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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柄 最終卷 【九九歸一】 第六五五章 窮的只剩下錢了
(女生文學(xué))
第六五五章
窮的只剩下錢了
一陣微風(fēng)吹過,枝葉嘩嘩作響,斑駁的樹影下,.
“王爺為何這樣做?”館陶畢竟是館陶,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如喪考妣,反而很快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沉聲問道:“您明知道沒有銷路,還大肆吃進(jìn)齊楚兩國的貨物,必然有著比兩億兩更值錢的目標(biāo)。”
“先糾正你一下,如果不是該死的‘十字軍東征’,我們不至于虧損這么多。”對館陶的反應(yīng),秦雷十分滿意,這才是一國宰輔該有的氣度,便呵呵笑道:“我現(xiàn)在也被搞得騎虎難下、無以為繼了,這才準(zhǔn)備發(fā)動戰(zhàn)爭。”說著頗為遺憾的搓搓手道:“若是能再進(jìn)行五年,讓齊楚俯首稱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哪用費這番功夫。”
“王爺具體做了什么文章呢?”見秦雷老是顧左右而言他,館陶簡直要抓狂了。
“當(dāng)初跟齊國作戰(zhàn),發(fā)現(xiàn)每每殺敵一千,我們都要自損八百。那次牧野之戰(zhàn),更是讓我見識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孤這才徹底信了兵書上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再次伐城。”秦雷輕嘆一聲道:“所以八年前我就決定,要設(shè)法削弱對方的戰(zhàn)斗力,能不戰(zhàn)而勝最好,最差也要樹立起絕對的優(yōu)勢。”
“這跟您大做買賣有什么關(guān)系?”館陶點頭問道。
“關(guān)系當(dāng)然大了。”秦雷呲牙笑道:“這事兒還得從六年前那次東巡說起……”
秦雷說的是天佑元年到二年,他在全國各地巡視,除了視察當(dāng)?shù)孛裾猓€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那就是會見諸位領(lǐng)兵大將,與他們統(tǒng)一戰(zhàn)略思想上的認(rèn)識。
將軍自然是紛紛向他請戰(zhàn),要求待國力恢復(fù)后,率軍攻齊報仇,再以兵威震懾楚國稱臣。但秦雷根本不贊同這樣莽撞,他對將軍們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齊國畢竟是大國,我們與他們交戰(zhàn),就算能勝也是慘勝。更何況楚國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齊國滅亡,你們覺著大秦同時面對南北兩國的攻擊,勝算有多大呢?”
一番話把將軍們說得啞口無言,他們雖然托大,卻也知道兩線作戰(zhàn)的難度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而是一種可怕的倍增。
急于報仇的將軍們,只好問王爺有何妙計。秦雷笑道:“辦法是有的,但說了就不靈了。你們只需好生操練兵馬,到時便有分曉。”搞不清玄虛的將軍們,只好按下心中的好奇,老老實實的練兵,等著見分曉的那一刻。
然后秦雷便密令洛陽府尹馬奎馬大圭,開始向齊國適量出口糧食;同時又令簡明郡王秦霽,派遣商人到齊國收購鹿茸、麝香等各種名貴藥品,至于茶葉、絲綢、砂糖等消費品也是來者不拒。
當(dāng)時秦齊兩國剛剛結(jié)束一場大戰(zhàn),雙方的關(guān)系十分緊張,除了對秦國的低價糧食大為歡迎之外,齊人并不愿意跟秦國人做其它買賣。
但這并不是什么難事,秦霽派去的商人在齊國到處揚言:‘這些東西是要通過絲綢之路販往西域的,并不是秦國自己用。’并開出了一兩上品‘花鹿茸’二兩黃金,一兩上品麝香三十兩金子,至于其它物品的收購價,也比齊國當(dāng)時的價格,高出五到十倍。
當(dāng)時的齊國,正處在嚴(yán)重透支國力后的困頓期,不僅老百姓窮困潦倒,急需糧食度荒,就連世家大族、富商巨賈,也損失慘重,渴望得到恢復(fù),因此對秦國商人的高價收購根本沒有抵抗力。
在有人帶頭之后,齊國人便踴躍與秦人交易,果然是貨到付款,童叟無欺,令齊國上下頗為興奮。
這種交易當(dāng)然引起了齊國朝廷的注意,但經(jīng)過滿朝的熱烈討論,他們沒發(fā)現(xiàn)這對國家有什么不好……對于負(fù)債累累、緊缺錢財?shù)凝R國朝廷來說,這簡直是大大的利好,好得不能再好!
為了能扭虧為盈、賺取暴利,齊國君臣一致決定,也把國庫和內(nèi)庫中的寶貝拿出來賣錢!這么些年的積累下來,內(nèi)庫里光麝香就有上百斤,這該換成多少銀子呀。
當(dāng)然為了慎重起見,皇帝還是接受百勝公的建議,下旨嚴(yán)格限制銅鐵牛皮等軍用物資的出口,好在秦國人暫時還不收這個。
熱烈的交易持續(xù)到來年,齊國幾乎把國內(nèi)所有的庫存都賣給了秦國,價格卻因為貨源越來越稀少,一個勁兒的向上竄,到天佑三年四月間,一兩麝香已經(jīng)漲到了七十兩黃金;鹿茸也到了一兩換六兩黃金的地步。讓人瞠目結(jié)舌之余,又陷入了瘋狂的瘋狂之中!
老百姓見一兩鹿茸,便可以讓中上之家舒舒服服的過幾個月,一兩麝香便可闊氣的過幾年,要是弄個十幾二十兩的,這輩子便全部有了著落。哪里還肯再種地?于是紛紛放下農(nóng)具,做獵具奔往深山老林、草原荒谷中去捕捉麝和鹿。軍官們也紅了眼,他們停止部隊的訓(xùn)練,命部下把兵器改成獵具,有組織有紀(jì)律的展開圍獵……效率遠(yuǎn)遠(yuǎn)超過一般百姓。
但這并不意味著所有人都能一夜暴富,就算你逮到麝或鹿,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無論是鹿茸還是麝香,都不是那么好得到的。比如說麝香,這玩意兒是從雄麝的香囊中分離得到,要得到一兩的純麝香酮,就必須捕殺近千只雄麝。再加上老百姓也不認(rèn)識公母,往往把沒有香囊的雌麝也一起殺了。其難得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鹿茸雖然情況要好些,沒有麝香那么難得,但這兩樣?xùn)|西的價差在那里,要想賺到同樣多的錢,所捕殺的梅花鹿和馬鹿數(shù)量,甚至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麝的。
一時間齊國大地成了鹿和麝這兩種美麗生靈的地獄,僅天佑三年一年時間,便有幾十萬頭香麝被捕殺,梅花鹿和馬鹿的捕殺數(shù)量,更是達(dá)到了百萬頭之巨!
齊國人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這些美麗的生靈也已經(jīng)血流成河,幾近絕跡了,卻沒有人會為它們心疼……
而最有智慧的世家大族,在上山入林分一杯羹的同時,也意識到按這么個逮法,國內(nèi)鹿和麝的數(shù)量很快就會銳減,到時候怎么繼續(xù)賺錢?要不怎么說還是大家族深謀遠(yuǎn)慮呢?人家居安思危啊!
這難不倒聰明的大家族們,他們見地里的莊稼一茬又一茬,家里的豬羊一代又一代,子子孫孫、無窮無盡的,終于恍然大悟,既然我們能養(yǎng)豬養(yǎng)牛,為什么不能養(yǎng)鹿養(yǎng)麝呢?便紛紛開辟牧場,命人捉麝和鹿來繁殖喂養(yǎng)。
軍隊的高官們一看,心道這辦法不錯,便不約而同的停下打獵,逮了這兩種動物回來,也在軍營的牧場上喂養(yǎng)起來。
見有實力的都辦起了飼養(yǎng)場,一般老百姓也沒閑著……雖然他們沒本事大規(guī)模飼養(yǎng)這些玩意兒,但可以種桑樹、種茶樹、種甘蔗,等等等等,反正什么都比種地劃算太多了!
肯定有人要問了,大家伙子打獵的打獵,種樹的種樹。都不種地了吃什么呀?拿什么交田賦地租啊?
說到這,齊國人簡直要樂崩了,他們會很自豪、很解氣的告訴你,甭?lián)模星貒颂嬖蹅兎N地呢!誰讓偌大的秦國年年糧食豐收,卻既沒有鹿也沒有麝、就連茶樹、桑樹、甘蔗也不長呢?
因此在秦齊貿(mào)易中,秦國一萬斤糧食才能換來對方的一兩麝香,實在是虧得很……所以按照目前的糧價,齊國人只需要拿出小部分收入,便可以滿足日常生活所需,甚至交租納糧也可以直接買,反正比自己種劃算多了。
真是老天有眼啊,明明是秦國人掌握著商道,錢卻都讓我們齊國人賺來了。可憐的秦國老百姓,肯定在一邊擦口水,一邊自問怎么這倒霉呢?
但齊國人一開始也沒攢住錢,因為無論是圈養(yǎng)麝鹿也好,還是種桑養(yǎng)茶也罷,都需要很高的先期投入,而且從籌備到產(chǎn)出,怎么也得個一兩年時間。若是想成規(guī)模,三五年便是必需的。在這段時間里,只能一邊看著蹭蹭往上漲的價格抹口水,一邊掐著指頭數(shù)日子了。
便在這時候,早就饞得直流口水的楚國人也加入了,他們說,這幾樣?xùn)|西俺們也是有的,且還比齊國更多更好,你們要不要?
其實秦雷真不想要,但一拒絕就穿幫了,只好打腫臉充胖子、打落牙往肚子里咽,硬著頭皮同意在荊州府開設(shè)收購點,敞開收購楚國人的麝香、鹿茸、絲綢、茶葉、砂糖……但值得安慰的是,隨著楚國人的加入,齊國不能再壟斷所有出口,也就喪失了定價權(quán)。這些金貴物品的價格,也回落了一些……天佑三年的麝香價格跌到了四十兩黃金,鹿茸的價格也到了四兩黃金,跌幅將近一半。
所以說秦雷在天佑四年以前,計劃還算順?biāo)臁切〇|西在西域真的很值錢,雖然收購價格已經(jīng)高的駭人了,但基本上每次都不賠本,甚至還略有盈余。
直到天佑五年,齊國的牧場莊園開始成氣候了,麝香鹿茸等貴重物品的產(chǎn)量有了顯著的增長。而與此同時,西方開始了‘十字軍東征’,秦霽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兩條銷路全部被打斷,為了秦雷的大計,卻又不能停下收購,甚至連兩國人民的積極性都不敢挫傷……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秦國人不敢把價格壓得太狠,仍然以三十兩黃金的價格收購麝香,二兩黃金的價格收購鹿茸,至于茶葉絲綢等的價格,也沒有低于最初的收購價。
再加上次年開始,南楚效仿齊國廣泛設(shè)立的飼養(yǎng)場和種植園也開始量產(chǎn),秦雷那看起來永遠(yuǎn)也花不完的銀兩,便如天上來的黃河水一般,奔流到海不復(fù)回了。
這是個多么瘋狂的年代啊,只要你能生產(chǎn)出那些東西,便可以換來數(shù)倍的黃金,這哪里是在生產(chǎn)鹿茸麝香,簡直就是在生產(chǎn)真金白銀嗎!
兩國的軍民官紳完全失控了,他們不再關(guān)心糧食種植的怎么樣了,不再從事‘造金’以外的營生,飼養(yǎng)場的人全力以赴的配種、產(chǎn)仔、喂養(yǎng)、收割;桑園的人全力以赴的種桑、養(yǎng)蠶、紡織;茶園的人全力以赴的種茶、采茶、炒茶;甘蔗園的人們?nèi)σ愿暗姆N植、收割、壓榨、收集!
所有人都全情投入干一件事,這還是兩國歷史上的頭一遭。
國庫中堆積如山的金銀,堵住了所有反對者的嘴,是呀,有錢什么買不來?所以有錢就是強(qiáng)大……
這個傻子也能掙大錢的巨大幻景,其代價是在僅僅兩年半時間,秦雷的‘戰(zhàn)爭基金賬戶’上,便出現(xiàn)了兩億兩白銀的巨虧,恰好相當(dāng)于這兩年半來,秦國的國庫收入總和,按照秦雷的說法……這可是個天文數(shù)字啊!
“你問兩億兩換來什么,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與館陶后,秦雷壓低聲音道:“換來的是齊國九成耕地改為牧場種植園,楚國雖然疆域遼闊,仍保有大量耕地,卻已經(jīng)荒蕪良久,幾年內(nèi)別想再有好收成了!”
“糧食……”館陶終于明白了,一陣口干舌燥道:“他們得到了金銀,我們壟斷了糧食!”
“對!”秦雷使勁拍拍館陶的肩膀,低聲道:“只要我發(fā)號施令,禁止一粒糧食流出國境,你說齊國會怎樣?楚國又會怎樣?”.
它給我們的啟示是:要想達(dá)到某一目的,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最聰明的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從而取得勝利。
“齊國會斷糧,楚國也會大量缺糧,自顧不暇。”館陶兩眼精光四射道。
“不錯,只要我們斷絕糧食供給,不出一個月,齊國便會陷入糧荒、糧價飛漲、金銀貶值;不出一個季度,便會有大片窮人徹底斷炊,只能鋌而走險,打劫富戶;不出半年,齊隊也會因為缺糧而失去戰(zhàn)斗力。”秦雷頷首笑道:“至于楚國,就像你說的,雖然不至于像齊國這般危在旦夕,但能給予齊國的支持也是極其有限的……至少糧食是不可能的了。”
“王爺好氣魄、好手筆!”回味良久,館陶佩才服的五體投地道:“您以摧毀敵方國力為目的,把真實的計謀隱藏在華麗的表象下,兩者和諧而統(tǒng)一,沒有一點排斥。”說著頓足笑道:“其實道理很簡單,捕鹿養(yǎng)蠶就不種地,不種地就沒有糧食,沒有糧草軍隊就失去了戰(zhàn)斗力。這好比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趙無咎就算再厲害,也沒法和我大秦的軍隊抗衡了!”
把隱藏在心里許多年的秘密抖摟出來,秦雷也是十分的暢快,哈哈大笑道:“有時候我也不得不佩服我自己。”說著一拍館陶道:“趕快回去吧,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館陶這才發(fā)現(xiàn)太陽明顯偏西了,撓撓頭道:“先送送王爺我再回去。”
秦雷搖頭笑笑道:“不必了,咱倆誰跟誰,客氣就見外了,倒是你這新郎官再不回去就太失禮了……祝你洞房愉快哈。”說著便直接上了馬車,緩緩向外駛?cè)ァ?p/>
館陶目視著馬車離去,卻見沒走出多遠(yuǎn),王爺便從車窗里探出頭來,朝他招了招手。
館陶以為他有什么要吩咐的,趕緊屁顛屁顛跑過去道:“王爺有何吩咐?”
“兩件事。”秦雷笑瞇瞇的伸出兩個指頭道:“第一,你最好先去換身衣服,看你渾身臟兮兮的,不像新郎,倒像是個蜣螂。”館陶低頭一看,確實如此。卻是剛才在地上又坐又跪的,把身上禮服給弄臟了,只要訕笑著點頭道:“屬下太不利便了,回去就換了。”
“很好,第二個問題。”秦雷蜷起一個指頭問道:“你真的還是處男嗎?”說著一臉審視的打量著館陶,似乎在判斷這世上真有四十歲的處男嗎
館陶聽邊上的衛(wèi)士吃吃直笑,老臉頓時成了一張大紅布,憤憤道:“王爺還是操心下兩億兩的窟窿怎么補(bǔ)吧。”
“不用你擔(dān)心,孤王已經(jīng)有對策了。”秦雷嘿嘿笑道:“你呢?”
“也不用王爺操心,反正過了今夜是也不是了。”館陶悶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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