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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要完 第521章 同德已死,誰是下一個?
第523章同德已死,誰是下一個?
通州碼頭,北洋軍大營。
李鴻章踩著文祥尚未涼透的尸首,靴底黏稠的血漿在青磚上踏出一個又一個血腳印。
多隆阿的順刀“當(dāng)啷”落地,刀柄上纏的明黃穗子掃過沙盤,將“涿州”二字抹成一團混沌。他噗通跪下,腦門磕得砰砰響:“奴才愿為李中堂前驅(qū)!”
李鴻章笑盈盈一點頭,伸手從李翰章手里接過北洋陸軍第三鎮(zhèn)的官印,然后又轉(zhuǎn)手交給多隆阿:“禮堂,這第三鎮(zhèn)的總兵還是給你來做!”
“謝大帥恩典!”多隆阿向李鴻章叩拜一禮,雙手接過官印,嗚咽道,“末將蒙大帥信任,定當(dāng)肝腦涂地,效命疆場,不負大帥栽培!”
李鴻章一揮手:“哪兒那么多文縐縐的話?今后跟著我李鴻章就是了!也別跪著了,起來說話?!?p/>
多隆阿馬上收了那套官場斯文,站起身拍著胸脯道:“大帥,今后您說打誰,我多隆阿沒二話,提起刀子就上!”
“好!”李鴻章拍了拍這個黑龍江出身的達斡爾族武將的肩膀,“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去召集人手吧,咱們得去圍圓明園了!”
他也不說奉誰的旨,只說要圍圓明園,多隆阿卻沒有一絲猶豫,收好官印,就是一個抱拳,喊了聲“得令”,就大步出了屋子,去替李鴻章調(diào)兵遣將了。
李鴻章則低頭看了眼死狗一個的文祥,只是揮揮手,馬上就上來兩個親兵,拖著這個滿洲高官的尸體出去掩埋了。
“少荃,”馬蒂爾德從門外走了進來,只見她已經(jīng)換上了一套天鵝絨面料的法蘭西女式軍裝,腰帶上還佩了寶劍和手槍,“我們的大業(yè)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了?”
她這話可沒用英語、法語說,而是用中文說出來的,滿屋子的北洋將佐聽得分明。這“大業(yè)”是什么?難道法蘭西的皇上要支持李鴻章大大的進步一番?
那預(yù)言是怎么說的?
“黃河崩、大清亡”、“咸豐殺同德,大清江山破”.大清總之是要“破亡”了,而誰又會取而代之?只有一個太平天國嗎?別家有沒有機會?
李鴻章看著馬蒂爾德,重重點頭:“對!我們的大業(yè)已經(jīng)開始了”
他的話音未落,雷鳴般的軍鼓聲就陡然響起。
北洋新軍第三鎮(zhèn)終于要開動了!
德州,運河。
“殺——狗官,吃——皇糧!”
僧格林沁站在望樓上,看著運河對岸潮水般涌來的乞活軍,心頭只剩下了徹骨的冰涼。
“王爺,擋不住了,實在是擋不住了,這幫窮棒子瘋魔了,不要命似的沖過來,殺都殺不完,而且他們只向著咱們八旗兵守著的地方?jīng)_,不往北洋新軍守著的地段沖”一個蒙古將領(lǐng)湊到僧格林沁身邊,一邊說著話,一邊抬手指著背面“李”字帥氣飄揚的北洋新軍的營壘。
僧格林沁看也不看北洋軍的營壘,只是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從運河對岸而來,踏著被尸體和填裝了泥土的沙包填平的運河河道沖過來的那些頭裹青布的乞活軍,只是冷冰冰道:“曾國藩不打李鴻章很奇怪嗎?他們本來就是師徒.如果我沒有猜錯,李鴻章的北洋軍主力昨晚應(yīng)該就撤了,那幾座不過是空營而已!”
“是空營?那,那咱們可怎么辦?”底下的蒙古將領(lǐng)頓時慌了神。
僧格林沁卻是回過頭看著這個跟著自己從科爾沁草原上出來的蒙古將領(lǐng),淡淡一笑:“克興阿臺吉,你真當(dāng)自己是八旗子弟?咱們不過是草原上放羊的,不是北京滿城里吃肉的!就算抬了旗籍,根底還是在草原!”
他一抬馬鞭,指著底下正在苦戰(zhàn)的那些穿著八色棉甲的八旗兵,嗤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曾國藩、李鴻章兩師徒在演戲!乞活軍本就是拿命博一線生機,而那些北京城里的八旗大爺是在替祖宗還債!曾國藩、李鴻章合謀把這些穿棉甲的磨碎了,大清江山就破了,要不然多少年,就會亡!”
“那,那咱們怎么辦?”克興阿臺吉一臉的焦急。
僧格林沁冷笑道:“怎么辦?當(dāng)然是配合那兩師徒把戲演了.”他壓低了聲音,“馬蒂爾德給錢了!三十萬銀元,五千桿洋槍以后不管誰當(dāng)權(quán),總是需要咱們這些馬背上的好兒郎的!”他頓了頓,又道,“你去告訴下面的蒙古營頭,收拾一下,天黑就走!”
“走?去哪里?”克興阿臺吉問。
“草原!咱們回草原!”僧格林沁笑道,“你看我像不像蒙古大汗?”
德州城外,運河以西,曾國藩大營。
曾國荃進帳時,曾國藩正拿著一封李鴻章通過“孔圣公”的渠道送來的信,借著燭光在那里翻來覆去地看著。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那是沒染病的乞活軍在活埋得瘟疫的同伴——自從咸豐帶著侍衛(wèi)親軍精兵走后,軍中的瘟神愈發(fā)猖獗。除了瘟神不肯饒過這支乞活軍,軍中的糧草也漸漸見了低。
現(xiàn)在曾國藩不顧部下死傷,讓他們拼命猛攻,也是為了削減一點吃飯的嘴——死人是不需要吃飯的!
“大哥,”曾國荃一臉的喜色,“僧格林沁的蒙古騎兵丟下八旗兵跑了!”
“跑了?”曾國藩一愣,隨即將李鴻章的信放在了案幾上,借著燭光,曾國荃看到了“可封蜀王”四個大字,“好!傳令.繼續(xù)猛攻,務(wù)必把德州的殘敵趕盡殺絕!”
“殺絕之后呢?”曾國荃問。
曾國藩沉聲道:“當(dāng)然是進北京!乞活軍三十六方總得進一次北京城!”
“喳!”
北京城,廣渠門外。
李鴻章勒馬駐足時,天色已經(jīng)是一片漆黑。他望著城樓上星星點點的燈籠,和一面繡著“咸豐朝”三個字的大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北京城內(nèi)的八旗子弟,以為掛出這面破旗子就能保住什么嗎?
“大帥,“早就等在廣渠門外的馮桂芬策馬上前,壓低聲音道,“懿貴妃、肅順昨日下午發(fā)動政變,拿下了新任九門提督元保,現(xiàn)在北京城已經(jīng)在懿貴妃手里。“
李鴻章挑了下眉毛:“這個懿貴妃倒是個人物,可惜了,生不逢時”
話未說完,城頭忽然傳來三聲炮響。李鴻章猛地抬頭,只見一頂綠呢大轎正從城門洞子里晃出來,轎簾掀開處,正是剃光了胡須的肅順,他正在已經(jīng)換上了一品大員的頂戴朝服,手里捧著個裝密旨的黃皮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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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荃!“肅順從轎子里鉆出來,舉起那盒子,“皇上有旨,著你即刻率兵圍園,但不得發(fā)一兵入園!“
李鴻章翻身下馬,大步上前,也不跪拜,伸手便接過黃皮盒子,打開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密旨?
“臣領(lǐng)旨。“李鴻章合上黃皮盒子時,余光瞥見肅順轎簾后閃過半張俏臉,分明是個女孩,此刻卻穿著戈什哈的號衣。他心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還請中堂示下,這圓明園內(nèi)的事兒“
肅順道:“大清朝的家務(wù)事,懿貴妃自己去料理,不勞李大人了。”
李鴻章輕輕點頭:“家務(wù)事,好就這樣吧!”
圓明園,九州清晏。
奕訢發(fā)瘋一攥著半截斷劍亂揮亂砍,劍鋒在青磚上劃出凌亂刻痕。
桂良的頂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手里攥著一支燧發(fā)手槍,帶著幾個滿臉慌張的太監(jiān)和黃馬褂失魂落魄地沖了進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奕訢跟前:“皇上,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元保反了,北京城內(nèi)到處都在傳咸豐,咸豐已經(jīng)回到了紫禁城!通州的北洋軍也反了,現(xiàn)在正朝園子里開來,一萬多人的洋槍隊,打著火把,已經(jīng)到了園子外頭,馬上就要圍園了?;噬?,大勢已去了.”
奕訢茫然抬頭,他忽然癲狂大笑,然后拿出一個琺瑯煙盒猛砸向殿門:“朕是真龍!朕有傳國玉璽!朕哪兒都不去,朕要君王死社稷。朕,朕也無處可去.”
說著話,奕訢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有的,有的”桂良一把抱住同德帝的大腿,“還可以逃去俄羅斯國,只要要逃出居庸關(guān),穿過蒙古草原,就是俄羅斯了.沙皇一定會歡迎咱們的!”
奕訢卻搖了搖頭,一把推開了桂良:“朕不逃,朕不能逃.朕是為了大清才當(dāng)這個皇上的,真要逃了,大清就”
“砰!”
同德帝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的槍聲就從院子外頭傳了來。奕訢扭頭一看,只看見懿貴妃手持著一支燧發(fā)手槍從外頭走進來,她身后跟著的婉貞格格,手中赫然捧著個托盤,盤子里有酒壺和酒杯!小載淳攥著明婉貞的袍子蹣跚學(xué)步。三人之后,就是元保和一群捧著洋槍的黃馬褂。
“六叔,”懿貴妃槍口垂地,笑得溫柔似水,“您該去九泉之下給列祖列宗請罪了鶴頂紅已經(jīng)給您泡好了,用的是雍正爺傳下的老藥,可靈著呢,喝上一壺,保管能見著愛新覺羅的祖宗。”
同德帝看著懿貴妃,忽然覺得有點欣慰,丟了斷劍,點點頭道:“好,好,很好,來的是你,比李鴻章、曾國藩他們來要強!”他忽然看著懿貴妃,無比認真地說:“蘭兒,你是大清天命人!”
懿貴妃一愣,瞪著眼珠子看著奕訢,奕訢大步上前,走到婉貞跟前,拿起酒壺,又道:“這是洪秀全的哥哥說的你是大清天命人!所以我才不殺你!”說著,他就摘掉了壺蓋,然后一張嘴一仰脖,把滿滿一壺雍正年間的鶴頂紅給灌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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