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夫臨門 第十九章 狐貍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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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節(jié)是鳳凰族一年里最重大的節(jié)日，節(jié)日定在入夏后最熱的一天，鳳凰族有自己一套計算日子的方法，反正我是不懂的，這就是過度依賴現(xiàn)代科技的結(jié)果。

在這一天，鳳凰族的男女老少都會聚集在鳳凰圣山山下，然后度過這個特殊的節(jié)日。據(jù)說因為鳳凰喜熱，故選在夏季最熱的一天。代表著他們鳳凰一族的熱情。

而同時，鳳凰族的少男少女，就會戴上面具，歡歌載舞，最后互贈花環(huán)，表達對對方的傾慕之心，相當(dāng)于人間的七夕，當(dāng)然，這里可還沒有牛郎織女的故事。

等我們趕到鳳凰族圣地的時候，篝火已經(jīng)在云層下隱現(xiàn)，而歡快的樂曲聲，也穿透云層而來。

翎變得興奮：“到了！”小鶴也站在他身后好奇地張望。

我撥開云層，俯視下去，只見一座山高聳入云，而在它的半山腰，有一片廣袤的平原，平原靠近山崖處，是一個龐大的祭臺，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這里就是圣山？”我問身邊的翾羽，她笑著點頭：“怎么了？”

“我總覺得很眼熟……”

“是嗎，或許你……曾今來過呢？”她的意思是靈上可能來過。但是，她的話提醒了我，我確實來過，但是在千白年后，我來到這里，開啟了風(fēng)家寶藏，也看著風(fēng)雪音埋藏在火山之下，那座高聳入云的山，正是那座火山。

翎拉住我：“圣君，去玩吧。”

我拍拍他拉住我的手：“你和翾羽先去，我?guī)→Q去圣地摘鳳凰草，把正事先做了。”

翎看看我，再看看小鶴，眼神里多了一分戒備。翾羽上前拉住他：“走吧，靈上把草藥盡快給小鶴，小鶴就可以離開了啊。”

翎一下子睜圓眼睛，倏地又瞇起，笑嘻嘻地和翾羽戴上面具向下而去。

小鶴注視他們離開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小小的羨慕。

“想去玩嗎？”我看著他沉靜的側(cè)臉。

他立刻收回目光低下頭：“我……不是上仙。”

“什么上不上仙的，走吧，我們?nèi)フP凰草，然后帶你去玩。”我轉(zhuǎn)身便朝后山而去，似是過了許久，他才跟了上來。

呆呆板板的小仙鶴，果然不同的經(jīng)歷，造就了不同的他們。但他們都有一個共性，就是小心謹慎。無論是天機宮的君臨鶴，還是現(xiàn)實里的君臨鶴，或是面前的小鶴，他們都謹慎地面對我，小心地和我相處。

來到圣山的入口，竟是有兩個侍衛(wèi)。他們似是一眼看出了我的身份，立刻單膝下跪：“拜見圣君！”似乎我還沒接受加冕，便已經(jīng)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圣君。

“我要上山取些鳳凰草。”我說明了來意。

侍衛(wèi)起身讓開了路，但卻攔住了小鶴：“但是他不能進去，他不是鳳凰族。”侍衛(wèi)的眼睛異常閃亮，宛如能看穿任何人的原型。

我為難地轉(zhuǎn)身：“小鶴，要不你等等。”

“好。”他恭敬地站在一邊。月色朦朧，只有遠處的篝火隱隱照亮他的身影。

我走了幾步又折返：“那個……鳳凰草啥樣子？”

他愣了愣，用手比劃：“這么高，這么寬，樣子像鳳尾，以三葉為佳，開的是紅花，通常在湖邊，其實你看到它，就會知道它是鳳凰草，因為它就像一只昂首而立的高貴的鳳凰。”他將目光投落在我的身上，我迷迷糊糊地點頭。

然后，他收回目光，再次垂下臉：“就像……圣君……”低低的話語飄入風(fēng)中，我轉(zhuǎn)身，裝作沒聽見吧。不然我又要心癢癢了。

左手的無名指又是莫名一陣灼痛，我擰緊眉，那戒指難道有魔力？在我的身上下了咒？有點郁悶。

行走在陰暗的樹林之間，身后是歡快的音樂聲，從我這里望下去，已經(jīng)看不到那塊聚會的平原。身周是淡淡的云霧，使面前的道路越發(fā)朦朧。

雖然手中無燈，但鳳凰一族似乎視力極佳，至少我看清面前的路，并不吃力。一些我從未見過的鳥兒在林間若隱若現(xiàn)，它們的身體散發(fā)著好看的熒光。一只從我面前忽然飛過，藏到了樹葉之下，仿佛在與我玩捉迷藏。

我只是停下，笑著看了它一眼，便繼續(xù)前行。

緊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鳥兒飛了出來，它們或是停在我的頭頂，或是盤旋在我的身周，我隨他們?nèi)ィ谖业难劾铮麄兙拖耦B皮的孩子。

在這些小家伙的嬉鬧間，一片平靜的湖面從密林之后隱現(xiàn)，我走出密林，這片鏡湖被密林層層環(huán)抱，隱藏地極深，月光如水傾斜在湖面上，美得讓人留戀。不由得，我想起了卿的那片湖，一樣的寧靜，一樣地美麗。

小鳥停落在我的腳邊，我掃視湖的邊緣，小鶴說，鳳凰草一般在湖邊。忽然，一朵異常亮麗的紅花映入我的眼簾，那朵奇葩猶如一撮火焰在草叢間跳躍，我立刻跑去，忽然一抹紅影劃過我的眼前，竟是將那朵鳳凰草搶了去。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火紅的狐貍，它叼著鳳凰草就飛速跑向密林，我匆匆看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多余的鳳凰草，只有緊緊跟上。

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想看看這狐貍搶鳳凰草做什么。于是，我隱藏了自己的氣息，悄悄跟在他身后。

他跑了許久停下，回頭看，他呼哧呼哧喘著氣，見無人跟蹤，便放慢了腳步，他似乎跑得很累，一步一頓地往前，慢慢地，他從狐貍的形態(tài)變成了人形，身上是一件并不鮮艷的甚至還有些微微褪色的紅色袍衫，當(dāng)他完全變成人形時，他站在了一個山洞前。

他扶著洞口，大口喘息，另一只垂落的手里，緊緊握著鳳凰草。他再次轉(zhuǎn)頭張望，月光劃過他臉的那一刻，我差點漏了氣息，那張臉雖然蒼白如紙，疲倦不堪，但依然無發(fā)掩蓋他本身的妖媚和俊美，那雙讓我總是無法忘懷的狐貍眼睛，和那眼睛里總是揮之不去的淡淡的傷。

珊珊，你又在為什么而憂傷？