射向了越野車,但是還未觸碰到那漆黑的車輛,就在天空中炸成了一朵朵焰火。
而就在漆黑越野車即將落地的瞬間,越野車的車門被猛然拉開,寬大的手掌抓住了女孩有些失神的身軀,將她攬入懷中,并同時取下了車輛中間的對講機。
緊接著,紅發女孩感覺身旁的老人輕輕點腳起跳,順著車輛飛行的強大慣性,進一步向前沖出。
砰——在他們身后,漆黑的越野車落在荒野的土坡上,車身瞬間凹陷碎裂,伴隨著一聲轟鳴的聲響,炸成灼熱的火浪。
在跨過近百米的距離后,何奧的腳步也落在地上,他將金色手杖插進地里,松開了懷中的女孩,讓她平穩的踩在地面上。
嗡——呼嘯的風聲由遠及近,一架印著白茉莉花徽記的龍騎兵戰機一個橫擺降落,停在了兩人面前,掀起些許塵埃和風浪。
緊接著,戰機門打開,一個年輕軍官從門后跳了出來,沖向何奧,有些著急的看著何奧,
“林恩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何奧笑著搖搖頭,他拍了拍身上濺起的塵埃,將手中的從越野車上取下的對講機別在胸前,
“他們還不足以傷到我。”年輕軍官瞪大眼睛的看著身前的老人。林恩先生之前從運輸機上下去的時候,和他說,如果打起來了,就帶著一組部隊來救援。
他原本以為是林恩先生是在為萬一在門口和傭兵團發生矛盾,然后他們可以及時救援做準備。
但是沒想到林恩先生是單槍匹馬的進了營地深處,然后單槍匹馬的殺穿了出來。
這樣的‘打起來’。嗯,不止是單槍匹馬的殺出來了,還順帶救了個人質。
一個人殺穿一個龐大的精銳財團傭兵團營地,在數不勝數的戰爭機器追殺下安然幸免,聽起來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當著他的面和他說這件事,哪怕是那些傳說中無比強大的頂尖超凡者,他也會覺得對方在吹牛,口嗨。
但是如果是林恩先生的話。那就不奇怪了。
“林恩先生,”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看向何奧,快速說道,
“米德將軍已經帶著大軍趕過來了,我們可以馬上去和他們會合。”聽到這話,何奧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已經在逐漸逼近的傭兵團軍隊,輕輕搖頭,
“來不及了。”聽到何奧的話,年輕軍官微微一愣,然后他有些沉默了下來。
大規模軍事行動的速度很難快起來。事實上,年輕軍官很清楚,眼前的老人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哪怕是把北城的城防軍全部拉過來,也大概率打不過在駐地的科佩斯礦業傭兵團。
‘林恩先生’能快進快出,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夠強夠硬,并且作為單個的超凡個體,靈活性很高,普通的軍隊追不上他。
但是一旦涉及到軍團戰,即便林恩先生依舊能身先士卒,深入敵營,也不一定能彌補雙方軍團本質上的實力差距,幫助北城城防軍完成反殺。
這和之前平叛斯科特的叛軍不一樣,哪怕是在斯科特的叛軍里,也有許多士兵其實只是被斯科特的裹挾的。
一旦斯科特死亡,再面對氣勢如虹的城防軍軍隊,那些叛軍很容易就能投降,甚至還能接受改編,轉投到林恩先生麾下。
畢竟法理上,他們本來就是林恩先生的下屬。而面對精銳的科佩斯礦業傭兵團,勝利的條件只有一條,那就是將他們徹底擊潰。
很顯然,才剛剛打了一場大仗的北城城防軍,在科佩斯礦業傭兵團具有優勢的荒野上,做不到這件事。
米德帶著軍隊來,其實也只不過是來‘送死’的。但是他不能不來,因為‘林恩先生’在這里。
現在米德將軍實際上已經讓所有機動部隊先于大部隊出發,來救援了。
雖然這些機動部隊依舊也無法抵抗科佩斯礦業傭兵團,但是他們可以為林恩先生爭取時間,讓林恩先生有逃回伊蘭市的可能。
當然,即使如此,算算現在的時間,那些機動部隊趕過來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如果科佩斯礦業傭兵團的那位指揮官完全被引到了北邊,他們還有逃生的希望,但是很顯然,那位指揮官在中途反應了過來,掐斷了這個機會。
年輕軍官張了張嘴,他想說什么,但是他已然發現,他想不出任何能夠改變當前局勢的建議。
最終,他看了一眼那遮天蔽日襲來的機甲群,快速說道,
“林恩先生,你們先上戰機,我們為您斷后。”他們能在科佩斯礦業營地南邊軍隊組成的攔截網上敲一個洞,已經是極限了、而且還是在何奧把之前把南邊的精銳軍隊都引到了北邊,導致南邊的一幫老弱病殘軍隊匯集起來也沒什么人,戰斗力也不太行的結果。
等到科佩斯礦業大部隊追上來,他們這支小隊幾乎沒有逃生的希望。但這可以為林恩先生爭取一點時間,以林恩先生的實力,是有可能能獨自逃走的。
“把我女兒帶回去,讓米德不要過來了,回去守城,”然而何奧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平靜的說道,
“我留在這里,我可以解決他們。”年輕軍官微微一愣,然后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快速說道,
“林恩先生你們快走,我們真的沒時間了。”他身后的龍騎兵戰機引擎呼嘯著轟鳴聲。
“我斷后。”何奧平靜的看著他,再次說道。年輕軍官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老人,聽著老人確認般的話語,一時有些失神,嘶聲道,
“您在說什么?這世界上從沒有領袖和將軍斷后的先例!”
“現在有了,”何奧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逐漸冰冷而威嚴,
“士兵,帶著被救下來的人質和你的下屬回到伊蘭去,這是命令。”年輕軍官微微一呆,最終,他挺直了身姿,手橫放在胸前,
“是,長官!”也就在這時,身旁一直沉默著的紅發女孩突然從懷里掏出三支試管和一袋化學實驗袋裝滿的小熊軟糖,塞進老人的口袋里。
何奧轉過頭來,看著那火紅的發縷。女孩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注視著那張蒼老的臉頰,似乎要將這張面容永遠的記在心里。在將懷里的東西全都塞進老人口袋之后,她低著頭轉過身,走向一旁的龍騎兵戰機。
就像無數次她從伊蘭市出發前往晨曦市一樣,沒有和任何人說,也不需要任何人送。
何奧將目光女孩的背影上抽離,然后低下頭來,伸手摸了摸另一個口袋里的東西。
也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一只小手牽住了他的衣角,有些囁喏的喊聲從他身側傳來,
“爸···”何奧低下頭來,看著那個扯著自己衣角女孩,看著那火紅的發縷,看著那仰起頭來,布滿晶瑩水滴的臉頰。
他輕輕伸出手去,捧住了那張臉頰,低下頭去,親吻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然后他放下手掌,抓住女孩伸出來緊緊抓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來他之前在北門便利店買的東西之一。
一袋已經被揉皺了的小熊軟糖被輕輕塞進了女孩的手中。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女孩的小手,老人看著眼前的女孩,抬起手,用彎曲的食指輕輕刮干女孩臉頰的淚水,露出一個微笑,
“回家去吧,孩子。”紅發女孩布滿晶瑩的眼睛注視著老人,沒有說話,她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老人臉上的皺紋。
最終,在老人的注視下,她松開手去,回過頭,再次走向了那敞開大門的龍騎兵戰機,年輕軍官迅速追了過去。
很快,她走到了門前,在踏入大門的前一刻,她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老人。
隨后,她站在大門口,緊緊的注視著那蒼老而挺拔的身影。呼嘯的龍騎兵戰機抬升而起,帶著那火紅的發縷消散在夜幕中。
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何奧才將目光抽回,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然后回過頭去,注視著身后密密麻麻的戰爭機械。
原本在拼命阻擋傭兵團的城防軍的機甲和戰機都在這極短的時間里陷入了停滯,似乎聽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聲音。
最終,他們向后撤離,拉遠了與傭兵團的距離。那些機甲在撤離的過程中,看向了老人所站的位置,他們似乎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又似乎不知道應該表達什么。
最終,他們將手橫在了胸前,對著老人行了一個最莊嚴的禮節。何奧也微微將手橫在胸前,對他們回禮。
然后他拔出地里的金色手杖,回過頭去,看著身后那漫天的機甲。在城防軍小隊完全撤離之后,傭兵團的指揮系統似乎也陷入了某種茫然之中。
他們并沒有追擊那些機甲,也沒有進一步發起攻擊,而是停下來,在天空堆積成戰爭機器匯聚而成的山峰,調轉炮口,警惕的注視著下方的老人。
在老人進入營地之前,他們也佇立在這里,和老人對峙。流轉的時光似乎被倒回了原點,一切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何奧將金色手杖杵在地上,平靜的注視著那漫天的戰爭機器。寂冷的風吹過了他的發縷,密密麻麻的玉質流光在金色的手杖上流淌。
細密的神識在手杖上引導著流淌的能量匯集成一個復雜的幾何十字徽記。
告別似乎耽擱了一點時間,但剩下的時間,也遠遠足夠了。——伊蘭市·圣伊蘭區厚重的云層壓著窗外的天空,壓抑在每個人的心頭,仿佛有某種不可名狀之物在其中孕育,即將降臨。
寂冷的風吹過樓宇與街道,也吹進了燈光搖曳的小屋。大胡子議員從冰箱里拿出一瓶貼著打折標簽的威士忌,將桌面上的捐款回執丟進一旁的文件堆里,然后他拿起老舊的遙控器,打開了小客廳里老舊的電視。
電視屏幕閃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年輕的記者和穿著灰色西裝的老人出現在了屏幕中。
這是一個訪談節目,一個今天已經火爆了整個伊蘭市的訪談節目。不過大胡子議員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過一次這個訪談。
而此時此刻,電視里的節目似乎也已經走到了尾聲。猶豫了一下,大胡子議員最終沒有換臺,他坐在了沙發上,從桌子上的杯架上拿出一個酒杯,倒了半杯酒。
而這個時候,電視里的主持人看著被訪談的老人,輕聲問道,
“如果伊蘭市的一切都已經步入了正軌了,您想要做點什么呢?還要繼續當市長嗎?我感覺伊蘭人可能會一直支持您。”
“想做什么啊?”老人手握著黃銅手杖,語氣漸漸變緩,然后他溫和的笑道,
“我應該不會想離開伊蘭市,畢竟這是我出生,并奮斗了半輩子的地方。
“但是肯定不會再干這一行了,畢竟在伊蘭市,我現在的工作已經沒什么上升空間了。”電視里傳來些許輕輕的笑聲。
然后電視里的老人躺靠在沙發上,有些感慨的笑道,
“我妻子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吐槽我缺乏對孩子的關愛,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妻子在世的時候,我們還能聊兩句,但是現在,我女兒現在基本上一個月都和我說不了一句話,我甚至連她什么時候去上的學都不知道。”他依舊在笑著,聲音緩慢而悠長,
“如果真的有一天,伊蘭市已經走上了正軌,我能從工作中抽身開,
“那我大概會想要找一個‘春風吹滿桃李香,瓜甘果甜好風光’的地方,時不時和我女兒打打電話見見面,聊聊生活中的瑣事,關心一下她的工作,當個普通的老頭好好養老。
“這就是我曾想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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