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王 209章 巨型瓷金獅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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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林沐風(fēng)當(dāng)天下午就去了瓷窯，指揮老孟帶著十幾個工匠開始著手瓷雕的試驗來。調(diào)配泥漿，商量塑胎，如何上釉……一整套的燒制計劃逐漸成型，林沐風(fēng)欣慰地看著這些工匠們忙忙碌碌地來回穿梭，暗暗翹起了大拇指。實話實說，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磨練”，大明瓷行瓷窯的工匠尤其是那些從山東跟過來的老匠人，技術(shù)已經(jīng)非常的老道了。林沐風(fēng)只是說了個“構(gòu)思”，他們就一通百通，分別提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看法。有些細節(jié)，甚至林沐風(fēng)都沒有考慮到。

一直到月上柳梢頭，林沐風(fēng)才疲倦地離開瓷窯。剛進家門，就見張風(fēng)面色蒼白的跪在自己臥房的門外，門口，柳若梅、忽蘭還有輕云和輕霞，都站在一起勸說著什么。

朦朧的月光下，林沐風(fēng)匆匆走到跟前，訝然道，“阿風(fēng)，你這是做什么？趕緊起來，天寒地凍的，不要凍壞了身子，有什么話起來說。”

“先生，你不答應(yīng)，阿風(fēng)就一直跪在這里。”張風(fēng)深深的叩拜了下去，聲音變得顫抖起來，“我姐懸梁自盡尋了短見，剛剛被救醒……求求你了，先生，只有你能救我姐了。”

林沐風(fēng)一驚，“……你先起來。”

“不。”張風(fēng)倔強的搖了搖頭，雙眼紅腫，頭發(fā)散亂。

“你！你讓我怎么救？你說！”林沐風(fēng)一陣惱火，怒道。

“我來救。”一個清脆如黃鶯一般的女聲在眾人身后響起。林虎喘息著跟了進來，“少爺，少爺，南平公主殿下駕到！”

林沐風(fēng)回頭一看，朱嫣然一襲華麗的宮裝，灰色的裘皮披風(fēng)裹著嬌柔的身子。俏生生的站在院中，身后還跟著幾個宮女。

林沐風(fēng)趕緊躬身一禮，“見過公主殿下！”

柳若梅也帶著眾女盈盈跪去，“拜見公主殿下！”

朱嫣然一個健步竄上前來，一把扶住柳若梅，笑道，“若梅姐姐，我們姐妹之間還這么多禮數(shù)干啥，快快起來。對了，若梅姐姐。高麗國進貢了一批百年老參，皇祖父賜給了我一些，我?guī)Я它c來給姐姐補補身子。來人，將參拿過來獻給林夫人。”

一個宮女將一個包裹著黃色綢子的匣子捧了過來，雙手遞給了柳若梅。柳若梅接過來，低低道。“多謝公主。”

朱嫣然笑了笑，拉著柳若梅地小手，轉(zhuǎn)過身去冷冷地掃了跪倒在地上的張風(fēng)一眼。一旁的忽蘭打量著這一切，見堂堂大明公主對柳若梅這般客氣禮遇，又想起當(dāng)日在哈密，朱嫣然與林沐風(fēng)結(jié)伴出游情深款款的一幕幕，心里暗笑。“原來這公主見了林家的正室夫人也不敢怠慢，嘻嘻。”

她自從與林沐風(fēng)成了好事之后，心結(jié)就完全打開了，漸漸“變回”了往日那個活潑開朗的胡女忽蘭。她躬身一福，“忽蘭拜見公主殿下！”

忽蘭與朱嫣然也算是老熟人了，朱嫣然知道她遲早也是林沐風(fēng)的女人，對她也頗客氣，擺了擺手和聲道，“忽蘭妹子，改天我也帶你進宮去住幾天。”

“真的呀？忽蘭謝謝公主了！”忽蘭喜上眉梢。上前去抓住朱嫣然的手，“公主殿下。忽蘭還從來沒有見過大明皇宮是什么樣子呢，聽說大明皇宮里有很多不男不女的太——”

忽蘭知道說漏了嘴，趕緊捂住了小嘴，低下頭去。朱嫣然淡淡一笑，“忽蘭妹子，皇宮里有侍奉皇上地太監(jiān)，這不算什么。歷朝歷代。皇宮里都是有太監(jiān)的。”

柳若梅哭笑不得。瞪了忽蘭一眼。旁邊的輕云和輕霞兩個丫頭，緊緊的咬著嘴唇。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俏臉都漲紅起來。忽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悄然站在了柳若梅的身后。

朱嫣然深深地望著張風(fēng)，淡淡一笑，“張風(fēng)，你且起來說話。”

張風(fēng)不敢不聽，垂頭喪氣的站起身來。

朱嫣然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地夜空，“張風(fēng)，你來央求你家先生，要你家先生娶了你姐，無非是想讓你姐避過燕王世子的求親而已。這樣吧，你回去跟武定侯爺說，明日一早本宮就跟皇祖父請旨，讓張穎小姐進宮去陪伴本宮，權(quán)且充作本宮的伴讀吧。只要你姐留在本宮身邊……皇祖父那里由我去說。”

張風(fēng)喜出望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草民多謝公主殿下！草民替我姐姐謝過公主殿下！”

朱嫣然擺了擺手，“你去吧——沐風(fēng)，剛才寧妃娘娘找我，就是為了張風(fēng)的姐姐。讓張穎進宮陪伴于我，還是寧妃娘娘出的點子，只要張穎在我的宮里，哼，我就不相信，燕王世子還能從我身邊把張穎搶走。”孟帶著幾個通宵塑胎地幾個工匠，已經(jīng)把一個粗糙的獅雕胎體基本塑制完成了。頭，身子，尾部，都大體成型，只等粘合了。按照林沐風(fēng)的意思，這只是一個試驗品，沒有必要在胎體上下太多的功夫，只要有個獅雕的形態(tài)就可以了。

老孟派人將用鐵鍋熬制好的黏黏的糖稀端了過來倒進了特制的泥漿里，充分?jǐn)嚢韬螅瑤讉€工匠在三部分胎體上抹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對接起來。不大一會功夫，一個將近一人高的巨大獅雕胎體就佇立在眾人眼前。

林沐風(fēng)滿意地圍著獅雕泥胎轉(zhuǎn)了一圈，朗聲道，“老孟，在這上面搭建一個棚子，不要讓陽光直曬——還有，每隔一個時辰，在結(jié)合處噴灑一點水。”

老孟應(yīng)著，開始帶人搭建棚子。而林沐風(fēng)在瓷窯轉(zhuǎn)了轉(zhuǎn)，看了看瓷器地日常生產(chǎn)，又去王二的琉璃廠區(qū)走了一圈，見一切都有條不紊合理運營。心里也比較滿意。大覺寺萬佛殿地開光大典。

寺廟上下擠滿了京城中的權(quán)貴們，所有的民間信徒香客都被驅(qū)逐在了山下等待。大覺寺被數(shù)百名御林軍團團包圍起來，金碧輝煌的萬佛殿外面，百余名大內(nèi)侍衛(wèi)緊緊守衛(wèi)在殿外。殿中，朱元璋帶著朱嫣然和朱允兩人，還有一些朝中地大臣，正在觀禮。

萬佛殿，供奉著上百尊形態(tài)不一栩栩如生的銅質(zhì)佛像，有穩(wěn)坐金色蓮臺面帶笑容的佛祖釋迦摩尼。有慈眉善目地觀音尊者，有大肚能容天下地東來佛祖，還有無數(shù)或微笑、或嗔怒、或仰首、或低頭、或嬉皮笑臉、或橫眉怒目的羅漢尊者。整個殿中，檀香環(huán)繞，佛氣沖天。全寺僧侶都換上了嶄新地袈裟，主持靈源大和尚更是穿上了一件珠光寶氣金光閃閃的華貴袈裟。帶領(lǐng)著眾僧跪倒在殿中，焚香誦經(jīng)。

在眾僧之中，還有兩個東洋和尚，一個叫迷坦，一個叫阿諾，是東洋大興寺出來的游方僧人。這兩僧已經(jīng)是第四次渡海來大明了，每一次都會在大覺寺停留數(shù)月之久。

殿中左右兩側(cè)。有兩座一人高的雕塑，上面覆蓋著黃色地綢緞。迷坦和阿諾兩僧不住地用眼角的余光瞥著這兩座雕塑，心里暗暗心驚——難道，這大明人居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真的燒制出了這么體型巨大的瓷金獅雕？

靈源慢慢站起身來，向佛祖三拜，“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當(dāng)今真龍?zhí)熳玉{臨萬佛殿，諸佛有靈，庇佑我大明江山永固！”

朱元璋向佛祖微微垂首。朱允和朱嫣然也趕緊躬身拜佛。只有林沐風(fēng)默默站在他們身后，若無其事地打量著一眾佛像。

“皇上。臣僧請林沐風(fēng)林大人為萬佛殿塑制了兩座巨型瓷金獅雕，請陛下和皇太孫殿下移步為瓷雕揭幕。”靈源大和尚躬身一禮，朱元璋點了點頭，與朱允一起走到兩座獅雕跟前，輕輕抬手同時扯去了覆蓋在獅雕上的黃綢。

兩座金光閃閃地瓷獅雕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迷坦和阿諾上前去打量了幾眼，不由笑道，“靈源大師。這就是你所說的瓷雕？呵呵。太粗糙了，看看。這獅雕毫無神采，刻工低劣，哪里像禮佛護佛的雄獅，倒像是臃腫的豬豕，實在是不堪入目……看來，大明制瓷技藝不過如此了。”

說實話，朱元璋等人也是大失所望。靈源大和尚更是心中暗嘆，他也沒有想到，林沐風(fēng)的瓷雕雖然完成了，但瓷雕的外形卻是如此粗糙，就連他這個不懂瓷雕的老和尚也能挑出諸多毛病來。

靈源掃了林沐風(fēng)一眼，嘆息無語。眾臣中，禮部尚書曹鏈一聲冷笑，站出來向朱元璋躬身道，“皇上，我大明上下均知林大人制瓷技藝天下無雙，可他如今燒制地這兩座獅雕卻是如此低劣不堪，這分明是他有意所為，對佛祖不敬。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治林沐風(fēng)一個褻瀆佛祖之罪！”

朱元璋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

朱允站出來瞪了曹鏈一眼，沉聲道，“曹大人，你何出此言？本宮聽說，這巨大瓷雕燒制起來非常艱難，能有此成品，也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

林沐風(fēng)這時淡然一笑，走上前來，先向朱元璋躬身一禮，“皇上，臣有話說。”

朱元璋面上一片遺憾之色，“林愛卿，無妨，你既然已經(jīng)盡力，朕也不怪你。只是，沒成想，我中華所出的瓷器瑰寶，如今已經(jīng)流落東洋，朕這心里有些遺憾。”

林沐風(fēng)笑了笑，走到殿中，望著這兩座粗糙的瓷雕，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轉(zhuǎn)過頭去望著兩個東洋僧人，“兩位東洋和尚，爾等以為，這兩座瓷雕如何？”

“做工低劣，呵呵，太一般了。”矮胖的迷坦從林沐風(fēng)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種深深的憎惡和仇視，心里著實一驚。面對著眼前這個大明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的逼視，他不由有幾分驚懼。

林沐風(fēng)冷冷一笑，又望向了曹鏈，“曹大人也認(rèn)為是很不堪嘍？”

曹鏈自從上次拉攏林沐風(fēng)未果，心里就一直將林沐風(fēng)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天天琢磨著要找機會搞掉他。只可惜，林沐風(fēng)連番為大明朝廷立下大功，圣眷極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他撇了撇嘴，“難道不是嗎？林大人。”

林沐風(fēng)哈哈一笑，突然上前，伸出手去狠狠在獅雕背部一個厚重的金色圓圈處擊打了一拳。呲呲，輕輕地開裂聲驟然響起，獅雕驀然從頭部開始開裂，緊接著轟然向兩側(cè)倒落。兩片空殼碎落在地，而場上，一座金光耀眼威勢逼人造型精美雄壯的瓷質(zhì)獅雕顯出形來。獅首昂然向前，獅身微微前傾，頸部地金色毛發(fā)都雕刻地惟妙惟肖，整個獅雕渾然一體，金色天成，每一道流線和每一個花紋，都是那么地舒展而帶有神韻。

眾人先是一呆，繼而一起發(fā)出一聲驚嘆。

迷坦震驚地走到獅雕跟前，伸手輕輕在獅雕身上敲了敲，獅雕發(fā)出叮叮的清脆地聲響。林沐風(fēng)朗笑一聲，“皇上，臣唯恐這獅雕在進入萬佛殿前沾染了世俗的煙塵，故而在獅雕外面特地?zé)屏艘粋€粗糙的空殼，呵呵，請皇上過目。”

其實，林沐風(fēng)倒也不是故弄玄虛，他是為了保護瓷雕，唯恐瓷雕在開光之前，被人損壞。故而才加了一個保護層。來到萬佛殿之后，他還沒來得及跟靈源大和尚細說，就被朱元璋和朱允叫了過去，這才鬧出了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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