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盛唐挽歌 第386章 禁咒魔法師
關(guān)中,長安城正北面不遠的涇陽縣城中,永王府的某間密室內(nèi)。
永王李璘,這位野心勃勃的皇子,正在跟一位神秘的客人聊天。而他身邊只有宦官高尚作為參謀陪同,氣氛略微有一些凝重!
這位客人身上穿著和尚的“三衣”,已經(jīng)剃度,頭上光禿禿的,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從賣相上說,此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地地道道的和尚。
可是,正如大唐的道姑很多都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一樣,大唐的和尚里頭,也是藏龍臥虎。
李璘面前的僧人名叫韋蘭,曾經(jīng)的兵部員外郎。
當年韋堅參與了李亨的謀反案,韋蘭有沒有參與不好說,但他顯然受到牽連,與韋堅一同被流放嶺南,消失在長安官場和關(guān)中世家圈子的視野之中。
他和韋堅一樣,被絕大多數(shù)人給遺忘了,包括基哥。
“你說得也對,看來只能等下去了,唉!”
李璘臉上難掩興奮,忍不住詢問道。
冒著滿門抄斬的風險,就為扶持一個新皇帝上去,這顯然不是韋蘭和韋堅等人的目的。
他應(yīng)該怎么辦呢?
簡易的帳篷里,方重勇正在拿著油燈看地圖,何昌期拿著一個裝滿水的竹筒走進來說道:“節(jié)帥,喝水吧,鑿冰煮過的。”
韋蘭面色肅然說道,完全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李琩當初那一手將天子病情曝光的“小招數(shù)”,如今后續(xù)影響在持續(xù)發(fā)酵!在權(quán)貴圈子里面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
“殿下請多保重,會有撥云見日的一天,忍耐只是暫時的。
萬一,他不是被人看好的那個。
看到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高尚都想罵娘了。他連忙裝作喉嚨不舒服,咳嗽了幾聲。
搞不好真就在這里了。
方重勇不敢告訴何昌期他們真實情況,只當是鼓舞士氣好了。
“節(jié)帥,這地方做個大灶臺不錯,連柴火木炭都省了。”
車光倩接過帶著火箭,拉開大弓,面朝黑暗中就是一箭。
“請殿下放心,必然不是圣人派來試探殿下的。”
軍中喊聲震天,方重勇絲毫不懷疑,現(xiàn)在就算對面開高達來了,他們也敢上去砍一刀。
何昌期指著北面有火光的地方說道,那邊似乎有無數(shù)人影在晃動。車光倩的說法是對的,不過大食人停下來的原因,倒是值得商榷。
“傳令下去,大食人現(xiàn)在必定如同驚弓之鳥,害怕我們神兵天降。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肉香,讓一眾唐軍士卒忍不住皺眉。
“大師,明人不說暗話,您來涇陽也走了不少路,就不必兜圈子了吧?”
而我們只要等下去就行了。”
貧僧不但不能給殿下任何書面承諾,甚至將來找殿下的次數(shù)也不可能很多。
二人的表現(xiàn)如此拙劣夸張,韋蘭心中暗暗鄙夷,面上卻是謙和笑道:“是貧僧疏忽了。”
這話說得相當露骨,不是在暗示,而是已經(jīng)把刀遞到了李璘手里。
眾多義士們的拳拳之心,豈容玷污?”
李璘連忙打圓場道:“怎么對韋大師說話呢!大師啊,不要介意啊,這是家奴不懂事。”
高尚一臉無奈說道。
方重勇對何昌期交代了一句。
萬一,韋蘭那幫人選擇了別的皇子。
他想起康國軍隊也是被夜襲擊潰的,這支大食軍,似乎擅長夜襲。
不過他也沒搞明白那些人為什么在地上翻滾,還全身火焰。
“孤明白了,你不必擔心。”
“好好好!只要孤能榮登大寶,第一件事,就是給韋氏平反!”
李璘苦笑道。
“殿下,現(xiàn)在說好話沒用啊,成為九五之尊的機會豈能等閑視之,掩耳盜鈴最后只會落得悲慘收尾。
等他走后,李璘抱起雙臂陷入沉思。說話的時候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才感覺此事頗有些蹊蹺詭異。
“如今天子是什么情況,殿下應(yīng)該是很明白的。
“殿下,這樣的事情,若是敗露,不亞于滅頂之災(zāi)。
又或者轉(zhuǎn)身就去向天子告密。”
貧僧告退,殿下不必送了,免得引人注意。”
“不會是那個老東西在釣魚吧?”
“嗯,明日起,全軍不再歇息,一鼓作氣沖到火尋國。”
“這話你可算是說對了。”
韋蘭將雙手從李璘手中抽出來,面色平靜說道。
高尚很是自信的說道。
他們讓貧僧問一問永王殿下,您怎么看待繼承大統(tǒng)這件事。
諸君請盡力而為!
方重勇面色肅然說道。
現(xiàn)在看,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重勇抱起雙臂沉思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話來。他心中有一個極為荒謬的猜測,需要驗證一下。
那些告密的人,最多只能換到有限的當下,這還得看基哥心情如何。然而過不了幾年,這些人就會被繼任的天子所清算!
“追個屁啊,天亮后全軍渡河,沒有我的軍令,禁止任何煙火!”
李璘一臉激動的說道,緊緊握住韋蘭的雙手不放。
無論是哪個新天子,不管是什么朝代的,都不會喜歡前一任的鐵桿!特別還是喜歡告密的那種!
他們看起來誰都支持,卻又沒有真正下注。
高尚冷聲質(zhì)問道,一點都不給韋蘭面子。
而今韋蘭居然堂而皇之出現(xiàn)在永王府的密室內(nèi),顯然目的不會太簡單。
要混從龍之功,那也得對方是“龍”才行。如今李唐宗室里面,已經(jīng)找不到下一個“李二鳳”了。
李璘擺了擺手,他總是感覺心中不安穩(wěn)。
“必勝!”
當然了,如果真的太厲害,背景又很強,又很有能力的皇子,到時候韋蘭他們所做的一切,便是給他做嫁衣了。
趁人不注意,方重勇將掌心的冷汗,在腰間的軍服上擦了擦,心中大呼臥槽!
真尼瑪兇險!扎營居然差點扎到天然氣田上面了!如果今天扎營的時候偏移那么一點點,現(xiàn)在誰會倒霉,還真要兩說。
殿下對此有什么看法呢?”
“自然是真,這樣的事情,豈能拿來說笑。
李璘長嘆一聲,覺得渾身都不爽利。
方重勇記得前世的時候,烏茲別克斯坦和土庫曼斯坦交界的地方,沿著某條河的某處,似乎盛產(chǎn)天然氣,還與中國有三國天然氣合作項目。
韋蘭不動聲色的詢問道。
他們都盼著一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來扭轉(zhuǎn)如今天下每況愈下的局面,更不要說制止動蕩了。
韋蘭正色說道。
“你也不撿一些好聽的說。”
“殿下,這件事要從長計議,今日貧僧前來,只是問一下殿下的看法。”
“王者之師,自有天助,此戰(zhàn)必勝!”
而地上的“火柱”,像是燃燒不盡一般,依舊矗立著。
高尚一針見血的指出:現(xiàn)在只是游戲開局而已!完全沒必要著急!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所有人,都沒打算把事情捅到天子那邊。因為天子時日無多,已經(jīng)不可能給下面的人長久承諾。
這樣的好處,就是讓很多皇子都以為自己有機會。這些人會自覺的屏蔽消息,給韋蘭他們打掩護,讓天子覺得天下太平,也忽視了他們的動作。
此時此刻,安息遠征軍一部五千人,正沿著烏滸河,朝著下游行軍。冬季河水結(jié)冰,取水麻煩不說,還要燒冰成水,非常不便。
李璘看向高尚,見對方輕輕點頭,他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大師所言當真?”
這些人是哪些人,他們的力量有多大,李璘對此一無所知。
唐代以前,烏滸河(即中亞阿姆河)是一道地理與民族的分界線。阿拉伯人將烏滸河對岸稱為“河外”,也就是“河中地區(qū)”。
韋蘭在心中暗暗罵了一句蠢貨。
在營地的北面不遠處,好幾個渾身是火焰的人,在地上翻滾哀嚎著!看起來極為可怖!
“節(jié)帥,是大食人!末將看到他們的旗幟了!”
將來孤若是有機會,一定替你們韋氏洗刷冤屈,撥亂反正。”
對他們,您又是怎樣的態(tài)度?
“當年之事,本王也是深感痛心。
我等拳拳之心,只為殿下榮登大寶,請殿下一定要相信我們。”
就這樣,大食人拋下傷員,丟棄受傷的戰(zhàn)馬,抱頭鼠竄而去。唐軍亦是沒有追擊,而是在大營內(nèi)布置防御,硬生生的守了一夜。
王難得看了看對面一片狼藉的大食人,又看了看方重勇,不得不抱拳行禮道:“得令!”
他實在是擔心這位永王殿下太過于自我感覺良好,不得不開口戳破對方的美夢。
因為氣候影響,烏滸河兩岸都呈現(xiàn)出很明顯的亞熱帶干旱氣候。這樣的氣候,其最主要特點,就是“雨熱不同期”。
倒霉的大食人,就是在發(fā)起總攻的時候點火把,隨即點燃了因為地裂而滲透出來的天然氣!
當場就炸裂了!
方重勇將地圖收好,接過竹筒說道,隨即便咕嚕咕嚕的猛灌了幾口。
李璘這才收拾心情,臉上恢復(fù)了平靜,開始端起架子來。
“車將軍,你射一支火箭過去。”
韋蘭沉聲問道,態(tài)度非常恭敬,至少比韋堅面對李琩的時候,要恭敬多了!
發(fā)現(xiàn)高尚在對自己使眼色,李璘這才憋住剛剛想說的話,輕咳一聲,示意高尚替他說。
因為這些人的手法,就是在廣撒網(wǎng),等待時局變化,不留下對己不利的證據(jù)。
只怕,幾年以內(nèi),關(guān)中必有大亂。
您是把他們當成是自己的臂膀和奧援,還是當成亂臣賊子?
高尚拉住李璘的袖口苦勸道。
噗!噗!噗!噗!噗!
火箭落到地上,點燃了一注火焰!接著是第二注,第三注,第四注!火焰開始蔓延開來!
火光照耀下,那些被燒到的大食軍士卒,以為唐軍這邊會“神術(shù)”,一個個策馬倉皇逃命!人馬互相踩踏,不少人被火焰點燃,畫面極為可怖!
方重勇身邊的一眾銀槍孝節(jié)軍將校士卒都看傻眼了!饒是他們見慣了大場面,也沒料到會有如此神奇的一面!
“節(jié)帥,我們追不追?”
韋蘭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然后施施然的離去。
方重勇抽出疾風幻影刀,對著結(jié)陣的士卒大喊道。
李璘若是想握住這把刀,那就選擇成為這把刀的主人!
他若是不想握住這把刀,那這把刀就要反噬!
反而李璘這樣的,更容易控制!
方重勇點點頭,不置可否的應(yīng)付了一句。
“必勝!”
李璘點了點頭,話說到這里,在政局沒有大變化之前,大概也就這樣了。
然而他越是想,就越是感覺高尚的話格外的真實,真實到戳人肺管。
至于基哥這個爹是什么德行,不提也罷,現(xiàn)在哪個皇子不想提著刀給他來幾下?
所以李璘的話,倒也不完全是說說而已,還是有那么幾分真心的。
既然都不是李二鳳那樣的雄主,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從龍”呢?
圣人駕崩之后,您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大唐陷入動蕩?
看高尚如此篤定,李璘心中稍安,隨即有些疑惑問道:“那么多皇子,他們憑什么選中孤呢?沒道理啊。”
李琩是太過于冷淡,對權(quán)力已然漠不關(guān)心。而李璘則是太激動了,一點也不穩(wěn)重。
車光倩走到方重勇身邊沉聲說道。
“喏!”
李璘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自幼被養(yǎng)在忠王李亨家里,李亨從身份看是兄長,實則是如父親一般。
“殿下,等下去不是壞事。”
你以為別人是舔狗來了,實際上對方是逢人便舔的戰(zhàn)狼!
一聽這話,李璘整個人都不好了。
夏天炎熱干旱無雨,冬季相對濕潤,有一定降水。
“列陣,你帶騎兵待命,聽我號令!”
“殿下,您說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他們聯(lián)絡(luò)了很多皇子,您只是其中之一呢?”
看到方重勇盯著那一片“火海”發(fā)呆,何昌期在一旁調(diào)侃道。
王難得壓住內(nèi)心的駭然,詢問方重勇道。
“節(jié)帥,大半夜的大食人來劫營可以理解,但這些在地上打滾,全身是火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隨即繼續(xù)說道:
“孤知道了。”
以烏滸河為界,西南面是波斯、阿拉伯勢力的基本盤,而東北面則是一系列西域小國和突厥勢力所控制(如突騎施)。
“必勝!”
等第二天的時候,方重勇派人前去查看大食人留下的“殘骸”,發(fā)現(xiàn)無論是人是馬,都燒成了黑色的焦炭狀態(tài)。
“殿下,貧僧想問您。
但他知道,韋氏不容小覷。他更是知道,暴風雨已經(jīng)不遠了。
方重勇與何昌期二人迅速出了軍帳,就看到王難得已經(jīng)組織士卒列陣,但慘叫聲并不是從唐軍大營傳來的。
一聲慘叫傳來,響徹天際!
世上永遠不缺資源,缺的只是應(yīng)用資源的手段和發(fā)現(xiàn)資源的能力罷了。
河北有很多義士,關(guān)中,河南,甚至河東,也有很多。
高尚覺得,韋蘭身后有高人在出謀劃策。所有的動向,都是打在天子最痛也是最看不到的地方。他們的動作看似魯莽,實則深思熟慮,步步為營。
李璘皺起眉頭,自言自語一般問道。
“那,那這件事要怎么做呢?孤應(yīng)該做什么?”
趁熱打鐵!一戰(zhàn)而定!”
方重勇對身邊幾個大將懇切說道,這回有老天幫忙,當真是時來天地皆同力。
(本章完)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